第59章 第059章 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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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京前一天,清清以采购物资唯由,与谢铎出了成山王府,铁锤伤没好,加上之后的安排不方便带她去,就哄她好好休息,回来给她带吃的。

    担心被其他人跟着,还故意在街上转了一圈儿。

    谢铎既然答应了不会插,就不会让她为难,臭着脸跟在她身边,叫清清怪不好意思的,给他买了许多东西哄他开心。

    两人来到了之前约定好的地方,了暗号,不一会儿,李新如就过来了。见到谢铎,神色不由得一凛,还以为清清反悔了,到底还是带了谢铎来。

    他哪里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谢统领,会安安静静地待在清清身边,不带任何私心,只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呢?

    来不及多解释,清清只身与李新如离开,谢铎信守诺言,独自留在客栈等她。

    他相信清清的判断,也尊重她的决定,尤其这次出门,让他从姑娘身上看到了许多之前不曾发觉的特质。

    比如她非常聪明,甚至极擅长行军打仗,判断力和心态都远超常人。这是名门江家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为战而生,为安而动,为国而谋,为民而行更是江家忠心为国、百年不歇的热血。

    如果他只把她当成夫人,对她而言是不尊重。

    他们可以柴米油盐,也可以并肩作战,当然,他舍不得让她再经历一次卧底洛守城了,虽然只有短暂的几个时辰,也让他想到就后怕。

    可事实证明,她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明确了不让他跟着,他若还派人过去,未免不知好歹,于是只让暗卫确定她的位置,至于其他的,不必探听。

    路上的时候,李新如还不敢相信,无数次检查身后有没有尾巴,那谨慎的态度,都开始让清清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没安好心,想把她骗过去宰了。

    李新如哭笑不得,直自己人之心。

    江家军潜藏在成山与平疆交界处的一座荒山,外面看来杂草丛生,杳无人迹,可拨开掩盖用的乱枝荆棘,却能发现一条路,顺着路绕老绕去,天快黑了,才来到黄山的腹地,也就是江家军的营地。

    李新如还特意跟她了路是按照奇门八卦而铺,若不知道排列顺序,外人就算找到也会迷路,根本进不来。

    营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是一座城也不为过了。

    两万六千余众,算上老人和妇孺,近三万人,六千多处房舍、营帐,同样以奇门八卦作为布局,老弱妇孺住在中间,年轻将士住在外面,层层排开,隐藏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从远处看好似掉落在森林里的遗珠。

    主账在正南方,驴车稳稳穿过营帐,由北至南,来到刘渊的面前。

    刘渊躺在土炕上面休息,脸色极为难看,听闻晨间又吐了血,军医只会摇头叹息,情况不容乐观。

    见了清清,他本想起身行礼,可实在太虚弱了,清清连忙制止他的动作,让他安心躺着,其实她有一个想法,可担心他们不同意。

    而且,眼下显然是证据的事情更加要紧。

    “将士们已在演武场集结完毕,”李新如道,“姐可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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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自然是要去的,幼时她去过平疆,也在阿爹练兵时偷偷跑过去看过,隔着一道栅栏,远远望着红色铠甲方阵,扑面而来的气冲霄汉的肃杀和威压,是大安国固若金汤的国威!

    如今,她的身份变了。

    当年的人也不在了,可江家军到底是江家军,只要姓江的还在,忠肝赤胆就在,刻在骨血里的凛然正气就丢不了。

    将士们仍然穿着江家军标志性的红色铠甲,人数虽众,动作却整齐划一,向清清行江家的军礼。

    清清大受震撼,向他们回礼,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此时的情绪。

    藏匿三年,他们都辛苦了。

    此次回京,无论如何要完成他们的心愿,洗涮他们的冤屈,更要让全天下的块垒不平尽数消散,叫恶贯满盈之人无所遁形。

    从演武场离开,清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李新如也没有话,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又来到了刘渊的门前。

    清清想了想,还是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帮刘叔。”

    “不知是哪位高人。”李新如立刻道,“只要他肯出,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散尽家财”

    清清出打断了他:“谢统领精通医术,平日更是为圣上炼丹问药,不敢妙回春,起码可以让他不这么难受。”

    李新如意外地看了眼清清:“可是”

    “我知道,”清清,“刘叔的行迹不可暴露,但你忍心让他这样等死吗?”

    见他一脸犯难,清清没有再劝,等他自己想明白。

    “阿渊不会同意的,上次到出山已经耗损了极大的精力,近来只能卧床。”李新如面露难色,突然跪下行礼,“求姐想个万全之策。”

    清清:“你不是,山下的路复杂难走,寻常人就算寻到,也进不来吗?叫人抬他到路口,让夫君为他诊治就是。”

    李新如又问:“谢统领愿意吗?”

    也是,谢铎一向不是乐善好施的性格,万一不答应怎么办?

    “试试吧。”清清道,“取了证物你送我下山,我与他,若劝得动,就用这个方法,可好?”

    李新如思索片刻,向她磕了个头。

    “起来吧。”清清望着他,语气轻而软,可神态却多了原先不曾有的稳重和严肃,依稀可见几分父兄的影子。

    李新如无比欣慰,跟在她身后,带她去取证物。

    先带她去了自己房中,确认没人看到,在房中解锁了无数关,才终于打开了床下的密室入口。

    里面放着个古朴厚重的红漆木箱,在昏黄的烛光下,透着令人胆寒的幽森之气。

    李新如郑重取出,将红漆木箱交到她里。

    清清摩挲着表面的花纹,心情如同木箱一般沉重——就是这东西,要了她父亲的命。害得百年世家分崩离析。

    木箱并未上锁,清清缓缓打开,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眉心一凛,瞳孔都缩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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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假圣旨?!”清清声音不可抑止地发颤,明黄的颜色刺痛了她的双目。

    他们竟然还留着!

    有了这东西,何愁圣上不怒,何愁文武百官不乱!

    李新如也是红了眼圈。

    “姐,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李新如哽咽道,“他们冤枉了将军,求姐,用这东西狠狠打他们的脸!叫他们知道,是他们瞎了、疯了!叫他们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悔恨当中,将来死了、见了将军,给他下跪磕头,赔礼道歉!”

    清清却道:“不,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我要让他们活着的时候就下跪磕头,赔礼道歉,不管是谁,绝不软。”

    李新如欣然点头,又:“还有一样证据,比这假圣旨更有服力。”

    “是什么?”能比假圣旨还有指向性?

    “假圣旨能证明大将军是被冤枉的,却无法证明是狗王爷的指令。”李新如发狠道,“但是他,能让那狗王爷再无翻身的可能。”

    着,他将床板翻开,露出底下更为隐秘的暗室:“姐请随我来。”

    他点燃了火折子,显然熟门熟路了,清清随着他进去,闻到一阵不太友好的味道。

    “是我疏忽了。”李新如道,“要不,姐先上去,我带他上来。”

    “无妨。”清清用袖口掩住口鼻,“走吧。”

    两人沿着不大的暗室行走着,不一会儿,清清听见了铁链碰撞的响动,疑惑地看向了李新如的背影。

    李新如没有话,直到临志尽头,才拦住她:“姐在此处便可。”

    着,走上前去,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

    清清这才看见,角落里锁着个人。

    看骨架似乎是个男人,双双脚皆被铁链绑住,裹着一身分不清颜色的破衣服,形销骨立,虚弱地低垂着头,脏得看不出本来样貌。

    李新如从角落里舀了瓢水,泼在他的脸上。

    那人猛然清醒,却似乎习惯了,木然地哼了一声,抬起头来,戏谑道:“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么多天不见人,想饿死你爹?”

    李新如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在他胸口踹了一脚。

    那人闷哼一声,随即却大笑起来,抬头似乎想看李新如。

    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清清却发现,他的瞳仁已经不是常人那般乌黑,而是一种古怪的灰败之色。

    清清就站在他不远处,他却没有看到,而是只跟着李新如话:“孙子,有酒没?”

    “等你到了阎罗殿,老子到你坟前给你浇个够。”李新如嫌恶地了句。

    “怕你舍不得我死啊。”那人伸了个懒腰,“找你爹什么事儿,赶紧吧,完爹还要睡觉。”

    李新如实在不想让他这副模样污了清清的眼,可他是重要的人证,也是导致三年前那场兵败的罪魁祸首。

    “姐,此人便是当年混在将军身边的奸细。”李新如道,“他表面上效忠我朝,实际上早已和北峦达成协议,暗中给北峦王室传递消息,后来,更是亲起草了那份假圣旨。”

    清清再次仔细打量他,却始终辨认不了他的身份。

    而那人听到了李新如的话后,一改原本的悠闲态度,终于惊慌失措起来,开始无意义地挣扎。

    带动着腕脚腕处的铁链哗哗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在跟谁话?!”那人半是震惊半是愤怒地道,“你带了谁过来?你想做什么?!李新如,你卑鄙!”

    李新如不理他的吵闹,抛出一句令清清惊心骇目的话:“此人便是五王爷李贯呈独子——李熙。”

    李熙,竟是李熙!

    听他在三年前那场败仗中送了命,五王爷悲痛欲绝,一病不起。永宁郡主发誓为弟报仇这才女扮男装混入军中

    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而且是通敌叛国的罪人,被他们给囚了起来。

    的确,有他在,五王爷就是不认也没办法。

    可是

    清清第一反应却是担忧,将李新如拉到一边,声问他:“他在这儿被囚了三年,若回京反咬咱们一口,暴露了大军的行踪怎么办?”

    “而且,李氏人丁单薄,太子谋逆伏诛后,皇子辈儿只剩下一个年幼闲散的李照。

    “文武百官皆认为李照难当大任,东宫职位空悬三载,正是这个原因。

    “且不李熙肯不肯老实招认,单他是圣上看着长大的——当初来他来父亲身边,就是想让他捡个功勋,回去后予以重用。若圣上念及旧情,反怪我们冒犯皇室、以下犯上”

    到这儿,已经不是单是个愁字了。

    等她将自己的顾虑完,李新如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道:“所以,求姐想个完全的对策。”

    清清:“”啊这!也、也太难了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