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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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正没想苏秣这么硬气一声不吭就走了:“站住, 我送你走。”秦母眼里秦正是带了个儿媳妇回来, 不能弄跑就弄跑,老总没想到……带个人回来是合同火葬场, 惹了一堆心烦意乱的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苏秣惊讶看了秦正一眼:“是因为阿姨她们吗?”

    秦正不悦:“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的事情可多了,哪还能件件都知道,比如苏秣就不知道老总有口是心非这毛病。

    老半天了,秦正还是觉得那件毛衣不顺眼, 审美他不敢恭维穿起来也不好看,要真让人穿着毛衣出去,犹豫了一下秦正扔给苏秣一件他自己的长大衣:“穿上吧,外面冷冻着了我不负责。”

    “不用了。”苏秣有些过意不去,“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这话也没什么,人在遇见陌生人最基本的客套就这样,礼貌客气,秦正想起很多年前那场无疾而终还被揍了一顿的表白, 不管当初、现在结果都一样。

    尽管不想承认,秦正确实没忘记苏甜,纵使对方给他带来阴影日渐壮大,他因为吃了一颗有毒的甜苹果所以映象深刻,那现在呢……当初颗苹果不甜了,放了大久,沙面的口感还有点酸涩,因为太酸了可能又要记着很久:“你觉得我有什么好勉强自己的, 穿吧。”

    他从来不是勉强自己的人。

    苏秣拿着衣服道:“谢谢。”

    大衣是常见的黑色,秦正衣柜里这类颜色的衣服偏多,再一个总裁对浅灰色也情有独钟。性格使然,喜欢这类衣服也正常。

    苏秣穿好了衣服,在秦正哪里只能跟大腿齐平的大衣,到了苏秣这里直接掉到膝盖下面,秦总喜欢玫瑰花的沐浴露偏多,这件衣服上有隐隐的花香,衣服很暖和。

    他若有所思地看窗外,天快黑了。

    秦正走在前面,苏秣低头跟着后面,秦月坐在沙发略感奇怪道:“哥、嫂子,你们这是要干啥?”

    “今晚还有别的事,你去跟妈我们今晚不在这儿吃饭了。”

    秦月蒙了:“啊,你有什么事儿啊?”

    “少问。”

    秦月闭了嘴,她哥语气不上好,处三十几年还能不清楚自家哥哥的特性,再问下去估计得喷火了,她还不想凑上去被喷成黑灰。这不,连站在一旁的嫂子都不敢话,她凑上去触这霉头干嘛?

    出去的时候外面刮大风,挺冷。

    秦正开了车门,苏秣自觉坐到车后座。

    老总问:“去哪里?”

    “回家。”

    苏秣住的区是老区,就是那种像巷子一样的高建筑楼房,区环境一般。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苏秣迟疑了:“家里很简陋,您要上去吗?”

    89平方米的房子不大,半高的玻璃杯里放着纸叠花,花上了色,一个瓶子里五颜六色,客厅墙上挂了半米的十字绣,苏母再世的时候很喜欢做手工。女人对这方面的热情无限,家里的手工品随处可见。

    布置很漂亮也很温馨。

    两人都不话,直到半响,秦正开口道:“那个五角星瓶很漂亮。”

    苏秣笑笑道:“我妈叠的,我也觉得漂亮。”

    秦正想到什么:“抱歉。”

    苏母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缅怀过去走不出来才是最大的可悲。

    苏秣道:“没什么,您要喝茶吗?”

    “公司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就不久待了。”

    “我送您。”

    秦正拒绝道:“不用了。”

    客套话而已,没人会当真。

    +++

    受台风影响这年的风比往年都要大,也更冷些。

    直至目前,老总才像当初那个干脆果断的男人,秦正不傻只是没谈过恋爱,记得有一本书过——先爱上的人输了。

    一件不能对错定性的事情也会有输赢,没人不渴望赢,但当初那个冒冒失失表白的他已经输了。

    秦正能告诫自己在浮华的世界里保持本心,人要向前看不能低头,本来没有多放在心上,都是成年人了还能为这点事自怨自艾,他想他多半不难过,如同苏秣得那样是合同和交易,与钱上利益关系的东西,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第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公司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操劳的,他想了很多事情唯独没想起苏秣这个人。

    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秦正做了一个几十分钟的噩梦,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在那令人惶恐的几十分钟里究竟做了怎么样可怕的噩梦,天亮了老总恍恍惚惚坐在餐桌上等早饭吃,快到上班的点才想起根本没有人会给他做早饭又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了公司。

    秦正陷入了一个怪圈,怎么都脱离不出来,只要躺在床上就会做噩梦,时间久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在做噩梦,梦里惊悚恐怖,各种隐向自杀,他能清晰感觉的尖锐的匕首刺向了脖颈、眼球、心脏、大脑这些脆弱地方。

    别人都梦是不疼的,他做得那些梦却都很疼,反反复复无非那几个惊悚片段,可每一次……临近死亡的惶恐都那么真实。

    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过了漫长一个世界终于从梦里脱离出来,睡觉成了一件令人惶恐的事情。

    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卧室灯都亮着,没有灯光的夜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日渐消瘦的秦总快魔怔了。

    星期六歇了一天,做了一个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秦正对吧,来,过来坐在板凳上放轻松。”

    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白大褂蓝口罩,严严实实,惨白的墙底,戴着口罩的医生,这个环境就不轻松,秦正对这种陌生环境很戒备,放轻松是不可能了。

    医生摘了口罩开口问:“你最近感觉什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睡不着。”

    医生又问:“为什么睡不着?”

    “做噩梦,我的意识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我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睁开了眼睛,可就是动不了。”长此以往跟噩梦的拉锯战是个人都受不了。

    医生道:“你是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操劳。”

    只是因为太劳累了?做噩梦的原因是因为太劳累,怎么可能?要不是做了整整半个月的噩梦,秦正倒还可以相信医生这套过于劳累而导致做噩梦的结论。

    而现在他只觉得荒谬:“医生我梦见有人要杀我,有时候是刀有时候是手指,它刺破了我的喉咙。”反反复复做了多次的噩梦映象深刻到忘不掉。

    “准确来你的大脑睡着了,可你的身体就没有同时进入休眠,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别的。”

    秦正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大门。

    心理医生那套辞他不太信,哪能有这么神奇,回到家把窗帘拉开,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秦正原本以为他会睡不着,事实上头一碰到枕头就睡了。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什么噩梦都没有,醒来的过程恍惚漫长最终又回归平静。

    回归正常睡眠的第一天秦正不可能避免的想起了苏秣,躺在床上想了有二十几分钟,明明做噩梦的那段日子都不会想起来,他思考了半天没有找到缘由最后放弃了。

    姜子文找了张曼,太久没回国哪怕曾经有个影帝头衔,却免不了被遗忘有他这号人,碌碌无为的生活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至于爬上去的最好方法是靠秦正。

    可他根本见不着秦正。

    张曼那女人根本不搭理他,他不过现在落没了,至于这么狗眼看人低?当初张曼不过就是借他的势才成为了金牌经纪人,有什么好拽的。

    姜子文又想起另一个人,秦正身边那个助理陈。秦正每天去哪儿干什么陈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