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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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泉顶着一张又羞又气的关公脸。

    想到刚才那两声尴尬的咳嗽声, 他就羞愤欲死。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自己埋起来, 谁也瞧不见。

    他明明都提醒过,有车进来了。

    阚渊呈还肆无忌惮地抓着他咬, 更让人脸红心跳的是,他居然大白天耍流氓, 强行拉着自己的手,去感受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想到这儿, 殷泉神色又是一阵恍惚,脸皮也越来越烫。

    耳畔好像又响起低哑磁性的声音:“要是没怀孕……”

    流氓!

    色胚!

    衣冠禽兽!

    居然想对孕夫下手!

    殷泉抬起头,水润清澈的眼珠睁得大大的,笼着一层薄雾,眼尾隐约晕着胭脂色。红红的, 层层递进,脉脉含情, 煞是好看。

    他瞪着阚渊呈宽广挺直的背脊。

    视线不知不觉飘到那双有力的臂膀上, 隔着衣服的腰间似乎还留着被他抱过的温度, 热烈的,灼烧的, 勾得脸颊酥麻,喉咙发痒。

    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哼。”坏东西。

    他声地咕哝了一句。

    耳畔又是轻笑声。

    手掌被人用力捏了捏, 一只手拽着他的食指摩挲把玩着。

    “哼什么哼。”

    “当心我把你就地正法!”阚渊呈牵着他走进电梯,正好里面没人。他按下六楼按钮,漫不经心地道。

    殷泉噎住, 继停车场py后,电梯py也开始在脑子里嚣张上演着。

    脸上本来就未消退的胭脂色再次变浓,他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阚渊呈。

    只敢在心里腹诽,这人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他就是莫名笃定,阚渊呈能干出这样的事。

    被人围观过两人的亲热举动后,他好像通了任督二脉。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再像之前那样守礼克制,而是热情似火,像要将他也一起燃烧吞噬掉。

    殷泉在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有种别样的刺激。

    偷偷摸摸,真是刺激又快落啊。

    阚渊呈微哂。

    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殷泉平坦如初的腹。

    家伙,你肯定也希望爸爸们相处愉快,不要吵架,对不对?

    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既然他决定做个好爸爸,好丈夫,那就不能给卷毛后悔的机会。

    虽然,事实证明是他人之心,卷毛依然是那个蠢萌蠢萌的卷毛。

    但构建幸福美满的家庭,给孩子良好的成长环境,缺了谁都不行。

    阚渊呈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他拒绝承认是因为感受到了某种危机感的到来。

    拿定主意后。

    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他笑着扬起眉梢,旋即想到什么,眉头又耷拉下来,拧了拧,不确定的问道:“你,薄扬替我带信给你?”

    殷泉愣了一下,点头:“嗯,怎么了?”

    阚渊呈神色古怪,“信的内容是??”

    里并未提薄扬认识卷毛这件事儿。

    若两人有某种往来的话,作者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狗血的素材!

    素不相识的人捅你一刀,跟熟悉的人在背后插你两肋。

    当然是后者更刺激,更吸引人的眼球啊!

    殷泉眨了眨眼,别开脸,哼哼唧唧道:“就是……你对我一见钟情,但不敢对我表白,问我喜不喜欢你……”

    以前他相信是阚渊呈写的。

    现在嘛?

    他更怀疑是薄扬写的,只是不知道,阚渊呈知不知情!

    殷泉没抱任何期待。

    阚渊呈变化太大,在没有亲自问诊前,很难确定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宋医生,最有可能的便是拥有多重人格。

    而他也认同这个结论。

    否则很难解释,无缘无故,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殷泉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更像闪电在大脑划过,将那些破碎的剧情全都照亮,捋清了。

    天之骄子的殷泉为什么会主动跟一个穷子表白?

    除了被对方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更是因为在他心里,原主先向他表白了。而他只是回应了这份感情。

    所以在里,他从来没想过,原主会那样恨他。

    才会少了防备心。

    原主为什么会越来越厌恶殷泉?

    这其中薄扬肯定也动了手脚。至于到底做了什么,虽很难得到证实,但通过前两次薄扬的话,不难推断,无非是不断用卷毛去刺伤原主那颗不容侵犯的自尊心。

    从底层爬上来的人。

    他们越是谦卑圆滑,就越不能容许旁人践踏他的尊严。

    好啊。

    很好。

    没想到,除了对原主欲拒还迎,在他面前对卷毛明夸暗贬,疯狂上眼药。就连两人会在一起也是由他算计而成。

    这样的人,不去娱乐圈搅风搅雨真是屈才了。

    对啊,娱乐圈!

    这不是他的老本行吗?

    阚渊呈眼底迅速划过一道暗芒。

    他磨了磨牙,借着开门的动作,迅速扭过头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若是卷毛知道四年坚持不过是一个阴险恶毒之人的阴谋,他该多伤心啊。

    阚渊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了,倒是能揭穿薄扬的嘴脸。但无异于摧毁了卷毛的信念,让他心里这段最美好的感情蒙上阴影。

    但不,总有纸包不住火的一日,万一以后他知道了呢?

    他纠结了一会,还有点酸溜溜的。

    转过头时,心里有了章程。

    阚渊呈佯装诧异的样子:“是吗?我居然写过这么热情奔放的信?”

    罢他挑着眉,状似无意道:“我作文好像从没拿过高分。”

    殷泉早有心理准备。

    但听到这个答案时,仍不免愣了愣。

    怎么一会儿记得,一会儿不记得,一会儿薄扬不是值得记住的人,一会又没直接否认薄扬给他送信,难道病情又加重了?

    殷泉狐疑地看着他,眼神怜惜。

    倒没怀疑到别处。

    好似有了宋医生的话,阚渊呈身上所有矛盾的地方都能得到解释,而他潜意识里似乎也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病情的缘故。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忘了很多事?”殷泉换好鞋,到冰箱拿了两个椰子,其中一个递给阚渊呈。

    阚渊呈伸手探了下椰子壳。

    冰冰凉凉的。

    不由得蹙眉,不赞同地看着他,“怀孕之人,忌寒凉,容易引起消化不适或腹泻。”

    殷泉赶紧抱着椰子,往沙发另一头爬走,“能吃,我只是偶尔吃,没问题的。”

    他动作迅速,吓得阚渊呈眼珠子都快脱离眼眶了,“你慢点!”

    见他抱着椰子,生怕下一秒就被他夺走一样,赶紧吸了一口。

    阚渊呈扶额。

    只觉得孩子还没出生,另一个爸却有向孩发展的趋势。

    头疼。

    殷泉吸了两口,见阚渊呈好像又岔开了话题,不满地努了努嘴。

    一只脚轻踹过去。

    “你还没回答呢,到底是不是忘了很多东西?”他脸颊鼓起,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阚渊呈也在思考,该怎样一步步告诉他,他跟之前那个人不一样了。

    毕竟前阵子只有晚上到病房陪陪他,现在却是住一块,生活中见细节。

    他跟原主几乎没有相像之处,也不清楚他们相处的几年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些在里不过是一笔带过,甚少着墨。

    卷毛就算再单纯,迟早也能看出身边人换了个样,否则,要么剧情不可逆转,要么就是真傻子了。

    他跟薄扬几乎撕破脸,他绝不可能为了薄扬去夺取殷商集团。

    剧情不可逆转这一条相当于不成立。

    但——

    仅仅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冒着自己被切片的风险直接告诉卷毛。

    阚渊呈承认,他对卷毛有好感。

    就像他认定的那样,如果他要结婚,那么对象肯定是卷毛。

    可他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寄希望于别人理解他,不把他当成异类。

    阚渊呈思索片刻,心虚地“嗯”了一声,决定赶驴下坡,“是忘了不少。”

    “那我们抽个时间,约医生检查一下吧。”殷泉放下椰子,“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阚渊呈:“……”

    等着砸他脚的石头是不是来得太快了点?

    “我觉得除了记性不太好,没有其他问题,实在不必浪费医疗资源。”

    殷泉:“不,我觉得你有。”

    “没有,我很好。”

    殷泉坚持:“你真的有。”

    阚渊呈叹了口气。

    就见卷毛的眼泪来就来,圆圆的眼睛里迅速泛起水汽,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扁着嘴道:“你忘了我们以前的事,万一以后连我和宝宝都忘了,出门了也不记得回家怎么办?”

    阚渊呈:……

    很好,他成功把自己给埋了。

    但对上卷毛雾蒙蒙水润润的眼神,拒绝的话就怎么也不出口。

    “嗯。”阚渊呈摸了摸鼻子,只能认了。

    应了后,立刻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就不该看卷毛的眼睛。

    不看就不会心软。

    不心软就不会答应。

    不答应就不会面临被拆穿的危险。

    “渊呈,你真好。”卷毛再一次开启了变脸绝技,除了眼角红红的,眼泪来去自如,又恢复了澄澈的模样。

    他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得一脸甜蜜。

    直接扑了过来。

    阚渊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接住卷毛了,并且还顺势搂紧了些。

    “……”

    呵呵。

    踏马的真是中邪了吧。

    他泄气地瞪着殷泉,低吼道:“你到底记不记得自己怀孕了?”身体本就不好,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在这个世界。

    男人怀孕后体质本就会变弱,跟女人一样容易流产,甚至流产的后果远远比女人更加严重,直接对寿数有影响。

    阚渊呈也不理解其中的原理,毕竟以他的理论知识来看,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怀孕的前提是,他生理上曾经作为女人存在过。

    但在这里,男人怀孕天经地义。

    阚渊呈猜测。

    这儿的一切都属于作者的意志,所以跟现实相悖之处不需要理论,不需要科学,只要他想,便能成为事实。

    至于他为什么会脱离作者的意志而出现在这儿,阚渊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

    只能暂且按下。

    反正,他并没有感受到原剧情对他的限制,姑且认为他不能被作者所控制吧。

    殷泉身体抖了一下。

    又蹭了蹭,偷偷撇嘴。

    好凶啊。

    但就是一点也不可怕。

    殷泉抱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阚渊呈胸口动来动去,“我好着呢,他们也好着呢。”

    他拉起阚渊呈的手,放在肚皮上。

    阚渊呈身体一下僵在原地。

    他们?

    嘴角忍不住抽搐着。

    脖子也像机器人似的,慢吞吞的转动,他把赖在他身上的卷毛推离了几公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