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好像曾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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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沈府出来后,寻月见着沈阮神色淡淡的,还以为她是忧心与这离别的愁绪,所以上了马车后,寻月才心翼翼的问了句:“少夫人,听闻芙蓉城城东有一家酒楼,里面糕点十分好吃,您可要去尝尝看?”

    沈阮本是在想其他的事,但没想着被寻月这一打岔,倒也来了几分兴趣,她颔首,示意寻月带路。

    约莫半柱香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寻月口中的那家酒楼前。

    如今午时已过,可酒楼却是座无虚席。

    寻月提了傅家,这才让掌柜的从三楼的雅间里匀了一间给两人。

    沈阮用幕离遮着脸,跟在掌柜身后上去。

    刚至三楼,大堂里却传来惊堂木拍案之声,鼎沸的人声在刹那间归于寂静,只见堂上书人不疾不徐的喝了口热茶,随后又道:“只道那时,裴将军一声喝下,敌方首领”

    见着沈阮停下,掌柜十分知趣的道:“周先生的是裴行之将军成名的那一战。”

    大燕的裴行之将军,沈阮又怎会陌生。

    原先时,她还与这位裴将军交过。

    不得不,这位裴将军真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

    只是可惜,她死的早。

    没能见着这位裴将军最声名赫赫的时候。

    话间,掌柜的已经领着两人到了雅间。

    寻月伺候沈阮坐着后,又点了几样点心和一壶茶。

    推开窗,便能见着下面人流如织的热闹街景。

    “掌柜的。”就在掌柜临要离开时,沈阮却又猝不及防的叫住人。

    掌柜转身,笑着同她道:“不知贵客还有何吩咐?”

    “你先前,这位裴行之将军立下战功无数,声名显赫,如今他已是镇国大将军了吗?”

    面对沈阮的问题,掌柜的一愣,没想着这个年头,竟然还有人会问出这般草包的问题,可瞧着这位客人一身的打扮,在想着她身后的傅家,掌柜也是万万不敢乱话,只能是道:“这位贵客有所不知,如今裴将军,已是咱们大燕的镇北王,常年戍守在西北一带,那边的人,都十分尊敬这位王爷了!”

    “镇北王这事也算是闻名天下,贵客怎就不知?”

    沈阮没想着当年那位皎皎少年郎已成了大燕的镇北王,也还真是如他年少轻狂时所言那般。

    战功显赫,身居高位。

    “一时糊涂。”沈阮不愿多言,只是让寻月将人给打发出去。

    掌柜的知事的没多问,从善如流的从雅间中退下。

    寻月接过沈阮递来的幕离,悬在一边挂着:“少夫人,平日都不关系这些吗?”

    “关心这些作甚。”沈阮笑,“以往,我只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我每日所需知晓,也不过是风花雪月诗酒茶,这等庙堂之事,与我这闺阁女子又有何关系呢?”

    寻月听着,倒也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她点点头,退到一旁守着。

    没一会儿,掌柜便亲自将点心和茶水端来。

    因着屋中中摘了幕离,掌柜哪敢直视,东西送至门口,交给寻月后,便规矩退下。

    模样精致的点心被寻月摆在面前的几上。

    不论是品相和味道而来,这家酒楼的点心也都算是极品了。

    不过她不太爱吃这些甜兮兮的玩意,每样玩意尝了一两口后,便彻底丧失了兴致。

    可若不吃,丢在这儿也属实太浪费。

    沈阮不假思索的瞧向寻月:“这玩意不吃也是浪费,不如带回去,给你们七公子尝尝?”

    “少夫人做主便是。”

    若是以往,沈阮是决计不会将自个吃剩的打包带回,可如今也不是情势所逼吗?

    在酒楼里坐了会,听下面的书先生胡言乱语的几句裴行之年少成名的历程。

    沈阮听得甚是有趣,却也能揪出其间不少的错出来。

    甚至是着着,还出这位镇北王年少时惹得风流债来。

    几乎每个地儿,都有上那么一两位红颜知己。

    而且这红颜知己,还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又或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反而是门庭贵重的千金,还有那皇室贵女。

    好巧不巧的,她的前身,就成了这位镇北王年少轻狂时不慎招惹下的一朵烂桃花。

    “到大秦,那咱们便不得不提那位名扬天下,艳若桃花风流灵巧的长宁郡主。到这位郡主哟,她的风流事也是一日两日不完,可惜天妒红颜,这位郡主,年纪轻轻便消香玉陨,故去时,还有人见着咱们的镇北王曾一人一马独去祭奠这位红颜知己”

    沈阮吃了口茶,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话本这玩意,还真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她与裴行之是曾有交集不错,可那交集大概是她恨不得他死,他恨不得她亡的交集。

    若是听见她故去,只怕这人要狂笑着在盛京摆上三天流水席,与天同贺吧!

    喝完茶盏中的最后一口茶,沈阮起身刚要离开时,一下就被长街上的另一行人给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原先她也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倒是没想着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就让她瞧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行人也进了茶楼。

    只是如今大堂已空无虚席,就连雅间也是间间满座。

    “寻月。”沈阮突然出声,叫住在一旁有些走神的人儿,“刚来了一行人,你去将他们请上来吧,就,我这儿要走了,可以给他们腾出一处雅间来。”

    寻月虽然不明,自家少夫人为何要这般做,却也还是依言下去传话。

    不多时,寻月便领着那一行人进来。

    沈阮已经将幕离给戴上,隔绝了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可为首那一人,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游走,对她似有些兴致。

    沈阮领了寻月正要从旁离开时,那人却蓦地伸将她给拦下:“姑娘既请我上来,又为何急匆匆的要走?”

    “不过是碰巧我要离开,公子来此,便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沈阮淡淡道。

    “原是这样,瞧来许某还需得感谢姑娘。”

    “不必,顺的事,若公子无事,那我便先走了。”沈阮换了声寻月的名,带着人匆匆离开。

    那人听此虽是没在阻拦,却也转身目送着主仆二人离去。

    “林丹,你去查查。”半响,跟在许凌身后的林丹听见自家的公子的吩咐。

    上了马车,寻月依旧不太明白沈阮为何要多此一举的请那一行人上来。

    他们瞧着,便轻挑张狂,算不得什么好人。

    只可惜,她并不敢问,只能憋在心口。

    她没出声,沈阮也乐得个清静。

    她闭眼倚在车壁上,此时满脑子都是那人走来时,腰间系着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墨玉的玉佩,瞧着好像与别的玉佩并无什么不同,只是一个简单的物什,可对沈阮而言却不是。

    那是大梁悬镜之人才有的玉佩。

    那是身份的象征。

    为何,悬镜的人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芙蓉城?

    是想做什么?

    还是想掩盖什么!

    沈阮不自觉地就这衣袖,直到回到府中,她也一直都陷入到这件事之中。

    如今,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身在宅门大院,对外界的消息完全就是一知半解,就算傅清辞给她做了些解答,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因为就连傅清辞自个,对外界很多消息也并不灵通。

    沈阮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案,就连傅清辞何时回来,也不曾注意到丁点。

    最终还是傅清辞主动伸在她面前扣了扣,这才将人给唤醒。

    沈阮茫然抬首,一入眼便是傅清辞那张清隽的眉目:“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沈阮敛着眸,摇首。

    “话。”傅清辞衣裳也没换了,而是直接坐到她的对面去,像是打定主意,今儿她要是不开口,他便不会离开半寸。

    见此,沈阮也实在是不知该什么。

    她叹着气,对着傅清辞道:“倒也无甚,只是今儿去见了沈先生一面,有些许的感慨罢了。”

    “是吗?”傅清辞的声音也变得冷冷淡淡的,让她听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沈阮再一次的颔首,似在肯定自己的话。

    可傅清辞却是冷笑一声,提醒道:“今儿我回来时,寻月可是什么都与我了。”

    完后,他端详着沈阮,极力想要从她脸上探出几分心虚来,可她神色掩饰的极好,压根就让他瞧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来。

    对此,傅清辞也不知,沈阮这般模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只是他到底还是提醒了句:“酒楼,黑衣人。”

    听见他的话,沈阮的心神才算是有了几分震动。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院子,寻月此时正候在廊下,见着她瞧来,还冲着她一笑,明媚的宛若春日枝头开的最灿烂的那一朵。

    到底不是自个的丫鬟,用起来还是有些不顺。沈阮心头无端的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不过这些想法有归有,却不妨碍此刻。

    “寻月,你见着他们后,便心神不宁,既如此,为何又要请他们上座?”傅清辞问。

    沈阮倒了一盏茶,推至傅清辞的边:“不过是我正好要走,听见他们在下威胁掌柜,不给他们安排一处雅间,就要砸了这个酒楼,我想着这家酒楼若是被砸还挺可惜的,这便让寻月将人给请了上来。”

    “一举两得事,寻月与你的倒是夸张了些。”

    “我倒也希望是一举两得的事,可进来之后,瞧着你魂不守舍的坐在这儿时,我便觉着这好像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了。”傅清辞的冷淡,也将她谎言一举击破。

    沈阮笑:“夫君慧眼如炬,妾身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傅清辞不言,其目的是何,简直是在清楚不过。

    沈阮见状,一下就笑了:“我失神是因为,我死之前好像曾见过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