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自尽了
傅永纤进来时,沈阮正伏在床边吐个不停。
她嫌恶的拧着眉,忍着恶心往里走了几步后,才突然发觉沈阮吐出来的竟然全是血。
那血全都流在地上,甚至是有一些距她脚尖处还不到二寸左右,她微微愣住,随即心中便涌出无限的惊喜来。
看来,所有的一切果然都是对的。
哪怕这其中出现了微末的偏差!
但那也不要紧的!
只要沈阮死了,傅清辞以及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来!
前世害她的人,她会一个个的全都收拾干净。
而挡她路的人,她也会一个个的剔除干净!
等到沈阮死了,她的七哥哥就会看见她了!
傅永纤激动地浑身都忍不住开始颤抖,再次看向沈阮的目光里,已经不可遏制的带上几分欢喜来。
“七嫂嫂!”许是这一份欢喜实在是克制不住,傅永纤一开口,就暴露了她语气中为数不多的雀跃,“你这是不舒服吗?”
沈阮用背抹掉嘴角边的血,鲜艳的血映着苍白的肌肤,莫名的有一种妖冶。
傅永纤被这一份给妖冶给惊艳住,半响后,才开了口:“七嫂若是不舒服,那便不用去祖母那请安了,还是尽早养好身体才行。”
“毕竟若是让祖母见了,指不定要心疼死七嫂。”
沈阮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嘴角也只能勉强的牵动着,下一刻,她一低头,一口血又被她给吐出来。
傅永纤被她这状态给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祖母那还等着纤纤去回复,那纤纤便先走了。”傅永纤完后,立即转身走了几步,突然间又停下来,回身瞧着她道,“若是七嫂有什么不舒服的地儿,可让人来漱玉阁找纤纤。”
言罢,傅永纤正要赶紧离开时,却被傅清辞叫住。
傅永纤听见是傅清辞的声音,眼神蓦地一下就亮了,就连声音也变得清甜:“七哥哥还有何事?”
“软软身子不好,无法前去祖母跟前请安。”傅清辞道,“绿腰,你与八姑娘一同去,给祖母赔个礼。”
绿腰赶紧应下后,心翼翼转头去看傅永纤。
果然只见傅永纤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傅清辞这一番举动,不就是信不过她吗?
可傅永纤并不敢在傅清辞面前耍脾气,她深吸一口气后,瞪向绿腰:“还不快走!”
福寿堂。
傅老夫人听绿腰完后,看向傅永纤:“老七家真的病得有这般严重?不是,只是落了水吗?”
“祖母,七嫂嫂这次的确病得严重,纤纤去时,七嫂嫂还在吐血了!”傅永纤着,似觉着不太够,又补了句,“满地都是。”
傅老夫人的眉头一下就拧巴起来,腕上戴着佛珠串转动得更快。
“回老夫人,七少夫人身子一向都比较差,那日天寒地冻的,七少夫人又在水中泡了好一会儿,许是伤了身子。”绿腰赶紧道。
傅老夫人道:“可有府医去瞧?”
“七哥哥从外面请了一位大夫回来,纤纤瞧着那位大夫医术也不错的,比起之前,七嫂嫂恢复得也不错。”傅永纤道,“祖母,您可要去瞧瞧七嫂嫂?”
许是人老的缘故,傅老夫人如今越来越见不得那些血腥污秽之事,听见傅永纤这般问后,她稍许沉默了会儿,堂下的明氏立即就悟出傅老夫人的意思,赶紧起身道:“祖母,您的身子也不好,若是去了,只怕七弟妹会冲撞了您!不如让孙媳去走一趟吧!”
傅老夫人闻言,稍作思考后,便也点头应允:“也可,我房中还有一味药,你稍后给老七捎过去,这病呀,还是得尽早好起来才是。”
“是。”
傅老夫人交代完后,转头看向阿涓:“老五今儿怎么又没来?”
“她来?”傅永纤声嘟囔着,“也得有脸才行。”
“纤纤。”傅老夫人面色严厉地唤了她一声,“不管如何,她也是你五姐。”
傅永纤撇撇嘴,并未话。
她如今并不是很着急,等着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她倒是要瞧瞧,她的这位好姐姐,还有没有脸见她!
绿腰回到秭归院时,连带着明氏也一块到了。
地上的血渍已经擦干净,只是屋内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却是还有的。
沈阮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有一种不出的脆弱,好像此时此刻,她只要稍稍用些力气,这人便会没了。
明氏也不敢做过多的打扰,将东西交给傅清辞后,又与沈阮简单了几句,这便离开。
人一走,沈阮脸上的虚弱便消散个干净。
“祖母给什么好东西?竟还让大嫂特地跑了一趟?”
“补气血用的。”傅清辞看了眼后,便随意搁置在一旁,“你伤得这般严重,或许明后日母亲便会来此,你还准备在割一次吗?”
沈阮懒散散的道:“又不用起身,肯定不会这般做的,夫君。”
每每一听见沈阮这般唤他,傅清辞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就要跳几下。
“何事?”饶是如此,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沈阮躺在那,道:“我这些日子没事,就在琢磨一件事呀!”
“嗯?”
沈阮道:“你,林姝姝要害傅永纤,那是情有可原,毕竟傅永纤若是活一日,那楚侯爷正妻的位置就永远轮不到她,这起来事关日后,也算得上是生死大事,林姝姝想要以绝后患,我也勉强能理解,只是傅长玉是为何?”
“成日不好生养伤,你就在琢磨这些没用的?”
沈阮耸耸肩:“也算不得没用吧?我就是好奇呀!”
“傅长玉是庶女,傅永纤是嫡女,两人之间虽是有口角之争,倒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毕竟就算傅永纤没了,她也依旧是二房的庶女,不可能一跃而成大房的嫡女,既如此,她要弄傅永纤,就不是很有道理,再言——”沈阮思忖道,“她虽比傅永纤年长几岁,但若傅永纤没了好名声,她一个庶女,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好名声的。”
“像这些家族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般简单浅显的道理,她不明白吗?”
傅清辞对此依旧非常冷淡:“和你并无关系。”
沈阮想了会儿,颔首道:“却也是如此,不过好奇嘛!”
“这有何好好奇的?”傅清辞道,“她们要如何,又或是是死是活,都与你与我无关,明白?”
沈阮点点头:“明白是明白,就是不太想得通罢了。”
傅清辞想起自个之前查到的东西,并没打算和沈阮道。
“你好生歇着,我去书房温温书。”
等着再晚些时候,傅清辞回来换身衣裳后,便又立马走了。
沈阮躺在床上目送着傅清辞逐渐远去的身影,原先他身份还不曾暴露时,倒也没见着这人成日往外跑,没想着如今却是半点也不顾及了,还拉着她一起给他打掩护。
她百无聊赖的躺在那,心口处依旧还在隐隐作疼。
云晔那家伙是真的狠啊!
只肖一点,便一点,就能准确无误的直接贯穿她整个心口。
倒也不愧是悬镜培养出来的人。
就是不知云晔的母亲是谁?
沈阮乱七八糟的想了一箩筐的事,却发现她所想的这些,尽皆无半点逻辑可言,便也就强制自己打住不去想。
“绿腰。”
沈阮有气无力的喊着,“现今是什么时辰呢?”
很快,屏风后传来绿腰的声音:“现已是戌时三刻。”
戌时三刻。
沈阮抿着嘴角,还真是不早了!
与此同时,城东回春堂。
周书衍在后门守到傅清辞身影时,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他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祖宗,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真的要寻一根绳,就在我这回春堂,大门口上吊算了。”
傅清辞将他的拂开,问道:“发生何事?”
周书衍欲哭无泪:“林姝姝她她”
“嗯?”
周书衍着着,真的是哇一声也不嫌丢人的哭了出来:“她上吊自尽了!”
傅清辞沉默着看向周书衍,脸上却是一副了然的姿态。
沈阮竟还真的对了!
“走吧,我与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