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查探
“你回来了!”
沈阮伸拉住他的衣袖,似努力地想往他身上凑。
傅清辞垂眼瞧着,隔了一会儿便干脆俯身用抱住她的纤腰,单直接将她给抱起来,然后转身进了屋。
沈阮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伏在他的肩头,笑出了声。
随后进来的绿腰见着这情况,稍稍一愣,还没从这两人腻歪的场景中醒过来,还是等傅清辞用脚勾着门,将门给关上时,那一声清脆的响,这才让她彻底回了神。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绿腰抬头看着站在廊下的寻月,“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今天?还是刚才?”
寻月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绿腰一头雾水的也走到廊下,她万分不解的歪头看着此时此刻已经紧闭的门,又一次的看向寻月:“今儿,少夫人出去时,不是还对着七公子横眉冷对的吗?怎么出府一趟,这两人就和好了?”
寻月大抵明白些。
她叹着气,走到绿腰的身边,推着她往另一处走去:“大概是少夫人出府一趟,就想明白了吧!”
“再言,主子和好,我们这些当奴婢日子才轻松呀!这些日子少夫人和七公子都冷着一张脸,不是怪吓人的嘛!”
绿腰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她点点头:“倒也是。”
傅清辞单将沈阮抱进去后,便将人放在了罗汉床上。
刚放下,沈阮的一下就搂了上来,轻轻地在他唇角边啄了一口。
熟悉至极的气息一下就将他整个感官围绕。
傅清辞目光微微暗淡下去,就在沈阮挪开的那一霎,傅清辞一下捏住了沈阮的下颌,重新亲了上去。
这一吻,可不像是蜻蜓点水那般简单。
而是包含在了这一月有余的思念与肆意。
亲完,沈阮面颊微红的倚在他的怀中平息着有些湍急的气息,她牢牢地将傅清辞的握在里面,半响才道:“你怎么去了这般久?”
“事情有些棘。”傅清辞道,“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去了之后才发现不是。”
其实在路上时,他对这桩事便有所猜想。
若真如顾弥的那般简单,那他也不会找上他。
傅清辞将抱着放在腿上:“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想啊!日日夜夜可都在想了!”这等情话沈阮是张口就来。
傅清辞闻言,也只是轻笑了下:“既然这般想我,为何日日出去?”
“啊?”
“我听隐川,这段时日你与顾弥私下见了许多次。”傅清辞道。
提及这事,沈阮稍稍心虚片刻,不过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哪有!我这不是为了挣钱补贴家用嘛!再言,我与顾世子见面,周书衍也在呀!的可都是和玲珑坊有关之事。”
“顾弥心眼极多,你少与他见面,日后有事,我便去便行。”傅清辞淡淡来。
“好呀!”沈阮其实也不是很愿意见顾弥。
有时候见着顾弥,沈阮觉着就像是见着自个一样,这种感觉令她有些不舒服。
倒也不是她排斥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之人,而是顾弥这人恶劣的性子,时常让她觉着她是在揽镜瞧自个,让她极容易想起金陵之事来。
沈阮将脑袋抵在傅清辞的肩膀上:“有受伤吗?”
“无碍,已经好了。”傅清辞将正趴在他身上左瞧瞧右瞧瞧沈阮给揪正,“只是伤在臂上而已。”
听见这话,沈阮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摆动了下身子,脱开傅清辞身后揪着她衣领的那只:“好了好了,我知道!”
“你今儿去哪儿?”
“隐川没与你吗?”沈阮奇怪的瞅着他,“去宁远侯府参加程七姑娘的赏花宴了呀!”
“你不知道,这赏花宴可精彩了呢!”
傅清辞抱着沈阮倚在迎枕上,他闭眼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声音闷声闷气的从那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沈阮立即绘声绘色的将今儿在宁远侯府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给傅清辞,末了才道:“怎么办?楚侯爷好像不能当你的妹夫了!”
“这不挺好吗?”傅清辞开口,“难不成你觉着楚宴与傅永纤相配吗?”
沈阮耸了下肩:“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又知道呢?”
“所以,别管这么多,楚宴也都二十有一的人,这点事他分寸还是可以拿捏稳的。”傅清辞刚一完,外间便传来绿腰和寻月的声音。
沈阮将傅清辞推开,自个从他身上下来,站到地上去。
“寻月,替我宽衣。”
寻月赶紧将中的活计放下,随着她进到内室里。
绿腰则将刚茶心翼翼的搁在几上:“七公子,您可算与少夫人和好了!”
傅清辞闻言也只是抬眼瞧了绿腰一下:“这可与我无关,是你们少夫人生气与我闹别扭。”
绿腰道:“可您是男子,自是多让让少夫人的。”
傅清辞冷着脸倚在那,并无刚才的半点温柔。
好像她们刚进屋时,是隔着一层雾瞧见这人。
那些个柔情似水的,当她们走近便全都消散了个干净。
“寻月,替我备些水。”沈阮一边将外衣脱掉,一边对着寻月道,“我现在就要沐浴。”
“少夫人不等用晚膳吗?”
“不用了,你们做些你们七公子平日爱吃的菜就行。”沈阮道,“我今儿在外跑了一日,都快捂出一身汗来,实在是受不了。”
“奴婢知道。”
“今儿晚膳不用备了,等一会儿你们在备水。”傅清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站在那明明眉眼冷淡宛若冰雪,不染世俗尘埃,可偏生却又像不知人间烟火的神染上情|欲,从而跌落九霄。
极其矛盾。
沈阮嗔了傅清辞一眼,可还是对着寻月道:“你可别听你们七公子的话,先替我备水。”
寻月虽未出阁,但如今也算是略通情事。
她脸颊上染上几分绯色,低着头慢慢从内室里退出去。
傅清辞走近,圈住沈阮的腰:“一会儿在沐浴?”
“不要。”沈阮十分坚定的摇头,“我要先沐浴。”
低沉的轻笑从他嘴中溢出,他偏头咬上她的耳朵:“行,那便先沐浴。”
“这等事,依你便是。”
彼时,沈阮还没体会到傅清辞这话的含义到底是甚。
可等着寻月备好水,放到浴房后,傅清辞解去外裳,跟着她一同进去时,沈阮这才算是明了这话的意思。
此时,夜正长。
直到后半夜,屋内的哼唧呜咽之声才逐渐消弭。
寻月红着脸蹲在那,又算着时辰,这才将重新备好的水命人给抬进去。
沈阮已经顾不得含羞,她埋在傅清辞的怀中,是半点都不愿动。
第二日醒来时,沈阮只觉着自个如今是浑身酸痛。
她想要抬脚狠狠地踹身边人一下,可当她要抬腿时才发现,自个压根就没半点力气。
她恹恹的压着被褥重新翻了个身,背对着傅清辞。
可就在她准备闭眼在睡片刻时,一只臂伸过来,搭在她腰上,将她给捞了过去。
“傅清辞!”沈阮咬牙切齿,“你真的好烦啊!”
傅清辞笑:“现在就觉着我烦,那日后可得怎么办?”
*
“他何时回来的?”
烛芯烧得噼里啪啦间,顾弥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内响起。
“就在今儿。”侍卫禀告道,“淮锦大人一回来,便回了镇国公府。”
“隐川也回来了?”
“是。”
顾弥忍不住轻笑:“看不出来,我们面冷心狠的淮锦大人,竟然还挺顾家的,这一点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侍卫听此便道:“这与我们而言是好事。”
“为儿女情长绊住脚,可不算什么好事。”顾弥冷声笑着,不过没一会儿,他语气又逐渐放缓,“当然,这对我而言,的的确确是好事。”
“不过沈阮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瞧着像个花架子,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啊,那心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侍卫陷入沉默中。
“对了,我让你查得事,可有眉目?”提及沈阮,顾弥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沈阮那眉眼长得与爷我也太相似了吧!你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为之。”
侍卫道:“已经查到了,还请世子爷过目。”
着,侍卫便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顾弥接过后,稍稍用指衡量了下厚度,忍不住拧了眉:“就这么点吗?”
“是。”
顾弥盯着那封信瞧了半响,半响后,这才将信给拆开。
信上的内容极少,只有寥寥一面。
顾弥看完后,沉思片刻,倏然一笑:“这桩婚事,竟然是沈阮算计的?她可真是第一人啊!”
“成婚前还有一位情人,差点私奔。”顾弥忍不住又道,“所以,咱们这位淮锦大人是后来者居上啊!”
“不管沈阮这丫头倒也是心狠,没和她私奔,她便干脆换了位夫君,有胆识啊!”
侍卫也觉着这事甚是有趣:“是呀!”
“不过,这儿”顾弥抖着信纸,“并非沈禹亲女。”
“沈阮是被捡来的?”
侍卫拱道:“这事尚还需一些时日查证,此事相隔太远,有些复杂。”
“她自个知道吗?”
“属下不知。”
顾弥将信折叠起来,放在火上。
“这还真是有意思。”顾弥想了想信上的内容,倏尔一笑,“遣人去问问淮锦,多久过来。”
“是。”
*
沈阮托腮瞧着被箭簇送来的信,叹了口气,问道:“顾弥的?”
傅清辞取信的动作一顿,他抬眼轻笑:“挺熟?”
“这段日子,他都是用这种方式喊你出去的?”
“嗯哼。”沈阮颔首,“他了什么?”
“让我过去一趟。”傅清辞道,“你好生在府中呆着,我去一趟便是。”
“夫君!”见着傅清辞起身就要走,沈阮也赶紧跟着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臂,娇娇笑道,“我陪着你一块去!”
傅清辞垂头看着她,半响后,才道:“我去威远候府,你去哪干嘛?见顾弥?”
“才没有,我见他作甚?我就是想陪陪夫君嘛!”沈阮继续撒着娇,“这样,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的马车上等你,好不好?”
“夫君,难道你就不想多与我待一会儿吗?”
傅清辞面无表情的将从她怀中扯出来,他理了理被掖皱的衣袖,道:“你是真心想与我出去,还是觉着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太闷,所以才想与我一同去。”
沈阮张嘴正要时,就听见傅清辞又继续道:“真心话,要不然我不带你。”
沈阮脸上笑容微微一收:“两者皆有,但我保证一定是前者更多一些。”
着,她俏皮地眨眨眼,眉眼盈盈。
“行。”傅清辞伸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随后在她的嘴角边落下一吻,“带你去。”
有了傅清辞带着,出府也不成什么问题。
沈阮兴高采烈地坐在马车上,双捧着脸,瞧着傅清辞,今儿这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夫君,我发现你外出一趟消瘦了许些,可也更好看了!”
傅清辞闻言,也只是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下,随后道:“这些话你可留在晚上。”
沈阮:“”
“夫君,你如今应当把心思放在你学业上,怎可沉迷女色。”沈阮是,却也抓过傅清辞的一只来玩,“我原以为,你是先去顾弥那了!”
“我让人带话给他了。”傅清辞道。
言下之意便是,不知为何顾弥还要在见他一次。
“那他大抵是闲着没事了。”沈阮着,将指插入到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那你禀告完,可要早些出来,我一人在马车中,可是挺无聊的。”
“好。”
“那一会儿陪我去逛逛街。”沈阮趁提出要求,“你看我都陪你来威远侯府见顾弥了,夫君,一会儿你与我去玲珑坊看看,不过分吧!”
傅清辞闻言,轻轻一笑:“这才是你缠着我出府的目的吧。”
“玲珑坊的生意可关系到你我以后的生计,当然得多关心一些了。”沈阮的是振振有词,且让傅清辞无法反驳。
傅清辞瞧着她眼巴巴的模样,蓦地一笑:“好。”
他无法拒绝她。
他很清楚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