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与你一起
“什么寻你?”本来已经要进到屋子的裴竹生在听见傅清辞的这话后,立即就掉头重新面向他们,眼珠子更是因为好奇提溜提溜的转着。
沈阮闻言却是眯了眯眼:“裴二公子好像很闲。”
“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吗?”
裴竹生哪里会听不出沈阮话中的警告。
他不甚在意的一笑,倒是知晓他们口中所言之人是谁:“你与你夫君的那人不会是,元嘉公主的女儿,静婉郡主吧!”
到那个名字,裴竹生还故意将尾音给勾起来,一点点的拖长,不管怎么听着都像是打笑一般。
昨儿救下元嘉一行人其实也是他们无意之举,没想着那位娇滴滴的郡主,一眼就看上了傅清辞,昨儿他们留宿在公主府时,就连元嘉公主也前来为女儿打探一二,若非是已经成亲,裴竹生还真想凑成这门亲事。
沈阮心里不爽是真的。
她冷冰冰的看着裴竹生,那目光恍然就是在看一个死人般。
笑声被迫被他喉咙中打断,顾弥也不知何时出来,他伸脚在裴竹生的腿上踢了一下后,这才让傅清辞将沈阮给领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已经焕然一新。
而且还十分讲究。
就连那些个器具,也是一等一的珍宝。
沈阮转悠一圈后,才道:“顾世子,知道的,明白您这是娇生惯养,难以克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这儿玩的。”
顾弥对于沈阮的打趣,并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虞来,甚至是还倚在那懒洋洋地道:“这不也比不得骆闻息大笔嘛!直接买了一处宅子。”
“和他比起来,我这儿也只是洒洒水罢了。”
“坐。”顾弥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坐下与他话。
沈阮并没与裴竹生客气,当即便坐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在我这儿除了刚开始时,几时与我客气过。”顾弥那双桃花眼一挑,随即便落在了沈阮的脸上。
这两人的眉眼真的肖似了五六分,一同走出去,倒还真像是兄妹。
沈阮刚一落座后,便又听见了顾弥的声音:“你这儿与淮锦还真是挺黏糊的,他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屁颠屁颠的给追过来。”
傅清辞其实很是满意自己听见的这句话。
就算是旁人没,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非常享受沈阮黏着自己的模样。
沈阮并未反驳顾弥的话,只道:“来找我夫君是一个原因,其实我这儿还有另一个原因。”
“哦?来听听。”
沈阮抬眼瞧着慵懒倚在那的顾弥,他神色轻慢,自有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眉梢眼底在此刻更是显现出别样的浓烈颜色来,实在是无愧盛京第一美人之称。
“我听,你们这次来金陵,除了云晞之外,还意在那位和硕亲王与周清远。”
顾弥脸上的笑容一凝,他是最先看向傅清辞的,但是在见着后,他又转回来:“这些都是谁与你的?骆闻息?”
“猜的。”沈阮耸耸肩,“当然,骆闻息的确也提了一些。”
“不过你们的目标实在是太明确了,我有些时候就算是想装聋作哑,也有些困难。”
“比如?”
“比如这次呀!”沈阮道,“顾世子是对自己的菩萨心肠有什么误解吗?”
“沈阮,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得你。”
“那顾世子也别忘了,当初你救我可不是前儿那种境况,况且我还求了你了。”沈阮微微一笑,“周静婉虽是周清远的女儿,但并不得宠,若是你们将她给杀了,将她的首级献给周清远,没准他还得感谢你们一二了。”
顾弥道:“不管元嘉公主与周清远之间如何,周静婉始终是他的女儿。”
“那又如何?对周清远这样的人来,周静婉是他耻辱,可不是他的女儿。”沈阮莞尔一笑,“当然了,在这位周相爷的心中,周静婉或许与大街上那些陌生人一样,在他心中没有半点份量,若真遇着危急的情况,没准也会救她。”
顾弥觉着沈阮简直是在这儿胡一通,但仔细想来却又觉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当初那些事,他们能查着的东西不算多,只知道周清远娶元嘉,非他本意。
但既然成了亲,不管喜欢与否,她们总归是他的内眷,会护着一二。
特别是周静婉两人,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世子爷,我们不周家的事了,我们来另一件事吧。”沈阮对着顾弥道,可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傅清辞身上挪开半分。
顾弥这才看出,周家不过是她顺口一提的事,她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接下来要的这件事,才是她赶过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好,你要什么。”
沈阮道:“听,你们想要夜探云家。”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是一片沉静。
不单是顾弥,就连一直不太着调的裴竹生也在瞬间坐直了身子。
“又是骆闻息告诉你的?”顾弥嗤笑,“他对你还真是挺好的,什么都告诉你。”
“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事,你们是要夜探云家还是贤亲王府。”
“又或者,这两个地方你们都打算去。”
顾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打探。”
“我也希望与我无关,可这儿不是与我夫君有关吗?”沈阮反问,“我夫君之事,我自然是有权利过问。”
顾弥神色不算太好:“那你想过问什么?”
“不论是云家又或是贤亲王府可都不是那么好去的。”沈阮垂眼道,“而且据我知,此次来金陵,是裴二公子的主意。”
“是又如何?”裴竹生出声道。
“怎么?是裴家军里出来了大梁的细作,还是出了通敌叛国之人,须得你们几位亲自上阵。”沈阮温软的声音一点点的充斥着这间略有些车昏暗的屋子,可她出的话,却不是那么的好听。
裴竹生没有话,只是脸色臭的可以。
显然又被她给猜对了。
他们抓云晞来或许是顺便,又或许是想拿人做个交易。
沈阮平静的与顾弥对视着:“若是因为这个,你们要去我不会拦着你们,只是贤亲王府和云府都布下了天罗地,你们若要去,还得有个万全的主意。”
顾弥笑了笑:“你好像对这儿很了解。”
“跟在骆闻息身边,耳濡目染的,这些事的确能很快上。”沈阮道,“但上是一回事,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顾弥觉着这人真的是跟骆闻息待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话也开始拐弯抹角的:“那你可有什么主意。”
“我没什么主意,但是可以给你们提一些的意见。”
“比如?”顾弥好以整暇的看着沈阮。
“比如,贤亲王府的布局图。”沈阮笑着来,“你没有,但骆闻息肯定有,至于他给不给你们,那大概就得看你们的诚意了。”
“你怎知,我没有?”
“我的是布局图,可不仅仅只是王府的布局,还有其他的。”沈阮展眉微微一笑,“贤亲王可是陛下唯一的胞弟,若是你们能弄来一些的,估摸着这次的收获或许不。”
不得不,顾弥心动了。
他道:“你确定骆闻息有。”
“我确定。”
其实来,她也可以给你们标一标,只是她已经死了二十来年,府内的布局如今如何,可有改变,她还真不知道。
若是没改最好,可若是改了,那岂不是让她夫君去送命。
顾弥闻言,也跟着笑了:“我知晓了。”
“楚宴,去给咱们骆公子下个拜帖,就我想请他吃个饭。”
*
晚些时候,沈阮就被骆闻息给亲自揪了回去。
瞧着两人一路朝着上马车的身影,楚宴用肘微撞了下站在那像个玉雕的傅清辞。
“骆闻息对沈阮并没那等意思,你不必如此紧张。”
傅清辞自是知晓,若非如此,他又如何会同意让沈阮跟骆闻息成日厮混在一起。
“不过真的,骆闻息带着沈阮,就像是长辈在管着孩子一样。”楚宴完后,便转身进了客栈。
远处的云层翻滚,层层叠叠的朝着这边涌来。
傅清辞很快也收回了心神,转身进到客栈之中。
“人都进去了,还看什么!”骆闻息冷哼身后从后面传来,“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多久呀,你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转是吧!”
沈阮无奈道:“叔叔,你胳膊往里拐一个给我看看。”
骆闻息:“”
“你还在这儿和我顶嘴。”骆闻息哼道,“出卖我的时候,你还挺积极。”
“叔叔你这话何必得这么难听,你将那些话给我听,允我过去,不也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吗!”沈阮漫不经心地道,“不管是云家又或是贤亲王府,你不都厌恶的紧吗?”
“瞧你这话的,难不成你还觉着我也厌恶你。”骆闻息笑嘻嘻的道。
沈阮平静道:“曾经,难道没有吗?”
马车内顿时一片无言。
她的对。
曾经,他也曾在无数个深夜,深深地厌恶过她。
“暖暖。”骆闻息眯着眼,中的扇骨瞧着指,“有没有教过你,有时候了,这人要傻一些,别太聪明了。”
*
云府和贤亲王府的布防图,很快就被骆闻息给送来。
“此次,你可要跟着一块去?”
沈阮躺在摇椅上,神色懒散的一点点的摇着:“再吧,不是很想。”
“你就不怕傅清辞受伤?”
沈阮道:“我夫君的实力我还是有数的,不会。”
骆闻息笑:“你还真是对他有自信啊!”
“不过别我提醒你,云晞和元商可都在贤亲王府了。”
听他完后,沈阮真的是半点脾气都没:“这般消息,你为何不早些?”
“除他们之外,还有谁?”
骆闻息笑着翘起腿,搁在书案边上:“你向来聪明,要不再猜猜?”
“这次,大胆一些。”
看着骆闻息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沈阮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去。
“或许,你所想的那些人,都在。”
话已到这个份上,沈阮哪还有不清楚的。
她带着几分恼意的瞪了骆闻息一眼:“姜胤与你的吗?”
“你觉着他会吗?”
沈阮深吸一口气,蓦地就从摇椅上起了身:“我过去一趟。”
“要不把你的千玑给带着?”
沈阮站在门槛上回头看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若是带了千玑过去,只怕我连王府的门都出不了。”
骆闻息稍一沉思,笑了:“也是。”
沈阮赶过去的时候,几人正在议事,见着沈阮来倒也不觉着惊讶,只是让她自己给自己加一个凳子后,便又继续商议。
大概也是天意作弄,此次几人分配任务,傅清辞便被分派到了贤亲王府,与裴竹生一同。
他们完之后,沈阮才道:“此次我跟着一块去。”
顾弥部署完后,本还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想着一会儿该如何潜进府邸时,冷不丁的就听见了沈阮这话。
他当即就被呛得将口中的茶水给直接吐出来。
“你什么?”顾弥诧异的看着她。
楚宴几人的目光也同时都落在她的身上。
沈阮一字一句地道:“这次,我与清辞一同去,裴二公子可去可不去。”
“你干嘛非要抢我的位置!”裴竹生对着沈阮是龇牙咧嘴的!
傅清辞倒是能明白沈阮为何会这般做。
他道:“可是王府里有什么?”
“现在还不太清楚,需要去了才知道,但是夫君”沈阮转身面朝着傅清辞,“我不放心。”
完后,被傅清辞握在中的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傅清辞目光蓦地暗下来,他看了沈阮一眼,有些想要松开,可是舍不得。
顾弥瞧着两人这黏糊样,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爱去便去。”
扔下这么一句话后,顾弥便很是干脆利落得起身离开。
裴竹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生分的凑过:“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去?”
沈阮看了他一眼:“要不然我跑过来玩?”
“沈阮,你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一件事吗?”
沈阮垂眼道:“那总比看着我夫君去送死强吧。”
裴竹生一时无语。
倒是一侧的楚宴问道:“如果这次去王府的不是淮锦,而是我与顾弥,你还去吗?”
沈阮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有几分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楚宴立即就明白沈阮想要表达的意思。
自取其辱,大可不必。
裴竹生沉重的叹了口气,伸在傅清辞的肩膀上拍了下:“还好,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