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地下室潮湿而沉闷,终日不见天亮。
也不知是不是在里面关得久了,沈阮瞅着,倒是觉着姜胤要比之前见着时,稍稍白了些,特别还在他身上涌动的鲜血衬托下。
极其鲜明。
沈阮的耐心也在一点点的告罄。
沾着血的铁链一寸寸在她中收紧,到最后疼得姜胤的面部五官再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扭曲。
姜胤依旧死死地咬着,没有哼出一声半点来。
瞧着那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沈阮那颗心还是忍不住动容几分。
“姜胤。”她松了,已经脏污的血沾在她洗白的掌之间,莫名的有了一种想要叫人蹂躏欺负的感觉,“骆闻息,到底从你的嘴中得到了什么消息。”
“或者,他到底想要从你这儿得到什么消息。”
后一个问题比前一个问题好答得多。
骆闻息这些日子对他严刑拷打,的确是想从他这儿知道一些消息,可惜每每他都是无功而返。
想到这儿,姜胤心头便有些畅快。
“看来骆闻息是真的打算瞒着你。”姜胤笑,笑声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枯槁和讥讽。
沈阮道:“我和骆闻息的事,就不劳烦郡王操心了,只要郡王与我,骆闻息这些日子都想知道些什么,便行了。”
“你觉着我会与你?”
沈阮听见后,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知道你的骨头硬,我就算把你的骨头一寸寸的打碎,你不想告诉我的事,你也绝对不会,但是郡王,我对付你,不一定需要用严刑拷打的。”
这话几乎是在瞬间就让姜胤的身子在瞬间绷紧。
话已经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是他猜不着的?
沈阮将他那一瞬间的紧张尽收眼底,等着他恢复如常继续嘴硬时,她才耸了耸肩,慢条斯理的一笑:“郡王,这些日子你同姜阅时常在外,不常回府也不常回金陵,你可有见过姜阅那刚出生,还没到周岁的孩子。”
“听,是个男孩了!”
“沈阮!”几乎是在她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姜胤便开始用力挣扎。
绑在他身上的铁链被他挣扎哗哗作响,好像下一刻他便能从桎梏中挣脱而出。
“这么生气呀!”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要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姜阅不也被你们给逼死了吗!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沈阮觉着姜胤对他们有些误会:“郡王,姜阅可不是我们逼死的,是他自己觉着罪孽深重,只能以死赎罪,可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若非你们,姜阅又如何会去寻死!”姜胤依旧朝她低声吼着,龇牙咧嘴的,大概也是恨到极致。
沈阮却觉着有意思:“郡王,我过的,只要你告诉我,骆闻息都问了你什么事,我便不会拿其他人如何,但你若是不给我,我这人会做出什么来,我还真就不知道。”
“对了,别与我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你作为悬镜执掌人之一,这些下作阴鸷的玩意,你难道就不曾用过?”
“既是这样,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姜胤被她的面色苍白,甚至是找不到一句可以还击的话。
“郡王。”沈阮好以整暇的看着他,“我这人不拘段,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我都可以去做。”
“如今,我对你们这些破事也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骆闻息对你严刑拷打的原因,这般简单的事,你就非要逼我用一些非常段吗?”
姜胤脸色铁青的看着沈阮,简直是无法相信,这世间怎么会有像沈阮这种阴毒的女子。
沈阮不耐烦的抬眼看他:“,还是不。”
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但
姜胤恨极的咬着牙:“我——。”
话音落地,姜胤就瞧见沈阮脸上带出几分心满意足的笑容:“那便吧。”
这事也没什么不可的,姜胤靠在床柱上,虚弱的闭着眼将这些日子骆闻息逼问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她。
完,姜胤嗓子不太舒服的咳了几声,睁眼时,一盏干净的水便递到他的跟前来。
“喝吧。”
“多谢。”姜胤艰难地将双举起来,将水送入嘴中。
见他喝完水后,沈阮也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之际,却是听见身后的男人再一次到。
“你就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实话。
她还真是没有一点想要知道的欲望。
沈阮半偏了头,容颜在烛火中隐没沉溺,只能瞧见一片的晦色,再多的却是半点都没。
“不想。”干脆又利落的两个字。
姜胤对此多少有几分狐疑,但是没等他细问,便又听见沈阮继续道,“若是有可能,我还真希望你不要将这些告诉骆闻息。”
“若是他像你一般,拿姜阅的家眷来威胁我妥协,我该如何?”
沈阮道:“不会。”
“嗯?”
沈阮神色冷沉:“我,骆闻息不会拿着姜阅的家眷来威胁你,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完,沈阮也没再去姜胤听见后是何种神情,直接抬脚离开。
在地下室被打开的瞬间,有一缕微光从门口折射进来,光晕微弱至极,却是他被关押在这儿的这么多的日子里,第一次见着光。
真好。
姜胤瞧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当沈阮再一次站在天光下时,浑身潮湿的冷气在顷刻间退却,温热的天光轻轻地将她包裹住,好像地下室的那片刻不过是她的错觉。
“姑娘。”雾楚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子中,只是在沈阮神色恍惚的瞬间,便听见了他的声音。
沈阮依言寻声看去:“如何?”
“姜和世子在与你们告别后,逛了一圈。”雾楚道。
沈阮颔首:“这件事有给骆闻息吗?”
“还没。”
“那便去给他听听,不过这儿”沈阮举目看去,有飞鸟正从树冠间掠出,惊动一片枝叶,“可逛不出什么来。”
“是。”雾楚应声后,便立即悄无声息的退下。
沈阮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从后门离开。
回到客栈时,裴竹生正缠着楚宴与他喝酒。
但这喝酒也不算是简单的喝酒,他想去外面喝。
楚宴不厌其烦的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被裴竹生给拖着离开。
沈阮回来时,楚宴正耷拉着脑袋,眉眼不太耐烦的跟着裴竹生往外走,当两人见着沈阮时,是不约而同的眼神一亮,可是还没等他们开口,傅清辞却突然从他屋内一跃而下,身姿轻盈不染尘埃的站在沈阮面前,为她挡住两人的窥探。
裴竹生瞧着傅清辞这一副护食样,便觉着头疼。
“不就是出门吃个酒嘛!你倒也不必如此吧!”
傅清辞的意思实在是很简单,他目光冷淡的落在楚宴的身上,非常坚定地告诉他。
出门吃酒可以,带楚宴可以,但沈阮不行。
裴竹生蓦地就感觉自个的后槽牙一酸。
他什么话都没,直接拉着楚宴便离开客栈。
傅清辞转身看向沈阮时,她正揶揄的笑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灵动的狐狸,狡黠得不行。
“回来呢?”
“嗯哼!”沈阮颔首后,便伸勾住了他藏在衣袖下的指,带着他一同往客栈中走,“今儿骆闻息难得在府中,便与他一会儿话。”
傅清辞颔首:“近来他是在忙什么,怎么这么多日都不在府。”
“不知道呀!他也不告诉我。”沈阮着,忍不住撇了撇嘴,有些无奈。
“对了今儿裴竹生是怎么呢?为何要想着拉楚宴出去喝酒?客栈里这些玩意也不是没有。”沈阮着与他一同回了房。
门锁被他插上。
“是在这儿喝酒有些无趣,都没人与他话。”
闻言,沈阮噗嗤一笑。
诚然,今儿过来的几人,都不是那种爱话的。
“若是周书衍来了,那裴二公子有他相伴可就有趣了。”沈阮着,腰身一扭便直接坐在了傅清辞的怀中,他的腿上。
傅清辞面色不改的将搭在她的腰间,顺带还稍稍调整了下她的姿势。
“你确定要与我这儿继续别的男人吗?”
闻言,沈阮脸上的笑意更深,只差没有直接仰倒在他怀中:“你这就吃醋了吗?”
“嗯。”
沈阮并没理会傅清辞臭的不行的脸色,她笑着将他搁在一侧的图拿到跟前来:“我的好夫君,您有时日在这儿吃醋,不如多研究研究,夜探王府,若是被抓住,那可是死罪呀!”
这是一张王府的布防图,除了最基本的地形外,还标注了哪处有人。
一眼瞧过去,整个王府密不透风,根本就没有他们可以潜入的地儿。
傅清辞神色也是难得的有几分凝重。
毕竟他们也不想将这一条命给直接交代在王府中。
沈阮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可有找出合适的地儿来?”
傅清辞道:“勉强有一条,只是难度系数也不低。”
沈阮示意傅清辞指给她看。
傅清辞见状,便用朱色的笔在图上勾出一条路来。
这条啊
沈阮若有所思的看向傅清辞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