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失忆心机美人 27

A+A-

    “阿姐?”

    怀里的女孩没有反应,双目紧闭,无知无觉的倒在她怀里。

    门外的水渗了进来,容泠伸解去她被雨水浸透的湿衣,指尖偶尔不心接触到她的皮肤,被烫到一样急急收回指,白皙的皮肤泛出薄红。

    腰腹处的伤口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长,看起来已经敷了一次药,可惜被雨水打湿,药膏全部从纱布里渗出,血水泅红了整片衣衫。

    微风吹来,仅着中衣的女孩似乎觉得冷,身体颤了颤。

    容泠一条臂揽着她的肩,另一条臂从女孩膝窝下穿过,轻而易举的便把她托了起来。

    她很轻,轻到容泠疑惑。

    这样瘦的她,那晚是怎么把他扛起来,一路背到这个草屋的?

    怀里的她又那么软,软到他觉得不堪一击。

    容泠轻轻脚的把她放在榻子上,拉来了干燥的杯子裹住她。

    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下了他的命,把他藏在这草屋里,虽然早出晚归,身分不明,但无疑对他是无害的。

    此刻她受伤了,昏迷不醒,纤细的脖颈像是脆弱的花枝,轻轻一折,便会断掉。

    这样一条生命在自己下,顷刻便可以香消玉殒。

    容泠从不在乎什么人命,也从不在乎什么生死,他自己甚至觉得活着本身便是无趣的,可看着眼前这样的人,他又不想让她死掉,心里微妙的弦被触动,连他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女孩出了很多汗,身上的中衣也缓慢濡湿,身上的伤口无法凝结,裂了又裂,血染红了身下的被单,整个榻子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

    容泠凝眸看了片刻,用湿帕子给她细细擦去身上的汗渍。

    水珠顺着纤细的脖颈下滑,隐没入锁骨下端。

    消失的地方像是漆黑的深渊,让人忍不住探究。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异样。

    容泠从来没有照顾过人,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时间乱了脚,又因为她浑身的血而心翼翼,不敢碰她,生怕她病得更重。

    可更棘的是,他身上的毒也隐隐有了发作的趋势。

    雷雨绵绵,微弱的烛火勾勒出两人的身影。

    容泠强撑起自己的身子,想要站起来,却不想女孩忽然伸抓过他的衣袖,整个人在梦魇当中贴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

    容泠气息不稳,臂一松倒了下去,又用力撑在她身侧,生怕自己压到已经受伤的她。

    两人的距离变得极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睫毛。

    少年呼吸乱了一些,稳着身形想要站起。

    可女孩这时忽然在他耳旁轻声喊了声,“阿苓。”

    容泠一愣,紧接着便听她梦呓的喊,“不要走,不要去”

    阿泠?是在喊他吗?

    “我要去两个月”女孩还在呢喃。

    “你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得不靠近,容泠蹙着眉倾下身体,侧身将耳朵靠近她,“你刚刚”

    忽然,一只泛着凉意的伸上来,轻轻地环过他的脖颈,容泠诧异的回过头,尚且没有看清她的面容,便被拉着倒向她。

    少年的眼睛蓦然睁大,纤长的睫羽如同受惊的蝴蝶,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唇间一片柔软濡湿。

    烛火噼啪两声轻微的爆破,引来灯火颤巍巍的摇曳。

    映的少年人神色也忽明忽暗。

    他的臂撑在女孩两侧,脖子却被她伸出胳膊搂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大胆,放肆。

    他在内心无力的呵斥。

    在高门深宫中步步为营艰难成长的容泠几乎从不与任何人亲近,如非必要,惜字如金的他甚至连话都不愿与旁人,他身上常年带着水一般的沁润,又是水一般的薄凉。

    即便失忆,不愿与人亲近的本能还刻在骨子里。

    身体里的血像是酒遇烈火,不受控制的燃烧灼热,这样的情况让他骤然乱了方寸,连思绪都凝滞起来。

    受了重伤的她前所未有的脆弱,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推开,可此时他被含住了薄唇,身体失去主导般僵硬的无法离开。

    直到女孩忽然用力,一阵微微的刺痛传来,铁锈味儿弥漫在唇腔。

    她把他的嘴咬破了。

    他乱了呼吸,耳尖红的几乎要滴下血,他伸推她,终于从她唇下逃脱,女孩却变的极其难缠,像纠结不清的水藻,滚烫的指缠上了他的,从指缝间穿过,掌心贴着掌心,轻轻将他扣住。

    她从哪学来的这些?

    修长的指拂过唇畔被咬破了皮的血肉,他从未经历过这些,只觉得思绪纷乱,黑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可无论哪一种,都是无解。

    容泠挣脱不开,被迫与她十指相扣,摁在唇间伤处的指用力,想让自己清醒起来,记住现在的这个画面。

    “阿姐,你竟然”

    这算不算轻薄他?

    容泠也有些困惑。

    世俗上不都是男子贪图女子美色,去轻薄女子吗?到了他们这身份倒是有些颠倒。

    思及此,容泠竟然笑了出来。

    “阿苓,你不要走。”

    女孩像怕他离开一样紧紧的抓着他。

    她为何怕他走?

    容泠轻轻动动臂,却被她抓的更紧,挣扎又怕扯到她的伤口,只能换了方式低声轻安抚,生硬地拨开她贴肩濡湿的发丝,“我不会走,你放心。”

    即便她听不见,他还是耐心的解释,“我是怕压到你的伤口。”

    女孩双目紧闭,嘴里的声音软软的,哼个没完。

    容泠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被只粘人的猫儿缠上,无论怎么哄她都不听。

    被褥上的血渗出了更多,她服了月蛊的解药,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连血都止不住,整个人因为失血而愈发苍白,身体也逐渐发起了热。

    可偏偏她即便失去了神志,却始终扣着他的五指,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足无措。

    白皙的面容因为焦灼而染上了一丝绯红,少年额间也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你别怕。”他轻柔的拍着她的臂,生硬的在她头上按了两下。

    从未安抚过别人,他幼年在宫里曾见皇后如此摸过太子的脑袋,太子就不哭了。

    云昭却被那两下按的睁开了眼。

    她呆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刚刚那个动作是在安慰?

    少年的表情,严肃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也聚起,怎么看怎么僵硬。

    云昭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很多,一闪而逝,无法抓住的稀奇古怪的画面,梦里的人是她,却身着奇装异服。

    “阿姐,你醒了?”

    少年的脸与梦中人有片刻重叠。

    始作俑者眨了眨眼,懵懂的问他,“你的脸好红,为什么?”

    少年苍白,清俊的面容浮着红晕,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泅了血,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眉眼中带着担忧,又带着一丝不解。

    她不记得了?

    狗昭昭:什么都不记得。一脸懵懂jpg

    容泠:你轻薄我,你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