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做金兰天不允
夜近子时,一腰缠长鞭之人而入。朱唇映雪点亮,长睫下双眸尽显魅感。
“很守时,看来我今日托付柳理理给你放在茶杯内的纸条你看到了。”
“他一来我就知晓,他非是来吃茶问候这么简单。他动作太慢,不发现太难。”
屈缪妤心下好笑,慢步走近画凝言身前,伸出指将伞边缘稍微扶起。伞下之人姣好容颜露出,雅而不俗。
“月殿当真绝色。”
“阁下才是一绝。”
“我是不是该同你行礼?”
“不必。”
“你变了,眼神之中少了几分纯粹。”屈缪妤语气之中惋惜许多。
“你也是,你之前从不饰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之前想抹胭脂,可是不能。我现在之所以可以粉饰,这要感谢史伊伊。”
“你记得她名字。”
“她们的名字我都记得,我可是个心怀感恩之心的人。”屈缪妤娇笑露齿,将画凝言中伞拿过为她遮上。“不过史伊伊这个名字,我许是会记一辈子。”
屈缪妤笑的肆意,画凝言稍压眼睫。觉眼前女子无一丝悔意,可恨至极。屈缪妤已经因容貌癫狂失心,亦是可悲。
“你可能不知,我本来已快痊愈。而她恰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肤质,她的东西,可保我尽快治愈,使我美貌常驻。因为她可保其他女子不死,真是可歌可泣。”
画凝言忍耐已久,眼前女子来她面前对这些亡命女子轻佻之言只叫她反胃。伸迅速夺过伞柄,收伞于掌心团转半圈狠抛掷而去。迅捷几许动作,那伞瞬时被插立于雪埋灌木丛中,钻入泥土三寸。
“铺垫完了么,该正事。你找我所为何事?”
“啧啧啧。”屈缪妤摇头朝人摇了摇食指。“画凝言,你太可怜了。死爹死娘死全家,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在同谁话?”画凝言对眼前人残存的半点待客之道烟消云散。未曾动剑,直视其眼正色道:“我未让你行礼叩拜是可怜你身世、尊重你骄傲、不屑你矫情。你有何等资格在本郡主面前龇牙咧嘴搔首弄姿?”
屈缪妤被眼前之人回言惹怒,她不曾想一向集礼仪教养于一身的人居然也会反咬了。怒极反笑,“你现在一定想杀了我为你那些可怜的天枢姑娘报仇,可是你不能。杀人是要偿命,你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及你身边的人。”
“杀人偿命,你最好记着。”
画凝言不能断定此人是否杀弑过画府中人,也不知眼前之人是否有何计谋在豁出性命惹她上钩。韩逍客供认派人掳掠无辜并视无辜之命为草芥,亲毁那些女子面貌。如若屈缪妤未曾亲杀人,她是有罪,可罪不至死。
“我不同你吵,我们正事。”屈缪妤被那杀人偿命四字得心虚,眼前之人眼中藏刀一般,似要将她削切。
画凝言对眼前人脾性不够了解,不知眼前之人就是心直口快,乐喜挖人伤痛自找死路,还是在策谋为人不知的打算。柳理理是敌是友或是对画凝言无关紧要尚不得知,她此时只能对屈缪妤有所忍让。不过忍让的尺度,就由她自己控制了。
“。”
“司库大人你要救济一些可怜人。”屈缪妤走到竹伞旁边,伸将伞拔出。
画凝言不得不服,柳理理为人憨愚,消息倒是快。伸将后院石凳上些许积雪抹去,面容神情自是欣然几分。“我为我郡之民谋事,你亦是我该管顾之人。你若想得到救济,我也不会吝啬。”
“我从不需要救济。”屈缪妤拍拍伞,震下伞柄处泥土。朱唇下虎牙半露,俏皮几分。这等神情与她浓艳妆色违和许多。
“你既然安好,亲人尚可存命,该静心行正事。”
不知何处有百姓点放烟火,那星点璀璨于空,甚是美艳。屈缪妤浅露笑意对空中烟火入神,那笑容非是妖艳,却是纯净。
屈缪妤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许是娇生惯养便养了一身的刺。画凝言也不愿再补何等话语损怼,她已经失去诸多,对亲人安在之人甚是羡慕。“我不知你为何留住于柳理理之处,或许是因他与韩逍客有过些许淡交,亦或是因为有何人在背后帮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你该懂,何必涉邪。”
屈缪妤抬眸看过去,见画凝言身后远处一处凉亭内站着一人。不必多想,亦知其必是虞城。
“我没有何等奢求,只想活命。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谁愿给我会”屈缪妤垂眸看着中伞,双而捧走近画凝言,弯腰将中之物呈于坐着的人面前。“我觉你是温柔良善,亦是想同你做金兰好友。”
画凝言抬腕将伞接过,放于身侧石桌上。“你若无鲜血染指,亦有心从良,安分守己。此等易事,无有不可。”
“可是啊我想同你交友,可是这天意不允。”屈缪妤躬身,双眸直视画凝言,抬指天,勾唇浅笑。
“有何不允,上天有好生之德,亦喜亡途之人归顺正道。你若愿,皆有路可走。”
“你不知过了今晚,你就要去蹲牢狱,稍有不慎或许头颅不保。你你怎有会同我交友?”
屈缪妤眯眼直腰讪笑,笑的张扬,笑声银铃一般荡于后院。伸拂去画凝言肩侧落雪,歪了歪头,缓眨眼眸。“我要走了,不必送。”娇声一道,转过身走于后院那处侧门处,将其打开便堂而皇之离开。
“郡主。”
虞城走近站于画凝言身后,将桌上竹伞撑开为她遮上。
“画颜在么?”
“郡主放心,她一切安好。”
“帮我保护好她。”
“是。”
画凝言抬眸看着空中最后一点烟火消逝,眸中所映烟火亮光瞬间暗去。她心下蓦地隐了些许忧虑惶然,指尖蜷起预感不妙。
不知天明之后,将是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