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句 的
没有两时,段寒江在平阳宾馆和警局间来回了两趟,这会儿安阳支队的人和宾馆负责人都已经走了,只留了一个保安值勤。
他停车的时候想陆诀看来是真的算不找他们配合,直接走程序调案卷了。
“段队。”杨怡君在宾馆空无一人的大堂里等段寒江,见段寒江的车进来立即跳出去,虽然今天没下雪了,但是比下雪那天还冷,她没记得加衣服。
段寒江开车门,一脚已经踩到地上又收回来,对杨怡君喊:“车上。”
杨怡君诧异地看了段寒江一眼,立即钻进车里,她一直觉得段寒江就是那种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老粗,猛地被领导体贴了一回,她简直感激涕零。
她眼巴巴地望着段寒江重新认识了一遍,等被车上的暖气缓过来点气,终于能口齿清楚地话了才开口。
“段队,这是负责人给我的八年前的空调维护记录,不过上面只有维护时间和内容,还有联系人电话,也查不到什么情况。”
段寒江接过杨怡君递过来的两张印资料,翻了下,确实没有别的。但是只是时间,已经足够他怀疑了。
资料上记录的空调维护时间是八年前的4月16号,正是张林军案发的当天,案发时间是下午2点半左右,而尸体发现的时间是下午6点,如果空调维护施工的时间与现在一致,维护结束的时间应该就是下午2点左右。
“段队,你是不是同一个人时隔八年再次做案?就算手法上有些变化,可是八年的时间,想法变了不也正常吗?”杨怡君求证地问道。
段寒江也疑惑了,刑侦本来就不应该笃定某种猜测,按杨怡君的法,八年前凶手可能是带着仇恨杀人,过了八年这种仇恨扭曲成了某种享受式的虐尸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刑侦不应该笃定某种猜测,他没有回答杨怡君的问题,开车门:“我去车库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段寒江带了个手电下车,然后找到值勤的保安去开灯,由于宾馆暂时歇业,把大多数的灯都关了。
保安是个60多岁的老头,裹个大衣在前面带路,黑漆漆的车库里比段寒江拿着手电走得还快。
段寒江搭话道:“大爷,您在这儿干了很长时间了吧?”
保安大爷放慢了脚步,等段寒江追到他旁边才开口,“可不是,当初这还是平阳区最大的宾馆,我拖了好几层关系才进来,现在是不行了,但是别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工作了。”
“您都这岁数了,怎么不退休?”段寒江接着问。
“退休了吃啥!现在啥都贵!家里老伴还身体不好!孩子压力也大!唉,难!”
段寒江单身一人过了十几年,天天念叨着缺钱,但实际并没有真的体验过等米下锅的感受。对保安大爷的‘难’他只能从旁观的角度理解,可理解得并不透彻,话就有点接不下去。
于是,沉默下来,保安大爷又走快了,冲到前面开了总闸,车库里瞬间亮起来。
这会儿车库里只停了一两辆车,一眼望去空荡荡的,段寒江走到昨天他停车的位置,然后望向撞他的人跑来的方向,此时没了车辆的阻挡,一眼就能望到头。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倒是保安大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即他听到了几声嗷嗷的狗叫声。
段寒江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车库角上有一个斜角空间,隔出来一个空间,角落里有扇窗,窗外是那种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缝隙,一条大黄土狗就栓在窗子上。但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躺着都不怎么动,只是嗷嗷地对着保安大爷叫。
“这是您养的狗吗?它怎么了?”段寒江指着狗问。
保安大爷:“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停车的给喂了什么东西,今天中午我来给他喂食的时候就这样了。也可能是年纪大了,都养了十几年了,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最后这句保安大爷透出来一股感伤,段寒江也没体验过养宠物的心情,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安慰。
不过保安大爷像是怕他对狗有什么意见,连忙地向他解释,“这狗一般白天的时候栓在这里,不会吵也不会叫,但是别看它这样,它特别有灵性,鼻子能闻出歹人的味,虽然不叫,但是凶起来可凶了!一般晚上12点过,我就把他栓到那边的巷口,只是今天这样才让他在这儿躺着。”
段寒江顺着保安大爷的视线看过去,那边的巷口指的就是那天他发现的车库侧门出去,那个有扇不怎么管事的铁门的巷口。
他下意识地又朝那边的门走过去,不过这会儿门关着。
如果昨天晚上撞到他的人是凶手,那他在宾馆做什么?当时钟可和林中晖还在夜风会所,他不可能知道他们会来平阳宾馆,事先来踩点。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段寒江暂时放下,换了一个角度想。
凶手在杀人之后,还光明正大地留在宾馆,那么做案的工具肯定不会留在自己身上,至少凶手穿了鞋套,还有清理现场指纹和他强|奸尸体后精|液的工具。
另外,凶手刺杀死者后拔出凶器喷射出的血液,除非凶手经验丰富,或者死者毫无反抗,不然一定会有血沾到身上。但是现场掉下沾有死者血迹的扣子,不是死者的,肯定是凶手的,扣子会掉下来,明死者肯定有挣扎。
那么排除后一种可能,凶手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就一定有一件沾了死者血的衣服。
这些东西现在在哪儿?在封锁现场后,他们已经把宾馆所有的垃圾桶,包括宾馆周围的垃圾桶都搜索过,没有发现。
段寒江想着已经走到门口,门没锁,他一拉就开了,望出去外面一片寂静,已经到了城市夜晚最清静的时候。
他只看了一眼就退回来,如果藏在这种地方,早就被发现了。
一无所获的段寒江不放弃地又上楼,去案发的房间里看了一遍,他脸贴在地上,把柜子底下,床底下都再找了一遍,只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掉在床板夹缝里的安全套。
如果他是凶手,他会怎么处理能证明自己是凶手的证据?
段寒江是正常人,想不出思想变态的凶手会怎么处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地下楼。
好在,周愚那边有了进展,他回到车里就接到周愚的电话,拿到了两边工作人员的名单,其中只有两人,两边都去了。
段寒江已经把车开上路,周愚娓娓道来声音从车载音箱里传出来,“这两人,一个叫龚胜龙,一个叫牟自强。龚胜龙家里上有老下有,工作向来都比较积极,平时有活都抢着干,刚联系上了,正在家睡觉,挺正常的。这个牟自强嘛,就有些可疑了——”
他到中途卖起关子,段寒江直接断他。
“少废话,重点!”
“这个牟自强30多岁,平时不爱话,也不太和群,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不上来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周愚到一半毛病又犯了。
段寒江咳了一声,不等开口周愚就长话短了。
“刚才拿到了牟自强的手机,但是过去没有人接,现在正在找牟自强的住址。”
“有没有牟自强的照片,发给我看一下,顺便再发给夜风那个女服务员,叫啥来着?让她认认是不是给钟可取快递那个!”
“对了!牟自强在公司干了多久?有没有八年?”段寒江想起来问了一句。
周愚那头:“我问问。”
隔了一会儿,周愚问来了回来,“这个牟自强才来了大半年,但是他以前在这家公司干过两三年,大概是6年前辞职的。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段寒江直接挂断电话,车开往前开了七八年路灯,周愚发来了一张登记照,他也把从监控截下来的人像发给周愚。
最后,经过三方确认,证实确实都是牟自强。
三十分钟后,段寒江在一处旧区的楼下与周愚他们汇合。
牟自强的住址几经变更,公司登记的都不对,最后还是从他一个同事那里问来的。
段寒江用眼神意示几人安静,然后顺序上楼,到了牟自强家的门口分两边站开避开猫眼,唯一的女同志杨怡君上前去敲门,但是敲了半天屋里都没有反应。
周愚声地问:“现在怎么办?还不确定他在不在家!撞进去?”
“再他的手机试试?”段寒江。
旁边的人连忙又拨了牟自强的手机号码,段寒江的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手机的铃声在屋里响,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一点声音,直到铃声自动歇下来。
“杨,你刚是不是有根回形针?”段寒江转头对杨怡君问。
杨怡君奇怪地把别资料上的回形针取下来,递给段寒江,“段队,你不是想?”
段寒江不是想,是要做,他拿到回形针直接开锁,旁边几人都瞪大双眼,只有周愚敢出口。
“段队,你真敢啊!这样是违规的!”周愚惊诧地提醒道。
咔擦一声,门被开,段寒江才回头对周愚:“我进去,你们等着。”
“可是——”
“怕什么!我现在是非在职人员,如果谁有异议,麻烦带我回局里以入室盗窃未遂处理!”
段寒江完大方地开门,从容在门口摸出手套和鞋套,都套上后才正式进门。
房子是套普通的一室一厅,格局比较老式,进门就是里面是厨房,外面是客厅,卧室和厕所并排。
段寒江走进去看了一圈,卧室里没有人,被子好好地叠着,牟自强的手机躺在客厅的茶几上。他再看了一圈,发现屋里虽然家具都比较老旧,但出人意料的干净,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单身男人有住。
不过这只是表象,段寒江走到茶几边上立即发现了这是单身男人住处的证据。
沙发上摆了至少四五十张黄片光碟,惹眼的包装刺激得段寒江的视觉神经直跳,茶几下的垃圾桶里满是纸巾,还有两张没扔进去的。
他蹲下来捡了一张比较有货的塞进了物证袋,然后发现沙发另一边有一个光碟播放器,笔记本电脑类似的样式。他拖过来开,机器自动地运转起来,隔了片刻屏幕上就跳出正动作激烈的画面,和溢满整个客厅的□□。
门外齐声一呼,周愚压着嗓子问:“段队,你在干嘛?”
段寒江愣着没动,他盯着屏幕上激情的画面,心里不是有什么遐想,而是想到聂毅过的话。
如果凶手真的像聂毅的杀人上瘾!迷恋上奸尸了?
他倏然把播放器往下一盖,播放器被他的动作震得挪了位,露出底下身份证的一角,他连忙捡起来,看到是钟可的身分证。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再不慌不忙地把身分证也装进物证袋,然后起身大步走出去,站在门口对门外的人冷然开口。
“通知曾询,嫌疑人锁定牟自强,全城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