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句 。
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即使凌半夜通道的灯也明亮如昼,聂毅来过这类的住宅,但他都是把外卖送到门口,并没有进去过,尤其是女人独自居住的房间。
“你们自己找地方随便坐坐!”
前面的女人开口,聂毅才愣回了神,下意识瞥向眼段寒江,见段寒江大喇喇地往里走,才抬脚跟进去。
房子是套两居室,进门就是餐厅和客厅,他就站在门口伫住脚,视线往里扫,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这到处是衣服鞋子和外卖垃圾的房子真的是女人的房间?和他想象的实在天差地别。
“苏凤娇,你知道你的职业违法吗?”段寒江倒是没觉得这房子有什么问题,自己在沙发上挪了块地坐下来,刚才在路上他已经把女人的祖宗三代都盘问了一遍,这会儿闲着没事继续盘问。
不过苏凤娇依然坚持,“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叫我娇娇!全名我听着别扭!”
“好好话!”段寒江冷眼瞪过去,苏凤娇扭着身子哼了一声,他顿时眉头狠狠一跳,吼道,“那边贴墙站好,不许动。”
苏凤娇没有贴墙站好,而是直接进卫生间里洗澡去了,并且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脱得只剩内衣进去的。
段寒江眉头直抖,想把苏凤娇抓回局里掰正三观,余光却瞟到聂毅直直地盯着苏风娇。
苏凤娇感觉到聂毅的视线,进门时故意把胸对着聂毅眨了下眼。
“聂同志,眼睛要掉出来了!”段寒江似笑非笑地瞪向聂毅。
聂毅平静地把脸转过来,倒是不像看女人看直了眼,他径直走到段寒江面前,蹲下来声地对段寒江:“段寒江,她和宾馆里死的女人一样。”
“什么一样?”段寒江没理解到聂毅指的哪方面。
聂毅一本正经地回答:“胸。”
段寒江不禁挑眉,这子果然对胸情有独钟。
然而聂毅继续:“胸部的面积一样大,这样划刀时可以最大可能地与上一次一样。”
这回段寒江的眉头沉下来,聂毅蹲他面前比他矮了一截,像只大型犬科一样严肃地望着他,他嚼着聂毅的话想了片刻,问道:“你认为凶手再次杀人会在被害者身上划一样的伤痕?为什么?”
“因为这样很有成就感。”聂毅一脸笃定地回答。
“去他——”段寒江没把脏话骂完全,对着聂毅一平如水的眼神,他临时换了一句,“如果换作是你,这么做你也觉得有成就感?是吗?”
这个问题很有诱导性,因为问题本身就建立在‘你会杀人并且虐尸’的前题下。
聂毅轻笑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段寒江,“我不会让自己这么做,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
段寒江的眉头顿时蹙得更深,聂毅回答的不是‘他不会这么做’,而是‘不会让自己这么做’,明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聂毅——”他轻呼了一口气,但话刚开了个头,手机突然响起来。
段寒江顿下来,接起手机就听到了周愚急切的声音。
“段队,鱼游进港了,正准备上岸。”
“准备收网。”
段寒江挂了电话,低头望向还蹲着的聂毅,犹豫了片刻最终:“聂毅,你看好那个女人别让她开门。”
他完顿了一下,最终加了一句,“没问题吧?”
聂毅终于站起来,点头。
段寒江也考虑不了更多,直接开门出去,冲向了楼梯间。
凶手为了不被监控拍到,一定不会坐电梯,但他能够从电梯判断出他们所到的楼层,不过并不知道具体的房号。
段寒江猜凶手可能会用和胡俊杰一样的方法,在这里蹲点,蹲到他和聂毅出来,判断苏凤娇住在哪一间。
果不其然,段寒江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有人从底下上来了。他躲在苏凤娇住的那层的上一层,看着来人走上来,却没有出去,而是靠在门边点了一根烟。
段寒江看得犯了烟瘾,心里狠狠地骂起脏话,闭着眼睛靠墙数秒,当他数到300的时候,突然从楼梯的栏杆往下翻,但是楼下的人反应也快,他刚一动就跑了。
那人像是条件反射转身就往楼下跑,段寒江连忙追下去。
5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对整栋楼布控,整栋楼就只有楼下大堂一个出口,他们可以算是瓮中捉鳖。
可嫌疑人似乎也猜到了自己的处境,在被追了几层楼后,突然拐出楼梯,冲进楼道。
段寒江一个急刹追出去,发现有一部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而他追的人已经进了电梯,他跑过去时电梯门已经关上,没来得及按住。
他立即拿出手机给周愚拨过去,不过接电话的人是曾询。
“什么情况?”
“鱼从3号跑道逃走了。”
段寒江没管曾询那边的行动,报告完毕就挂断电话,然后继续回楼道往下追,结果在半路遇到了带人上来的杨怡君。
“段队?”
段寒江看了杨怡君一眼,立即夺过她的对讲机问:“嫌疑人现在哪儿?”
曾询的声音响起,“刚刚电梯在7楼停了,6楼开始以下都是商场,但是7层无法直接到6层及以下。”
“如果是牟自强,他一定对楼层的结构比常人了解,尤其是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管道线井,还有外墙。”段寒江分析道。
杨怡君的军人脾气瞬间暴露出来,怒道:“他就是上天我也把他拽下来!”
接着,杨怡君第一个调头往楼下冲,其余的人都看向段寒江。
“注意四周外墙!”段寒江对对讲机最后一句,接给向其他人示意,跟上杨怡君往下追。
追到7层,电梯里已经见不到人的影子,而楼下堵上来的人也到达7层,两队人面面相觑,十来号人来回地把通道的上下左右都找了个遍,实际一眼就能看清没人。
段寒江站在电梯旁窗子边往外望出去,窗户是开的,下一层就是楼下商场裙楼的顶,要跳下去并不是不可能。
他随手一摸,窗台上有鞋印,立即回头叫了一声,“杨。”
杨怡君并凑过来,段寒江撇头一指,“下面。”
虽然下面就是裙楼顶,但是实际窗户下面只有一个差不多阳台的宽度,但高至少有5米余,只有一个二三十厘米高的沿,一不注意可能要跳出界,那就是三十多米的高度。
杨怡君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撑,就往窗户跳出去,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中间。
段寒江随即收回视线,拿起对讲机道:“包围整栋楼的外围,通知商场配合。不能让鱼游回河里!”
所有人员先去迅速,十分钟后,段寒江在楼下看到了杨怡君和嫌疑人,两人在裙楼外墙不到半米的房檐上追逐,看着就令人惊心,但那两人像跑在大路上一样,丝毫没受影响。
这种时候底下做防护已经来不及,况且也不知道两人会追到什么地方。
好在一个断层处,前面的人没能一步跨过去,杨怡君立即扑上去,对方下意识挣扎,差点两人一起掉下来。
段寒江心里一抖,隔老远听到杨怡君骂了一句脏话,接着见她一下把嫌疑人给敲晕了,一手将一个体重一百多斤的男人找一在肩上,还若无其事地翻回了楼顶。
“她是猴子?是不是本来姓孙的?”曾询眯着眼惊叹,他没出过几回外勤,所以没欣赏过杨怡君的英姿。
周愚十发不怕死地接话,“她哪有猴子可爱!分明是猩猩!”
段寒江巍然不动地拿着手机,瞟了周愚一眼,面不改色地开口:“周愚,我录音了。”
“啥!”周愚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段寒江。
段寒江继续面不改色地:“前几天在宾馆开房的600——”
周愚牙都快被咬掉了,最后终于痛心疾首地回道:“不用还了。”
“我没那么过分!”段寒江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张50,递给周愚。
周愚接过来,盯着那张绿油油的钞票:“你还能更抠门一点吗?”
紧张了一晚上的气氛,倏然在周愚的苦笑声中终于轻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