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13声 赎
段寒江大王巡山一般地走进技侦室, 后边还跟了两个弟,还没看见宇文枢人在哪儿, 他就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法拉利的总裁在哪儿?”
后边的实习生五官变形地捂住了脸, 尴尬得想抽段寒江,正要开口解释,段寒江自己给挑了个错出来。
“不好意思, 是玛莎拉蒂的总裁。”段寒江得煞有介事。
实习生声地接道:”段队,我刚的是车,不是玛莎拉蒂的总裁。”
段寒江笑出了声, 突然转头对着实习生, 用老大哥安慰弟的语气拍着他的肩膀开口,“每次你见到我就像鬼见了钟馗一样, 其实段队很随和, 别听他们瞎的。”
“知道了。”实习生点头点下去就没抬起来, 因为他一点也没被暴君段队安慰道, 段队那一吼整栋楼都要颤抖的气势他可不是听人的, 是亲自见识过的。
“什么法拉利的总裁?”宇文枢看着就很忙地走出来, 匆匆地瞟了段寒江一眼。
段寒江满不在意地走过去, 没接宇文枢的问题,直入主题,“车呢?”
“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的案发车辆没有问题, 车确实一直停在拍卖行。但是现查到另一辆同型号的车, 外观与案发车辆一样, 于两年前同一时间与案发车辆一起购买,在购买时登记的车主刚才已经联系过了。”
宇文枢完给了段寒江一张放大印的登记照,段寒江仔细地瞅了两遍。
他继续:“这人名叫周仕俊,就在购买车的时间里,他曾是容港高速案死者公司的员工。”
段寒江视线抬起来正要开口,宇文枢立即断,又补充了一句,“普通员工。”
照片上的男人,普普通通,40左右,宇文枢后面补充的一句意思很明显,这个周仕俊买不起起价就接近200多万的车。
那么,很可能这辆车是叶文豪借了员工的身份买的。
宇文枢一副很懂段寒江在想什么的表情,接道:“异常的是这辆车在周仕俊的名下没有两个月,车就过户给了另外一个人。”
段寒江瞧见宇文枢像是被周愚传染,得了非要让人先问了才开口的毛病,他催道,“别买关子。”
宇文枢到底没周愚病得重,只是偶尔犯犯,被段寒江一催就痊愈了,道:“这个人叫李国富,56岁,没什么特殊身份,社保登记在你家阳城区商场运营公司的名下。”
段寒江表情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地嘀咕,“段总厉害了,随便一个子公司的员工都开总裁,我是不是应该辞职去投奔他?”
刑侦队里知道段队有个有钱爹的人不多,知道他爹有多有钱的更不多,只是旁边参与了排查的人顿时朝段寒江投来视线,一副觉得自己肯定听错的表情,平阳支队第一抠居然是个富二代,开什么玩笑!
宇文枢也没兴趣宣扬段寒江的家世,他这一只是给段寒江透个底,虽然从这个李国富到段寒江他爹中间越了十好几级,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继续:“我觉得这可能也是被借用了身份。”
段寒江暂同地点头,“先找到人问问,确认情况。”
他着拿出手机给杨怡君发信息,让她去查这辆车的车主,同时问道:“也就是,那天晚上的‘车’其实还没有找到,对吧?”他指的是实体。
“没有。”宇文枢直白地回答,“但查到叶文豪车的问题,我顺便查了一下叶文豪的背景。”
他着又给了段寒江一叠资料,再才继续。
“叶文豪的公司叫开泰实业,起初是做建材批发起来的,但是他一开始并不是公司的负责人,直到两年前他从公司的副总职位接手了公司,因为公司之前的老板——曾昊,在两年前因为一场意外的纵火案,全家只剩下了一个6岁的女儿活下来。”
“你怀疑——”
段寒江若有所思地开口,被宇文枢断,“我不怀疑,怀疑是你们的事。”
“行。”段寒江觉得他今天可能惹到宇文枢了,于是:“把所有相关的信息资料都整理一份给我。”
宇文枢点头,却没有走开,欲言又止地对着段寒江。
“有话就。”段寒江横眼瞪他。
宇文枢还是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开口,“还有一条信息,但是我了可能会影响你们的思路方向。”
“什么?”
“这个叶文豪,是叶倩倩的堂弟。”
段寒江和聂毅同时地瞪眼,挑起眉头,直直地盯着宇文枢。
宇文枢一副‘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语气继续:“我没仔细查,但是根据两人的学籍社保驾照等信息,基本上南辕北辙,叶倩倩很早就离开了老家,而叶文豪是5年前才来平都市的。按叶文豪的社交层次来,和叶倩倩联系的可能性不高。”
“嗯。”段寒江的回答只有一声意义不明的鼻音。
宇文枢:“我就,了会影响你们的思路!”
段寒江却瞬间放下宇文枢最后的问题,道:“先撇开这个,既然两个案子有关联,就往最大胆的方向假设。
如果在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中伪造证据的,与玉山秀水案中伪造证据的是同一人,或同一伙人。那么容港高速抢劫杀人案就另有真凶,他杀死叶文豪和翟燕,伪装成抢劫,也就是真凶并不是为了钱财,而且是有预谋的。”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这几个案子是个连环案?”聂毅冷不防地插话。
宇文枢和段寒江同时朝他望过来,他问道:“宇文主任,两年前的纵火案是发生在叶文豪买车前,还是买车后?”
宇文枢言简意赅地回答,“后。”
“也就是叶文豪在接手了公司后,就花了几百万买了两辆车,这看起来是不是像在庆祝?”聂毅认真地完。
段寒江其实也在考虑这种可能,只不过目前的线索来看,全都是没有真凭实据的假设。只是‘庆祝’?聂毅的思路还是依然清奇,他不禁问道:“你觉得他是在庆祝什么?”
“这就不一定,可以庆祝的很多,比如有钱了?比如阻挡他有钱的人死了。”聂毅回答。
三人之间忽然沉默了片刻,段寒江抬手看了看手表,决定地:“马上六点了,语文书,你再继续找玉山秀水那边的线索。我们去查另外的这两起案子,如果真的有关联,立即向洪局汇报,让他把案子无论如何留下来,不能被市局转走了。”
宇文枢审视了段寒江片刻,他不明白为什么段寒江这么不愿意把这几起案子交出去。段寒江明显不在意功劳晋升这种事,不然他不会每年违那么多规,投诉检讨都收一堆。而且就算案子转到市局,段寒江要是愿意也可以申请继续查。
不过他只是疑惑了下,答道:“没问题。”
“你把叶文豪和曾昊能查到的资料都给我一份。”段寒江完就转身,同时喊了一声,“聂毅,走。”
两人瞬间消失在技侦的办公室里。
段寒江把车开上道才收到宇文枢发来的资料,他把手机丢给聂毅,“你看我们要先去哪儿?”
聂毅讯速地扫了一遍叶文豪和曾昊的资料,发现曾昊的女儿曾宜璇住在新城郊区的仙灵山疗养院,“曾昊的女儿和叶倩倩的亲生父亲,住在同一家疗养院。”
段寒江抽空瞟了他一眼,回道:“这个可能真是巧合,这家疗养院确实是本市排名前几的疗养院,特别受有钱人青睐。”
聂毅垂下视线,突然没了声。
段寒江问:“是去疗养院?”
“曾昊的女儿在出事后没有了监护人,叶文豪将她送到疗养院,由她妈妈那边的一个表姨照顾。”聂毅顿了一口气,决定道,“先去找这个表姨。”
段寒江觉得没问题,于是聂毅拨了这个表姨的电话。
拨通之后,聂毅才想起段寒江他们这种电话的时候不一定会直是警察,因为有时候警察的身份反而会不方便,造成对方的抵触或隐瞒。
于是他求助地望向段寒江,而电话的那头已经接起来。
“喂?谁呀?”
段寒江余光瞟了聂毅一眼,面不改色地:“你好,我是红十字儿童关爱中心的工作人员,想去探望一下——”
他立即转眼瞪向聂毅,询问曾昊女儿的名字。
“曾宜璇。”聂毅把手机上的名字放大给段寒江凑过去。
段寒江语气丝毫不乱地接着上面拖得有点长的话,继续:“曾宜璇朋友,请问您有时间吗?我们希望可以先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对方明显没搞清楚‘红十字儿童关爱中心’是个什么中心,但是其中大半的字她都听着挺熟悉,名气还挺大,也没多怀疑,考虑了一下就回道:“我今天正好在,你们要不直接过来吧。”
“请问是在什么地方?”
“新城区的仙灵山疗养院。”
“好的,谢谢。”
段寒江完就意示聂毅挂电话。
聂毅收起手机问段寒江:“红十字儿童关爱中心,存在吗?”
“谁知道!可能存在,只不过名字可能有点差别。”段寒江把他的瞎掰得理直气壮。
聂毅服气地:“学到了。”
学到了的聂毅仍然没习惯段车神的车技,为了赶时间,他硬是把要一个时的车程用半个多时赶到,路上还停车去买了一个果蓝和一个巨大的纷色玩具熊。
停好车后,段寒江和聂毅就谁拿果蓝和谁抱熊讨论了一番。
“寒哥,刚才我就不要买这么大的。”
“买都买了,拿着。”
“我拒绝。”
段寒江不满地瞪着聂毅,十分理直气壮地:“你要我一个三十几的大男人抱着这玩意招摇过市?”
“我也是大男人。”聂毅立场坚定。
“你还年轻,知道现在都叫你这种年龄的什么吗?鲜肉!拿着。”
“要不去找人来帮忙?”
段寒江呵道:“帮什么忙,我们时间紧迫!这样,划拳会吗?”
聂毅摇头。
“那石头剪刀布。”
于是,两人在车前划了三局石头剪子布,最后以段寒江全败告终。
仙灵山疗养院聂毅之前跟叶倩倩的时候来过好几次,他轻车熟路地带着腰上夹了一只粉色大熊的段寒江进去。
只是熊太大,有些夹不住,但段寒江坚决不用两手抱的姿势,一耸一掉地走了一截,他干脆地揪着一只腿扛在肩上。
瞬间,段寒江找到了正确的‘抱’熊姿势,像扛了一床棉絮似的,大半只熊都垂在他肩后,他的表情却如同扛了支金箍棒似的,谁瞪瞪谁地走过去。
路上他们又联系了一次曾宜璇的表姨,确定人在什么地方后就直接赶过去。
进到内部聂毅就不熟路了,两人又看标识又问路。
不得不这地方贵不是没有理由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被叫住问路,都能让人有种九五至尊出行的优越感。
“请问仙花园怎么走?”段寒江背一伸,下巴一抬,天然的九五至尊的气势,只是他挂上肩膀上的熊太掉气势,让他瞬间从九五至尊变成了一本正经的‘逗逼’。
旁边的工作人员礼貌的没有对他的熊做出任何表情的反应,倾身尽责地回答:“前面走廊到头出去,穿过池塘就是了。”
“谢谢。”
聂毅听到段寒江道谢,正准备起步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轻轻地瞟了他一眼就移回视线,与他擦肩而过。
他蓦地僵住脚步,视线追着走过的男人看去,他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可能见过的时候太潦草,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聂毅。”段寒江喊了一声盯着男人不撒眼的同志。聂毅视线转回来,他不屑地:“你要看好歹也看个美女。”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聂毅忽略了段寒江的调侃,严肃地回答。
干惯了刑侦,基本上不存在路人脸,见谁都眼熟,如果段寒江觉得见到谁眼熟,那就是一定在哪儿见过。
所以,他也朝聂毅刚看的人看去,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远远的背影,没在脑中找出熟悉的印象。
“算了,走吧!不定是你哪天送外卖的人。”段寒江了句,动作连贯潇洒地扛着被他当金箍棒的粉色大熊朝前走去。
聂毅也觉得,毕竟他每天见的人挺多的,于是跟上段寒江,按刚才工作人员指的路,找到了曾宜璇和她表姨。
段寒江和聂毅见到仙花园的牌子,首先映进眼中的不是人,而是花,大冬天满园子的花,真不愧是一月八、九、十万的疗养院。
两人都感叹了一番,才迈脚走过去,
花园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女人看起来40来岁,看着挺朴素,也没有化妆。
段寒江直接走到陪女孩玩的女人面前,问道:“您好,您就是曾宜璇的姨吗?”
对方严肃地量了着他,本来还有些警觉,但看到他扛着的熊,憋笑了笑了一下,眼神缓和下来。
“我是,我叫李红娟。”
“您好,这是我们中心送给曾宜璇的礼物。”
李红娟明显地还要客气,但段寒江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熊塞进她手里,然后:“还有水果。”
聂毅立即把果蓝递上来,只是李红娟手里抱着熊,根本没手拿,最后连熊一起都放到旁边的秋千椅上,再才回来和他们话。
出事时曾宜璇6岁,如今已经8岁,此时正在花园里溜一只棕色的比熊,狗跟得比她要快。
段寒江盯着远处的女孩,感觉相比同龄人显得要很多。
李红娟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感叹地:“璇璇她,从出事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精神也受了影响。这两年基本没长过身体,唉——”
“问您一个冒昧的问题。”段寒江试探地看向李红娟,见她没有反感,继续道:“您为什么不直接接她回家呢?”
听到这个问题,李红娟气愤起来,“这事,当初都怪那个叶文豪。”
“叶文豪?”段寒江奇怪地问,“他是什么人?”
李红娟长期的怨愤,鲜于对人,总怕人觉得她是觊觎曾家的财产,所以猛地遇到陌生人跟她谈论这事,反倒没了顾忌,就有些克制不住她的怨念。
她忿忿地出了口气,道:“这个叶文豪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段寒江点头,表示赞同。
李红娟就继续:“一开始叶文豪就是帮璇璇爸爸工的,他们刚成立公司的时候规模比较,璇璇爸爸就招了几个帮手,叶文豪就被招来了。后来璇璇妈妈他们公司有次因为什么原因,差钱,叶文豪就出了十来万救急,璇璇爸是个大方的人,直接给他算了公司的股份!你他是不是傻,欠钱还钱就是,给什么股份!”
段寒江再次赞同地向李红娟投去目光,这次他是真赞同。
李红娟越越气愤,“没两年,璇璇爸爸也是运气好,赶上了两个好项目和政策,公司做大了,叶文豪也就真成了公司的大股东,还给他当了副总。但是璇璇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两年前突然严重了,国内看了好多医院都没见效,璇璇爸爸就想把公司卖了,带着一家人去国外,然后那个叶文豪就不干了。”
“他凭什么不干?”段寒江同仇敌忾地。
李红娟瞅向他,“对呀!他想得到好,让璇璇爸爸别卖公司,交给他管理,可是去国外方方面面都是要花钱,公司不卖他们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璇璇妈叶文豪因为这个事去他们家都闹了好几次,最后都撕破脸,还威胁璇璇爸敢卖公司就别怪他心狠手辣!璇璇爸固执起来也是个不转弯的,二话不就联系人卖公司。结果没多久,还没找到人买——就出事了!”
“没多久是多久?”
“这个,好像就不到半个月吧,那时璇璇妈妈住院了,璇璇没人照顾,送我家来了,璇璇在我家住了大概一个多星期,她爸来接她回去,过两天就先送他们出国,再回处理公司的事,结果那天晚上,就出事了!”
段寒江静默地想曾昊死了,叶文豪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这可以算是有杀人动机。他不知道当时负责的调查的警察是不是怀疑过叶文豪,但结果肯定是叶文豪没有嫌疑。
他想了下问道:“那璇璇的家人出事后,是叶文豪接管了公司吗?”
“可不是!”李红娟到这越加地气愤起来,“我觉得害死我表妹一家的就是他!虽然他公司会等璇璇成年后继承,可十几年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不定他早把公司掏空了,不定不等璇璇长大公司就破产了!”
她着找认同地面向段寒江,继续,“最可气的是,他当时不让我收养璇璇,我不满足条件!我看他就是怕我收养璇璇后,影响了公司的事!活该他缺德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那您符合条件吗?”段寒江心地问了一句。
李红娟没好气地回答:“我未婚。”
那就是不符合了,但如果是特殊情况也不是不能领养。段寒江想着,起身对李红娟:“麻烦您了,我过去——”
他着瞟向刚刚和狗跑圈的女孩,这会儿一人一狗蹲在花从里,聂同志像找到同龄伙伴一样,两人都笑得正开心。
“看来不用我过去了。”段寒江又坐回去,和李红娟一样的眼神看向了和朋友聊天的聂毅。
他没话找话似的跟李红娟闲聊,“璇璇家里那次火灾,好像不是意外?对吗?”
段寒江问得心翼翼,李红娟倒是没有介意,又长叹了一口气,隔了片刻才开口。
“这事起来——唉!”李红娟着又叹了一口气,“起初就是事,因为璇璇太闹,她爸又忙着照顾她妈,平时管她管得少,之前脾气挺大的,比较任性。所以因为璇璇经常很晚还在家里闹,影响了楼下那户。两家因为这事也闹了好多次,警察都去了好几回。
那天晚上,璇璇可能刚回家,又闹腾了一圈,楼下的受不了报复,把他家的电线给剪了。结果那天晚上,可能是忙着收拾东西,不知怎么碰到燃气灶了,天然气漏了一晚。楼下那家的儿子,那晚剪了电线回去砸他家的门。”
李红娟自顾地停下来,目光瞟向了远处,感概起来,“或许这都是命,璇璇爸本来在怀璇璇的时候就把烟戒了,最近才又抽的,后来警察查出来是因为他的火机引爆了屋里泄露的天然气。”
她完了就沉默下来。
段寒江忍不住摸了摸口袋,想拿烟盒,但听到李红娟最后的话手半路忍住了,跟着李红娟一起发愣,直到聂毅和曾宜璇朋友聊完天,他们才告别两人,准备回去。
“聂毅哥哥再见!”
段寒江和聂毅都已经走出了花园,后面的曾宜璇突然追上来,手里拿了一朵黄色的花递向了聂毅。
“给我吗?”聂毅问道。
曾宜璇立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声地:“这是偷偷摘的,不能偷偷摘花,所以你要藏起来,不要告诉别人。”
“哦,好。”聂毅如同朋友一样的语气回答。
曾宜璇突然对聂毅招了招手,聂毅弯下腰去,她捂着嘴凑到聂毅耳边,用段寒江也能听到的声音悄声:“我告诉你一个密秘,栽花的叔叔是我的好朋友,他我可以摘,他不会生气的。”
“原来是这样。”
“对!栽花的叔叔和我一样,脸上有疤疤,不过他我好看,像花一样好看!我好看吗?聂毅哥哥!”
聂毅微微一笑,认真地:“好看,像花一样好看。”
女孩立即开心地挥着手跑开了,段寒江脑子里映着她转身时的脸,一半边全是被烧伤的痕迹,连脖子也没有幸免。
“走了。”段寒江了一声,不自觉地把手摸进口袋,掏了一根烟出来咬在嘴里,没点,他还记得这是疗养院。
“寒哥。”聂毅突然开口,“朋友火灾那天晚上屋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