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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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八,聂毅终于轮到了休假,这是他成为一名正式警察第一次轮法定节假日,他一早睁开眼整个人都沉浸在什么都不做也有工资拿的喜悦当中,觉得自己像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早餐煮面的时候都多煎了两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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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同志,你是昨晚梦到捡钱了?一大早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段寒江发现碗里有两个煎蛋,又忍不住多看了聂毅两眼。
聂毅扬着收不住的微笑回答,“这是我一第次休带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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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猛不迭地咬到了送进嘴里的筷子,他离职之后很大程度上理解到聂毅从赚钱的艰辛,就像聂毅之前的兼职,都是干一分钟才有这一分钟的钱,休息了就什么都不有了。
他暗暗的吸了口气,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带薪年假,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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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夸张了,但他还是收不住脸上的笑,他高兴的不只是一次休假,而是自己仿佛从泥潭里终于爬上来,可以真真正正的挺直着脊梁,脚踏实地。
他脸上少了些向来的认真,多一点被段寒江同化的随意,边吃边开口,“寒哥,我等下要去给我奶奶上坟,你要去哪里?我先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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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轻抬了一眼,“我跟你去,中午去我外婆家吃饭。”
聂毅这一年来没少跟段寒江的表弟、外公外婆,还有段总吃饭,随口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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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吃完早上的面条就出门,在路上买了扫墓的东西一起去往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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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翻过大年的天气还是很冷,以往只要风度的段寒江在腿受伤后不得不穿上了棉裤,但站在山头被寒冬的风一吹,仿佛吹进了骨头缝里一般。
聂毅回头扫了他的脚一眼:“寒哥,你要不回车里吧,我完了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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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什么话!我都爬上来了,快点。”段寒江不屑地推开聂毅,自顾地去拔坟头的草。
聂毅只好上去帮忙,两人动人没花几分钟就整理干净,上香绕纸,两人站在一堆火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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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我终于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了,也找了活着的盼头,你不用再担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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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眼中映着燃烧的火光,盯着满是青苔的坟头,没有墓碑,只有几块堆砌在一起的石头。
段寒江朝他看过去,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燃着大火的深渊,而最后深渊化成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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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段寒江叫了一声,突然挤过去挨着聂毅站在一起,手从聂毅背后伸上去,狠狠地搓了一把聂毅的头发。
聂毅朝他看过来,他却转眼看向了坟头的青苔,道:“奶奶,多亏你把这子教得这么听话,他比他跟你的优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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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完,聂毅煞有介事地盯着他,十分认真地问:“寒哥,你这是在夸我吗?”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真情实感地夸他,从到大有人他可怜,有人他努力,有人他难得还坚持得下去,可是从来没有人过他优秀,就算段寒江之前的‘镇队之宝’之类的他都觉得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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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对上聂毅的视线,看到的不是骄傲,而是怀疑,他不由地拍了拍聂毅的肩膀,比聂毅还多了十分认真地回答:“你寒哥我的徒弟,怎么可能不优秀。”
他从来不承认是他把聂毅带进警队的,不过自从当了聂毅的驾考教练,他想起来就会自诩聂毅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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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毅冷不防地笑起来,他想起第一次上段教练的车时,段教练非常正经对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然后给了他一块钱让他下车给教练买烟,作派完全就是传闻中的那种不良教练。
不过医生段寒江肺有点毛病,最好戒烟,所以他带着段教练给他的一块钱去买了一颗棒棒糖,结果被段教练公报私仇地让他连续倒了三个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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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段寒江横了聂毅一眼,搂住的聂毅的脖子转身。
他的腿虽然起来日常行动都不受影响,但受风受寒都会疼。
聂毅扶他边走边:“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暖手袋,上车敷一下会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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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同志,你这么贴心,等你以后娶媳妇了我怎么办!”段寒江一本正经地发愁。
“等我存够钱买房子再。”聂毅随口回答,认真地盯路,山城上的路全是踩出来泥路,前两天下过雨,一不注意就会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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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失笑,大概等聂毅存够钱买房子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妇,不然刑侦队里哪来那么多光棍,比如陆诀,有车有房照样光棍。
于是,他心里偷偷安慰地拍了拍聂同志的肩膀,真情实感地同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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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段寒江看到了聂毅的暖手袋,大概是哪个女警给他的,粉色兔子状的毛绒绒一坨,突然发觉聂毅大概和他们都不太一样,因为聂毅长得好看,这个看脸的社会不定警队里排着队想嫁给聂同志的。
他不爽地抱起热水袋,在他英武的形象和脚疼之间挣扎了半晌,最终选择了后者。反正车里没有别人,他甚至干脆把热水袋穿在腿上,手腾出来给他外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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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啊,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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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二老从来不在外面吃饭,段寒江在脑子里绕了一圈他们在外面吃饭的理由,嘴角不由地翘起来,问道:“陆诀今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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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催了他好久。”
“相亲?”
“你可别我的,他不许我跟你。”
“我保证不,你们在哪儿吃?”
“荣华路的福满居。”
“那你们吃吧,我们晚上再来。”
“行吧,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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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听着匆匆挂断的电话,转眼对聂毅:“去荣华路的福满居。”
聂毅没听清电话里的声音,不过‘相亲’两个字已经足够他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于是调头往荣华路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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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时候还没到饭点,餐厅里人不算多,段寒江视线绕了一圈走到前台,问道:“请问陆先生订的位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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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服务员热情地回答:“二楼桃花阁,那边楼梯上楼右转第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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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段寒江转眼朝聂毅使眼色,两人上楼找了个刚好能看到桃花阁的位置坐下来。
结果两人刚坐下,还没叫来服务员点餐就看到楼梯走上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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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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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选的位置并不显眼,但杨怡君以段寒江马首是瞻两年多,一眼就发现了段寒江,连忙跑过去,“你们在这儿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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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段寒江上下地量着杨怡君,穿了带跟的鞋,大冷的冬天还穿了裙子,大概还画了妆,看起来平时不太一样,他问道:“你这是约会?”
杨怡君立即想起来她的淑女风范,并腿站直,连声音都压下来回答,“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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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又量了杨怡君一遍,觉得不可能那么巧在一个地方同一时间出现两对相亲的,他转眼朝桃花阁的门看了看,“对方该不是姓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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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怡君点头,然后脑子一转,反应过来,“难道是陆队?”
段寒江这回笑没憋住,神棍般地装模作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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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怡君立即骂了一句,然后把段寒江旁边的椅子拉出来坐下,“不相了!段队,好久不见,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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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在这儿吃?”段寒江的视线指向桃花阁的门。
杨怡君也觉得不好,站起来:“你们等我洗个脸,然后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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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点头,见杨怡君去了卫生间,他转眼和聂毅四目一对。
聂毅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陆哥和大佬杨挺合适的,虽然脾气都很暴,但都不往心里去,要是给陆哥找个柔弱的嫂子,不定没两个月就被他吼得跑回娘家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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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认真地想象了一下陆诀和杨怡君在一起的画面,大概每天在家架,其实也挺和谐的,毕竟单方面的‘’那叫家暴。
于是回道:“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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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桃花阁的门突然开,陆诀从门里钻出来,那架势明显就是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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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段寒江扯着嗓门一喊,陆诀朝他看过来,双眼狠狠一瞪,朝他们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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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诀站在桌前,视线从左到右来回地瞪段寒江和聂毅,“你们来干什么!”
“帮你把关,现在相亲不都流行带上七大姑八大姨!”段寒江得煞有介事,“这对方都还没来,你准备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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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有事,我要回去一趟,没空和你瞎扯!”陆诀确实不和段寒江废话,完就转身。
然而,他一回头,杨怡君正好回来,两人尴尬地对上视线,接着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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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知道是你我就不来。”杨怡君抢占先机地开口。
陆诀十分没风度地回答,“知道是你,我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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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好像都很嫌弃对方,但化解了尴尬,杨怡君转向段寒江和聂毅:“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天气这么冷,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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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江点头,“我没意见。”
聂毅也点,“我也没意见。”
陆诀最后,“我能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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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有意见,付钱就行了!”段寒江着站起来,拍着陆诀的肩膀,满怀善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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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离开去吃火锅,而在桃花阁里的双方家长大眼瞪眼,都不好自家的孩子怎么回事,电话怎么也不通,最后陆正风只得尴尬的:“难得过年,就当我们一起吃个饭,给你们拜个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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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扑朔迷离、惊天动地的大案,都是人物的绝望挣扎,他们没有撼动世界的力量,甚至无法拯救自己,拯救至爱的人。但是我跟聂毅一样坚信,只要这世界上还有 人在坚持,正义的灯就永远不会熄灭,那盏灯或许不够明亮,照不亮黑夜,但可以让我们不会迷失方向。这段话是写大纲的时候就写好的,自我感觉多少还是写出了 这个主题,虽然不尽如人意。
看过了很多揭露社会黑暗的剧,,电影,很想写一本让人感觉到有希望的故事。我也相信世上一定有像聂,老段,喻亭玉,张翔这样的人存在,他们就是让我们相信正义永远存在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