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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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信件?

    扶修蹙了眉头,思量了一瞬,后道:“将大姨的信给朕。”

    齐嫱是个极怕麻烦的,竟也会用这般费事儿的法子传信过来?

    仙家白鹤原不是用以传信的,以它们身姿俏丽,天生亦有神隐之能,可避开刀剑之伤,战时/间或托其传信。仙家白鹤性子傲气,大部分都有人识,可知的收信之主,是十分保险靠谱的传信之法。

    会使这样的法子传信,该当是多少紧急之事呢。得了闻倧中浑圆的一只羽件儿,扶修长指慢慢催动术法,令其显现。

    此羽件儿浮于半空,显出其中内容:甥,扶修今安否?想来未有多安。

    罢了,现有一事需告诫于汝。早前曾赠一灵兽于汝,现今堪堪长成,是一姿容姣好的少女,吾亦曾见之。望汝好生待之,万勿欺侮了那位,此为大事!

    另,天界有一大事。是为我天界尊神上乙,便是往日的五界风华无二的祝赉神君,昨日已然出关。汝若见他,莫要多言莫要动,问起便全言不知。切记引他去见上那位一面,此事可解。

    甥已为妖帝,遇事多想些法子,能躲便躲,保命要紧。

    言尽于此,甥当自求多福。

    将此信件细细读上了一遍,扶修脸色已然不大好看了。

    信中所言,他是大多都看不明白。可谓告诫他好生待乐谙,莫要欺辱了她?此为大事?

    可惜他与乐谙早有夫妻之实,可算得上欺侮么。

    还有那天界的上乙尊神,与他有何干系?何至于一字一句警告他,莫要同上乙硬来,保命要紧

    扶修难解,侧目瞧了闻倧,见他也是紧着一个眉头愁得眼睛眯起。

    羽件儿不多时便散在空中,外间白鹤一声啼叫,现了告辞之声。

    良久,扶修终是耐不住问了一旁:“你懂么?”

    闻倧眼睛眯得更紧了些,难道:“奴才是半点儿也没明白”天界长公主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写的东西都这般难解。倒也不能是他愚笨,连她妖帝亲外甥都难懂的东西,他不懂岂非正常。

    不得蠢笨,不得的。

    *

    阿佑这边已到了住处,歇息了下来。昨儿个夜半才到,乐谙由幸雨伺候着

    不多时便歇下了。而后除去阿佑将其余事情一一安排到位,传信去了妖王宫,其余的人亦是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走了自家屋子庭院的周边四角,按妖帝所指示的,四个点位布为结界点,护着宅内。

    妖帝这回血本都已下了,连着分出本命妖丹的三成之力,注进锦囊法器中,让他带着出了妖王宫。

    阿佑一行出时隐蔽,与一众洒扫庭除的队伍同出,车架布置的也不扎眼儿。平平安安到了这处,阿佑也总算可松一口气了。

    这夜便过的舒心了些。

    次日早,幸雨须得忙活一众人的早膳,早早的就起了。阿佑紧着随在后头,帮衬着劈柴生火。

    劈柴这事儿好学,在后头院子里挥舞几下斧头也就完成了。生火这事,阿佑便就不会了,打火石一一个抓着,两厢摩擦了半晌,也只打出了些火花星子,怎么也点不上柴火。

    两指方才并拢,指尖尖烧出火焰儿来,又被幸雨一声喝住了。

    一拍他的后肩,惹了他回头,幸雨一面儿的狡黠笑意,调侃道:“前头不是我的阿佑哥哥,到了人界不可乱用术法的么?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阿佑脸色红绿夹杂,极不好意思起来。

    这话还真是他自个儿出发之前,同他们三令五申的禁令,如今被几点火苗星子惹的破了规矩,面子上哪里还过得去。

    幸雨还在笑,后慢慢靠近了他一些,袖子中忽得掏出了一长长的圆筒状物什儿来,献宝似的塞进了他中,“呐!给你火折子。”、

    “”,阿佑一时失笑。

    他竟忘记了人间有个可爱的东西,名叫火折子,吹一吹便能生出火苗儿来。

    幸雨白皙调皮的一点他的额间,“你是笨蛋么,嗯?”

    二人婚约之事,阿佑与她心意已通,相互间也与族中报上了。此时,便只差妖帝那一份赐婚的旨意。

    诚如阿佑所言,他这辈子在宫中当差,左右做到妖帝亲卫这个份儿上已至山巅。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有多少的本事,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幸雨在他眼中,是个宝贝疙瘩,怎样都是下嫁。

    心头之隔,阿佑便深觉唯有求得妖帝赐婚的旨意,才可稍稍配得上幸雨这样好的人儿。

    他得给一些旁的女子没有的殊荣予她。

    阿佑回神再将她全部装进自己双眼中。笑起来只有一个酒窝儿的幸雨,如雨后荷叶上的圆圆水珠子,映出世间最为绚烂的颜色,平静又美好。

    木木然,他道:“许是的。”

    往后家中有她聪明着,他笨一点有何不可

    人界这会子是深秋的时节,晨间与晚上夜风刮得有些厉害,是容易害风寒时候。

    乐谙起时已近正午。幸雨念着自家主子连日奔波,丝毫没有休息好过。也便由着她睡了这样久。

    深秋的阳光不暖,宅子里的物件也有些该换新的了,幸雨一人着置办这些难免心有余儿力不足。

    阿佑午间就从外头挑了四个婢子进来,如此有人可分担,幸雨也好省力一些。

    正巧这倒也是幸雨的意思。主子久居妖王宫,哪哪不是金尊玉贵的,这回来了人间陌生乡野,真真恐有照顾不周之处,来几个婢子帮衬着也好过她一个。

    外头之事留给几个亲卫与新来的婢子做了,乐谙醒来时幸雨便就在身旁伺候着。

    她这一觉睡得恍惚极了,梦中去了不知多少地方,飘飘荡荡无所依从,累极了。

    才要出口,便觉着嗓子干涩,喉头紧了紧,有些作呕的意思。幸雨赶忙端来一杯温水,送予她喝了,压了压的干涩,这才缓过了些。

    这一闹,幸雨忧心非常,二话不便要去寻王儒前来。

    乐谙一急,扯了扯她,“站住!回来”

    “事情罢了。我不过睡得久了些,渴了。身子没有旁的不适,莫要去叨扰人家。”

    幸雨转过身来,这一被喝止半垮着嘴,呆呆应了句,“是,殿下。”才脱了口又觉着不对,立时将称呼改了去,“是,姐。”

    自家主子也不是个容易生气的性子,这会子怎的就气了呢。

    听了自家主子那话,她都觉着有些委屈了。王儒那人本就是妖帝派来伺候的,何来叨扰一。

    言语之重,乐谙也有觉察。默了默,她便掀了被子,伸了脚去勾自个儿的鞋。足尖一触到床边的鞋子,她就低头瞧上了一眼。

    深秋的时节,幸雨方才就将她的鞋袜换了新的,床下那双鞋子,早不是她昨日穿来的那

    双了。

    见她一顿,幸雨快步回来扶了她。半晌,乐谙似正专心理着里衣,口中倒是闷闷出了声。她道:“你别生气,我方才不是有意的。”

    身侧人一笑,“姐什么呢,奴婢没有生气。最多不过忧心您的身子罢了。”

    在人界镇住的宅子,终归不必在妖界妖王宫的那样堂皇富丽。放眼看去,也就是些平常的实用家居,屏风衣架,一记几,几方凳,一处妆台,上有铜镜,脂粉盒子三两排。

    虽是简陋了些,东西倒是俱全的。

    “姐先坐下罢,奴婢替您梳妆,一会儿该出去用午膳了。”幸雨道。这连早膳都未用过,铁定是饿了的。

    “用完午膳,奴婢陪着您去这处的镇上逛一逛可好?”

    “好。”,乐谙柔声应下了。

    *

    午膳刚过,乐谙这身子的疲累之感算是去了七七八八,有了些力气。而后着了幸雨备下的大氅,带上了两名亲侍,预备着出去走走。

    既好了是出来游玩的,便要有个游玩的样子。往后等他来接自己回去时,也好同他讲讲其中有趣的人间风物。

    宅子到镇上的距离算不上远,几人走了大约一里路便可瞧见镇子口的牌坊了。同昨儿个夜里临县的花灯会差不了多少。镇上挂了彩帆彩灯,几乎挂了满街,他们停在远处都可见三两孩童或有三两女子提花灯而过。

    那些个花灯的模样十分娇俏,有玉兔模样的彩灯,也有白虎或白鹤模样的,绘制在灯纸之上。里间烛火映出,烛光朦胧间亦可见绘物栩栩如生的情态。

    乐谙悠悠然自眼中漫出些羡慕来。

    幸雨这便懂了。带了笑意,同身边的亲卫离得近了些,塞了些许银钱放到那人中,轻道:“去买两个好看的给姐。”

    那亲卫颔首,随后便去了。

    乐谙沉心在一处看那些个彩灯,唇角笑意微微,亦有时不时会笑得弯了好看的一双眼儿。

    便就在此时,她那笑意一瞬的凝在脸上,心口涌出莫名的刺痛,生生逼得她弯了纤腰。一颗心似被人紧紧拧住,痛极。

    而后眼见儿的,瞳仁的黑色忽得四散了去,幻作了碧蓝色的一双眼!

    唇角漫出鲜红,身子堪堪倒下,任幸雨扶也扶不住

    乐谙耳中轰鸣,外间的声音全然听不清楚了。懵然间,她竟有心觉,猛地甩了幸雨的去,朝后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勉力睁眼去看那处牌坊顶上的位置。

    没有人?怎会没有人!

    明明方才伤她的那人,就在上头站着!他在上头该是瞧了自己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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