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苏甜甜的单人照。

    山松作为制片人和大股东，站在旁边监工。

    尽管大家平时嘻嘻哈哈的，但一进入工作状态之后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十分严谨。

    苏甜甜在里面化妆的时候，山松正站在一旁和姗姗来迟的范大东讨论着什么。

    他有些懒散地倚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眉眼中带着一丝倦意。

    “你昨晚又没睡好？”范大东一边从背包里拿东西一边问道。

    “嗯。”山松揉了揉自己的晴明，随口哼了一声，神色恹恹。

    范大东顿时了然：“又做那个梦了？”

    “……嗯。”

    范大东笑道：“怎么，这次你是个什么变态？电锯狂魔？密室囚禁？”

    山松没好气道：“……是我被捅了一刀。”

    “噢噢——啥？！”

    “不这个了，视频带来没？”

    山松啧了一声，摆摆手想要跳过这个话题，目光却忍不住地往化妆间的方向瞟了一眼，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范大东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用同情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随即从包里拿出平板递了过去。

    “带了带了。昨晚被女儿拿出来玩了一会没放回去，所以出门的时候才忘了带，走到半路又跑回去一趟，真是堵死个人了——看看这几个怎么样？”

    山松依言接过。

    平板上放着的是几个演员的试镜录像。昨天面试的时候他有行程，便没有去现场监督。

    选角导演们商量着挑出了几个比较有潜力的拿来给他过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山松自己手上。

    他反复看了几遍，渐渐皱起了眉头。

    范大东一看他这样，顿时便知道这回又没戏了。

    随即他也愁眉苦脸道：“老板诶！松老大！这都是第三场了，前前后后看了几十个姑娘了，你究竟想找个什么样子的啊？”

    山松下意识地接过话茬：“我怎么可能找个姑娘，那是犯法的！”

    “？？？”

    范大东一脸懵逼，反应了两秒之后随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老板，你居然思——”

    山松顿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话没对，连忙矢口否认：“还不是你这话的口气和范女士太像了，我下意识地就……”

    范女士是他母亲。弟弟阿黄都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也不怪他妈妈会旁敲侧击地听。

    范大东闻言，顿时笑得更厉害了，一个劲地拍他肩膀，一副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模样。

    “松啊，我可什么都还没呢。”

    “……”

    山松黑着脸咳了一声，僵硬地转换了话题。

    “这些姑娘舞蹈演技都不错，就是……”山松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压了压帽子。

    他思考了片刻，又才断言道：“眼神不行。”

    他随手翻了几个姑娘的照片指给范大东看。

    范大东见他已经板起脸进入了工作状态，自然也不好再什么。顿时收起了趣的心思开始听他分析。

    “这一个太柔了，看起来胆子特别，有种畏畏缩缩的感觉。做群演还可以，但是要演娜还有点困难。”

    “还有这一个姑娘……”

    山松无奈地笑了。

    “你们当时是不是和人了什么？姑娘有心是好事，但是她的眼神也太狠了……完全不是坚强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这是恶毒女配吧？”

    “还有这个……”

    “好了你别了，反正就是一个都不满意是吧？”

    范大东急忙住他，一把将平板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顺带翻了个白眼。

    山松无奈道：“我的都是实话啊，刚刚那两个家伙做配角还是可以的。可以去问问她们接不接。娜的人选还是另想办法吧。”

    他拍拍对方肩膀：“辛苦你们了。”

    范大东适时抱怨道：“周围几个舞蹈学校的都选遍了……又要会跳舞又要会演戏，你这是大浪淘金啊。”

    山松摇摇头：“会不会演戏倒无所谓。我只是想要那种坚韧不拔的感觉。”

    只可惜他们目前的选角范围有限，能在这边读的起舞蹈学校的大多都是家境优渥的姑娘，家境贫乏一点的又总是畏畏缩缩的根本不上镜。

    这些都是外人无以为力的先天条件，要想拥有那种感觉只能拼演技了。

    范大东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松啊，不是我。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下个月就开机，现在就差儿童时期的娜了。”

    山松皱眉：“大不了让他们先拍。”

    “要是这个月还不行的话，我们就往偏远一点的地方走。总能找到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地演技很难把控，与其赶鸭子硬上架，还不如另辟蹊跷找人本色出演。

    范大东不死心：“就那么几个镜头，不能将就一下吗？之前那个萌萌不就不错吗？还有新……”

    山松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哥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现在跟你讲话的是山松，不是阮青松。”

    阮青松是他的真名。只是圈内人都更习惯叫他的艺名山松。

    作为阮青松，他私下里和朋友相处时是个十分随和甚至还有些害羞的伙子。

    作为山松，他却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完美主义者。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歌圈里的年更选手。

    山松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否则这将成为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遗憾。”

    范大东还想再点什么，身后的化妆间忽然传来了动静。

    化妆师直接上手推他：“诶诶东哥让一下，您这体型一个人能把门给堵死——拍片的那个，我们这边弄好了。”

    被化妆师一刺激，范大东也忘了自己要跟山松什么了，当即气得跳脚。

    “……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这不叫胖！叫有福气！臭丫头。”

    “……”

    山松静静地看着他们插科诨，目光随意地扫到后面那人身上，顿时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地挪不开眼了。

    苏甜甜站在化妆师姐姐身后，走出化妆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她穿着一套黑纱芭蕾裙，黑色的马甲紧紧束缚着，勾勒出完美的腰身。胸口上黑色的翎羽更是衬得她肌肤如雪。

    撑开的短纱裙下，一双长腿被浅白色的丝袜紧紧包裹着，欣长而优雅。

    苏甜甜似乎有些腼腆，一直害羞地抿唇笑着，眉眼弯弯的模样看得人也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

    “看什么啦。快点开工！一会还有衣服呢！”

    化妆师瞪了肯一眼，牵着她走到拍摄场地里。山松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居然是镂空的V型，黑色的缎带交错着没入腰间，引人遐想连篇。

    “等下，我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

    肯琢磨了一下，又将一旁当作道具的玫瑰花瓣撒了些在她撑开的纱裙上，黑与红交杂着，艳到极致。

    “哇！开工开工！”肯兴奋地叫了起来。

    苏甜甜抿唇笑着，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盘起的发髻上，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芒。不知怎么的山松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她黑发如瀑的模样。烛光映照，水气盎然。

    还有玫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山松忽然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耳尖隐隐有些泛红，但好在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甜甜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

    苏甜甜的单人照拍完已经是中午了，上午换了两套衣服，很是折腾了一会。

    助理涂涂请假回家了，因此午饭她是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去MTP的食堂吃的。

    国人都有吃饭时闲聊的习惯，这里当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企业氛围融洽，没过不久她便听到了范大东因为选角的事在和几个相熟的工作人员发牢骚。

    “……老板有时候就是太苛刻了，完全符合条件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嘛。”

    “……主要就是时间上来不及。其实最早开始选的就是儿童时期的娜，一开始都定了两个童星，结果试拍了一下，没几天他又就把人撸下去了……”

    到最后范大东俨然已经跑偏题了。

    “哼哼，要求这么多有本事自己生一个啊！只会做梦！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人，看他到时候敢什么合适不合适！”

    “……”

    苏甜甜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的，最后还是默默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坚韧不拔的姑娘么……

    *

    下午一点，两人换了一套常服开拍。

    传统的定妆照拍摄里面是没有这个环节的，但考虑到这是山松自己的电影热度不蹭白不蹭，因此工作室里就安排了这么一出。

    苏甜甜穿着一身白底碎花裙坐在窗台上，长发尽数垂在肩头，一旁的鼓风机吹动着她的裙摆，显得温婉而优雅。

    山松则穿着一身衬衫西裤，双手插兜站在她旁边，神色冷酷。

    两人间没有任何肢体或是眼神交流，但同框时却又有一种奇妙的气场。

    “怪事。”肯一边嘀咕着，一边不停拍着。

    拍摄过程进行地异常顺利，以至于最后离预留的时间还多出了好大一截。

    “让松教你自拍。到时候放网上去又能吸好多流量。”

    趁着苏甜甜还没卸妆，肯毫不客气地把自己老板给卖了。

    “嘟嘴卖萌他最熟了。”

    “……呃呵呵，这样不太好吧。”

    苏甜甜当然知道山松平时的自拍长什么样，鬼畜到简直就是明星自拍里的泥石流！

    山松：“既然你都这么了。那大家就一起来拍一张吧。”

    于是苏甜甜站在山松身边，看着他举着手机来了个大合照。画面正中间山松经典的嫌弃脸分外明显。

    最后一起在化妆间卸妆的时候，苏甜甜起了选角的事。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谈话的——不过关于“我的时候”，我倒是有推荐的人选。不知道前辈你有没有兴趣？”

    山松刷手机的手一顿。

    先不提他对那个人选有没有兴趣，对于“前辈”这个称呼，他倒是意见挺大的。

    “好。”

    作者有话要：　　今天想不出什么剧场了，只好把留评的大家挨个亲一下嘻嘻~

    感谢老板们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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