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桑治的到来,汤蔚只能提前离去。

    “你爸什么时候走了，你通知我，我再过来。”汤蔚。

    师雨泽点头，回转过身,就看到桑治高大的身形带着一种压迫感矗立在他的背后。

    “干嘛突然过来？”师雨泽把他当柱子一样绕过去,边问道。

    桑治避而不答,反问：“他是你刚新交的朋友？”

    “算是吧。”

    师雨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几口,对着满桌子的龙虾壳苦恼，早知道还是让汤蔚收拾完再回去了。

    他斜睨了桑治一眼：“你把人吓跑了，你来搞定。”

    宝贝儿子发话了，桑治只能撸起衬衣袖子干活，清理完桌面，将脏污的碗碟放入洗碗里，这时候师雨泽打开了客厅里的音响,激昂的交响乐响彻了整间屋子。

    桑治勾动了一下嘴唇，清洗干净双，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起泡酒，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站在窗前观赏霓虹灯的儿子。

    师雨泽扬了一下里的矿泉水：“我喝这个就行。”

    “看起来我的泽很不欢迎我啊。”桑治侧着头瞧他，不以为意的搁下酒杯,就像时候逗他玩那样点了点他的鼻子尖。

    师雨泽长眉微蹙,眼里写满了不乐意。

    “爸爸临时在滨海有些业务要处理,没提前通知你就过来了是爸爸不对，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我赶去住酒店吧？”桑治放低了声音哄道。

    “什么业务？你来听听。”

    桑治陪笑：“是分公司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我做决策。”

    “你知道我结实了朋友还把人领回家，非要来看看对吧？”师雨泽不客气地戳穿道，“桑治,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十八岁了，成年了！你要监控我到什么时候？”

    桑治沉默，轻微摇晃着酒杯，停顿了一会，：“泽，你知道么？从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你，都被我挡掉了，甚至有一次，你还遭遇了绑架，你明白那一次爸爸有多害怕吗？我以为会失去你。”

    师雨泽眨了眨眼，也回忆起那一次绑架事件。

    那时他六岁刚上学，绑匪买通了当时的司，在他外出时将他绑架，向桑家索要三

    千万赎金，并威胁报警就撕票。

    经历了一番惨烈的过程，最终师雨泽得以平安归来，但是从此以后桑治就变得异常紧张，给他配备的保镖也从原来的三两个夸张的变成了一个排。

    他刚逃回来的那阵子，桑治每天都要抱着他才能入睡。师雨泽烦不胜烦，看桑治一过来就拿脚踹他，但是以那时候两个人身量的巨大差距，他的任何抗议都没达到效果，他又不能真用系统的能力对付他，所以只能暂时按捺忍受。

    有一晚，他从一个不太好的梦里悚然惊醒，一睁眼就看见了桑治的脸，这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一味盯着他看。在他醒来之前，不晓得已经看了多久。

    那种目光，见了一次就很难忘记，师雨泽那会有点心软了。他想起了自己初始世界的父母，虽然二老在他记忆里的面容已变得模糊，但温暖的感觉在心里犹存，如果他在那个世界被绑架了，想必他的父母也会心急如焚。

    此后，他对桑治的种种行为宽容了许多，尝试着站在为人父的立场去理解桑治。然而随着他慢慢长大，桑治对他的控制欲也与日俱增，尤其是近来，他逐渐感到忍无可忍，桑治对他的干涉和掌控显然超出了范围。

    “我长大了，桑治。”师雨泽，“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也能分辨接近我的那些人。”

    桑治叹息了一声，宛如万般无奈的：“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就绝放心不下你。你长这么大，从没有与爸爸分开过这么久，一想到你可能在我看不见的地受到伤害，我就担忧的夜不能寐。”

    “是吗？”师雨泽听不出语气的着，幽黑的眼神沉了下来，“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毕业后我会工作，也许还会出国，再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组建自己的家庭，所以你还是趁早习惯吧。”

    “泽你在什么？日后你的伴侣当然是和你一起住进桑家主宅。”桑治仿佛理所当然般道。

    “你傻了吗？谁结婚要和父母住一块？”桑治的固执让师雨泽有点压抑不住怒火，“再我和你又不是亲生的！”

    这句话像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师雨泽完后敏锐感觉到桑治浑身的气压

    骤然下降，面容犹如阴云密布，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随后他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可是直面他的师雨泽还是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泽，以后不要再这种话了，爸爸听了会难过的。”桑治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深处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桑治在翌日天明时分离开，来到楼下他停顿下脚步，转身仰望师雨泽所在的那处楼层，那里当然没有儿子的身影。

    “陈助理。”

    依旧睡意朦胧的助理一个激灵，强行抖擞了精神，准备聆听老板的指教。

    “假如有一天，你的弟弟领着女朋友回家，你会有什么反应？”

    “祝福他们？”

    “祝福？”桑治品味着这两个字，半晌似轻笑了一声。

    *

    汤蔚连续观察了师雨泽一个星期，草稿勾勒了一张又一张，终于完成了大致的构想，把反复修改后的草图收进图纸筒，他迎着雨跑到街对面的奶茶店，买完奶茶时衣服大半都淋湿了。

    海滨城市就是如此，没看天气预报就出门的话，没准就被兜头浇一瓢雨水。不过汤蔚不是很在意自己被淋湿，反而打开外套把奶茶裹进去，免得它被雨水泡了。

    赶到师雨泽那儿的时候他已经狼狈的像一只落汤鸡，他把渗进了水的鞋袜脱在外面，到了屋里后把奶茶放在桌上，侧着耳朵听了听，判断出师雨泽正在卧室里，便开始拧干抹布蹲下擦地。

    一边擦一边挪动双腿，忽然低垂的视线里多出了一双脚。

    这双脚是雪白的，趾甲盖圆润泛着粉红，皮肤上隐隐浮现着淡青的血管，因为刚洗过澡的关系，脚背上还附着着一些水珠。

    汤蔚的目光下意识的往上走，一路掠过师雨泽劲瘦的脚踝和笔直修长的腿，接着一节浴袍盖住了他的膝盖上方，可是若从汤蔚的视角往上瞧，便能若隐若现的瞧见一点隐秘的部位。

    “你怎么全身湿透了？换个衣服吧，不然感冒了。”师雨泽擦拭着头发，发现汤蔚看了他一眼后就迅速低下头去，耳尖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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