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怕苦的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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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悦欢去看了王旸一眼,倒是病得不轻,不用去疑似感染区了,直接去轻症区待着就好。

    他一向身体健康,自幼习武,不过现在是在隔离区的时候,毕竟比平常多了几分危险,哪怕隔离防护措施再怎么谨慎严格,也总有失足的时候。

    要是怎么失足的?余悦欢忽然想起当日老代大人人走了的那一次,王旸进去帮老代大人清洗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口罩句戴得有些歪歪扭扭的,只怕那时,瘟疫就寻了个空子钻了进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就是那次。

    余悦欢替他诊治了一番,倒是没什么好嘱咐的,吩咐着人给看着,药物啊、饮食啊都跟其他病人一样就好。

    她略略地在王旸身边带了一会儿,见着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便继续去巡视其他的病房。

    她虽然这么吩咐,可是志愿者们却是不敢怠慢,毕竟,床上躺着的那位可是百年世族之首王家的嫡次子,早晚得从自家的家产上分一杯羹的,人又年少有为,风姿俊朗、才华出众。一时间,竟有不少姑娘家家的往这边凑。

    志愿者也好,病人也罢,一日总是得寻出个由头来看看咱们的这位王旸王大人。竟有些男子也不例外。这男子凑过来可就有些心思阴沉了,人家可是为了自家女眷来的,不是妹妹就是姐姐,再不济就是为了自家的侄女儿,众人只觉得好笑,直到有一日,隔壁重症区的一位老太也来了,是自己仰慕王大人已久,自此,王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名头就传了出去。

    这是,这事儿闹了个大乌龙,人家老太过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倾慕之情,实在是为了自家孙女着想,却不曾想一传十、十传百,好好的一件事情竟然让人传变了味儿了。

    这乌龙一闹出来,就算是心有所属的姑娘家家的也都起了好奇之心,休息的时候总得找个会过来瞧瞧,这位王大人可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不成?

    可比这年头难道女子也能抛头露面过来当志愿者了?自从余悦欢成了三品帝师,这苏京城乃至大郑王朝内,女子当家做主顶起半片天的事情可就不再少数了。

    今日,余悦欢例行巡视病房,自然在王旸这边多逗留了一些时候。

    她看上去精神头不错,眉目之间洋溢着喜气。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作为朋友兼同事,王旸问了这么一句。

    作为朋友兼同事,余悦欢自然是要回一句的,“没什么事儿。”

    孟娇在旁边有意无意地接了一句,“殿下那边也轻松了一些,今日大人给殿下回信的时候,莫要忘记提一句。”提一句什么?孟娇摸着脑袋想了半天竟然只想出了这么一句,“这两日是不是换厨子了,怎么的饭菜都咸一些。”

    咸倒是没怎么咸,只是眼前这位跟自家大人除了是朋友、是同事,还是自家大人的追求者之一呢,求而不得的那种。自己可是有主子的人,孟娇得是不是地出来提醒一句,也省得让别人整日想入非非。

    王旸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结果旁边志愿者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道了一声谢。

    那志愿者是个姑娘。浓眉大眼,满是好奇地看着王旸,听见王旸道谢,立时笑了起来,好似听见了什么笑话。

    今日照顾王旸的本不该是她的,只是这两日听见了关于王旸的一些传言,都这位王大人是怎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是怎样的俊俏风华绝代,又是怎样的温文有礼,心中一时好奇,她便托了别人来换一换,换到了王旸这边。

    果真,一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郎有情,妾无意,还有身边一个丫鬟盯着,真真是比话本子还精彩。

    王旸跟她到了一声谢,她脸上一红,抬眼便看向旁边的那位女帝师。

    人家这位女帝师眉目低垂,眼前躺着的那位也好,旁边的那丫鬟也好,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也是,人家是谁,人家可是朝廷命官,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眼的。

    只是,眼前这位王大人,如此的人物竟也不能入了人家的眼吗?

    余悦欢例行公事,跟王旸告辞,转身出了病房。

    那志愿者也不去多管,反正她就是一时好奇才换过来凑个热闹的,自己本分的事情做好就是了。边一碗汤药,是王旸的,正热乎着,她便把那碗汤药递了过去。

    “王大人,您该吃药了。好好吃药,身子才能大好。”

    王旸接过,却觉得这汤药太热,便又随放到了一边。

    “我记得殿下前两日送来一匹蜜饯来,酸酸甜甜最是可口,专门给那群不愿意喝药的孩子准备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还想着孩子们的东西,那志愿者立时笑了出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外头传得如何如何的王大人竟然也怕吃药,竟然也是个怕苦的。

    这根外头的传言对比实在太大,那志愿者本来就是个开朗爱笑的,竟然捂着肚子嘎嘎地笑得不停。

    “您先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去?”

    王旸一笑,应了一声,“好,麻烦您了。”

    那志愿者还是捂着嘴直笑,转身便出了病房,奔向那存放蜜饯的地方。

    病房内,王旸端起了那碗汤药吹了吹。

    那志愿者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王旸将汤药放下,那碗已经空了。

    “王大人,您要的蜜饯来了。”

    着,便将蜜饯给送了上去。

    王旸随拈了一个送到嘴里,不知拈的是什么果子做成的,立马鼻子眼睛皱在了一起,一直喊酸。

    志愿者刚刚歇下去的嘴又咧了开来,见王旸如此狼狈的模样竟是又没忍住捂着肚子了起来。

    直笑了一会儿,见王旸再没别的吩咐,自己缓了一缓才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将那碗给带走了。

    她人走后,王旸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随将剩余的蜜饯给扔到了一边。

    如此的场景一直持续着,这消息又传了出去,如今,外头已经知道,这位王旸王大人不仅文采出众,相貌堂堂,竟还是个怕苦的。于是,便有更多的姑娘们投其所好,大展才能,一定要让他尝不到汤药的苦。

    今日晚间的时候,余悦欢正提笔给南淮清回信,今日这内容有些不一般。

    兴许,她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法子,只是这法子还没试过,不敢效果如何。

    那笔尖刚蘸了墨水,外头便又有人进来禀告,“大人,您快去看看,王大人他病情又加重了!”

    余悦欢笔尖一顿,便有大团墨迹滴落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