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夺宝大会(一)
“你应当知晓,我叫什么名字。”楚浔又抿了口茶,轻笑一声道。
“楚、楚浔”杜林下意识道。
着,他似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瞪大了眼,惊异道:“楚、楚浔?”
“嗯,是我。”楚浔神色轻松,似笑非笑道。
“那个星际”杜林颤抖着咽了口唾沫,心翼翼道,“星际首席ai工程学家楚浔?”
饶是面对楚浔时杜林害怕到几乎要瑟瑟发抖的地步,仍旧因为太过震惊而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嗓音。
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震撼,也太
高不可攀。
高不可攀到了即便早就听过了他的名字,也想不到这位“楚浔”,与那位“楚浔”,竟然是同一个人。
楚浔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看见了他面上变幻莫测的神色,道:“不错,是我。”
从前楚浔在星际时代,虽不曾涉足政坛,但影响力却不亚于帝国元首,仰赖于造福万千人类的ai技术,楚浔在公众之间的知名度极高。
饶是杜林只是一名底层阶级的街头混混,对楚浔的大名也早有耳闻。
杜林闻言先是震惊得倒退了两步,口中直呼“难怪”,忍不住直往楚浔身上打量,倒是没了先前那般惧怕,反倒似“追星成功”的古怪表现。
“难怪什么?”楚浔斜眼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将中的茶盏在桌上放下,杯底磕在实木的桌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吓得杜林又是浑身一颤。
“难、难怪”他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如今的楚浔已不再是星际时代那个万人景仰的科学家,而是此方世界内的一名实力高强的修士,他毫不怀疑,只要楚浔想,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自己弄死。
而楚浔似乎也不像从前星际时代听的那样善良温和,一心造福人类。
杜林艰难地移开了与楚浔相对的目光,道:“难怪您能看出那系统的诸多破绽。”
竟已是识趣地下意识换上了敬语。
楚浔乃是十年前横空出世的天才,原本只是首都星上一个藉藉无名的研究员,忽而有一天便觉醒了超s级的绝顶精神力,自此成为全星际首屈一指的ai大师,凭楚浔的智商和绝强的精神力,从蛛丝马迹中推知了许多事情并不奇怪。
楚浔在听见了“系统”二字时,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杜林面对楚浔时本就心翼翼生怕触了他的眉头,如今得知楚浔身份,更是一刻不停地注意着楚浔的神色,他又是在底层社会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很会看人脸色,立时便看出了楚浔那一闪而过的不悦,心知楚浔怕是出于何中原因,不愿提起系统,便知趣地暂时不问。
“罢了,”楚浔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我先去找他,你我之事,切不可对第三人起,至于那系统么你也莫要再管,我若是有用的上你的地方,自然会来寻你,你可不要自作主张拖我后腿了。”
杜林讪讪地点了点头,就要引楚浔去寻萧清毓。
“不了,你随便找一个侍者带我去便是,免得毓儿看见你我二人总在一处,猜出些什么来。”楚浔淡淡道。
他虽也很想与杜林于系统之事上一同商议、互通有无,但一来杜林着实智商堪忧,想必连他自己身上的系统都还懵懵懂懂,二来,他暂时也并不想让系统知晓太多他的研究进展和计划,只得暂时作罢。
就在楚浔准备转身离去之时,杜林忽而想起了什么,又将他叫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方才在试炼之地内,闯第二关时那些傀儡异兽似有不妥,像是为何物激发了一般,若非萧公子敏,可能就要丧命。”
他本想直“系统”,但见了方才楚浔的不悦,想来“系统”这个词不能乱,只能如此暗示一二。
楚浔的眉心一拧,须臾又舒展开来,淡淡道:“这回算我欠你的,多谢了。”
“别别别!我哪敢当您一句谢呢?”杜林干巴巴道,“我、我只希望早先之事。您、您莫要”
“只要毓儿不记得了,我也就不记得了。”完这句话,楚浔便不再理会榆木脑袋不明事理的杜林,自守在外间的侍者中随意叫了一名,带自己向萧清毓那处走去。
杜林既是以诊治之名将萧清毓请到的府上,自然也不能当真差个十万八千里,只能狠下心来将自己心爱的北冥巨鹰当真打成重伤,然后再请萧清毓去“看诊”,这般“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好不肉疼。
萧清毓周身灵气氤氲鼓荡,似是正在疗伤关头,楚浔便安静地立在他身后,并不上前打扰,也不曾唤他的名讳。
然则萧清毓虽看似认真,实际上却是一心二用,时刻留意周遭景况,在师尊到来的第一刻便发现了师尊,待到师尊悄无声息地到他身后看他的诊治法时,更是一想到师尊便在自己身后不远之处、稍一向后便能碰到的地方,面上便不自觉地有一丝薄红。
只是师尊居然不叫他,他便只好继续装模作样,心实际上早已飞到自家师尊身上去了。
察觉到了萧清毓的异样,楚浔有心逗一逗他,故意又往前靠了一步,温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萧清毓耳后,将那处缓缓染上了一抹绯色。
萧清毓终于按捺不住,红着脸停下了中的动作,对楚浔道:“师尊怎么又逗我玩呢。”
“哪有逗你,”楚浔神色不动,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过是看你认真,又想到这毕竟是杜少宗主的爱宠,恐你上出了差漏,不敢打搅罢了。”
他这话本是要岔开话题,不料反倒叫萧清毓面色一变,迟疑道:“师尊,此地似有不妥。”
楚浔立即联想到了杜林所的系统之事,语气里不由带上了几分急切,将萧清毓的抓在里,道:“如何,你可是有何不妥?”
“师尊?”萧清毓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面色绯红,尴尬地移开目光,道,“不是弟子有事,是这北冥巨鹰,它、它所受的伤,根本不像杜少宗主所一般是先前弄得,也没有别人诊治过的痕迹,反倒像是今日才添的新伤。”
“杜少宗主请我们来此的事由更像是特意找的借口。”
原来他是在这个。
只要不是系统又在作祟伤到了他便好。楚浔顿时松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他们这些人心思诡谲,又多为利益所驱,既是与你无关之事,变莫要多思,以免又惹祸上身。”
“但师尊先前推测,长生宗地界之事正是与‘义’相对,少不得便与杜少宗主相关,”萧清毓迟疑道,“虽他此番对待你我二人的态度大有改观,但还是不得不有所防备。”
楚浔没想到萧清毓对这茬记得颇为牢固,不过他方才又以自己的身份将杜林敲打一遍,想来杜林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萧清毓多注意几分倒也无妨,左右他的目的本也只是利用杜林一二,沉吟片刻,道:“你的不错,是该有所提防。”
萧清毓深以为然。
因着来路已走过一遍,两人便挥退了引路的侍者,自行往下榻的客房走去。
楚浔想着杜林所二人在试炼之地内遇上的麻烦,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试炼之地内的情形,但萧清毓不想师尊担心,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对杜林所的险境根本是只字未提,若非他眼神有些闪躲,而楚浔又有杜林相告,恐怕当真要被他骗了过去。
“系统,这可是你搞的鬼?”楚浔面上神色不动,实则心绪起伏不定。
他最怕的不是栖居于自己体内的系统主体,而是分散于此方世界各处的系统碎片,以及那些随时可能给他们带来极大麻烦的穿书者。
系统没有回音。
楚浔心中有所猜测,遂以激将法频频刺激系统,系统终于按捺不住,回呛了一句。
哼,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有本事你就自己想啊。
完这话之后,系统便开始装死,无论楚浔将话得有多难听,系统都“龟缩不出”。
楚浔本也不打算从系统那里听到什么,而是自有一番计较,如此逼问系统,不过验证一二。
系统方才的声音比之先前可要虚幻无数,似是能量大耗了一般。
而上回自千鬼域一事,那神秘人借系统削弱萧清毓后,亦沉寂了一段时间。
想来也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伤害萧清毓的能量可绝对不是凭空产生,那便只能自系统处夺取了。
故而系统如今不得不装死。
夺宝大会乃是原著里一个重要的剧情节点,萧清毓正是在夺宝大会上取得了重大缘,彻底打破了金丹壁垒,也勘破了一丝自世界进入大世界的天。
在这般剧情节点之下,按系统的从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既然是它已知之事,便没有理由放弃掺和一脚的会,势必要搅出一场腥风血雨。
先前他猜测长生宗地界对应的“义”之一字,是与杜林相关,如今想来,倒更有可能是夺宝大会上将要掀起的风云。
在众多与会修士里出几个“不义之人”,可不要太容易。
君子五常本是世俗的礼法,不知为何却在此方世界内暗暗成了标杆,楚浔本也弄不清楚,但他心有预感,此事只怕很快便可水落石出。
原著中的夺宝大会十分平静,不过是诸多年轻俊彦一齐入了一处秘地,那里天然克制修士修为,不能动用灵力,而诸修士也相互谦让,不曾当真动刀动木仓,只是各自试探秘地中的宝物看其是否愿意认主。
如今的夺宝大会,却不可能再这般风平浪静了。
“天下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楚浔语气里颇有几分担忧,“那夺宝大会也是一样,你可千万心保全自身。”
“那是自然,师尊亦常教导危险与遇并存的道理,”萧清毓乖巧地应了,而后试探地望了楚浔一眼,道,“只是,师尊不与我同去么?”
“为师只怕拖累你,”楚浔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无人知晓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形,叫为师如何放得下心。”
“夺宝大会金丹修士不可进入,弟子这一身化元巅峰修为,已是此地翘楚,师尊不必太过忧虑,”萧清毓悄悄自师尊宽大的袍袖中抓住了楚浔微冷的,神色认真,“师尊独自一人在外,才是叫弟子不放心呢。”
萧清毓自然不敢拿师尊的安危去赌,但他这几日隐有所觉,似乎通过夺宝大会,师尊的修为能够恢复,不过他到底不曾将其过程预料得真切,只以为是在夺宝大会上找到了什么能修复灵根的天地灵物。
楚浔在他掌心轻轻一挠,复而笑道:“最近怎么老爱做这些动作。”
如此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已是将这一话题先行避了过去,而萧清毓一时间被掌心的触感分去了神志,面上亦有一丝薄红,腆着脸应了一句“哪有”便不再多话。
两人在屋内才坐下不久正要用膳,杜林便打发人送了方朴拙的储物镯来,楚浔稍一思忖便知晓了这是什么,对那侍从淡淡道:“如此,便多谢少宗主慷慨解囊了。”
那侍从虽得了杜林的吩咐,却不知为何自家主子要对这位看似身无灵光的“贵客”如此多加礼遇,又见萧清毓气势含而不露、实力无比强大,自然与外面那些人一般,只当楚浔是吃惯了软饭的。
楚浔也并不生恼,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以后,便示意萧清毓解开了储物镯上的禁制,从中取出了一柄玉如意来。
萧清毓对杜林那日的承诺虽有几分猜测,但此物当真送到二人中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玉如意如此贵重,外头不知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师徒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两柄,怕是要惹祸上身。
“既是杜少宗主的意思,咱们收着便是了,”楚浔不动声色道,“左右你不是也有这个打算要替为师再取得一柄么?如此倒还减去你许多功夫,便是叫人眼馋一二,却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少宗主自己已是金丹修士,无法进入那夺宝大会,倒不如与你我多结一份善缘。”楚浔着便往他嘴里随意塞了一块芙蓉糕好将他的嘴堵上,免得萧清毓又要胡思乱想。
萧清毓面上仍有些迟疑,但见师尊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出于对师尊的信任,外加他的确不曾看出那位杜少宗主包藏祸心,只得狐疑地点了点头,吃力地嚼着口中的糕点,脸颊被撑得微微鼓起,看得楚浔煞是痒,直在他脸上软肉处戳了几下,彻底将他家徒弟的注意分散了去。
“夺宝大会在即,这些日子你也莫要劳神,还是好好养精蓄锐地好。”趁他艰难吞咽之时,楚浔抓住会立即岔开了话题。
“唔嗯。”萧清毓胡乱应道。
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五,夺宝大会开始的日子。
多宝阁前早已聚集了无数修士,大多气势内敛,不肯叫人窥知自己的底细,生怕实力暴露遭人暗算,也不乏那些仍然不死心的,想赶着多宝阁开门迎客前,抢下一柄玉如意来。
萧清毓虽然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更何况师尊身无灵力,若被人盯上,必然无法自保,此时两柄玉如意又都归他保管,恨不得将自己彻底伪装成一介凡人,奈何他这张脸的辨识度实在太高,修士又都是过目不忘的,当下便有不少修士不怀好意地到了二人近前挑衅。
“哼,这回并无少宗主给你撑腰,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又能狂到几时!”率先迎上来的那是一名背负长刀的彪形大汉,其人面目狰狞,气势邪性,望向萧清毓的目光有一抹志在必得的恶意,“自以为凭着一张脸,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是少宗主也便罢了,这等不入流的主,也配白得一柄玉如意抢了我们法缘?”
他语气虽然凶狠,却不曾当真那般狂妄,而是十分谨慎,他此刻抽刀在,刀口却是对准了楚浔。
那日他并非没有见识过萧清毓的实力,那般轻易便将对的灵力吸干,想来不是好惹的人,反倒这位自称“师尊”的白面公子修为微末,一看便是个软柿子。
只要他动作快些,以他为质,未尝不能如愿!
“师尊心!”萧清毓指尖立时迸发一道灵力将大汉的刀锋打偏,旋即转身挡在楚浔身前,神色戒备,然而楚浔却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从萧清毓身后缓缓走出。
“那日道友并非不曾上台,”楚浔神色不动,甚至轻轻摇了摇中纸扇,端的是一副风流公子做派,并不把这些闲杂人等放在眼里,“奈何道友技不如人,虽然上了演武台,却也抢不到入场的名额,又哪里有资格埋怨别人呢?”
他并非想要出这一场风头,但既已推知了系统要有大动作,便该有所防备,先将众人震慑一番好观察各人反应,尽早发现可疑之人而早做准备,才是万全之策。
楚浔似笑非笑地将折扇“啪”的一声合上,悠悠道:“我仿佛记得,这位道友那日伤了左腿,险些不能自如行走,五日不见,道友的伤竟是好了么?”
那日的失败被楚浔点破,这大汉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而周遭之人亦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除却楚浔这等“天外之人”以外,修士大多注重名节,这等丢脸之事被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大汉当即就要动自证“清白”。
然则他刚将长刀举起,左腿便骤然一软,而中力道依然发出,愣是被这一下收不回去的力道压弯了腰,生生跪在了楚浔面前!
而在楚浔身侧,萧清毓不动声色地将仍是掐诀势的重新拢入袖中,面上仍是一片冷淡。
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楚浔轻笑一声,道:“萍水相逢即是缘,在下不过随口关心一句道友的伤势罢了,道友实在不必如此感激,毕竟在下修为微末,可当不得如此大礼。”
听见他将“修为微末”几个字得如此轻巧,众人神色都古怪起来,唯独而萧清毓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厉色。
此事本是他之心结,无人提出也便罢了,如今这些人偏偏要触他的霉头惹师尊的不快,他又岂能轻饶?
下一瞬,只见这大汉一脸错愕地跪倒在地,原本想要挣扎站起,却不知为何在他脊背之上,好似有一只无形巨掌,将他的背都压弯下来,甚至把他使劲往地上按,几乎要摆成了五体投地的姿势。
萧清毓仍旧将拢在袖中,默不作声地配合师尊的“表演”。
“道友这又是做什么呢?”楚浔眉眼含笑,仿佛只是在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却叫周围众人无不暗自心惊。
因着修真界一向以实力为尊,本无凡俗的礼仪尊卑,除却拜师之外,极少会有行如此大礼的时候,而这修士如此,也当真是把脸面都给丢尽了。
楚浔有意威慑众人,好叫待会进去以后,不要有那么多不长眼的来找他们的麻烦。
对付一个系统就已经够耗神的了。
萧清毓虽不知为何师尊今日如此反常,但既是师尊之意,他便不会违背,指尖青光闪动,便不断有凝实灵力自那大汉头顶压下。
“师尊,如何?”萧清毓轻声道。
楚浔并未立即答他的话。
此刻,他的神识高度紧绷,一刻不停地留意着周遭所有人的景况,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要从中筛选出可疑之人。
角落里有一名气势平和的修士,虽无任何异样,却莫名引起了楚浔的注意。
因为他实在是太平平无奇了。
从过目即忘的脸到平和如水的灵力,以及唇角那一抹毫无杀伤力的礼节性的微笑,那名修士当真是丢到人堆里便找不出来的样貌。
就连他见了楚浔的“示威”时的反应,都太过“泯然众人”,那眉眼之间近乎模式化的错愕与害怕,偏偏旁人也就罢了,可骗不了楚浔。
得益于明风极其先进的人脸微表情扫描系统,楚浔对脸上每一块肌肉的每一丝牵动幅度的含义都了如指掌。
他的害怕是装的。
“毓儿”楚浔刚想出声提醒,话到嘴边又暂时住了口,此处到底人多眼杂,他不愿打草惊蛇。
“师尊有何吩咐?”察觉到周遭修士隐隐的躁动不安,萧清毓悄悄离楚浔又靠近些许,将师尊完全护在自己身后。
而不过这须臾光景,那名修士便已投入了人群之中。
他难道发现了么?
楚浔自问精神力强悍无比,即便是从前在星际时代最优秀的帝国军人埋伏起来,也难以逃脱他的感知。
希望只是巧合。
“无事,不过时辰快到,稍后众人便要将那玉如意持于中以待多宝阁的传召,必然要大乱一场,你我师徒搞不好还会因传送而分别,你且心行事,先做防备。”楚浔略定了定心,嘱咐道。
“弟子省得,”萧清毓微微握紧了拳,抿了抿唇道,“师尊且放心,弟子万不会与师尊分开的。”
楚浔微微一哂:“传送之法,本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即便以相握,于时空洪流中穿梭时被冲散也是很有可能。”
萧清毓心中已有成算,只是此法有些羞赧,不便于大庭广众之下出,仗着此刻自己背对师尊,脸已是红了大半,搪塞道:“总之弟子自有办法总之,若是要害师尊落入险境,弟子连己身性命都可以舍去,又怎能因这点事便要犯难?”
楚浔笑着摇了摇头,道:“又胡了,哪就有你的那般严重了?”
“时辰已到,请诸位俊杰将入场凭证持于中,传送阵法即将开启,过时不候——”一道苍老的嗓音自多宝阁中响起,应是多宝阁资历较老的管事,方有资格接触到如此大事。
下一瞬,众人脚下生出些地动山摇之感,宝光灼灼的阵法图形便在地面上铺陈开来,与此同时,众修士纷纷将玉如意牢牢护在里,以免在最后一刻被他人夺走,楚浔师徒二人也不例外。
纵然有许多脚不干净的想要浑水摸鱼,但经过刚才那么一遭,众人都知晓了他二人虽看似软弱可欺,实则极不好招惹,倒是暂时没有人前来纠缠。
脚下的传送阵开始旋转,马上便要发挥作用,而阵中的修士,亦即将在时空洪流中分散——
楚浔本以为萧清毓口中的“有办法”就要作罢,不料他家徒弟忽而向他靠近一步,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尊,得罪了。”
而后,在楚浔愣神之际,一只温热的已将楚浔的腰揽住。
楚浔略微有些错愕,腰间的温热触感提示了他徒弟在做些什么。
这、这便是萧清毓想出来的法子不成?
萧清毓的身量较楚浔矮了几分,搂着楚浔的腰倒是正好,不必如何调整高度,只是因着他二人皆是一握一柄玉如意,便只能以一只环住他家师尊的腰,同时还得心翼翼地避过楚浔中的如意,姿势便有些别扭,不得不侧身几乎将自己倚在师尊怀里。
嗅着鼻尖满溢的桃花香气,楚浔神志有一瞬的恍惚,但此刻两人周身的时空洪流已然开始挤压冲击,正是情势危急,不是沉湎的时候,他又是一贯冷清的性子,很快便恢复如常。
时空洪流的威力极强,时不时掀起剧烈罡风欲要将二人冲散,萧清毓虽将他揽住,但只凭人力却是难以为继的。
“师尊,冒犯了。”楚浔正在疑惑之时,就听见耳边萧清毓又如此了一句。
下一瞬,一只柔韧的桃花花枝缠上了楚浔的腰。
楚浔眼底立时浮现出一抹古怪之意——
旁的且先不,他家徒弟,却是什么时候能自如掌握这桃花的“出入”的?
不知为何萧清毓竟像是知晓他心中疑问一般,立时答道:“弟子虽不能掌控于它,但事关师尊咳咳,却是可以的。”
着,那节花枝已然无师自通地延长开来,从楚浔腰间又绕到了萧清毓身上,便如一根牢固绳索,将两人“捆”在了一处。
楚浔不由想起了那日这东西放肆地将自己和他家徒弟的缠在一处睡觉的事来。
两人这般“相缠”的确不是第一回了,但此次却是叫楚浔实在哭笑不得。
当初那节纤弱如柳条的花枝此刻茁壮许多,粗细有如成人指,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韧和桃花靡丽的芬芳。
尤其那一朵始终不安分的桃花,缠在他腰间以后,片刻都不安宁,在他腰间不断撒欢,蹭得楚浔一阵酥麻的痒。
“莫要闹。”不知不觉间,楚浔嗓音微哑。
周身的时空洪流气势虽强,几乎化作道道水流向两人冲刷而来,亦有万千痛楚,奈何楚浔心念驳杂,却是感觉不到。
唯有腰间异样的触感分外勾人。
“没、没有,”萧清毓不自觉地有些结巴起来,那桃花自是他本体所化,又于他腰间生长而出,他虽不能主动控制花枝的动作,但总归是对那桃花的动作有所感应的,“师尊且、且先忍忍,到了地方便好了。”
楚浔喉头一动。
鼻尖花香袅袅,一时间也难以分清究竟是来自将他半揽在怀里的徒弟,还是腰间缠着的艳丽花枝。
萧清毓亦察觉到了空气中逐渐蔓延的桃花香气,面上又多了几分羞窘之色,奈何此乃他体性所致,在没有寻到解决之道前都不可控制,只得尴尬地轻咳一声,将灵力运转一圈以增补二人周身防护为掩饰。
楚浔凝视着他的眼睛,眸色幽深。
萧清毓见师尊不话了,以为师尊恼自己太过轻浮,慌慌张张地就要解释,额际忽而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楚浔隔着那层伪装,吻在了他眉间的桃花花钿之上。
“师尊”虽不知那层伪装用的粉霜是师尊以和药草调制而成,入口了总归不好,萧清毓向后挣扎了一下,反被楚浔以空着的那只扣住了后脑,叫他动弹不得。
“别动,”楚浔言简意赅道,“就这样待着。”
萧清毓被师尊一句话就慌了神,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唯独被桃枝缚住的腰因师尊几乎贴在了师尊身上而有些发软。
“也不知还要多久”萧清毓呼吸微乱,讪讪地随意找了个话题道,“那边又不知是何中情形”
“莫要担忧。”楚浔在他背上拍了拍,目光落在萧清毓因羞窘而泛起了些许红晕的耳垂之上。
到底眼下情况未明,不能当真胡来,楚浔闭了闭眼道:“我不闹你,你也莫要招我。”
着,楚浔替他将一缕散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到底没忍住在那艳丽欲滴的耳垂上吻了一下,低声道:“好了,真不闹了,等下还不知要发生些什么。”
随着传送时间的延长,两人周遭的环境阻力逐渐加大,时空洪流冲刷的愈发剧烈,萧清毓不得不运起三成灵力,才能将两人完全护住。
饶是萧清毓于灵力掌控之上十分精纯,如此重压之下亦难以周全,楚浔背上被罡风刮出一道血口,疼痛霎时自经络一路上行,刺激着他的识海,楚浔却恍若未觉,暗自忍耐下来,柔声道:“莫急,你且放松些。”
连萧清毓都是这般景况,就更不用其余人等。
两人的鬓发都被风卷落下来,又顺着风刮的方向,亲密纠缠于一处,纵然狼狈,却也旖旎,正如
结发。
师尊冷冽的霜雪气息与罡风几乎融为一体,都是一样的肃杀,萧清毓一时间有些恍惚,若非桃枝将二人紧紧相缠,恐怕他就要难以辨明师尊的方位。
“师尊”萧清毓低低地唤了一声。
罡风刺得楚浔血肉生疼,尤其吹进识海内时,几乎掀起一方滔天巨浪,楚浔不得不运起灵力将自己翻涌的识海稍作安抚。
“为师在呢。”楚浔嗓音依旧冷淡低沉,没有丝毫破绽,不欲叫萧清毓分心。
然则楚浔本来只是打算就此忍了,却不料那裹挟着时空之力的罡风在他识海中肆虐之后,又一路下行,汇聚于他丹田之内,与他体内的混沌灵力相互交织,逐渐形成了一方太极图形。
惊骇之下,楚浔不动声色地将灵力与神识皆汇聚于丹田之内,全心关照于自己内世界的变化。
只见那方太极图形逐渐增高、扩大甚至实化——
直至形成了一片的空间。
这是时空之力。
楚浔仔细感受着在经络中游走的肆虐灵力,隐隐觉出些许不同来。
这是连接世界与不知在哪处领域内的遗府的时空隧道,横亘无尽空间,充盈着无穷的时空之力。
而这些时空之力,便将楚浔体内的混沌灵力彻底激活,甚至在他丹田之内,开辟出了一处独立空间。
原著中描绘的世界观明,元婴及以上修士,方可于己身紫府中开辟出一处乾坤来,而他如今分明只在化元,却也有此奇运?
不,不一样。
元婴修士所开辟的乾坤乃是己身意识所化,是依托于修士大道才得以形成。
而他丹田之内的空间,却似有不同。
“这是什么情况?”天狼自沉眠中醒转过来,迟疑道。
“你也不知么?”
“闻所未闻!我怎么会知道!”
主人,你体内这片新开发出的空间,好像与外界环境的普朗克常数有些差异。明风斟酌片刻,忽而开口。
这便是,那处空间内的法则与外界不同。
“喂,你把话清楚点,什么普朗克常数?”天狼虽然不是第一回从明风口中听到这个名词,还是一头雾水。
“是一处新的空间么?”楚浔并不理会天狼的反应,飞快思索起来。
那紫府乾坤虽也是空间,但即便看起来再如何真实,都不过一片道之虚影,而不是一个割裂的独立空间,自然也不可能诞生一处新的法则。
但不论如何,想要凭空捏造出一个空间,都不是他们现在可以做到的。
但见旁人的狼狈模样,楚浔便知道这等好处,他人可不曾尝到,这时空之力虽然充盈了整片空间,但似乎只对他有用。
便连亲近法则之人如萧清毓,都没有什么反应。
虽还不晓得这一片新的空间到底有何作用,但毕竟有备无患,只消他多多研究,早晚能将其参透,倒不如借此会,多多吸取些时空之力。
“放松些,无事的,”楚浔安抚地在他脊背上顺了顺,“不必如此提心吊胆,为师倒也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萧清毓却是立即联想到了自己预见的师尊修为恢复的场景,眉心一蹙,到底听楚浔的稍微卸下了些许防备,只是缠在两人腰间的桃枝却是绞得更紧,几乎要将师尊糅进他的骨血里。
楚浔心下无奈,到底不忍心拒绝自家徒弟一片关怀之意,任由萧清毓将他搂得更紧。
“师尊”萧清毓的嗓音里透着些许不安。
“无事的,”楚浔无奈之下,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莫怕。”
如今他这徒弟越发胆大了,竟是非得这般“作弄”,才能勉强将他制住。
果然,萧清毓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唇角的温热分散。
行于时空隧道之内,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几乎都被冲散,由于时空洪流的冲刷,一众修士原本还算聚集,此时也都分散开来,举目望去,不过四五人罢了。
如此,倒也免去了众人一到那头,便立即陷入激烈的争夺之中。
直至落到地面时,已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这似乎是一处极大的洞府,而两人落地之处,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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