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家乡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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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月光自窗子落进来,清清落在地上。

    天孙看地上一片清清的月光,歪了脑袋,又看汝嫣,:“师父,晚上了。”

    汝嫣看窗子外边的明月,轻轻应了一声。

    “师父,渝儿不想睡觉,渝儿要陪着师父。”天孙咧嘴笑了,天真地。

    “渝儿怎么就不想睡觉了?”汝嫣问。这个兔崽子寻常夜里可是要睡觉的。

    天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汝嫣,:“师父明天就走了,渝儿不要睡觉,渝儿要陪着师父。不然,渝儿以后就不能多见师父几回了。”

    汝嫣道:“待为师历劫归来,你还是可以日日见着为师。”

    “可是,师父走了的时候,师父叫渝儿怎么办?”天孙问。

    汝嫣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能什么。

    天孙伸出,欲抚汝嫣的脸颊,却给结界挡住了。不由得收回了,:“渝儿是最喜欢师父的,就是过了一千年,渝儿还是最喜欢师父的,不会变的。”

    汝嫣看天孙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水眸一敛。天孙是最喜欢自己的,一千年了,总是这样着,不肯改。

    “就是过一百年,渝儿还是不会变的。”天孙看汝嫣的脸,轻声。

    “你不肯变吗?”汝嫣问。

    天孙笑了,:“师父,你,渝儿为什么要变?”

    汝嫣:“就是再喜欢的东西,过了时候,也不会再那么喜欢的。”

    “可是,师父在渝儿心里是最重要的,渝儿当然是最喜欢师父的。还有,渝儿也是师父最重要的,师父最喜欢渝儿的,也不会变的。”天孙理直气壮地。

    汝嫣看天孙一张认真神情的脸,:“要是你在为师心里不再是最重要的呢?”

    天孙撇了撇嘴,汝嫣肯定是跟自己闹着玩的,自己在汝嫣心里肯定是最重要的。:“师父不要这样跟渝儿闹着玩,渝儿不喜欢的。”

    “渝儿,为师没有跟你闹着玩,为师是在问你。”汝嫣道。

    “那师父就是好玩。渝儿在师父心里是最重要的,师父不要玩渝儿了,渝儿知道,渝儿是师父最重要的大宝贝。”天孙一本正经地。

    “渝儿,为师是问你,要是你在为师心里不再是最重要的,你要如何?”汝嫣又问了一遍。

    天孙没有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定定看着汝嫣。要是他在汝嫣心里不是最重要的,那他就把在汝嫣心里比自己更重要的一一毁掉,这样,他就还是汝嫣最重要的!

    天孙就这样看着汝嫣,汝嫣看他一双墨眸,竟觉丝丝冷意。蹙了黛眉,道:“渝儿,你怎么了?”

    天孙顿时笑了,一张脸笑得还是天真无邪,没有一点破绽,:“渝儿在想,什么东西能比渝儿更重要?”

    汝嫣道:“罢了,为师不问你了。你若是困了,便睡罢,为师守着你便是。”

    “渝儿没有,渝儿要陪着师父,渝儿不困。”天孙兴兴地。

    汝嫣点了点头,既然这个兔崽子不想睡,就随了他去罢。

    外间的月清清亮着,月光丝丝恍若银线。朝晖殿里一派静悄,道上,还有巡逻的守卫,轻声走着,并不发出大的声响。

    红生玉寻常一般,来到洛言笙的寝殿,见房间里还亮着烛火,长睫颤了颤,走了过去,轻轻敲了敲门,道:“尊主,属下来了。”

    房间里的洛言笙听得红生玉的声音,凤眸一敛,道:“护法进来罢。”

    红生玉应了一声,推开门,见洛言笙坐在矮榻上,烛光落在他一张脸上,愈衬得清俊如画。

    洛言笙倒下一杯茶,道:“护法进来罢。”

    红生玉走了进来,轻轻把门关上了,来到洛言笙面前。

    洛言笙抬头看红生玉一张明丽的脸,轻轻一笑,:“护法,你还站着做什么?只管坐下罢。你同我十几万年的交情,你莫不成还要拘束?”

    红生玉低下了脸,虽自己同洛言有十几万年的交情,还是不敢太亲近。:“多谢尊主好意,属下还是站着罢,不必坐。”

    “偏你一个,”洛言笙歪了脑袋,笑道:“这样死守规矩。”

    红生玉没有话。她就是死守规矩,不敢有半分逾越。

    洛言笙撑着半边脸,凤眸些许迷离,:“护法,你虽跟了我十几万年,可我还不知你出自何处,家乡何处。”

    出自何处?家乡何处?红生玉从来未同洛言笙,洛言笙只知,当时,他是在永宁宗见的红生玉,其余一概不知。

    红生玉长睫颤了颤,十几万年了,她未曾跟洛言笙自己出自何处、家乡何处,洛言笙也不曾问,却敢用她十几万年。可,朝晖殿里的,哪个不是知根知底,偏偏她一个,谁也不知她来自何处、家乡何处。

    “尊主未曾问属下。”红生玉道。

    洛言笙一笑,:“我是未曾问护法。我只知遇护法的时候,护法正在永宁宗。”

    红生玉没有话。她不敢自己来自何处,家乡何处。否则,洛言笙知晓了,她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朝晖殿。

    洛言笙看红生玉默然无言,唇际笑意愈深,:“护法在想什么?”

    “属下不敢想什么。”红生玉应道。

    洛言笙拿起方方倒下的一杯茶,给了红生玉,:“护法不想对我,我也不会来逼护法,毕竟,护法知晓,我可不喜欢逼别人家。”

    红生玉接过这一杯茶,茶有些烫,连带着杯子也烫了些。:“属下知晓。”

    “护法不肯,我自然也不肯再问。就是护法来自哪个家里,我也不在意。护法可跟我十几万年,别人背叛朝晖殿便罢了,可护法是不会的。”洛言笙一双凤眸瞧着红生玉,笑问道:“护法,你是不是?”

    红生玉握紧了里的茶杯,默然无言。

    既然红生玉不话,洛言笙就当红生玉默认了。:“我就晓得,护法是不会的。”

    红生玉还是没有话。或许,洛言笙知晓了自己来自何处、家乡何处,就不会这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