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城的一个普通夜晚，夜市里喧闹吵嚷，大大的吃摊前挤满了人。

    喧闹外，一处安静的居民胡同里，一个喝醉酒的汉子，歪歪斜斜地往前走。他哼着曲儿，醉眼迷蒙。

    前方的路被人挡住，醉汉停住，身形微晃。他打了个酒嗝，酒意涌了上来。

    “呔，前方拦路者何人！速速，嗝——呕”

    汉子扶着墙，吐了个昏天暗地。胡同里有狗在叫，吵醒了刚睡下的娃娃，狗叫声，婴儿哭声，夹杂着大人带着怒气的抱怨声。

    巷子里一股酒精混着馊饭的发酵味道，汉子摇晃着直起身来，醉眼微眯。

    他晃晃悠悠近前，伸向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人拍去。

    “我”

    “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睡觉了！”有人拉开窗子，有愤怒的水流声自头顶呼啸而来。

    一盆冷水浇下，醉汉打了个哆嗦，酒醒了一半。掌心捏着的后脖颈触感有些不同。

    他伸抹去脸上的冷水，定睛看去。身前单薄的身影晃了晃，直挺挺向前倒去。一颗头颅咕噜咕噜滚向一旁。

    醉汉低头，中握着一根带血的脊椎。

    “骨，骨，头我，我打爆了人头！”

    他失声尖叫，握着那根脊椎骨转身边跑。跑出一段距离，他脚步变得趔趄，浑身僵直地向前走去。

    他跌跌撞撞，被闻声赶来的身影追上。

    “警察，不许动。把中的东西放下！”舟掏出枪，指着前方踉跄的身影。

    那人腿脚僵直，中握着一根长长的脊椎骨。走到了死胡同，他背对着舟，一动不动地面朝着墙壁。

    舟目光凛然，握着枪一步一步靠近。

    那汉子头忽然后仰，身子直挺挺地留在了原地。他的脖子向后，硬生生地折弯了一百八十度。

    他尚有气息，嘴巴大张，呼哧呼哧地向外呵着气。只是眼球一片血糊状，内里有肉肉的东西在蠕动。

    舟瞳孔一缩，他迅速上前，正欲伸将他扶住，衣领子被扯住向后拎走。

    舟回头：“秦队，祁教授。”

    秦铮面色凝重，他将中的脆骨肉塞给舟：“去叫桨过来，别声张。”

    舟应声，拿着肉串跑到一家烧烤店里。桨正吃着脆骨肉，忽被揪了出去。

    脆骨很脆，桨吃的很带劲，他大口一张，将余下的脆骨肉咬下去。

    “肿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秦队和祁教授出去了，你看见了么？”桨含糊不清问道。

    脑海里闪过刚才的脊椎骨，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中的肉串递给他。

    桨接过：“肿么了？你不次了？”

    “你吃吧。香吗？香的话就多吃点。”

    一瞬间的功夫，面前活生生的人血肉尽失，只剩下一具骨架，还有一身皮。

    秦铮目光沉沉，他转头看向沉默的祁声。

    方才若不是祁声及时提醒，他及时将舟拉回来，怕不是如今立在面前的，就有两具骨架了。

    “脱衣服。”

    秦铮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祁声盯着在皮下寻找出口的黑点：“脱衣服，把这里烧了。”

    秦铮嘴唇翕动，还想问些什么，祁声眉头一皱：“快点。”

    他语调无甚变化，但秦铮还是听出了祁声对他多嘴的不满。他快速脱掉外衣，从兜里拿出打火来，点燃后扔到那具骨架上。

    火焰升起，骨架周身燃绕。隔着火光，内里几只红色的虫子被烧焦。

    纤维混着皮子的味道，还有不远处夜市里飘来的香气。

    味道多少有些一言难尽。桨看着这一幕，方才脆骨肉串的余香还残留在唇齿间。

    四人无言，看着火光慢慢熄灭，骨头上烧黑一片。

    两具骨，分散两处。其中一具的脊椎骨被抽出来，拎着四处乱跑。

    死者为大，全尸最好。舟弯腰捡起一旁的脊椎，想物归原主。

    一只虫子从骨间掉到上。他不甚在意地甩了下。

    掌心微刺痛，像被蛰了一下。他低头，掌心处多了个红点。一只红色的虫往他肉里钻去。

    他一抖，脊椎骨落地。

    “秦，秦队！”

    祁声听见动静看过去，眼神微变。他快步上前，经过桨身边，顺从他腰间取下一把巧的瑞士军刀。

    “伸。”

    舟眼皮子抖了抖，此刻祁教授看他的眼神，跟看解剖台上的尸体无甚区别。

    他嘴唇抖着：“那啥，祁教授，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秦铮脸色难看，他一巴掌轻拍了舟的后脑勺上。

    “闭嘴！”

    不远处，一个的白影一闪，很快消失在胡同口处。

    刀在火上匆匆烤了一遍，寒光一闪，祁声上动作快了起来。

    他动作极快，但蛊蜱钻进肉里，如鱼入水。每次都能叫它逃开。不多一会儿，舟的胳膊上多了好几道口子。

    祁教授刀法稳准狠，刀刀扎进肉内，又刀刀避开血管，精准地很。

    舟龇牙咧嘴，五官狰狞扭曲。

    秦铮攥着他的臂，力道慢慢收紧。

    他看向祁声，祁声薄唇紧抿，一向沉静的目光陡然狠厉。一瞬间，让他想起曾经并肩的日子。

    祁声又下一刀，蛊蜱堪堪在刀尖下逃开。他紧抿着唇，捏着刀的紧了紧。

    舟呲着牙，头偏向一侧：“祁教授，您下刀剜肉吧。最差的结果就是断个，左右我右也能握得住枪。”

    蛊蜱正渐渐往肉里钻去。再扎下去，就算蛊蜱没将他的肉钻烂，刀子也要将他胳膊扎烂了。

    祁声算准它的方向，扬起中的刀。

    寒光一闪，桨偏开眼，不忍看。

    桑笙拎着盒月饼拐进条胡同，她掏出兜里躁动不安的纸人。纸人拽着她的指，死命往一处拉。

    快步走过一条胡同，地上一个的身影飞也似的跑过来。

    她收了两个纸人，抬脚走向胡同深处。

    在寒光刺进那条血肉模糊的胳膊前，一只横过来格住祁声的。

    “扎成这个样子，不想要了？”

    祁声怔愣，秦铮皱眉。

    见桑笙抬就要碰舟的胳膊，他呵斥道：“住”

    “闭嘴。”祁声快他一步，将位置给桑笙让开。

    蛊蜱已经钻入肉内，现下也没有生肉香油做引。桑笙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刀口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