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月夜的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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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子蒸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些?瞧着颜色不太清透。”

    “框架有些歪了,而且间隙有些大,没扎紧。”

    “线头绑到外面去了,应该用胶水的,线头这样露出来属实难看。”

    “哎呀,你留的端头太长了,绑穗子不好看。”

    乔夜深吸几口气,将中未成型的灯怼桌上,让开位置,两一指:“来来,你们来!”一个个的动起嘴来,全是老师傅级别的。

    围在桌前的几个老师傅抱着胳膊,眼睛看着桌上的花灯。

    “反正外面还得蒙上曾鲛纱,颜色清不清透的,没甚关系。”

    “没扎紧就没扎紧吧,光还能从缝里露出来,别有意境。”

    “线比胶水绑的结实,等蒙上鲛纱,挂上穗子,就看不到线头了。”

    孟妩掐着一把穗子,憋了一会儿,道:“长点好啊,穗子能多绑两个。”

    乔夜冷哼,继续捣鼓着花灯。

    八月十五夜,月圆。

    天刚擦黑,古镇就挂起了层层叠叠的灯笼。

    各家的天井院里摆上一张案桌,案桌中央放一大盒整个的团圆糕,上面铺了碎碎的坚果仁。

    点了烛台上的蜡烛,香炉内插几根香,团圆糕四周摆上油酥月饼和新鲜瓜果。等天黑下来,月亮上了树梢,祭月开始。

    高杆上挂着灯笼,被高高举起,夜色下如点点星光。

    家中老人倒一杯桂花酒,嘴里念念有词,切下块团圆糕和月饼,往空中一抛,杯中酒洒地,请月神娘娘品尝过后,祭月仪式基本完成。

    空气中食物的香气混着桂花的蜜,月亮也染上了柔色。

    一只滚圆的肥猫从门内冲出来,嘴里叼着鱼干,急匆匆地在巷子里跑。

    “赶紧的,待会回楼那儿就人满了!哎呀,他们怎么这么墨迹!阿墨,我们走,不等他们了。”

    静心梳妆打扮完毕的孟妩,拉着阿墨急吼吼地往回楼去。

    几位男士兴致缺缺,插着兜慢悠悠地跟在身后。

    桑笙在后门挂了盏灯,慢一步出门去。

    回楼一片光,各处都挂满了彩绸和灯笼。吃摊前拥挤得走不动道,桑笙绕路,按照里的信息,从后门上了回楼。

    人多,踩的楼梯吱嘎作响。桑笙沿着偏门的楼梯道,一直往上走。

    回楼已有不少个年头,经过各个时期的修整,有些地方也不见古时的韵味。

    桑笙走到顶层,敲了敲最角上紧闭的房门。

    “进。”内里传来的声音低沉,四周的欢闹声像浪花翻涌出的泡沫,被推向边缘。

    桑笙推门,窗前的男人回身。

    他五官生得立体,只是病态白的脸色将浓颜冲淡了几分。灯光下的一双眉眼清冽,像一汪月下的泉水。

    桑笙走近前,两人在桌前坐下。她将装着蛊蜱的瓶拿出来,推到桌子中间。

    他垂眼,浓黑而微翘的睫毛,遮住眼底升起的凉意。薄唇轻启,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赝品。”

    细长的指挑开瓶塞,在桑笙的注视下,他将瓶身倾倒。

    蛊蜱刚吃饱,肚子圆鼓鼓。它急不可耐地爬出瓶子,却在瓶口处停下。

    男子拿出一个檀木盒,打开的一瞬间,一道红影掠过,瓶中的蛊蜱来不及移动,便被吞掉。

    “仿得如此低劣,岭南随便一只幼蛊,都能将其吃掉。”

    桑笙默了默,开口问道:“顾先生可知这蛊虫的来源?”

    “岭南谷家。”

    “”

    顾淮让顿了顿,道:“谷家掌朱雀门,门下又分七个星门。这七星门内的蛊母,皆来源于岭南本家。”

    “至于你拿来的虫子,是用蛊蜱繁育出的残次品。能培育出这等低劣蛊虫的,怕是连蛊师的门都没摸到。”

    顾淮让想到祁声的嘱托,抿唇道:“既是谷家的蛊惹出的祸事,剩下的虫子,我会解决。”

    他完,后背微微向后倚靠,眼睫毛垂下遮住眼中神色,想要送客的意思不言而喻。

    桑笙起身:“多谢顾先生。”

    “不必,受人之托罢了。”

    月色被古镇的灯火染上暖意,有人提着花灯哄哄闹闹地过桥,有人在桥边往河里放着花灯。

    桑笙下楼,在万人欢闹的背后,看见了立在阴影下的颀长影子。

    他站在廊柱边,身侧是万人欢呼盛况,眼底是灯火阑珊。

    祁声回身,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大片的灯火。

    海藻般长发披在身后,万千的灯火簇拥在她身后,将眉眼中的清冷冲淡。

    他甚少见她打扮得如此,总觉得站在两步之遥的人,陌生得好似一道清风。

    被孟妩缠着换了长裙的桑笙,忽然觉得腿脚被裙身束缚住。

    她站在灯火处,望着月色阴影下的男人。他亦望着她,四周走动的人渐渐散去,这古镇一角,只有他们两个。

    回楼下涌过一群嬉闹的孩子们,花灯高举在中肆意摇晃。桑笙避开,两人不知不觉并肩走到了一起。

    她侧头看向河边:“桥上看灯最好了,去看看吗?”

    桥上已挤得满满当当,连一只多余的花灯都放不下。

    他不适应这种欢闹,但下意识应声:“好。”

    花灯铺满了河面,桥上桥下皆是各色各样的花灯。这景象,祁声是第一次见。

    祭月的舞乐队经过了回楼,桥上人稍稍散开。桥下,花灯开满了河面。

    偶有花灯飘飘摇摇,顺着水流阻滞在岸边。桑笙弯腰,将花灯轻轻一推。

    灯飘远,她向身旁人介绍道:“这是祈愿的花灯,有求平安的,有求姻缘,也有求学业的。”

    河灯悠悠飘向她的边,桑笙轻声念着河灯上的字,伸将花灯推送出去。

    “愿身体康健,愿百病无忧。”

    “愿心有灵犀,愿长相厮守。”

    “愿妙笔生花,愿金榜题名。”

    “愿山河永驻,愿国泰民安。”

    河边卖灯的阿婆近前,打量了眼河边站着的两人。她看向祁声:“给姑娘买盏花灯吧,保姻缘呐。”

    祁声闻言,下意识看向她中拿着的双鱼灯。桑笙起身,略有些窘地解释。

    “阿婆误会了,我们不是”

    “那就更要求一求了。就在眼前的姻缘,不准什么时候就应验了呢。”

    阿婆将花灯直接递到祁声边,他顿了顿,伸接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