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熊孩子玩赌石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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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景祁瞧着被拖回来的男人,身体往椅背上靠了靠,翘起一腿,一如既往是那副谦虚有礼的君子模样,他道:“我的话还没有完,周先生怎么就走了?”

    周成雄一个劲的哆嗦着,他挺着胆子朝着那个男人看上一眼,不知为何,竟是莫名的想起了那晚上他心狠手辣砸死那个女人的画面,惊悚恐怖,仿佛他手上都是红艳艳的血液。

    程景祁砸了砸嘴,和颜悦色道:“咱们不紧张,有什么话好好,我这个人向来都是以礼待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周成雄畏惧的低下头,跪在地上拼了命的磕着头:“求求你放过我,我上有老下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知道那晚上出现的人是谁,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对对,就要保持这种信念,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装傻充愣的活着。”

    “我会按照你的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程景祁突然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周成雄失去平衡往后摔倒,躺在地上还有些发懵。

    程景祁消去了脸上那虚伪的笑容,转而变得阴鸷狠戾,他阴测测的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捡起地上的高尔夫球杆,一步一步的朝着男人走过去。

    周成雄回过了神,惊慌失措的往后退,求饶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程景祁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目光沉沉的直视着噤若寒蝉的家伙,嘴角微微的勾勒半分弧度,不同于刚刚那礼貌的微笑,现在他的脸上笑得像极了掺毒的罂粟花。

    周成雄退无可退,身体抵在墙上,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朝着他挥过来,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挡住。

    “嘭。”程景祁一杆子下,正中对方的脑袋。

    周成雄瞳孔一张,头部受到冲撞,有什么东西顺着耳畔流满了一张脸?

    他伸手摸了摸,掌心里全是血。

    程景祁鬼魅的咧嘴一笑,大拇指轻轻的滑过唇角,他再次挥起球杆。

    周成雄动弹不了,如同砧板上的鱼肉惊恐万状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凶器。

    “叩叩叩。”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程景祁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断他节奏的大门,不予理会,继续高高的挥起球杆。

    “齐先生,您不能进去。”门口处的保镖来不及阻止,对方人多势众,刚一出现就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控制住了。

    齐伍站在大敞开的门外,兴致勃勃的望着正在球的程景祁。

    周成雄听见了响动声,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拼了命的往齐伍这边爬过来。

    程景祁眯了眯眼,一脚将不肯乖乖听话的男子踹开,“把他给我拖下去。”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周成雄慌乱的挣扎着。

    齐伍却是挡在门口处,门外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进不来的。

    程景祁冷笑道:“五爷今天能够大驾光临,当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只是还请你做一个有教养的客人,我在处理我的私事时,请你回避。”

    “那真是不巧了,这个人,是我特意请回来的。”齐伍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屋子,看了看头破血流还苦苦哀求的男人,再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就被程先生给请上门了,不得已下,我只有亲自过来,要人!”

    程景祁面色一沉,他有可能是着了这个男人的道,他是故意把周成雄放出来的?

    齐伍抬了抬手,虽然没话,但他的那群手下已是懂得自家老板的用意。

    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的将周成雄扶起来,看那样子是准备带走了。

    程景祁漠然道:“齐先生可能搞错了,他现在是我的客人。”

    齐伍嗤笑一声,“看来程先生是不肯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了。”

    “是齐先生不肯给我面子,带着这么多人到我的地盘来,这不像是来做客的,更像是来踢馆的。”

    “这就得取决于程先生肯不肯让步了。”齐伍抬眸,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盛气凌人状态下的程景祁,那种眼神,带着不屑。

    程景祁双手不自然的收紧,他道:“想要从我这里带走谁,还得我同意了,既然五爷不肯给我这个薄面,行,我们就敞开天窗亮话,这个人你不能带走!”

    话音一落,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谁也不让睡,的如火如荼。

    顾一进入大厦时,便是看见了眼前这一幕,数不清的人在相互殴,有不少人已经伤痕累累的倒下了,但又是不甘心的站起来继续。

    程景祁整个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和齐伍是不同领域的佼佼者,都是影响力颇大的人物,虽他比不上齐伍的人脉,但这些年他好歹跟着林相尹赚足了噱头,也是早就看不惯这个男人的道貌岸然,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谁都知道他心狠手辣起来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今天如果让他带走了周成雄,这家伙似乎也认出了自己,齐伍如果对林相尹没有感情,怕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这么一个不足分量的家伙。

    只怕他是察觉到了什么猫腻。

    现在看来是绝对不能让周成雄活着离开这栋大厦。

    门外的人大部分都倒地不起了,只有寥寥几人还在负隅顽抗。

    顾一确定这些人都失去战斗力之后才不疾不徐的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她推门而进。

    程景祁这下子脸色更是难看了,他是料到了这丫头肯定会上门,却没有想到她会挑齐伍也在的时候跑来了。

    齐伍有些讶异这个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身体本能的多看了她两眼。

    顾一不算周旋什么,毕竟瞧出了他们有正经事要谈,为了不耽搁他们谈重要的事,她决定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我父母呢?”她着,的毫不避讳。

    程景祁转了转戒指,“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

    “程先生可是大忙人,就算我有时间,怕你也没有时间,你既然要我亲自上门,我便识趣的来了,现在你可以放人了吧。”

    程景祁冷哼一声,“我的条件顾姐还没有给我答案。”

    “程先生恕我直言,你这个态度就不像是谈合作的样子。”齐伍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但从两人的只字片语中也算是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不得不插上一句话。

    程景祁没有理会多嘴的齐伍,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

    顾一道:“五爷的没错,程先生这样的态度本身就不像是谈合作的样子。”

    “看来顾姐是不肯答应了。”

    “我为什么要答应?”顾一不答反问,“与虎谋皮,我可不傻。”

    “既然这样,那今天咱们就没有什么事可谈了。”

    “我父母呢?”顾一再问。

    “顾姐可真会笑话,我并不认识你的父母,又怎么知道你的父母在哪里?”程景祁嘴角噙笑,笑的倒是挺谦虚的。

    “程先生是不肯放人了?”

    “顾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我可是合法商人,那些违法的事,我不会做。”程景祁坐回椅子上,满脸都是你奈何不了我的笑容。

    顾一也是想到了这个男人会跟自己装傻充愣,如果她来硬的直接报警,凭着这家伙的手段,怕是警方还会起诉她诽谤诬告。

    程景祁不疾不徐道:“顾姐如果没有别的事了,你请回吧,我和五爷还有一点私事要处理。”

    “老板,都处理好了。”门外,一名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从容的走了进来。

    齐伍站起身,笑了笑,“周成雄我带走了。”

    程景祁看向门外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不甘心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刚拿起电话。

    “嘭。”一颗子弹擦过他的手背。

    “啊。”程景祁条件反射性的松开了手机。

    齐伍还保持着举枪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瞪着跟自己耍聪明的男人,声音冷冽道:“记住了,有些人你可动不得。”

    程景祁心里一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警告自己动了林相尹,还是动了顾一?

    齐伍将配枪丢给了身后的男子,瞥向一旁不进不退的顾一,道:“姑娘这是要找父母?”

    “嗯。”顾一点头。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顾一眉头微皱,虽齐伍这个人不同于程景祁阴狠,但他也绝非是热心肠的大善人,他的条件怕是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利处。

    但事到如今,凭她毫无势力的背景想要去和程景祁斗?那无疑就是不自量力。

    她顾一虽然自负,但还没有自负到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得给她面子。

    齐伍走近,“姑娘还需要考虑吗?”

    顾一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这种情况下,她是不得不低头。

    齐伍道:“也对,我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

    “我答应你。”顾一爽快的应了下来。

    齐伍大笑了起来,看了眼旁边的大个子,“把人找出来,平平安安的送回家,还有警告某些人,别耍聪明了。”

    程景祁怒不可遏般瞪着男人离开时趾高气昂的背影,最终忍无可忍的一把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掀翻在地上。

    “老板。”薛沛也被挨了好几拳,整张脸布满了大大的淤青。

    程景祁气喘吁吁的一拳头砸在桌上,“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板现在怎么办?周成雄已经被齐伍带走了。”薛沛很是焦急。

    “齐伍已经知道了,周成雄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意义了。”

    “他知道了林相尹的事?”薛沛惶恐的皱紧眉头,“可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针对林相尹这个人?他现在闹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

    程景祁捂了捂自己的头,他也想不明白,齐伍对林相尹究竟是什么感情?

    薛沛有些不安,“他会不会只是找一个借口来对付您?”

    “我又没碍着他什么事,他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给我设套?”程景祁否定了他这个想法。

    薛沛越是想不通了,“齐伍这个人本身就是扑朔迷离,他的手段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他如果要对付您,我们怕是——”

    “我会看不懂这其中的利弊?”程景祁闭了闭眼,“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风呼啦啦的吹过泊油路,掀起一片片枯叶漫天乱飞。

    顾一是知道齐伍到做到,不过半个时家里的电话便被人接了起来。

    是父亲的声音。

    “一吗?我们刚刚吃完了午饭已经到家了。”顾父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被什么人带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被邀请吃了一顿价值不菲的海鲜大餐。

    顾一道:“我知道了。”

    齐伍坐在椅子上,饶有兴味的盯着正在电话的身影。

    顾一察觉到对方犀利的眼神,保持警惕的放下手机,询问道:“五爷现在可以你的条件了。”

    “程景祁为什么要威胁你?”

    “他想要让我上他的那条贼船。”

    齐伍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很不错,毕竟我们都相信姑娘的能力。”

    “五爷言重了,我不过就是闹的运气好罢了。”

    “你这可不是单单的运气好,从姑娘手里出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是奇珍异宝又不可多得的宝贝?实话,如果只凭运气没有实力,就算把真品放在普通人面前,他也只会一句:这玩意儿真他妈好看。”

    顾一被逗乐了,掩嘴一笑,“五爷也会开玩笑了。”

    “我实话实而已。”

    顾一拿起水杯喝上一口水,“我不屑和他同流合污。”

    “为什么?”

    “我进入这一行自然懂得这一行的规矩,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不能被人白白的玷污了。”

    “姑娘这话里可是有话啊。”

    顾一放下水杯,“他在作假。”

    齐伍愣了愣,沉默了大约几秒钟,却是自言自语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顾一没有听清楚他了什么,本能的问:“五爷在什么?”

    齐伍看向窗外的风和日丽,“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咖啡馆的气氛不知为何竟是变得有些压抑。

    顾一实在是不习惯这种氛围,忍不住的开口问:“五爷还没有告诉我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姑娘很喜欢赌石?”齐伍虎头蛇尾的不答反问着。

    顾一摸不准他的心思,但也不想隐瞒什么,承认道:“挺喜欢的。”

    “这周T国有一场拍卖活动,很重大,我想邀请姑娘和我一起过去。”

    “凭五爷的能力,我好像有点多余。”

    “我不方便出手。”齐伍道。

    顾一纳闷了,有什么活动是他不能出手的?

    “那块毛料的卖主跟我有点私仇。”

    顾一忍俊不禁道:“我以为凭五爷的影响力凡是人都会想着巴结亲近,倒是有人反其道而行跟您结怨了。”

    “那个老家伙也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毕竟我抢了他太多生意。”齐伍不置可否。

    “五爷现在的财力不需要再去掺和什么赌石。”

    “那块毛料听是那个老家伙日日焚香供着,表面飘绿雾,颗粒细腻又均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这绝对会解出顶级翡翠。”

    “如果真如他所讲,他大可以自己把它解了,何必大费周章的举行一场拍卖会?”

    “这家伙就是太精明了,越是刻意的毛料,他越会保留三分戒心,但如果看到我参与了竞争,我想他会立刻反悔把石头抬价买回去。”

    “连五爷都肯定这是块好翡翠,想必他真会抱着赌一把的心思解了这块毛料。”

    齐伍点了点头,“所以我需要一个在这一行还属于新手的人替我竞拍。”

    “我明白了。”

    “姑娘的能力我很清楚,你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决定这块毛料有可赌性还是没有可赌性。”

    “五爷抬举了,我不过就是碰巧。”

    “就辛苦姑娘走这一趟了。”齐伍以茶代酒倒满一杯茶。

    顾一双手执杯,两盏茶轻碰,“我会尽力而为。”

    ……

    T国的十月一如既往的暑气逼人,整个空气里都像是被蒸干了水分,不仅枯燥还烦闷。

    顾一坐上了齐伍安排好的车子,一路往拍卖场地奔去。

    司机将注意事项都和她了一遍,包括这家屋主是什么奇怪的人,有什么怪癖,到场之后别急着加价,如果她表现的太刻意,很有可能会被人恶意抬价。

    这场拍卖会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顾一自然懂得这种私人拍卖会里面的猫腻,为了卖出高价,很多卖主本人会找几个托藏匿在人群中,时不时会抬高一点价格,特别是在有人志在必得的时候,会更起劲的抬价,使其最终的交易达到一个让屋主最满意的数字。

    车子停靠在一家民居前,这是一栋两层洋楼,拍卖场地是在二楼的大阳台上。

    顾一应该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毛料,足足有五百公斤,大的好像能压垮这个阳台似的。

    屋主本人正穿着隆重的礼服泰然自若般坐在他的原石前,毛料前面还燃着青香,袅袅香气散开,屋子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几度。

    这是一场私人拍卖会,到场的并没有太多人,顾一大约数了一下,应该有十五六人。

    “瞧着屋主本人那虚张声势的样子,我总觉得不靠谱。”一名男子嘀嘀咕咕的和身边人讨论着。

    另一人也是眉头紧蹙,“早就知道萨甘家里有一块不可多得的毛料,都传是价值连城的翡翠,之前就有好多人出高价收购,但都被他拒绝了,我实在是想不通,如果真的是高级翡翠,他为什么不自己解了?”

    “你瞧出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了没有?想必都是为了用这种噱头来抬价。”

    “今天来的人不是很多,怕是最后他会嫌价低又自己买回去了。”

    顾一坐在凳子上,她懒得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而是将目光投掷到男子身后的那块毛料上,确实如齐伍所言,这块石头表现的非常棒,飘着很清楚的绿雾,皮壳结构细腻,不见癣,不见斑,非常干净。

    如果那绿雾是真的,恐怕这块大家伙会是满料翡翠,但也怕有诈,如果只是表皮带绿,那十之八九里面全是废料。

    这应该也是屋主本人的顾虑,这块大家伙如果卖出高价,屋主肯定就是稳赚不赔,如果他自作主张切了,最后却是废料,那肯定就是血本无归,更何况听这几年他可是日日焚香,这样的做法,当真是赚足了噱头。

    “大家都先静一静。”屋主从垫子上站了起来,他笑逐颜开的看着慕名而来的所有宾客,开始介绍着:“很高兴大家都能给几分薄面来府上做客,大家也都是看见了,这块大家伙实在是很难运出去,冒昧就请大家来府上喝杯清茶,多余的废话我也不想再多了,咱们就开始主题。”

    “萨甘先生你就出个价吧,我们都慕名很久了。”一名男子早已是迫不及待了,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想要这块毛料。

    萨甘也不再保持神秘,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底价,“三千万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万。”

    “三千五百万。”

    “三千七百万。”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数字正在热火朝天的被累加着,屋主本人倒是不急不躁的坐下来慢慢的喝着茶,听着起起伏伏的声音,他甚是满意。

    顾一并没有着急出价,而是等到数字差不多到达八千万了,刚刚还处于热情的加价声也渐渐的缓和下来的时候,她才不紧不慢的抬起手,“九千万。”

    她的声音不重,却是掷地有声的回荡在人群里。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单薄的身影上,也包括屋主本人。

    因为今天来参与拍卖会的人里就她一个女娃娃。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丫头是跟着哪个父亲出来见见世面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开口加价了。

    屋主本人皱了皱眉,一心以为这是哪家不懂事的熊孩子来闹事了。

    “姑娘,这里不是喊着玩的,你快出去吧。”有人礼貌的跟她解释了一下。

    顾一点了点头,又继续保持安静的坐在人群后。

    所有人的热情都被顾一那一声九千万给提起来了,新一轮的加价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亿一千万。”男子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定,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是带着喘意。

    “一亿一千五百万。”很快,另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把这个数字盖了过去。

    男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最大的预算就是一亿左右,现在已经超出了一千万,他不能再冒险加价了。

    屋主本人悠悠哉哉的放下茶杯,渲染着气氛道:“这块毛料是出自帕敢名坑,当地人都知道真正的赌石大师应该是采石师傅,他们可是长年累月的接触着这些石头,自然有经验能够一摸就摸出石头的好坏,今天我身后的这块毛料便是当地最有经验的老师傅亲自鉴定过的,绝对是玻璃种级别。”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犹如被了鸡血,也不管这是不是屋主本人夸大其词的法,一根筋的往上加着数字。

    不知不觉价格已经近逼两亿。

    两亿!

    这个数字有点可怕了,目前全世界赌石圈里拍卖出的最大数字是去年M甸公盘的那一块标王,当时的价格是两亿五千七百万。

    震惊了全世界。

    加价声已经渐渐的趋于了平静,坐在第一排的男子一心以为这块毛料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显然是忽略了身后还有一个熊孩子。

    熊孩子顾一听着没有人再加价了,又一次慢慢悠悠的抬起手,“两亿。”她很完美的把数字凑了一个整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的看过去,大概都想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给丢出去。

    萨甘沉了沉脸色,命令着保镖道:“把这位姑娘请出去。”

    顾一面色平静道:“难道我没有权利竞拍?”

    话音一出,全场哗然。

    她也是来赌石的?

    顾一再道:“好像拍卖前没有规定拍卖者的年龄和性别吧。”

    萨甘皱了皱眉,“你真的是来拍卖的?”

    顾一忍俊不禁道:“难道是我来凑热闹的?”

    萨甘轻咳一声,“上门都是客,既然这位姑娘也是诚意买卖,那竞拍继续。”

    男子意料不到会中途杀出一个程咬金,不甘示弱的把数字再锦上添花了一笔,他道:“两亿一千万。”

    “两亿两千万。”顾一叫的干脆又直爽,却又给人几分像是玩笑的错觉,她的每一个数字都是钱啊,可不是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纸。

    男子咬了咬牙,“两亿两千五百万。”

    “两亿三千万。”顾一紧随其后死死咬着不放。

    男子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就是来玩的吧,你有钱吗?”

    顾一不卑不亢道:“这似乎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你应该关心的是你有钱跟我竞争吗?”

    好猖狂的语气。

    男子的脸色倏地一下子变得通红,他计划的资金是两亿,现在已经莫名其妙的被这个臭丫头给抬高了三千万,他不敢再铤而走险的加价了。

    顾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无声的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屋主本人不得不怀疑这个丫头的用意了,他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姑娘提供一下你的财力情况。”

    顾一似乎已经料到了这种私人拍卖会的风险,双方都得评估一番对方的诚信程度。

    萨甘指向旁边的厅,“姑娘不介意跟我借一步话吧。”

    顾一跟在男人身后进了厅。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萨甘率先走了出来,了一句让大家都大吃一惊的话,“拍卖继续,姑娘请坐。”

    男子很是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椅子上。

    顾一的两亿三千万是个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数字,毕竟能够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现金的人并不是没有,但拿出那么多现金去赌一块随时都有可能会血本无归的石头时,大家都会开始权衡利弊了。

    阳台上,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两亿四千万。”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愕了所有人。

    顾一清楚的听见声音是从自己的右后方传来,她是坐在最后一排,身后是不会再有人的,而这种情况,人应该是刚到。

    来人同样是一名男性,年龄大约四十岁上下,穿着笔挺的西装,笑意朗朗的站在众人身后。

    在场的人除了顾一以外大家都认出了来人是谁,蒙帕是T国赌石圈里近两年名声大噪的大师,传闻他有一双黄金瞳,一眼就能看出石头皮壳里藏着什么价值的翡翠。

    萨甘似乎也是没有猜测到蒙帕本人会出现在他家里,他原本盘算着把这块石头高价卖出去,然后狠狠赚一笔,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有些反悔了。

    蒙帕出现的时候,萨甘就有一种猜测,这块毛料可能真的是满料。

    如果是满料的玻璃种,那一翻数倍的身价可不止是几亿这个价格了。

    顾一注意到向自己挑衅的男人,再次加价:“两亿五千万。”

    蒙帕解了解自己的袖扣,道:“姑娘很有胆量,不过咱们得量力而行。”

    “多谢这位先生的提醒,我会尽力而为。”

    蒙帕加价:“两亿六千万。”

    如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一千万一千万的叠加。

    萨甘越发后悔了,但他如果现在派人出来搅局,很有可能会被人认出是作假,特别是在蒙帕面前,如果他做的太明显,他的信誉会出现很严重的折扣。

    顾一轻笑一声,没有半分退让之意:“两亿七千万。”

    蒙帕原本只是想来这种地方凑凑热闹,顺便让自己曝光曝光,花个一两亿赚赚噱头,却是没有料到会遇到一个不怕死的丫头。

    拍卖数字已经直逼三亿,这个价格很危险,明着那块毛料必须是满料,而且要不低于冰种以上的底子才能不赔本,但如果稍稍是哪个地方出现的错误,比如白棉过多,再比如大裂裂密布,那他便是赔惨了。

    赔就算了,他从未赌垮的神迹也会留下瑕疵。

    但是输给一个丫头?

    这如果传出去了,他还不得颜面尽失。

    萨甘见蒙帕迟疑了一会儿,也是看出来了他的退怯之意,急忙暗示自己人。

    “两亿八千万。”清朗的笑声从人群里响起,“这么热闹,我也想着锦上添花一笔了。”

    蒙帕见着来了台阶,便是不露声色的选择了隔岸观火。

    “两亿九千万。”顾一面不改色的继续加价。

    萨甘有些搞不懂了,这个女娃娃是真的会赌石吗?

    “三亿!”

    当场已经有不少人倒抽气了。

    拍卖数字破了去年的记录,竟是拍卖出三亿的毛料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下子这个女娃娃不敢再玩了吧,毕竟熊孩子还是要被吓一吓才会规规矩矩的选择听话。

    “今天原本只是想来凑凑热闹,没有想到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过程,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有人在幸灾乐祸着。

    “我怎么瞧着那个人是萨甘先生的人?”有人一语道破。

    “嘘,这么明显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萨甘可是老狐狸,他肯定是看到蒙帕先生来了,才肯定他的毛料里面有货。”

    “我倒是觉得蒙帕先生跟我们一样只是来看看好戏的?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他刚刚也是骑虎难下吗?那个姑娘是志在必得啊。”

    “你那个丫头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万一这一切都是萨甘先生在故意抬价,最后卖出一个天价数字,买回去之后发现是一块废料,那不得现场气死啊。”

    顾一注意到附近几道并不友善的眼神,却是不予理会,再次抬起手。

    众人见她抬手,默默都屏住呼吸。

    这丫头还敢加价?

    “三亿一千万。”顾一不仅敢,还敢奉陪到底。

    萨甘眉头成了一个死结,他越发肯定这丫头是来闹事的,她刚刚给的财力证明确实是有十亿,但谁也不知道这笔钱是她自己的还是她父母的。

    “先生该你了。”顾一适时的提醒着自己的竞争者。

    男子哭笑不得的望了望老板,见他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继续加价:“三亿两千万。”

    “这位先生不加价了吗?”顾一又转过身看向恢复了安静的蒙帕。

    蒙帕被点名,一时之间所有目光都友好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其中还有些许嘲笑,大概也是怂恿他也来火上浇油一把。

    顾一等待着他回复。

    蒙帕算是明白了,这丫头肯定是故意让自己加价,然后她好抽身而退,他这么精明的人可不会白白上了别人的圈套。

    顾一没有继续等待回复,不以为意的举起手,“三亿三千万。”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为萨甘捏了一把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认为这娃娃就是来搞破坏的。

    “三亿四千万。”

    “三亿五千万。”

    “三亿六千万。”

    顾一突然沉默了。

    蒙帕冷冷笑了笑,看来也是识趣的想要退出了。

    众人被一场闹剧弄的紧张兮兮的,见着终于放弃加价的丫头,也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一却在萨甘准备一锤定音选择结束这场啼笑皆非的拍卖时,那个该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顾一咧开嘴笑的相当的人畜无害,她道:“这样一千万一千万的加价真的是太累了,这大热天的大家都不想陪我们干耗着,不如我们玩大一点,四亿!”

    她的铿锵有力,听着这话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虎躯一震,但又见她笑容满面,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妮子是在开玩笑。

    四亿!

    是的,没错,她的语气甚是云淡风轻,好像四亿在她眼里就是在一张纸上多画几个圈圈而已,至于这笔钱能买到什么东西,她毫不关心。

    反正她有钱!

    呵呵。

    现场死寂了大概有一分钟时间。

    萨甘本人都被对方那坚定无畏的气势镇住了,愣愣的坐在原地,手心里开始冒汗。

    顾一一脸无辜的环顾四周,看着震惊到目瞪口呆的众人,笑意盈盈,“这位先生,该你出价了。”

    男子倒抽一口气,胸口处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别提有多么的难受了。

    他老板倒是敢再加价一次,但他怕这个丫头会一口气来一句:五亿!

    这气势、这淡然,这镇定,这已经不是熊孩子了,倒像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