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
“失落的殿下”俨然已经成为顾余温的专属称呼,如今在整个高等虫族,或许会有虫不出来现今联邦最高权力关的每个名字,却一定能将这位失落殿下的信息出个一二三四来。
毫不夸张地,大半个星际的目光都在关注着这里。
平时高等虫族在星系各种族面前往往都是留下一贯地冷硬强悍难以相处的高傲形象,这还是头一回能见到那些坚硬冷漠的军雌露出难得一见的柔软来,无论是虫族内部还是吃瓜群众几乎是各个捧着星历过日子,掰着指数着这一天的到来。
本次雄虫殿下的归星仪式是前所未有的隆重,帝国的信息部直接专门授权给雄虫祈福论坛开辟了一个直播板块,现场转播当日的一切,同时虫族内部的星上最显眼的位置也有着直播的窗供人观看,甚至直播频道在全宇宙共通的星上也有着极高的热度。
随着雄虫殿下降临回归的时间越来越近,祈福论坛首页的贴子内容也越来越趋近相同,无不都是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的。
倒是真的如亚拉所想的转移了不少关注度。
帝星在数日之前就已经进入了最高级别的警戒状态,一并限期禁止了其他星域种族的人进出帝星,整颗星球都在为这位殿下的回归做足了准备,甲准备降落的第三空中轨道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站满了身经百战的军雌。
仿佛空气中都写满了紧张两个大字。
不只是联邦政府和护卫人员紧张,顾余温也在紧张。
只是他的紧张并不能从表面上看出来。
他接过瓦尔令虫送来的金色面具,靠在雌虫靠在顾璨的身前帮他扣在脸上。
刚刚经过一次进化的雄虫殿下甚至比常年营养不良的雌虫还要矮上一点点,顾璨便自觉对雄虫俯下了身子,顾余温这个角度刚刚能看到他头顶上的一个的发旋儿。
起来蛮奇怪的,雌虫向雄虫低头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在顾璨稀少的近乎没有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未向任何雄虫示过弱。
他对过去的全部记忆加起来也不过是几个片段几幅画面而已,其中之一就与一只衣着十分华贵的雄虫有关。
他不记得那个雄虫的脸,比起他的脸,反而是那只雄虫的服装饰品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雄虫殿下享受的福利待遇直接与他们的基因等级挂钩,那只雄虫想来等级就不是很低,他在那只雄虫面前似乎十分冷淡,以至于对方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甚至最后直接就摔门离开了。
可他在自己新晋的雄主面前却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情绪,似乎只要是这样被这只雄虫注视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他甚至想伏在雄虫的膝上向他展现出自己最美丽最强大同样也是最脆弱的骨翅、想要雄虫纤细柔软的指尖一寸寸抚摸过他翅膀上的每一寸组织和关节,想将自己最最脆弱的地方送到雄虫的里任由他把玩。
他以前总是无法理解那些为了只雄虫就要死要活的雌虫们,不明白为什么帝国要给那些除了吃喝玩乐毫无其他优点的雄虫们那么多优待,现在他却有点懂了,雌虫永远都无法抵抗来自于雄虫的一切,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那是他们永生永世都要铭刻在基因里的东西。
给他虫核算什么?只要这只雄虫能开开心心地对他笑一下,别是区区一颗虫核了,哪怕他想要虫星他都能为他打下来。
想到这里雌虫的目光又有些失落,他垂下头,自己垂在身侧的刚好落入了视线之中。
那条臂和他的脸一样,上面覆盖着深深浅浅的烧伤疤痕,只是平时被袖子遮盖住看不到而已。
他脑子里应该存放着虫核的地方空空荡荡的,实力虽然还没开始掉阶,但顾璨猜那个日子也不会很远了,这样的他连给雄主抢一身漂亮的衣服都做不到
顾余温紧了紧面具后的环扣,确保不会卡的太紧让雌虫感到难受:“怎么样?”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面前这一大只雌虫,超s级的精神力告诉他这一大只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他有些担忧地拿开自己的,转而又贴在了雌虫的额头上,带了点心翼翼:“是面具让你感到不适了吗?”
他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因为面具伤到雌虫的自尊心了。
然而顾璨完全没有想这件事情,或者长相或是他人的议论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来自于雄虫殿下的抚摸,感觉到那只带着些许凉意的从自己的发间拿出,胸口泛起的酸涩失落还没来得及反馈给大脑,雄虫的就已经先一步的落在了他的额头。
从胸口处骤然迸发出的喜悦来的如此猝不及防,甚至在雌虫还没反应过来雄主摸他的头时那股欢快的情绪就已经如本能般将雌虫的心脏给填满了。
“原来被雄主摸头是这么快乐的事情。”雌虫满足地眯起了眸子,甚至不自觉地往顾余温的方向蹭了两下,像是只被顺舒服毛的大猫。
顾余温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养了只超黏人的大型宠物,忍不住又摸了几下。
面具是虫族特有的金属制作的,是医疗虫们从他们随行一并带来的设备上拆解分化出来的。这只队伍虽然组建的匆忙,但里面却几乎囊括了在当时那种紧急情况下能召集到的各界最顶级权威的人士。顾余温刚答应媒体拍摄时倒没想太多,晚上睡前才突然反应过来雌虫该怎么办。
于是这才有他托虫帮忙找个什么东西替雌虫遮挡一下脸的事情。
他不想麻烦别虫,谁知道瓦尔亚那他们反而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不是吗?荒星上跑出来的废物雌虫能被雄虫殿下看中已经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怎么可能真的有雄虫不在意他的脸?带出去都会被其他雄虫殿下嘲笑的。
“我猜这位殿下肯定是因为那只雌虫对他有救命的恩情才把他收为自己的雌侍的。”亚那回到他们的临时医疗室,自顾自对帝国雄虫医疗服务中心的会长道。
向棋没有理他,他面前的光屏上密密麻麻分了十几个屏幕出来,那些虚拟投影几乎都要将他整个虫都给包围在里面了。
“雄虫殿下都喜欢长的漂亮的,这样带出去参加聚会才有面子,就像我这种。或者实力等级特别高能随时贴身护卫殿下们安全的,像是这种哪儿哪儿都不行的雌虫,殿下也就是用自己雄虫的身份给他一个庇护了。”
他的不假。
亚那本来还想着等帝国给顾余温安置好地方、等顾余温在帝星上熟悉了环境后再慢慢收拾这只胆大妄为敢缠上雄虫殿下的低贱雌虫的。
雄虫毕竟没经历过虫星的生活,等他见到虫星的各种风情后肯定转身就忘了这只雌虫了,届时他一个连虫核都碎掉的废物还能怎么反抗?亚那还想着回去求家里的雄虫堂亲出面把这只雌虫纳为雌侍呢,反正他一个没有贵族身份且非现役的普通雌虫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雄虫殿下竟然在自己的身份都没办下来的情况下率先一步向主脑提出申请将这只雌虫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雄虫想要娶只平民雌虫十分简单,不过就是一句话一封通讯的事情,可一旦雌虫成了别虫的雌侍那事情可就大了。
这只雄虫只能向雌虫的雄主讨要他,至于给不给就是雄主的意思了。
结了婚的雌侍就是雄虫的一件私虫物品,雄主拥有他的所有权利,若是这个时候想着以自己的雄虫身份对雌虫施压做些什么是极有可能被雄主认为是对自己的挑衅的。
如果亚那最初还有些歪心思,在得知顾余温将雌虫护到自己名下后瞬间都抛在脑后了。一看这只雌虫现在就是极其受宠的,他可不会想不开去触这位雄虫殿下的眉头。
让堂亲出面的事情就更不用想了,如果因为他的几句话让两只雄虫殿下生出了间隙,别的不,光是家族的虫就能把他给活剐了。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唉,会长,那只雌虫好可怜啊,我想想就要难受死了。你我们虫星上那么多好看的雌虫亚雌,这位雄虫殿下怕不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将他抛在脑后了,到时候等其他的雌侍和雌君进门,这只没有任何依靠的雌虫不是要活的比雌奴还不如?”
向棋瞥了他一眼。
雄虫都是多情的,大部分雌虫或者亚雌婚后的生活不能好,也不能很不好。
雄虫娶他们绝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工资或者军衔地位,毕竟雄虫需要大量的信用点来维持自己的各项花费,同样,身份越高的雌君雌侍带出去雄虫也越有面子。
因为自身存在的价值因素,除非是真的真的不受雄虫喜欢的雌虫,其他的雄虫在责罚的时候通常都不会下要虫命的死,这种时候那些出身普通没什么背景自己也没什么能力的雌虫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很显然亚那觉得顾璨最后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哦我忘了,他连虫核都没有,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呢!要是在受罚的时候咽了气那该多影响雄虫殿下的兴致啊!”亚那攥紧了拳。
向棋又瞥了他一眼。
“降落倒计时要开始数了,你最好马上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准备好。”向棋关闭身前一大堆屏幕,声线淡漠提示道。
数间屋子外的豪华套房内,被扣上“喜新厌旧将活活打死未来媳妇”的渣男大帽子的顾余温毫不知情。
他正一下一下地顺着雌虫的奶白色长发。
雌虫乖乖的坐在他的身前,随着他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眯着眼,看上去竟有些昏昏欲睡。
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顾余温又确认了一遍。
他收回,轻轻扣住雌虫的下巴迫使他的脸抬向自己,他的力道真的很,到雌虫只需轻轻偏一偏头就能摆脱他的桎梏。
雌虫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眸子,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般注视了他一会儿,暖黄色的瞳孔晕染开了一圈又一圈儿的像是黄昏时分街头巷尾里暖洋洋的朦胧光圈。
顾余温凑近了他一些,低声问他:“刚刚在想什么?”
雌虫还沉浸在被雄主爱抚的快乐中,猝不及防听到他的问题懵了一下。
顾余温便又道:“你刚刚在不开心。”
他话的语气太笃定了,笃定到雌虫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他咬住嘴唇不敢回他,生怕雄虫殿下发现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废物转身就把他当垃圾一样丢掉了。
他闷头不语瑟瑟发抖看起来可怜极了,雄虫殿下却不准备放过他,顾余温想了想:“你们雌虫都是有一个什么雌侍册雌君守则的吧?”
那是每一只雌虫必须要学的东西,顾璨的记忆零零碎碎的,这东西自然早忘的差不多了。他以为自己拒绝回答雄虫的问题惹雄主生气了,疯狂在脑子里搜刮起那所剩不多的关于雌侍册的内容。
“忘记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顾余温的视线范围之内,何况他在顾余温面前也不记得要伪装。
“忘了就忘了吧,星上流传的雌侍册我这几天刚好也看了一遍,对我没什么用。”顾余温笑道。
他钳着雌虫下颌的那只稍稍用了些力:“别虫归纳总结的行事准则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扔了,你是我的雌虫,按着我给你的规定背就行。”
“听懂了吗?”他晃了晃雌虫的下巴。
这个姿势雌虫根本就不了话,只能艰难地冲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记住了。
顾余温便满意笑笑,幽暗的眸子比长夜还要漆黑,仿佛要将顾璨给彻底吸进去。
“那么,我们家的雌侍册第一条——雄主的一切问题都要坦诚回答,不得隐瞒。”
顾璨睁大了眼睛。
顾余温松开,雌虫下巴处被他钳制住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红。
雌虫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我刚刚在想我脸毁了丢您的面子,实力毁了不能保护您,我甚至都不能给您抢不能给您买一件漂亮的衣服,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您遗忘甚至丢下吧。”
“帝星上有那么多好东西,我捡过的最好的垃圾就是一艘从帝星的飞船上捡到的您很快就会后悔选了我、甚至不愿意提起这段流落在外的过去吧。”
雌虫从来没有在顾余温的面前这么难过过,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顾余温的表情,他虽然记忆剩的不多,但也知道整个虫星上没几只雌虫敢对雄主这样的话的。
可能这次真的要被丢掉了,顾璨绝望地想。
一如他所猜测的,顾余温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甚至他在原始丛林里孤身找了十几天的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荒芜土地上时都没有这么难看过。
顾余温脸色沉沉地盯了他一会儿,语气却一如既往:“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现在是答疑时间。”
“第一条,你长的什么样关别的虫什么事?你在荒星上是靠脸抢东西吃的吗?要看美人我不会自己照镜子吗?”
他声音很严厉,雌虫止不住颤抖了下。
“第二条,你的实力?你现在是我的雌虫,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抢过来,既然将你从荒星领了出来改变了你的命运我就应当负起这个责任,你因我失去的一切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回来。”
“最后一条么”。顾余温语气沉了沉。
“我喜欢听话的东西,人也好虫也罢,只要听话就好。”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不要你的。”
若干年后,雌虫和记忆里的某位无脸雄虫见面了。
无脸雄虫打量他一圈:“你变了很多,你还记得我吗?”
雌虫盯着他换了一件但仍旧修身华贵的漂亮衣服,心里想着回去时要给他的雄主再买一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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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每一只雌虫必须要学的东西,顾璨的记忆零零碎碎的,这东西自然早忘的差不多了。他以为自己拒绝回答雄虫的问题惹雄主生气了,疯狂在脑子里搜刮起那所剩不多的关于雌侍册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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