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脓包样
房玉玲早就知道马志才喜欢自己,只不过她不喜欢木讷老实的他,而且马志才一直没有挑破对她的喜欢,她也就没有彻底回绝过他,反而是装作不知道跟他有说有笑,让马志才越加不能忘了她。
说白了就是有些暧昧的吊着他。
这回,她恨林家竟敢挑捡她,一气之下就去乡里找了马志才。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走出了个意外之喜。
马志才上了一年半的班,胆子大了许多。看到她主动来找自己,激动极了,就大着胆子向她表白,还向她许诺,只要她答应嫁给她,就让他父亲给她在乡供销社安排个售货员的工作。
这对于一心想吃国家粮的房玉玲来说简直就是打嗑睡送来了枕头。
反正高建军也厌弃了自己,她现在只想好好报复林家和高建军一把,让他们丢人,丢大人,成为乡里乡亲的笑柄。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不过这边她还吊着林大魁,骗得这个傻子恨不得把心掏出给她,还在她刻意的引导下说出林小曼身上有个痣……就这她还没打算跟林大魁挑明的,反正真到了跟马志才订婚的那一天,林大魁知道了她只要当着他的面掉几滴眼泪说是家里人逼着她嫁的,那个傻子也就会理解并同情她了。
不过她打算得虽好,可她在和村里的二流子刘明才商量着算计林小曼的时候,却被林大魁无意中听到了。这一下他可被打击得不小,一直喜欢并百依百顺的女神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恶人,不仅和别的男人调笑,还用如此恶毒的方法算计他的妹妹。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跳出去质问房玉玲为什么要这么做,才发现二人商量完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
也幸亏他当时悲愤之下愣住了,要不然除了打草惊蛇什么用也没有。
他越想越气,准备追去房家质问玉玲,可在房家外却被房玉玲的哥哥打了一拳,警告他以后少来烦他妹妹,“我妹妹马上就要嫁给供销社马主任的儿子了,你以后离着她远一点知道不?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来找她,我就扰你腿打折喽。”
他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被玉玲给骗了,终于聪明了一把,把这些天的事情串连起来,才发现房玉玲把他当成个傻子一样哄得团团转,偏他当时还美滋滋,就连小妹肚脐旁边有个痣这种事都说给她听了。
要是十几二十年后,大家都上浴池洗澡,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最起码只要一起洗澡的女人就能看见。可这时候,乡里只有一个小浴室,只供给乡里上班的那些人,农村哪里舍得花那个钱,都是用个盆在家里搓洗。
林大魁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有心想装鹌鹑,可想想那后果,到底没敢装不知道。
所以才有了这个三堂会审。
高建军这十年只回过三四次家,不认识刘明才这个人。而林小曼对村子里的人许多都不熟悉,换了芯子后,就更不知道刘明才是谁了。
可林父林母知道啊。
林母气得攥了拳扑到儿子身上一下下的打他,哭道:“你这个混帐,你咋能跟外人说你妹妹的事?你是被迷了心窍吗?那个刘明才,他就是个流氓无赖,是个二溜子,他要是胡咧咧出去,你让我小曼咋见人嘛?”
林大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妈,我知道错了,小曼,对不起,哥对不起你,建军,你想想办法吧。”
高建军看林母连打带抱的护在大魁前面,两只手攥着拳松开又攥上,要不是看在岳父岳母的面子上,今天他非得把这个缺心眼的玩意揍成猪头。
哪怕他含含糊糊地,他都能想到房玉玲是怎么勾引他说出林小曼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真让人恶心。
林母没想那么多,手心手背都是肉,大魁是错了,可他知道错了,都是亲兄妹,还能把他真打坏不成?
虽然怨儿子,可听了他的话还是赶紧附和着点头,满含期翼的对他说道:“是啊建军,你也听到了,这事跟我们小曼没关系,她是个好孩子,都是那个房玉玲和刘明才搞的鬼,你可一定要相信小曼啊。”
林小曼听了这话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母亲……算了,她对女儿也真的算很好了,只是世上都有重男轻女思想,自己也不该要求太多。
高建军看着面无表情的小曼,心里面慢慢冷静下来。
是了,现在重要的是那二人。
刘明才……
房玉玲既然找这么个人来祸害小曼的名声,就肯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件事,要不然人少就会被掩下来,那时候她可就白费心机了。
他扫了她的面子,想必是想连他一起报复上了,想让他丢脸,让高家丢脸,那适合的日子就是在他办酒席那天。
要不是大魁提前告之,那天人那么多,就算压下来了,那小曼也会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才不在乎她是不是被人冤枉的,只会把这当成热闹一样看得津津有味的。
在乡下,这种桃色事件最爱被人津津乐道了,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弱一些的,都有可能被逼得上吊或跳河。想到林小曼可能被那些人的议论逼死,他的心倏地收紧,不,他不能让那一幕开演,不能让小曼受到一点伤害,不能让那些流言蜚语波及到她身上。
所以,他要在那之前,想出阻止他们的办法。
“叔,婶,你们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吧。我不会让小曼受到一丝一毫伤害的。”他厌恶的瞥了糊满了泪水的林大魁,声音清冷而又狠戾,“今天这事,到此为止,你们,特别是大魁,就当这件事没有听说过,知不知道?要是房玉玲再来找你,或是问你怎么不去找她,你就说她要订婚了,你也要订婚了……以后长点心眼,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别怪我不看叔婶和小曼的面子。”
林大魁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往墙那又缩了缩,不停的点头,一副脓包样:“知道了知道了以事肯定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