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污了娘子的眼

A+A-

    我的心里在挣扎,我清楚记着顾玄武留给我的告诫,可是看着陆晋深那痛苦的样子,我在挣扎。

    我不想看着他全身溃烂而死。

    敲门声再度响起,笃笃笃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口。

    “开门吧,他身上的降头哪有那么容易解。”杨家奶冷笑出声,她早就知道我们的猫腻了。

    她我们真当她是吃素的,拿来蒙骗。

    我身子颤栗,回头看了陆晋深一眼,他在地上来回滚动,下半身烂的都看不出形状了。

    “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他就会彻底溃烂而死。”

    杨家奶在门外话,她忽而笑出声来,那阴狠的声音,她她早就看穿了我们的把戏。

    “开门吧,顾楼,快开门,不然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我的手不受控制,放在门扣子上,吧嗒一声,门外灌进一阵冷风将它吹开,杨家奶那张苍白的脸被红光照映着,整个看着就像是死人一样。

    她老皱的脸上忽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她猛地伸手,一把攥住我的脖子,用尽全力,杨家奶整张脸都变形了:“顾玄武凭什么对雪绒动手,他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在杨家村横行!”

    杨家奶顾玄武伤了雪绒,她也要我付出代价。

    她狠厉地看着我:“你们师徒想要做好人是吗?那我就让你们尝尝做好人的代价!”

    我挣扎着去拍开她的手,杨家奶忽而松开,她我们多管闲事的时候,我就清楚她并不知道我是祁川。

    然而就在我稍微松了口气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杨家奶的身后腾起,在看到那个矩形蜈蚣的时候,那张开的触须,密密麻麻的,高出房子好几米!

    “顾楼,谁是顾楼?”

    那鬼魅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我听到杨家奶指着我,迫切地开口:“她,她就是那个表子!”

    我还不及反应,便被那只矩形大蜈蚣卷起,它一把将我捆绑住,它浑身湿漉漉的,还有一丝丝恶心的腥臭味。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物,我忽而看到他那蜈蚣身子上显现出来的一张脸。流露出淫邪的表情,那样色眯眯地盯着我看,眼底倒是满意地很。

    他的那些腿,像是绳子一样,将我捆绑起来。

    那些触须,慢慢渗入我的血肉之中。

    “别着急,很快你就会欲仙欲死的。”

    他好猥琐,我感觉丝丝疼痛,像是被麻醉的感觉,再看手臂上全是细的红点,都是血丝的形状。

    杨家奶冷声道:“怎么样,吴公,这个女人不错吧,顾玄武亲手制作的,天生媚骨,保证伺候的你舒舒服服。”

    “不错,不错。”

    那贪婪的声音,我浑身酥麻难受,身子越来越烫,不知道它对我做了什么,眼皮子一点点垂落下来。

    我听到杨家奶放肆的笑意,再睁眼,便看到那张邪淫的脸浮现在眼前,它幻化成人形,出现在我的面前,它身上那股子腥味越来越弄。

    他低头,埋在我的脖颈,胡茬戳在我的脸上,轻轻嗅了一下。

    “媚骨的味道。”

    我没来由一阵恶心,可是四肢绵软,完全动弹不得。

    杨家奶在旁边煽风点火,眼前猥琐的男人脸上露出的神情让我恶心,他的手放在不该放在的腰际。

    我胃里一阵翻滚,干呕了好几下都没能吐出来。

    吴公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他便俯身下来,我依旧能看到它身后扬起的半身蜈蚣爪子。

    一半是人,一半是蜈蚣。

    杨家奶在旁边,顾玄武不能给我的刺激,它都会给我。

    “顾楼,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可怜我的雪绒。”杨家奶在一旁哭泣,却被吴公呵斥太过嘈杂的声音。

    他沉浸其中,太香,太香了。

    “比你那孙女好太多了。”

    蜈蚣沉声,我却挣脱不开它的禁锢,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就在我迷离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闪了过来,那半条蜈蚣的身子被切断,浓重的腥臭味,我被迫脱离那个禁锢,感觉就要重重地衰落在地上。

    忽而一双手将我一把扣入怀抱。

    我眯着眸子,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他脸上写满了焦灼和心疼。

    我伸手,想要触碰那张脸,我不知道这是我在危急关头产生的幻觉,还是真实的。

    我的指腹落在那冰凉的脸庞上。

    “沉砚……沉砚……”

    我低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伸手一把攥着我的指尖,温柔而令人动情的声音:“我在。”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人攥着一样,眼泪蓄在眼眶,身子却越来越滚烫。

    他搂我在怀里,低沉的吼了一声:“该死的!”

    沉砚抱紧我,视线瞪着那只蜈蚣,我见那半人半蜈蚣的怪物,此时在地上撬动了两下,它变成了两截,身子慢慢缩,的只有大拇指那么长。

    沉砚手里多了一张白色的符文,弹指而出,一把将那蜈蚣包裹起来。

    “你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那蜈蚣垂死挣扎,它原本想要逃跑,可是没想到会被沉砚抓住。

    沉砚冷笑出声:“敢对我的女人动手,你这修行的道行可不够。”

    他眼底全然都是戾气,浑身被杀气包裹着,黝黑的眸子盯着那条变的蜈蚣,他手微微扬起,便见着那张符文撕裂,蜈蚣在地上断裂,异常痛苦。

    符文撕裂变成簇簇火苗,蹿上那蜈蚣的身子。

    我的身子绵软无力,越发滚烫,贴着沉砚的身子,那冰凉的气息,恰好可以调节我身上的温度。

    特别的舒服,我转而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早就不听使唤,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低声道:“乖,别闹!”

    可他与我对视,那满是红晕的脸,早就让他意乱,沉砚一把攥紧我的腰肢,低声道:“你自找的。”

    他搂着我的身子,消失在顾家院子里,他的身影闪烁,猛地在那满是溪水声音的岸边顿住脚步,他将我放在柔软的草地里,我闷哼一声,浑身烫得难受,特别的渴。

    我伸手去抓我的衣服,那件旗袍早就不成样子了。

    沉砚却一把抓着我那躁动不安的手,他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爆炸,那就是一计催化,我咽了一下,呢喃出声:“沉砚……”

    “我知道,别急,川,我怕伤了你。”他沉声,那蜈蚣渗出的血,是最好的催情剂,他来晚了,差点酿成大祸。

    他的言语之中有自责的声音,可是此刻我却听不进去这些话。我猛地抓住沉砚的手,一个翻身,将他重重地压在草地上。

    “呵……”我舒了一口气,满脸滚烫,连呵出的气息都是滚烫,带着浓浓玉念。

    我的唇瓣落了下去,贴在他柔软的唇上,冰凉的气息在我的嘴里爆炸开来。

    我的身子绵软无力,挂在那儿,沉砚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早就忍得不行,低吼一声,川,这是你自找的。

    他原本顾着我的身子,此刻却全然像是疯了那样。

    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眼底的猩红,像是快压抑的疯了一样。

    沉砚一把揽住我的身子,一个翻身,我的背嗑在石子儿上,猛地咬住下唇,疼得声音。

    他冰凉的手,撩过我的耳垂,特别眷恋。

    “川,你爱我吗?”

    在我快要丧失理智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我的大脑早就被那药剂所掌控,我没有思索,张口便来了一个爱字。

    此刻唯有疯狂能化解这一切,他攥着我的双手,身子微微往前送,他的身子绷着,节奏缓慢,忽而又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

    我闷哼出声,疼得不要不要的。

    他托起我的身子,浅浅地探寻,嘴角噙着坏笑:“川,喊夫君。”

    我焦躁不安,浑身热血沸腾,我委屈的看着沉砚,那眼底的渴望对上他坏笑的眼神。

    “夫君……”我到底还是妥协了,沉砚再也忍不住了。

    一夜纠缠,化作无尽的热火,燃烧了那一片青青绿草。

    我的身子快要散架了,不知道是心底的救赎,还是那药剂太过变态。

    身上青紫相加,完全没有可看的地儿,我想起昨夜沉砚贴着我的耳边,慢慢摩挲,他川,你是我的,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这个男人,太过霸道,可我想起昨夜他踏月而来,心底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玄武曾经警告过我,他沉砚不是我所能招惹地起的,可是如今看来我的心怕是一点点的沉了。

    天边翻起鱼肚白,微微的光芒照应在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他眼底起了一丝坏笑,伸手捏在我的脸上:“怎么了?可怜,难不成一早就想着勾人?”

    我才惊觉身上未着丝缕,我羞红了一张脸,他却将白色的袍子,一把裹住我的身子。

    他撩起我耳畔的长发,捏在手里把玩,他清看着娘子,却另有一番食欲。

    “疼。”我低声道,满是求饶的神情,不能再来了,昨夜的疯狂还在脑海里翻转,我没想过自己是那样生猛的女人,可能是那催化的缘故。

    沉砚坏笑着,他得珍惜身子,没有耕不坏的田,只有被榨干的牛。

    这话的,我老脸再度一红,他一把抱起我,我却疼得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才想起昨夜的事情,并没有一个交代,杨家奶还留在后院,那条蜈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杨雪绒。

    我最怕的是陆晋深,他不该死,不该因为这件事而死。

    “在想别的男人,该罚。”

    沉砚冷冷的开口,低头便在我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我嘶地一声,唇瓣渗出丝丝鲜血。

    我焦灼的很,知道自己的心完全有了变化,我开始埋怨自己,我被沉砚所感动,可是却又不想看着阿深死。

    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死不了的。”沉砚漫不经心的话。他松开我的手,往前面走去。

    我深知他气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陆晋深是我之前的男友,可我跟阿深之间,从何结束,从何变成今天的模样。

    “顾玄武来了院子,我才带你离开了,别担心。”沉砚轻声道,他顿住脚步,忽而转身,伸手在那儿。

    我眼角的泪水,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担心,百感交集,唯有这泪水才好化解。

    “在哭,那张脸却不能看了,这顾玄武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找些防水的纸。”沉砚看似漫不经心,可我看到了他眼底扬起的情愫,却也知道他在挣扎。

    我懵在原地,第一次觉得自己矫情过头了。

    他伸手,捏着我的脸:“快走吧。再不走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沉砚半开玩笑,我跟着他往前面去,起的时候,隐隐有些微光,并没有那么那么刺眼,我们回到顾家后院的时候,便见着顾玄武坐在那儿,板着一张脸在等我。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沉砚的白色袍子上。

    顾玄武眼底的担忧一扫而光,反而是更深的戾气。

    “楼,过来。”顾玄武冲我招手,他的语气清冷而平淡。

    我往前面走几步,沉砚却一把攥着我的手,将我扣在手心里。

    他像是个吃醋的孩子一样,将我死死地攥在手里。

    “杨雪绒没死,她出卖自己的灵魂,跟家仙吴公做了交易。”顾玄武沉声,要不是吴公从中作梗,杨雪绒早就死了,也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

    顾玄武那蜈蚣狡诈,还是被他逃掉了。

    沉砚轻笑出声:“顾先生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呢。”

    他那满身醋味的感觉,着实让人无奈。沉砚那条蜈蚣已经半死,再加上他的符文束缚,不可能会在顾玄武的眼皮子底下逃掉的,除非是顾玄武想要放它走。

    我没执拗这些,看着屋子里,躺在床上,下肢完全溃烂的陆晋深,我依旧不能接受,那个翩翩少年变成了这个模样。

    “我没想到杨雪绒留了后手,用了飞降控制陆晋深,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的。”顾玄武沉声,我清楚,杨雪绒手里拿着不少阿深的东西,她能用飞降操控阿深也不为过。

    我心里难受,哽咽着开口:“阿深,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看情况,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年半载。”顾玄武沉声,“没有生命危险,昨夜里把肚子里的脏东西都吐干净了,他往后也不会被杨雪绒控制,只是,杨雪绒心狠。”

    顾玄武,杨雪绒用降头控制陆晋深,下的是情降,这一辈子,陆晋深只能衷心于她一个,可是谁都没有想到,阿深心底藏着的人,依旧是我。

    他在看到我的那具身体时,彻底崩溃,继而勾动降头发作。

    “如果他稍微淡忘了你,或许不会失去双腿。”顾玄武沉声,他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自责。

    我对上他的视线,他叹了口气,楼,陆晋深能捡回这条命已经算是不错了。

    “等他恢复过来,我会差人送他离开杨家村的。”顾玄武轻声了一句,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杨家奶被我捆在柴房,你如果想去看看,就去吧。”

    顾玄武再不理会我,自顾自在那儿研磨什么,沉砚攥着我的手。往柴房那儿去。

    杨家奶倒在地上,她连抬起眼皮子的力气都没有,指着我,眼底满是怨恨:“你……你……都怪你,坏了雪绒的婚礼,害得她如今要去陪那条恶心的蜈蚣。”

    “杨雪绒自作孽,却要怪罪在我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沉砚递了一把刀子给我,他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为老不尊,骨子里全然都是坏透了的东西。

    我接过那把刀子,沉砚这种年老的降头女,死后都会被身上养的虫子,分而食之,就算能够操控别人,死也不会死的有多风光的。

    我的手,还在颤抖,沉砚却一把握住我的手,他轻声道:“娘子,犹犹豫豫终究成不了事。”

    他攥着我的手,在杨家奶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那干皱的脸流下血来,是黑心人才会有黑心血,她的血早就变得漆黑。

    夹杂在血里的还有几只活蹦乱跳的虫子,落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你做什么?”杨家奶慌乱地很,“你们不能杀我,在杨家村,你们不能杀我,这是在杨家村。”

    杨家奶一个哆嗦,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血肉模糊,沉砚却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放心,杀了你只会脏了娘子的手,这种痛苦的滋味,你该好好回味才是。”沉砚勾唇,落在杨家奶的指头上,他轻笑出声,猛地用力。

    “这只手,过我的娘子。”

    一根手指落下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心底却没来由一阵爽快。

    “这只手,敢喂娘子吃蜈蚣是吧,胆子肥了呢。”

    沉砚攥着我的手。稍稍用力,全然都是他带着我在动,我的手指麻木,心跳的很快,他的没错,我犹犹豫豫地只会坏事。

    杨家奶痛苦的惨叫声,划破顾家后院,她哆嗦着手臂,两只手上的拇指,全部都被割断了。

    “娘子,可曾出气?”

    沉砚俯身下来,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冰凉的气息,落在我的脖颈处。

    痒痒的,特别的酥麻,我摇头,比起我吃得苦,这还远远不够。

    沉砚将我心底那只沉睡的恶魔一点点唤醒。

    杨家奶此刻完全像是一个血人,蜷缩在地上,她斑白的头发上沾满了血迹。

    “我不止要你痛苦,还要你亲眼看看杨雪绒是怎么死的。”我咬牙,呼出一口冷气。

    沉砚笑了,他追踪那张符文,可以找到那只蜈蚣。

    “它受了重伤,势必需要女子的精血,来疗伤,所谓你们杨家的家仙,却是这样一只丑陋的蜈蚣。”沉砚轻笑出声,杨家奶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胡乱地往前抓,想要抓我的裤腿,我往后退了几步。

    “不要,你们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求求你们放过雪绒,她是无辜的。”

    呵,这时候还要杨雪绒无辜,这一切的缘由,不都是因为杨雪绒吗?

    沉砚却笑了:“也不知道是谁,昨夜偷偷摸摸请来家仙,让你的好孙女,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来那只蜈蚣相助,你敢,不是你逼迫杨雪绒做这样的事情?”

    杨家奶脸色煞白,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被沉砚踩到了尾巴。

    她瘫软在地上,沉砚这会儿却抱起我,恐怕这儿会污了娘子的眼,他倒是搂着我出门,趁着天还没有彻底亮先把那只蜈蚣给揪出来。

    沉砚抱着我,从顾宅离开,他轻哼一声,娘子看过少儿不宜的画面没。

    我愣了一下,却见着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

    沉砚眉眼之间噙着一丝坏笑的意味,等我们找到阴山偏西边的那个山洞时,我才知道他之前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从里面传出的喘息声,特别柔媚。

    我猛地攥着沉砚的手,是杨雪绒的声音,我至死都记得她暧昧的喘息声。

    里面得火热,我转身看了沉砚一眼,他我猜得没错,蜈蚣需要精血,而杨雪绒早就被卖给他了。

    “我们不动手,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蜈蚣要恢复元气,杨雪绒便不可能活下去。”沉砚轻声道,他为了除去后患。那条蜈蚣也必须得死。

    他眼底的戾气颇深,杀气腾起,慢慢地走进那个幽深的山洞中。

    “啊~”

    “啊~快……”

    杨雪绒魅惑的声音,我才看到她被那条蜈蚣压在身下,半人半蜈蚣的身子,那男人埋在杨雪绒的身上,亲吻着她的身子,眼前的画面,太过糜糜。

    沉砚忽而蒙住我的眼睛,明明是他带我进来的,这会儿却恐怕会污了娘子的眼。

    我伸手,扒拉开沉砚的手。

    持久的运动,杨雪绒快要晕厥过去,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湿透的身子,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子。

    底下一滩白色的水,夹杂着血迹,空气中弥散着腥味儿,沉砚不准我看男人赤果的身子,不过一只蜈蚣,也没什么好看的。

    “啊……”

    杨雪绒松了口气,原本咬在男人身上的嘴巴,渐渐松开。她眼底迷离。

    身子慢慢软下去,往后面靠去。

    吴公浑身一阵战栗,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张符文,落在它的背上,一滩黑色的液汁飞散过来,沉砚一把攥着我,后退几步。

    那吴公还残留在杨雪绒身子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撤出来,杨雪绒蜷缩着身子,浑身疼得不行。

    “怎么……是你们?”

    那只蜈蚣早就被分段了,符文碎裂,化作无数的火焰,我听到凄厉的惨叫声,那蜈蚣被烧成了灰烬。

    “杨雪绒,怎么,很舒服吗?”我嘴角噙着笑意。

    杨雪绒冷笑出声:“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我早就知道了,你是祁川,当时阿深盯着你看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我该相信他的直觉,毕竟他曾经那么爱你呢。”

    杨雪绒咬牙,她的身子快要裂开的感觉,抓着旁边的枯枝,视线在我跟沉砚的身上来回。

    杨雪绒变了脸色,临死之前还想着离间我跟沉砚。

    她指着我,对沉砚:“就你身前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为了复仇,跟顾玄武勾搭在一起,如今却又利用了你,你该问问她,心里藏的究竟是谁?”

    “杨雪绒,你还真是不要脸呢。”我嘴角噙着笑意,却一点儿都没有因为她的话,生了什么变故。

    杨雪绒仰着脑袋,她在极致的快乐中,眼前的一切都感觉很虚幻。

    她跪在我的面前,冷哼一声:“我真替阿深不值得。”

    “就算被我下了降头,他放在心底的女人还是你,祁川,你到底有没有心呢。你负了阿深,是你亲手害死了他。”杨雪绒不要脸,她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怪我。

    我手里依旧攥着那把匕首,亮在杨雪绒的跟前。扰乱人心的话,我也会:“看到这刀上的血迹没?这是你奶奶的血,她的十指都被我斩断,只等着被那些虫子反噬。

    “你……”

    杨雪绒变了脸色,她与杨家奶相依为命,我就不信,她会不为所动。

    “你不得好死!”杨雪绒猩红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我。

    “你奶奶了,怎么堆她都无所谓,只求我们放你一马。”

    “祁川,你究竟对我奶奶做了什么?”杨雪绒嘶吼,此刻的她,却捂着心脏,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

    沉砚过,她只是蜈蚣疗伤用的,用完便也是死。

    杨雪绒倒在那儿,她瞪着猩红的眸子,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她死了,浑身僵硬在那块石头上,还残留着他们欢爱的痕迹。

    她以为伺候好了蜈蚣,可以换来他的相助,却没有想到。被杨家奶逼迫出卖自己的灵魂,委身于蜈蚣,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

    杨雪绒死不瞑目,倒在那儿。

    簌簌簌……

    很轻微的声音,沉砚却抱着我,后退了几步,我才看到,从杨雪绒身子里爬出很多黑色的虫子,它们忙碌地上下游走,很快便将那血肉都蚕食了。

    只是这些虫子,原本以为恢复了自由,却不想走了几步,全都僵直了。

    “就剩了这一幅白骨了。”我看着眼前的杨雪绒,被那些虫子蚕食地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白骨,骨肉还是漆黑的,这就是降头女。

    就连死,也落不下一个好下场。

    “娘子可解恨了?”沉砚盯着我看,杨雪绒死的时候,我松了口气,原本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全然放下来了。

    我解不解恨不重要,最后却也落得一个两败俱伤。

    我如今有身子却不得归。傅洛也不知所踪,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陆晋深被降头反噬,等他醒来指不定要疯。

    “娘子在想什么?”沉砚那张俊朗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他俯身,摩挲着我的眼角,将我的泪水,一天天擦拭干净。

    我浑身战栗,伸手,牢牢地抱住沉砚的身子,我激动地哭了,却害得他着急地很,他哄骗孩子一样,哄着我。

    “不哭,怎么了?她都死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沉砚慌了,我却没来由地想要哭出声来,脸早就花了,可我不在意。

    我沉沉地松了口气,可我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

    沉砚抱着两腿颤栗不能走路的我,从阴山山洞离开,恰好天边飘落下好些雨。滴落在身上,他用手替我遮住落下来的雨。

    雨水落在白色的袍子上,晕染开青墨般的雨点,走到顾玄武的宅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顾先生,杨家村不可无降头女,您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头了。”是村长的声音,我跟沉砚躲在门外听,看来村长已经知道杨雪绒的事情。

    村长他一早去祠堂,便看到满屋子污血,他就知道出事儿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顾玄武连带着新老两个降头女都解决了。

    顾玄武沉声:“杨家村祖上便有规矩,习降头术,不可害无辜的人,可是你扪心自问,杨家奶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暗地里以降头术控制外来的姑娘,配了不少冥婚,从中捞油水。”

    顾玄武得那村长脸色骤变,他结巴着开口:“顾……顾先生……”

    “而她的孙女,这一次以降头术控制了新郎,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祖上有灵,会有什么反应。”

    “过错,过错。顾先生不必这样严肃。”那村长退了一步,起方言来。

    “往后杨家村但凡降头女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做。”

    顾玄武提了这样的条件,那村长便也没有追问下去,人都死了,只能给她一个完整的葬礼,村长故作悲伤,可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便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村长想要离开,顾玄武却出声:“等等,我还有一个条件。”

    “顾先生放心好了,就雪绒一家暴毙身亡,他们不敢问的。”村长一副将所有的事情操控在手里的样子。

    “我需要,送陆晋深离开杨家村,大抵两天之后,你安排一下。”

    “这……”

    “他不该留在杨家村的。”顾玄武沉声,村长犹豫了好久,才应了下来。

    等村长走后好久,我们才进那间院子,顾玄武依旧清冷的神情,他明明将一切都安排地妥帖。可却没有跟我提起半点安排,只陆晋深的样子,或许不容乐观。

    “降头女身亡的事情,野庙那边很快便会知道,到时候您怕是没有那么逍遥了。”顾玄武轻声道,这话是跟沉砚得。

    他好像看不惯沉砚跟在我的身后,两个男人之间的气场很微妙。

    沉砚勾唇轻笑:“我的事情,还不劳顾先生牵挂。”

    “呵。”顾玄武冷笑一声,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久久没有话。

    “阴帅与你的纠缠,我不想你因此牵连楼。”

    “她是川,不是你的顾楼。”沉砚冷声道,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太浓。

    顾玄武不想阴帅循着沉砚的气息找到我,而沉砚却提醒顾玄武该清醒一些,我不是顾楼,而是祁川。

    “这事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我活得明白。”顾玄武冷声道,“你要是真的为她好,这会儿就不该留在这里,野庙那位的伤,怕是要好了。”

    “这是我的事情。”

    ……

    两人吵闹的很,我却没了心思跟他们在这里逗留,我的脑袋嗡嗡嗡地作响。本就累得很,这会儿倒是烦躁地吼了一声。

    “都别吵了!”

    我转身进了后院那间屋子,把门锁了起来,看着我的身体躺在那儿,门外有话声,可我不想去纠结他们到底在些什么。

    我站在陆晋深的身边,看着遮住他下半身的白布,都染成了红色。

    我盯着他看,明明很熟悉的一张脸,如今却变得好陌生。

    我忽而蹲下身子,捂着嘴巴,突然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垂下的眼眸慢慢睁开,一声痛苦的声音。

    陆晋深“嘶”地一声,他猛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可是他下半身无力,压根坐不起来。

    我怔在原地,一时之间脑袋有些爆炸了,我去开门,对顾玄武吼了一声:“他……他醒了。”

    我看着院子里只剩下的顾玄武,心底猛地空落落的,他转身看我,我刚到嘴边的话,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顾玄武轻声道,他知道我想问什么,沉砚走了,他魂魄残缺,不能继续在外逗留,生怕阴帅会找到他。

    我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顾玄武要我进来,这会儿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他的语气很平淡,我跟着他进屋子,陆晋深却是满脸惊恐,他盯着我跟顾玄武看,沙哑的嗓音,指着我们:“你……你们……我在哪里?”

    陆晋深依旧没能坐起来,顾玄武要我搭把手,将他扶了起来。

    陆晋深看到自己溃烂的下半身,他惊恐地尖叫出声,他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他眼底的绝望,慢慢爬上脸上。

    “降头没有完全解掉,还是被杨雪绒趁机摆了一道,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你比川幸运多了。”我浅声道。

    “怎么会这样?”

    陆晋深的声音冰冷,他一把攥着我的手。浑身都在颤栗,我能感觉道他的害怕。

    他的声音很沙哑,歇斯底里地问我:“怎么会这样?”

    他想要坐直身子,可是完全没有支撑力,又倒了下去,他不信邪,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陆晋深哭了。

    他眼角的泪水,慢慢流下来,那是绝望的眼神。

    “去把我凿碎了的绿叶拿过来,在木桶里面。我怕他下半身再感染。”顾玄武沉声,完全不顾陆晋深消极的态度,他执意给他治疗。

    陆晋深却绝望地倒在那儿,完全不配合。

    顾玄武冷声呵斥:“川用自己的性命,换你继续活下去,你倒是好了,不肯配合是吗?好,让你在这里,活活溃烂而死,也算是让你和川可以同处一室了。”

    顾玄武起身,在他转身的时候,身后一丝呜鸣。

    陆晋深妥协了,他哭得满脸泪水。全然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顾玄武替他敷上那些碎叶子,又耐心地给他换上一块新的白布,碎绿的颜色渗透出来,倒是比之前好多了,血止住了,陆晋深的腿也没了。

    我从屋子里退出来,跟着把门关上,一整天,陆晋深都保持着一个姿态。

    仰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视线落在我的那具身体上,他嘴里念念有词:“川……川……”

    每念三次,便换来一次哽咽,我站在窗外,却是不敢继续再看下去。

    顾玄武陆晋深比想像之中要恢复地快,等过了今晚,他便要着手送他离开杨家村。

    “他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顾玄武沉声,“你是不是在怨我?”

    顾玄武盯着我看,清冷的眼底,起了一丝丝波澜。

    我摇头,我怎么会怨恨他呢。

    “你不问我,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把你送出杨家村?”顾玄武看着我,我也有些愤愤。可我知道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没有谁该对一个陌生人好。

    我轻声道:“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的,更何况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连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都分不清楚。”

    “楼,再等等,我会送你离开的。”顾玄武像是对我承诺似的,他转身离开院子。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家家户户把扫把拿出来,倒着放在门外,唱戏的人早早画好了妆,准备替杨雪绒祖孙二人唱丧戏,我坐在那儿,门外路过好多人,都央着我去听戏。

    他们这戏得连着唱七天,可热闹了,他们倒是完全没有因为杨雪绒祖孙的死而有所悲伤的神情,只顾着去听戏。

    顾玄武人情凉薄,更何况,杨雪绒祖孙两个人,本就不是好东西。

    喜事变成了丧失,可村子里的人却缄默不言。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

    入夜之后,我去那间屋子里点命灯。陆晋深已经睡着了,我蹲在地上本算找莲花灯,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盏莲花灯,像是被人生生拆了一角似的。

    我想去找顾玄武,可走到顾玄武门边的时候,却听到里头传来,阵阵魅惑的女声。

    我的心,悬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