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伟第二天一结束片场的拍戏就回家了。杨有点儿奇怪前段时间早出晚归, 勤奋得振振有词的刘志伟怎么突然又变成了之前《人格游戏》剧组里迟到早退的状态。

    刘志伟干笑：“今天要跟家人去见个朋友。”

    杨问道：“嫂子吗？”

    刘志伟：“……嗯……是吧……”

    许庭：“……”

    杨笑了起来：“感情真好啊。”

    刘志伟没法解释, 只能转移话题：“你喜欢足球啊？”

    他们俩此刻都坐在许庭的车上，还有一个卢。

    卢正在后座上刷微博，闻言立刻叫道：“真的啊？你喜欢哪个球队！”

    杨张了张嘴，只听刘志伟扭过头来：“昨天不心看到你包里的球衣了，是巴萨吧？”

    卢差点跳起来：“我也喜欢巴萨！”

    杨的脸却一瞬间白了一下。刘志伟察言观色, 立刻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事……”杨。

    刘志伟给她递了个保温杯：“是不是晕车？我这儿有热水。”

    许庭换了个大点儿的新车, 新车里的气味是容易让人晕车的。刘志伟着又顺手递过去了一个塑料纸杯。

    杨被动地接了过去。

    “要不是你之前过你没孩, 我还以为那是给孩子买的。”刘志伟笑了一句, 却看到杨的脸色更差了。

    杨不自然地给自己倒了点儿温水：“给亲戚的孩儿买的。”

    卢闻言有点儿失望, 了声“原来不是你啊”就又倒了回去刷微博。

    刘志伟奇怪地看了几眼杨，没有继续话。许庭这一回先把杨送到了目的地，然后才转而去送刘志伟和卢。

    刘志伟看着杨下车的地方，忽然问了一句许庭：“她每天都在这儿下车吗？”

    许庭一直没有涉入他们的对话, 闻言应了一声，“一般提早走的时候她都是这个地方下。”

    本来杨的下车地点很寻常, 但结合刚刚的对话却有点儿古怪。

    刘志伟之前和乔恩几乎跑遍了这个城市的幼儿园, 杨下车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条件很好的幼儿园，连着幼儿园的还有个同一个教育集团的学，算是这片最好的学区了。如果杨没有过她是丁克，刘志伟恐怕已经猜测她有个儿子了。

    “杨几岁了啊？”刘志伟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许庭还没开口, 卢先八卦地叫了起来：“志伟哥！你不会对杨有意思吧！”

    刘志伟和许庭：“……”

    卢：“哈哈哈杨已经结婚了, 志伟哥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志伟和许庭：“……”

    卢：“哎，志伟哥你这么做对不起嫂子啊。”

    刘志伟：“……”

    许庭忍不住了：“卢, 差点忘了提醒你了，乔恩·威廉姆斯的事你要缄口。”

    卢一听许庭这么严肃地话，连忙：“好的许哥，我明白！志伟哥的表哥是乔恩·威廉姆斯，这么劲爆的消息要是被媒体知道了志伟哥就不用好好演戏了！看，我嘴上的拉链一直拉着呢。”卢做了个往嘴上拉拉链的姿势。“我都没给杨！”

    刘志伟和许庭：“……”虽然关系有点歪但核心思想没错。

    许庭将刘志伟随后送到了家就离开了，刘志伟在下面磨蹭了一会儿才上楼。

    上楼就意味着要跟乔恩再次出门，去见珊娜。

    刘志伟还记得他第一次见珊娜的场景。他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运动服，蹲在大路旁思考后半段人生的去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他就像个穿得还凑合的流浪汉。

    而珊娜一席碎花长裙，戴着一副墨镜，长发着卷儿，看上去像个欧美大明星。

    第一次见面她对自己的印象一定糟透了……刘志伟这么想着，慢吞吞地上了楼。

    乔恩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他看到刘志伟回家立刻拎起手机：“我告诉她我们能出发了。”

    “等等……”刘志伟有点儿紧张，“我、我去换件衣服。”

    乔恩想“你看上去很棒”，就见刘志伟飞快冲进了房间，这样乔恩就只能跟了过去。

    “我喜欢你那件灰蓝色的衬衫，”乔恩，“带条纹的那一件。”

    刘志伟闻言抽出了那件衬衫。

    “换一条紧身一些的牛仔裤吧。不，不要那条西装裤……”

    刘志伟此刻有点儿六神无主，全听乔恩的指挥。乔恩拿哪一件就拿哪一件。

    “不要领带……太正式了，你可以用那条蓝色的皮带……”

    “这样？”刘志伟对着乔恩拿衣服比划了一下。

    乔恩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道：“穿那件白色的羽绒衣。”

    在等刘志伟换衣服期间，乔恩给珊娜发了一条短信，获得了一个地址。然后他敲了敲卧室的房门，道：“别磨蹭了，没什么好怕的。”

    刘志伟很犹豫地开了门。

    “……怎么样？”

    他穿的正是乔恩给他搭配的。刘志伟平时不穿太显眼出跳的衣服，但是乔恩给他搭配的却比他平时穿得活泼显眼一些，却又没有太脱离他的性格，让他在脱下来和不脱下来之间犹豫。

    乔恩看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我决定不去见珊娜了。”

    刘志伟立刻：“什么？”

    “我现在很嫉妒。”乔恩开始啪啪啪按手机，“你和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重视。”

    刘志伟：“……”

    乔恩这么一，刘志伟反倒不那么紧张了。他看着乔恩：“我准备好了。”

    乔恩停下按手机，失望地问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刘志伟给乔恩抖出羽绒服，正要给他套上，就发现乔恩穿得很不讲究。他是套了一件休闲西装外套，但是里面却只穿了一件T恤，T恤上的海绵宝宝竖着中指。

    刘志伟：“……这是什么？”

    “衣服。”乔恩理直气壮地。

    “你就算穿这个？”

    “没错，”乔恩，“这是我对她之前所作所为的隐含想法。”

    刘志伟彻底不紧张了，他把羽绒服丢在乔恩身上，推着他的轮椅就出了门。

    -

    乔恩和珊娜约定的地点在一个新开的中法混合风味的花园餐厅。刘志伟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戴上口罩和面具，却发现这个地方实在太偏远了。这是个刚刚建起来的商业区，还没有多少人光顾，欧式街道上商店是开着门，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和刚刚兴起的缘故几乎没有一个客人。

    刘志伟和乔进去时就看到一个堪比广告模特的外国女人坐在窗边，交叠着双腿正在喝茶。

    刘志伟和乔恩都认出那个女人正是珊娜。

    看到乔恩带着刘志伟，珊娜一点儿都不惊讶，她张开双臂迎向走来的乔恩，和乔恩用力地拥抱了一下。

    “真高兴再见到活着的你。”珊娜。

    “我也很高兴我还能对你竖中指。”乔恩着刻意拉开他们的距离，好让珊娜看到他胸前竖着中指的海绵宝宝。

    珊娜仿佛没听到乔恩的话，紧接着向刘志伟张开了双手。“Zeo，你跟我上次见到你时变化太大了。”

    刘志伟有点儿紧张，也尝试着张开怀抱，乔恩伸出手拦在珊娜面前，冷漠地：“中国人不习惯拥抱这一套。”

    刘志伟尴尬地放下了手。

    珊娜耸了耸肩，带两人来到她现在坐着的餐桌边。

    窗外是一个花园阳台，阳台上种满了花草，环境非常好。刘志伟和乔恩坐下后，立刻有一个穿着洋装的服务员姑娘上前来点餐。

    刘志伟肩负起了点菜的重任。对于乔恩来他只要点地道的中国菜就行，但是他不了解珊娜爱吃什么。

    “法式蜗牛和烟熏三文鱼，”乔恩道，“她没有别的爱好了。”

    刘志伟悄悄瞥了一眼珊娜，只见对方脸上露出微笑。刘志伟于是又点了几道乔恩爱吃的中国菜，服务员在一旁随着他报出的菜名记录下来，只是一边记，她一边在心里进行剧烈的暴风争斗——这……跟志伟哥哥长得好像啊！

    刘志伟长得不算特别有辨识度，没有某一个地方十分特殊，只是一个通俗意义上的帅，而且他的银幕形象随着造型变化相差很大，换一个妆效就换一个面孔，作品又少，日常狗仔新闻更少，连自拍都不怎么发，这让他的粉丝天天抱怨没粮吃。

    他唯一的日常形象出镜最多的地方就是那篇视频采访，现在看到坐在那儿的刘志伟，服务员又想开口问是不是本人，又因为两个外国人而犹豫，憋得快爆炸了。

    刘志伟点完了菜，见服务员还杵在那儿，就又道：“……再加两杯茶吧。”

    服务员连忙又记录上去。

    见她依旧还是站着，刘志伟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服务员猛地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勇气突如其来：“请、请问，您是刘志伟吗？”

    刘志伟还没有开口，乔恩就突然用中文开口了：“拒绝告白，拒绝追求，拒绝拍照。”

    刘志伟：“……”

    服务员：“……”这么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