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易第二天一早例行前往乔恩的住处。自从得知乔恩的腿好了, 陆易就天天来乔恩住处帮助不肯去医院的乔恩做复健运动。

    只是这个早上他起来得很困难。

    有个女人趴在他的胸口上, 睡得头发满脸都是，在他试图离开时，对方还模模糊糊地抓了一把他结实的胳膊。

    在陆易穿裤子的时候，珊娜翻过身体，含含糊糊地：“……昨天以前我还一直怀疑你是gay……”

    陆易坐到床边将她的头发撸到脑后：“昨天以前我还一直以为你身经百战。”

    珊娜：“……”

    陆易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道：“好了, 乔恩在恢复的关键时候, 要找到他愿意主动复健的时间很难。”陆易将手机放在她的面前, 让他看乔恩大清早发来的一条信息：e onnnnnnn!!!!!

    珊娜用一条胳膊支着脑袋, 慵懒地看着消息挑了挑眉，“Zeo工作每天都那么早吗？”

    “今天格外早。”陆易着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珊娜一头又倒了下去，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你知道面包和牛奶在哪，”陆易临走前还补充了一句, “不要用我的牙刷。”

    -

    陆易按响乔恩的门铃之后，乔恩很不耐烦地给他开了门, 并表示自己未来一定要将这扇门换成声控的。

    陆易道：“你难得这么早叫我。”

    “瑞克昨晚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乔恩推着轮椅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书房，“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

    陆易跟着他走进书房：“什么？”

    乔恩回头看向他，正要话，忽然顿住了。他眯起眼睛, 盯着陆易的脖子：“……你跟珊娜睡了？”

    “……”陆易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用手挡住了两条抓痕。

    “Shit，你这个禽兽。”乔恩瞪着他。

    “乔恩, 你没有资格我。”陆易反击道。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已经结婚了。”乔恩骄傲地。

    “一个结婚了都还没有性生活的人你觉得很得意吗？”陆易面无表情地捅了他一刀。

    乔恩的内心受到重创，辩解道：“Zeo是中国人，跟我们不一样……”

    “好了，你到底想跟我什么？”

    “你在转移话题，”乔恩不客气地，“陆易，我警告你。珊娜是‘我’的朋友……”

    “是‘我们’的。”陆易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乔恩看着他严肃地：“……我知道你是不婚族，但是珊娜对婚姻有梦想。”

    “乔恩，嘿，乔恩，”陆易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沉稳地，“我们只是睡了一觉，OKay？还没有任何人想要发展到婚姻。我承认她确实生涩得让我意外，但我不认为那是非我不可。好了，你要的事。”

    乔恩瞪着陆易，缓慢地比划了一个“I’m watg you（我在监视你）”的手势，然后转过身去，开了屏幕。

    “看。”乔恩让开了身体，好让陆易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信息。

    屏幕上有两个视频窗口，其中一个是乔恩和陆易一起看过的片子，是刘志伟拿奖的那一部，另一个片子无论从色调、风格还是剪片方式上都同前一个太像了，不是指题材主题上的像，而是制作手法上的像。

    “这是Zeo的另一个片子？”陆易问道。

    乔恩露出了怪异的表情，“看吧，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陆易皱起了眉。

    “罗杰负责重新搜索他相关的所有影片，他用了新的搜索方式，而这部影片的作者并不是Zeo，”乔恩关闭了播放页面，点开了一份资料，“这个人叫‘杨烁’，跟Zeo一个大学毕业，甚至曾经在同一个高中——他是Zeo的表亲。”

    陆易愣住了。

    乔恩：“Zeo曾经给我看过他与对方的照片，你知道我看到他的照片和名字有多么惊讶吗？”

    陆易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

    “罗杰调查了他的教育背景，”乔恩，“他是导演系，曾经和Zeo一个专业，甚至他们的导师都是同一个，他靠这部作品成功获得了中国国内的一个奖项，并且被评为优秀毕业生和优秀毕业作品。”

    陆易皱着眉问道：“他们如果是一个导师，作品风格相像恐怕是有可能的。”

    “你的没错，”乔恩，“为了以防万一，罗杰黑了教育系统。”

    乔恩又拉出了几个作品页面：“这是他毕业之前的作品。”

    乔恩一一点开，那些作品的水准相差很大，有些很出彩，有些非常平庸，剪片风格也统一不起来。

    “你知道这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乔恩，“我来不及做作业的时候曾经让哈特——那个眼镜仔替我写过代码，他写的简直是乱七八糟。”

    “你的意思是他让别人帮他完成了那些作品？”陆易。

    “我可没这么，”乔恩举起双手，“你知道前几天我和Zeo去了那家花园餐厅。”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一位服务员手里拿着一本有Zeo头像的签名册，是在‘淘宝’定做的，”乔恩，“我知道那个网站，却从来不知道它什么都能干。我甚至发现有各种各样代做作业的服务。所以只是作为一个提议，一个提议而已，我建议罗杰去搜索相关的资料。”

    “罗杰只花了一个时就黑了他的淘宝账号和邮箱……你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乔恩又开了新的页面，分别是对方购买服务的链接和商户将作品发送到他邮箱的图片。杨烁显然没有删除记录的意识，他的所有邮件都在。

    陆易看向了乔恩。

    “如果他有大量的前科，我不得不思考他的毕业作品究竟是他自己做的还是Zeo的作品，以及这是否是Zeo自愿的。”

    “他和Zeo的导师……”陆易，“他对他们应该更熟悉，他没有任何发现吗？”

    “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乔恩，“所以我让罗杰去查了他们的导师。他们的导师叫‘孙霈华’，然后彼得发现，他和《破势》的总制片人孙硕鹏是关系密切的好友。”

    “什么？”陆易只觉得关系网错综复杂。

    “你知道彼得一直在调查孙硕鹏的社交关系，”乔恩，“孙霈华是同他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联系的人之一，而我前不久才知道，孙硕鹏的前妻杨萍是Zeo的化妆师。”

    陆易“哈”了一声，匪夷所思地看着屏幕。

    “Zeo昨晚跟我了一些事，”乔恩的表情忽然严肃了下来，“他的初恋恋人跟他一起长大，在同一个高中读书，进入同一所大学，但他们最终却没有在一起。”

    陆易微微睁大眼睛：“你是……”

    “Zeo从前的社交圈很窄，”乔恩，“跟他一起长大还进入同一所高中和大学的人，我想不会有第二个。”

    陆易和乔恩先前一起看过刘志伟用胶片拍摄的那些短片，从最初到结尾，视频的里几乎都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Zeo会从导演系转到表演系？为什么一个作弊的人都成功毕业了，才华横溢的Zeo却只有结业证书？”乔恩依次扳出了两个手指，“他身上的谜题已经够多了，每一次我解开一个，都只产生了更多的谜题。”

    陆易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但是现在已经有了开的口子。”

    乔恩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没错。”

    -

    刘志伟到了片场之后所有其他的演员都已经到了。刘志伟的戏份是在下午，因此他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妆效。

    杨看上去有些累，她连番呵欠，看到刘志伟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早啊志伟哥。”

    刘志伟看着杨，忽然问道：“杨，你几岁了啊？”

    杨愣了一下：“就比志伟哥一年，二十六。哎，我也这么老了啊。”

    刘志伟的脑子里转了起来。如果杨是二十六岁，当时在店里看到的孩子是七|八岁，也就是杨十八九岁就生了孩子。可女性的结婚年龄是二十，这不太可能。但是刘志伟却皱起了眉。

    他又问道：“身体好点儿了吗？”

    杨楞了一下，紧接着想起自己昨天请了病假。“哎，好多了，谢谢志伟哥。”

    杨给刘志伟贴假发时，刘志伟又仿佛闲聊式地道：“哎，卢不是只有二十五岁嘛，为什么你反而叫他‘哥’啊。”

    杨笑了起来：“他自己让叫的，其实我看他跟看我弟似的，可逗了。”

    “你有弟弟啊？”

    “是啊，有个刚开始工作的弟弟，时候特别逗，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怎么了？”

    “社会了呗。”杨叹着气趣。

    刘志伟又问道：“在哪儿工作啊？”

    “也是圈子里的……”杨有点儿淡淡的，“在风讯。”

    刘志伟听到“风讯”的时候楞了一下，想了想，接着：“再过段时间我的戏份就杀青了，到时候我请大家吃饭，可以拖家带口，你把你弟弟也带上吧。”

    刘志伟是故事型主角，因此他的戏份在单独拍摄完之后，才是一些档期安排有限的大咖集中拍摄的时间。他的过片效率高，因此比李强预料的拍摄时间缩短了一半。

    杨知道他的行程，高兴地：“好啊，他肯定很喜欢志伟哥的。”

    作者有话要：

    又睡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