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百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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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佳语心想,我早就见过,而且我不仅见过黄河,我见过的多了去了。

    只是她也都是从屏幕上书本上见的,虽然单单是从屏幕上看到的,就足以让她为之震撼,但若有会,她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她把书放下,“臣妾自然是想去见见的,咱们大周朝地广物博,各处有各处的人文风景,可惜臣妾自长在京城,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嫁给王爷之后,王爷宽和,臣妾才有更多出门的会,知道了原来北方的蜜瓜比京城的甜,知道了原来荔枝是长在南边的,北边长不出来,所以臣妾就想,这世上还有什么,臣妾有生之年,能不能都见识一番呢?”

    宇文恪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竟然听到了叶佳语这么一番,听起来颇有些“抱负不凡”话,让他一时看着她挪不开眼神。

    或许,他对这女人的了解,当真太浅薄了一些。

    他从前只觉得这女人愚蠢,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的偏见导致?

    “王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叶佳语看了他一眼,“就最近吧。”

    “最近是多近?”

    叶佳语勾起唇角,“就,从白马寺下山之后吧。”

    宇文恪眯起眼睛,“为什么?”

    叶佳语把书扔下,起身走到桌边,也叉了一口瓜送进嘴巴里。

    借着吃瓜的时间,她脑中转的飞速。

    她要怎么,才能不漏痕迹的表示出,她心中的一些真实想法,并且还不会被宇文恪怀疑她的转变?

    “臣妾从前什么都不想,只知道吃喝,但是白马寺一行,臣妾经历了截杀,当时看到了笛音那么厉害的身,臣妾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猪,像个傻子废人,于是后来臣妾就琢磨些新鲜的吃的,但是到底还是吃,臣妾就想做些别的什么事,可是臣妾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只能多看看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做的。”

    她端着果盘重新回到榻前,示意宇文恪也跟着她一起吃。

    “可是后来,看着看着,臣妾就被书中所描述的山河奇遇所吸引,后来臣妾就意识到,臣妾这等蠢人,是不能像书中描述的那些奇人一样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所以干脆也放弃了这个念头,但臣妾就又升起了多出去看看的念头,于是臣妾就整天往外跑,刚好母亲与父亲和离,臣妾就带着母亲一起长见识,这人涨了见识,心胸自然就开阔了,臣妾就觉得从前真是蠢笨,怪不得王爷不喜欢臣妾,臣妾也不喜欢从前的自己!”

    叶佳语完后,不免暗暗呼气,然后一边吃瓜,一边暗暗观察宇文恪的反应。

    但宇文恪也只是等她完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也跟着她一样专心吃瓜,仿佛她刚才的那段话,不过是一段普通的自白。

    事实上,宇文恪听到叶佳语这这一番,心中也有些震动。

    但他已经养成习惯,往往心中越是不平静,表面就越是平静。

    他最是明白,有时候人一开窍,仿佛就在一瞬间,就因为一件事。

    而一旦开了窍,一个人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自己可能一时半刻还看不出来,但是别人却能感受的非常明显。

    当年他是因为年纪还,再加上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病蔫蔫的,即便是寡言少语也不算稀奇,而等他病愈之后,他就已经从震动中缓和,已经开始学会了伪装,因此才没有任何人察觉。

    但就如叶佳语这蠢女人,不过是稍微有些变化,当时他就能察觉出来,随后更是看到她一日异于一日的不同,现在听她主动袒露心声给他解释,他反而理解了她。

    只是,他还是好奇,她的改变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吗?

    真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吗?

    叶佳语是不能听到宇文恪的心中所想,如果她能听到宇文恪的心中所想,她一定哭笑不得。

    她费尽心思地把自己的改变合理化,谁知道这厮居然自恋的认为,她的改变是因为他?

    如果她能知道,她一定会换一种法,比如她被赶到庄子上了心灰意冷,然后看到话本上那些奇女子因爱受伤之后怒斩情丝随后活得潇洒自在,她心生羡慕因此模仿,随后发现这样果然获得自在潇洒。

    至于现在她又为什么要求他不能去找别的女人,那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潇洒了一段时间后蓦然回首发现她还是无法真正的忘掉他,心中还是对他日思夜想,如何如何,这不就又圆回来了吗?

    可惜,他们谁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一个千方百计的让自己的变化符合逻辑,一个却认为对方的改变多少都是因为自己单却又不能挑明。

    因此宇文恪点点头道:“书上有云,朝闻道夕可死矣,王妃这也算是通过读书来完善自己,甚好甚好。”

    叶佳语听到宇文恪这么,心中一松,故意道:“哼,看来王爷果然从前讨厌臣妾,天天都躲着臣妾见不到人!”

    即便是这样,宇文恪这个时候自然也不能承认了,“王妃哪里话,本王没有!”

    叶佳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王爷没有,那薛珍萍都把臣妾推入湖水里了,害的臣妾险些丧命,王爷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薛珍萍,还不让臣妾去找薛珍萍的麻烦,王爷偏心至此,还不是讨厌臣妾?”

    顿时,原本和谐融洽的气氛,因为叶佳语这一句话,变得有些尴尬凝滞。

    但,叶佳语若是不引出这个事情,她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向宇文恪表达“诚意”。

    她看到宇文恪眉头一皱,在他话之前当先开口:“王爷不用解释,臣妾现在都明白,不然,臣妾也不会在收到了端王妃的邀请特意向王爷请示了。”

    宇文恪“哦”了一声,“王妃此话何意?”

    叶佳语盯着他的眼睛,“臣妾虽然知道王爷从前不喜欢臣妾,但是现在臣妾也明白,王爷即便是不喜欢臣妾,也必然不会是看着臣妾被欺负的快丧命了也不吭一声的无情之人,但王爷却不让臣妾去找薛珍萍的麻烦,那臣妾斗胆猜测,王爷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