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A+A-

    “蔡婆子在青石县?”

    沈煦看着中的资料,据白崇委托人调查来的结果。蔡婆子的确有个亲戚在青石县。当年饥荒,蔡家粮食被抢,家人被杀后,唯一活下来的蔡婆子便离开下水村前往青石县投奔亲戚。

    但是那会儿家家户户都艰难,亲戚哪里愿意再添一张嘴。蔡婆子遭亲戚赶出来,无处可去,想要寻死,跳下河被人救起,好心人给了她一碗稀粥。蔡婆子感受过河水灌进胸腔,让人窒息的那一刻,心存惧意,没敢再死一回。

    她一路走,从乡下走到城里,在地里、河里、垃圾堆里翻东西吃。实在找不到吃的,就啃树皮。她挖过野菜,捉过老鼠,摘过椿树芽,也乞讨过。虽然一般都讨不来什么,但偶尔也有那么几回,遇上家里条件还可以的,会给半个红薯。

    这么东一口,西一口的。蔡婆子活了下来。三年饥荒过去,日子开始好起来。但那是别人。蔡婆子是外来户,在青石县本地没户籍,没田地。即便风调雨顺了,地里产出多了,也和她没关系。

    她就在县城找干部家庭,工人家庭,给人家洗衣服,洗一大盆可以换一把米。后来她帮忙洗衣服的那家男主人在政府工作,听闻她的遭遇,觉得她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问她可想过回老家。

    那时蔡婆子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经常这里痛,那里痛,尤其两只腿,刮风下雨最是难熬。青石县虽与阳山县比邻,也隔着好几十公里。尤其当时两边还没通班车。以蔡婆子的腿脚情况,是走不回来的。

    加之她丈夫儿子孙子全死在下水村,回来干什么?触景伤情吗?她始终记得那个夜晚,都是贼人闯进来抢粮害了他们家。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贼人是谁?左不过是村里人。因为只有他们知道自家有粮食。

    那些贼人一个个都蒙着脸。若非是认识的,何须蒙面?

    她不知道具体是谁。可贼人心里是清楚的。这一回去,贼人会怎么做?去了下水村,她又如何会有好日子过。与其日日担心,不如留在青石县。

    男主人见她打定主意,便帮她在下面公社找了个生产大队落了户籍。至此,她便算是那边生产大队的人了。每天跟着村里人一起上工,她年纪大了,身体还不好,干不来太重的活计,赚的工分不多,堪堪足够养活自己。

    白崇:“我找的公安局的关系,把周边几个县能查的人都查了一遍。这个是各方面都符合你所提供的条件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煦点头,“应该是了。资料很详细,蔡婆子的生平事迹,能打听到的都在上面了,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认真调查的。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重合度这么高的,怕是没有。”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沈煦看着纸上的具体地址,思量了会儿,“距离我们这不算太远。就是没有直达车辆,得先坐到青石县,再从县城转车去镇上,到了镇上还得转一趟车。下车后,再走七八里路,有些麻烦。

    不过运输队有跑青石县的路线。最近的一次就在三天后,虽然不是我跑,但我可以和同事商量换个班,亲自走一趟。我现在已经在运输队站稳脚跟,这样的短途可以一个人负责。到时候,我把运输队的事办完,直接开车去找蔡婆子,把她带回来。”

    白崇看着他,“带回来?”

    “是!她是重要人证。自然要回来作证。”

    白崇一愣,“作证?你找蔡婆子做什么证?”完,又蹙起眉头,“起来,一直没问你,这蔡婆子跟你什么关系?”

    “我是她接生的。但我应该不是向桂莲的儿子。”

    白崇:啥???

    “向桂莲生产当天,有一个妇人和她一起生产。听这位妇人并不是上水村人,是前往京城的路上经过上水村附近,突然急产发作,来不及送去医院。听闻旁边上水村有人正好请了稳婆在生孩子,就找到周家,借他们家的地,把两个孕妇挪到了一起,都由蔡婆子接生。我怀疑蔡婆子和向桂莲联调换了孩子。”

    白崇呼吸一滞,中的水杯差点没握住。孕妇?急产?去京城?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孕妇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她夫家姓沈。”

    沈煦还记得书中的内容,自然不可能只知道这些。在书中,原身的父亲名叫沈赫,出自名门,家境优渥,早年曾出国留洋,回国后明面上进了伪政府工作,但其实早已加入我党,作为间谍,给我党传递过许多重要情报。

    原身的祖父沈国平,更是有名的领军之将,最擅长出奇制胜,打赢过好几场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军功卓越,乃新种花家开国元勋之一。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现在的他能够知晓的,所以沈煦只能含糊“她夫家姓沈”。

    白崇双抖了下,瞬间又恢复如常,他看着沈煦,神色数变,从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惊喜激动,再到踌躇犹疑,最终归于平静。他几度启唇,似乎想要点什么,最后也没有。亲自送了沈煦出门,白崇在藤椅上一坐就是大半天,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沈煦来到青石县。信上有具体地址。他在县城找了个本地人,花了五毛钱请人家带路。

    到达蔡婆子所在的生产大队时,刚好午饭后。

    对乡下人来,车子是个稀罕物。沈煦开着车甫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还有好几个孩子追着车子一边跑一边欢呼。

    村里道路不太好走,沈煦担心车轮子滑道碰伤孩子,干脆把车停在一边,下车询问:“你们村里可是有个叫蔡兰花的?”

    那是蔡婆子的本名。

    “你是蔡婆婆吗?我们村只有她一个姓蔡的。叔叔,你找蔡婆婆做什么?”

    沈煦掏出几颗糖果一人分了一颗,“你们带叔叔去见蔡婆婆,糖就是你们的。”

    唰一下。孩子们动作相当快,眨眼间,沈煦心的糖果便没了。

    最大的孩子举起,“叔叔,你跟我来!”

    按理,蔡婆子现在应该只有六十来岁,可沈煦见到她时,她已是满头雪白,找不出一丝黑发,佝偻着脊背,看起来像是七八十。腿脚也不便利,走路颤颤巍巍,里端着木盆。里头是刚洗过的湿衣服。蔡婆子走几步歇一会儿,就这么点活,都已经似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

    沈煦又给了孩子们每人一颗糖,哄了他们离开,似笑非笑站在蔡婆子面前看着她。

    蔡婆子一头雾水,“伙子,你找我?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上水村的向桂莲吗?”

    “向向桂莲?”蔡婆子眼中闪过诧异。

    “你还记得当初帮向桂莲接生的那个孩子吗?”

    蔡婆子身子哆嗦了下,“你你是那个孩子?”

    “我是,也不是。准确点,我是和向桂莲一个屋生产的那位贵人的孩子。你当初亲把我抱给了向桂莲,把向桂莲的孩子抱给了那位贵人,是吗?”

    蔡婆子面色一白,砰!木盆坠落,盆里的衣服掉了一地。

    她嘴唇颤抖着,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冤孽啊!冤孽!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报应!都是报应!是我当年做了坏事,老天爷惩罚我,让我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死了孙子。让我日子凄惨,老了没人依靠,没人送终。全是报应!”

    边边哭,老泪纵横。

    “看来你是承认了!”

    沈煦本以为她会死不认账,自己许还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她竟是直接招了。

    蔡婆子抹了把眼泪,“你你找我做什么?你是来报仇的吗?”

    本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因为她,只能呆在上水村这种地方。她还没离开下水村前就听过,向桂莲对他似乎不太好。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能不找麻烦吗?

    “你我孤家寡人一个,亲人全死绝了。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入土。我没钱,也没别的值钱的东西。唯一有的就是这条老命。你若是要,便拿去!”

    沈煦冷笑,“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跟我回去,把真相出来。”

    蔡婆子怔愣,面带犹豫。她不想回去,不想见下水村那些乡亲。

    这些资料中都有提过,沈煦心知肚明,他:“我只需要你去上水村,你如果不想,可以不踏入下水村半步。等当着上水村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清楚,我还送你回来。做完这件事,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找麻烦?怎么找?就像蔡婆子自己的,她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唯一有的这条命,难道要杀了她吗?

    别沈煦没杀过人,也从没想过杀人。就是杀了有屁用!再,看蔡婆子如今这副模样,即便沈煦不动,她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并且,活着未必比死了好受。

    大概,这真的是报应吧。

    蔡婆子的报应是有了,向桂莲的报应也该来了。

    ********

    上水村。

    周家又乱起来了。

    没分家前,向桂莲想尽办法从别的儿子那里搜刮东西贴补周爱军。分家后,向桂莲跟着周爱军生活,便开始想尽办法搜刮周爱军的东西贴补周光宗和周耀祖了。

    然而周爱军是什么人,他哪能愿意?

    事情的最初是因为张丽芬。

    她本来以为只照顾方佳佳一个人,能有多少事?帮着煮饭做菜,不定还能瞒下一些自己吃用。

    哪知道方佳佳看着单纯不知事,这回却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没让她碰到粮食。每次都是到做饭的点,拿了东西过来给她。餐餐都是刚好两个人的量——她和向桂莲,从不少给,也绝不多给。

    这样的做法方佳佳是想不到的,必定有人教她这么干!不是方母,就是周爱军。

    如果只是如此,也还罢了。最过分的是,方佳佳是个事精!样样讲究!

    谁家屋子不是看起来不落灰就行?偏她要求天天扫天天拖,不仅如此,桌子椅子,连同旮旯里都得清理干净,还得是用肥皂水擦,要不这么弄,有灰尘,脏,若是飘起来吸进身体里对孩子不好。

    谁家不是口渴了,用勺盛了井水直接喝?偏她生水不健康,必须烧开了才行。这多费柴?她还要求二十四时屋里都备着热水,晚上起夜也得喝。

    还有衣服,谁家不是洗了晒干就行?偏偏方佳佳,得熨平,不然穿起来不好看。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事!

    分家之前,方佳佳已经进门,但也就是几天。那几天,张丽芬负责家里所有的活,她新婚第二天就闹了一场,好容易求着周爱军,使法子让她可以不用理家里的事。本就是心虚理亏的时候,哪里还敢提这么多要求。

    但现在不一样了。方佳佳自觉是给了张丽芬三块钱的,让她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张丽芬闹过两场,每回一闹,方佳佳就委委屈屈地:“我给三块钱,二嫂帮着干活,这是二嫂自己答应的。怎么现在反而怪我。二嫂要是不愿意干,我也没一定要你干。爱红了,我可以找她。她还不要钱呢!”

    张丽芬能什么?她稀罕这三块钱吗?

    哦,她还真稀罕这三块钱。

    分家后,他们得到的粮食不多。偏偏光宗和耀祖又是能吃的。吃不饱就闹。他们里又只有三十五块,哪里敢全拿去买粮!都花光了,他们往后怎么办!

    周爱国那边,自分家后第二天就从刘家借了一批粮。她倒是也回过娘家求助,她妈她兄弟一个个跟她哭穷。她半粒米都没拿到。

    为这事,周爱党还打了她一顿,直骂她没用。

    他们又找不到别的出路,因此,这三块钱虽然不多,却是他们如今唯一的进项。她怎么能把这份“工作”让给周爱红?

    张丽芬没别的办法,只能找到向桂莲。

    当然,她不可能自己嫌累嫌方佳佳事多。她只周光宗和周耀祖。

    “妈,你瞅瞅,光宗和耀祖都已经多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了。都是兄弟,要是爱军那边自己也困难,没粮就罢了。但方佳佳像是没粮吗?她顿顿都吃干的。就不能稍微吃稀一点,分一些出来给光宗和耀祖吗?妈,你可以不顾我,但不能不顾你孙子啊!”

    看着周光宗和周耀祖瘦了一圈的脸儿,向桂莲心疼得不得了。

    “她的粮食全自己攒在柜子里,我倒是想拿啊,可我哪里拿得到!”

    张丽芬心急,“妈,你是她婆婆,你问她要,她还能不给?她是要反了天呀!”

    提到这个,向桂莲也是咬牙切齿,她何尝没想到从方佳佳里要粮食?每次一问,方佳佳就,粮食是她爸妈送来的,是方家的东西。方家愿意养自家闺女,可没有让方家养周家一家子的道理。

    她要是再闹,方佳佳就要回娘家,要告诉爸妈。

    告诉方家还了得!就分家那天方母的表现,那是省油的灯吗?

    更何况,要是让方家知道他们算计方佳佳的粮食,还能想着给周爱党找工作?还能每个月给张丽芬三块钱?

    每每闹到这一步,向桂莲和张丽芬都只能偃旗息鼓。

    “妈,我知道方佳佳那边不好办。但不是还有爱军吗?爱军今天放假回来了吧?你别和方佳佳,直接和爱军。只要爱军点头,有他出面,方佳佳还能不给爱军?爱军是她丈夫,她能给自己丈夫没脸?”

    向桂莲一拍大腿,“成!我这就去找爱军!”

    屋里,周爱军声询问方佳佳,“这些天家里怎么样?粮食你守住了吗?”

    “守住了!当然守住了!你和妈都对我耳提面命,得话我都记得呢!我知道粮食难弄。妈了,你就算有工资,可够粮证上就那么多斤的额度,用完就没了。你自己也还要吃。

    爸爸即便是粮站站长,可粮站的米又不是他的。他最多只能稍微放宽点政策,多买一点给我。但也是有限度的,不能太过。不然被别人抓住,会连累到爸爸的工作。爸爸只是副站长,上头还有个正的呢!

    这些粮,我们是要吃到明年七月的。自己都不够,哪有剩余给别人。”

    她没的一点是:有干的可以吃,顿顿饱肚子,谁愿意委屈自己吃稀的,凑个半饱?反正她是不愿意的。周光宗和周耀祖又不是她的谁。何况这两孩子闹腾得很,她很不喜欢。才不会为他们让自己饿肚子呢!

    周爱军轻笑,“这就好。你别担心,反正不管他们出什么招,你搞不定就要回娘家,要找爸妈就行。”

    方佳佳点头。

    夫妻俩刚完,向桂莲便走了进来,拉了周爱军去一边,开门见山,直接要粮。

    周爱军哪会答应,苦着一张脸,很是为难:“妈,你也知道粮食不是我弄来的,是我岳父弄来的,专门了是给佳佳的。要是知道咱们吃了,怎么交代?就是你每天吃的米,也是从里头扣的。你总不想吃完这一袋,岳父那边就没米拿过来了吧?”

    向桂莲张着嘴,嗫嚅了一阵,她当然不想往后没得吃!

    “妈,你看你最近每顿都吃饱了吧?没分家之前,岳父没拿米过来,你吃的是什么?”

    吃的自然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粥。

    “妈,你想惹怒岳父,再过回那几天的苦日子?”

    当然不想!向桂莲深吸了一口气,终是不甘心,“你就不能跟方佳佳点好话,你让她不告诉方家不就得了!”

    “妈,岳父不傻。他每次送来的量,都是算好了你和佳佳能够吃多久的。”

    向桂莲顿时没了办法。

    周爱军眼珠一转,“哎,也怪我没本事。要是我工作好,门路广,您和兄弟们也不用这么委屈。到工作和门路,其实三哥在这方面最能干。妈,你就没想过三哥?”

    向桂莲蹙眉,她怎会没想过呢!只是沈煦这几个月来,态度实在强硬,她好多次占便宜,都没讨到好,料想就算她找上门,也无济于事。

    “妈!”周爱军又是一叹,“别人看着我得了城里的工作,都以为我有多风光,可是这其中的苦楚只有我自己知道。妈,当初三哥在厂里的那些话,厂里人都觉得是我们赶走了三哥,逼迫他让出了工作,对我一直不太待见。领导更不重视我。我天天上班,还得受别人的白眼。”

    周爱军这话得可怜兮兮,半真半假。这种情况自然也有,却没有他得那么严重,且只在刚进厂那一两个月,后来时间久了,闲言碎语也就少了。

    但向桂莲疼了他这多年,哪里能见他如此委屈。

    是啊!她的爱军已经这么艰难了,她怎么能再给爱军添麻烦?再,也没有让自己儿子受苦,反而看着别人家孩子日子越过越好的!更何况,爱军在厂里的不如意,还是他周爱民造成的!

    周爱民害了爱军,还跟没事人一样,活得有滋有味。他休想!

    向桂莲一拍桌子,“我明天就找他去!”

    为了光宗和耀祖,她拼了!

    ********

    土砖房。

    田松玉脸色十分难看。

    向桂莲趁着开饭之际,带着周光宗和周耀祖冲进来,直接上桌霸占了饭菜,将他们挤到一边。

    “呦,你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还做两菜一汤呢!竟然还有肉!这是什么世道,老娘都快饿死了,当人儿子儿媳妇的在家躲着吃鸡腿!”

    周光宗和周耀祖叫嚷起来:“奶奶,我要吃鸡腿!”

    “吃吃吃!都吃!都去装饭,使劲吃,管饱!往后每天都来这里吃!你三叔这里粮食多,隔三差五还有肉,保管让你们吃好!”

    向桂莲冷哼一声,不给是吧?她带着孩子赖在这里,看到他们开饭直接上,难道田松玉还敢把他们扔出去?

    周光宗和周耀祖速极快,一下挖走了大半,菜直接端着盘子往碗里倒,吧唧吧唧,狼吞虎咽。

    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把没能装进碗里的菜护在自己这边,半点不给别人。

    看着他们一人一只鸡腿,周双燕抿紧双唇,两眼泛红。若是以前,她是不敢反抗周光宗和周耀祖的。但经过沈煦几个月循序渐进,微风细雨般的潜移默化,周双燕已经有了些底气,她站出来,“那是我和三娃的!你们不许吃!”

    周光宗周耀祖哪里理她,“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着还狠狠咬了一口鸡腿,“我们就吃,不给你吃。”

    周光宗甚至还推了周双燕一把,“你挡着我夹菜了!”

    周双燕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见姐姐吃了亏,三娃不高兴了,直接冲上去。周光宗猝不及防,被三娃扑倒,脑袋着地,砰一声,哭得惊天动地。

    三娃骑在他身上,动就是一拳头,“我让你欺负我姐姐!”

    第二拳头刚扬起,还没落下去,人已经被向桂莲提溜起来,扔到一边,“要死了!还敢打人了!光宗,光宗,你没事吧!”

    周光宗抱着向桂莲,“奶,我疼!哇!奶,他打我,他居然敢打我!你帮我打他,打死他!”

    向桂莲起身,对着三娃就是一巴掌,“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了!没家教的死东西,居然敢对你哥哥动!没大没,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我今天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捋起袖子,随抓了跟木柴就要往三娃身上打。可惜还没等她的木柴落在三娃身上,,一个人影闪进来,一脚将她踹了出去。

    周双燕和三娃大喜:“爸爸!”

    作者有话要:  下一章,高/潮正式开始。

    感谢在2020-04-33:05:302020-04-420:2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天使:盛夏﹌浅殇、夭0瓶;一年的舟6瓶;苏木、爱吃面面的木2瓶;文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