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咸鱼新娘
“我们聊聊。”伏湛道。
聊什么
是作为乌兹古堡的咸鱼公爵?还是作为京城鬼宅的厉鬼杜姐?
江羡鱼慌了,无措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伏湛,漆黑的睫羽连带着颤了颤。
他本就不是只聪明的鬼,三两句话间想必就会露出破绽。
江羡鱼低头拨弄了一下骨头,随即对着冷淡的黑袍男子露出咸鱼标准无害的微笑:“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聊的。”他完望了望漆黑的夜色,打了个呵欠,继续:“这儿怪冷的。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伏湛黑眸微抬,只意味深长地了一句:“是杜姐要来乱葬岗的。”
杜姐自闭了。
明明是系统叫他来乱葬岗的。
起狗逼引导系统他就来气,来到乱葬岗就一直处于宕的状态。
检测到员工34号偏离人设。
引导系统似乎是听见江羡鱼在骂他,突然冒出来。
场景识别完毕。
场景剧本载入完毕。
因为当前场景剧本过于复杂,现启动场景模拟功能。
江羡鱼眼前的景象飞速变换,他依然处在乱葬岗,可是这儿的夜幕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没有漂亮的星星,没有浅粉色的月亮。他听见了中午摩擦砂砾发出的声音,他看见有人将一叠一叠的纸钱丢进火里,黄色的纸钱很快被火舌吞噬,化为白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解锁“剧情碎片”:乱葬岗的夜晚
“杜姐,别怪我,我们柳家的未来不能毁在这里。”
男人佝偻着背,一身华服被洗得发白。他的嗓音很苍老,言辞之间尽是狠辣。
漫天大风席卷着狂沙,还没有燃尽的纸钱被大风吹起,纷纷扬扬漂浮在空气之中。纸钱轻而易去穿过江羡鱼的身体,这使他意识到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他好奇地向前走了两步。
纸钱堆旁边躺着一个木然的美人,微张的唇瓣点了胭脂似的艳红,原本葱白的指已经泛青,一袭红嫁衣被风吹起,像是腊月里被霜冻伤的红叶。
少女是枉死的。
天地似是被这悲怆的气氛感染,阴风怒号,暴雨骤至。
但是江羡鱼无法感同身受。
地上那个枉死美人的嫁衣,和他之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那个美人的样貌,不十成十,最起码和江羡鱼有七八分像。
他本人站在一边,看着一个陌生的老者为自己刨坟烧纸
就挺诡异的。
为了加强员工的代入感,本系统特地将杜姐的样貌根据员工本人的外形加以改变。
“狗逼系统,那可真是贴心。”江羡鱼回了一句。
谢谢夸奖。
系统话音刚落,地上的杜姐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泛青的死死卡住了老者的脖子。江羡鱼从没想到他那张温温和和的脸上能有这么狰狞的表情。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杜姐的声音又尖又利,不一会儿老者便失去了挣扎。
感受到杜姐的绝望了吗?
江羡鱼茫然摇头。
系统锲而不舍:哪怕一点点也好,感受到杜姐的愤怒了吗?
江羡鱼依旧茫然摇头。
恍惚之间,江羡鱼似乎听见了系统绝望的叹气声。
那你觉得杜姐的遭遇悲惨吗?
江羡鱼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点头,随即声咕哝:“可是这个故事是假的。”
他不理解,既然是假的,为什么要为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故事伤心呢?
如果不是条件限制,此刻江羡鱼很可能左肥宅快乐水右大桶爆米花,把这故事当成烂俗鬼片看了。
系统:
烂俗的鬼片向来不能引起咸鱼先生的兴趣。江羡鱼打了个哈欠,对着系统道:“放完了吗?放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去睡觉了?”
沉默。
许久的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江羡鱼的眼皮子都要耷拉在一起了,他才听见系统标志性的电子音重新想起。
冰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之间夹杂着电流“嘶嘶”的杂音,如果系统拥有人的身体,江羡鱼想必能看见系统跪地崩溃的表情。
场景输入完毕。
台词已发送,请员工自行探索。
光影再一次变换,江羡鱼被拉回了现实,入目便是伏湛模模糊糊的脸。。
这边系统催着念台词,江羡鱼只能强忍着困意研究剧本。
剧本的字又又密,在江羡鱼眼里变成了一
团黑乎乎的影子。他依稀从这团黑乎乎的玩意儿中提取出了柳春卿三个字。
柳春卿是什么玩意儿?
迷迷糊糊的脑子让江羡鱼实在不能思考太多的东西。
“柳春卿,你好狠!”
本该是惨死厉鬼铿锵有力的诘责,经由半梦半醒的江羡鱼出来,无端生出碧波万顷般的柔情,就跟猫儿撒娇似的勾的人心痒痒。
伏湛寒霜般的脸上无端生出几分笑意,他走进江羡鱼,抚过了江羡鱼一直翘在头顶的一撮卷发。
就像给猫儿顺毛似的。
不对。
很不对。
残存的认知让江羡鱼觉得现在的状况不太合理,许久之后他终于含混地完了一句台词本里没有的话:“你倒是害怕呀!”
害怕?
伏湛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害怕的情绪。直到上个副本里,穷途末路的亡命之徒冲向无辜的青年。那一刻,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仿佛凝固。
“怕的。”他。
“柳春卿!柳春卿!你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台词念完,江羡鱼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揉了下酸涩的眼睛。
“睡吧,过一会就回去了。”
不知是谁的嗓音响起,很是令人安心,江羡鱼在男人的背上陷入了安眠。
这一觉睡得很平稳。
在古宅的门口,伏湛正好遇见了提绿豆糕的翠。
他只淡淡瞥了一眼唐翠翠,便朝着杜姐的闺阁走去。
唐翠翠望着越来越远两人,鼻血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恐怖b和玩家的p好好磕。
等到江羡鱼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古宅院子里。
只要穿过院子里的青石板路就到杜姐的闺阁。
他爬在伏湛的背上,脖子上裹着伏湛的红围巾。刚刚醒来的咸鱼迷迷糊糊地打量着四周。
院子里的御姐和梅早已离去,只有那具白骨孤零零吊在半空中。
江羡鱼揉了揉眼睛,依稀记得这白骨的衣服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是在刚刚那个烂俗鬼片里,这衣服的主人还给杜姐烧了纸钱。
扑面而来一阵凉风。
眼里的水雾被他擦去,江羡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