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敢带黄霏走，那是有万全把握的。

    黄霏父亲亲自出具的委托书，律师这边全程跟进的伤害鉴定报告，再加上孩子爷爷奶奶的身份地位，哪一样都比那个不靠谱的妈强。

    但是对方非要在派出所胡搅蛮缠，要控告学校老师把她女儿送走了。

    “你闹什么啊？”女警拍了下桌子，“你虽然是黄霏的生母，但是黄霏的监护权在她父亲那里。人家出具了委托书，还有律师同行，送女儿去爷爷奶奶那里合情合理，更不可能违法。你这么闹，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想对你女儿做出不利于她健康成长的事情？”

    曲薇梗了一下，昂头：“我女儿，我还能害了她？她那个爸都丢下她出国了，突然送她去她爷爷奶奶那里，还是什么闽省。明明她爷爷奶奶根本不在那边，我难道不能怀疑？”

    “你怀疑什么？”这时突然进来一民警，看着曲薇哼笑一声，“你家之前跑去你女儿学校又哭又闹，还用跳楼来威胁人黄家老两口的事儿不是你们做的？法院判了黄霏的监护权在她父亲那里，如果你觉得对方没有尽到监护责任，你可以提请法院重新判定。当然，这个也要参考孩子自己的意愿来进行最后的判决。你这会儿啥都没有，跑来我们这边撒泼打滚的，有意思？有这功夫，你该跟孩子爸交涉的，赶紧去。再了，就算孩子爷爷奶奶没有监护权，孩子要去探望老人，法律也不会不允许。”

    曲薇现在哪儿敢往黄老跟前凑。只怕她还没凑过去，就得被黄老的一众学生弟子给拍死。她之前也就仗着女儿偏向她才闹的，可现在，女儿连面都见不到了，她能跟谁闹？谁愿意搭理她？

    前两天她去找黄老二，对方差点拿菜刀砍她，要不是左右邻居拦着，不定还真打算跟她同归于尽了。

    曲薇闹腾也是为了钱，为了她爸跟她弟能恢复以前的地位。真要让她拿命去拼，她又不傻，人死了，可啥都没了。

    在派出所里得不到支持，曲薇也看懂了民警们对她掩藏起来的鄙夷，她闹了一会儿得了没趣，拍拍屁股只能走人。

    去学校闹，学校那边直接亮出孩子父亲的委托书复印件，孩子已经按照其父亲的安排，交给律师带走了。他们不许曲薇进去找老师闹，要坐门口也成，不赶你走，但想要影响教学秩序，那就报警没商量。

    董珂打在b市混，从学到大学，本地的同学不少，各行各业都有，找个当警察的朋友不要太简单。

    对方接了董珂的电话，跑来一打听，再把前后情况给董珂回复过去。

    “你们要心点，那女人不像是个好话的。这年头为了钱闹成死对头的离婚夫妻不少，我估计着，这女的也是为了钱。实在不行，能用钱打发就打发了吧，别把孩子夹中间受罪。”

    “你不懂，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一家子都是属蚂蟥的，不打死，就等着他们一辈子趴你身上吸血吧。”

    听了董珂的话，对方倒抽一口凉气，不再乱支招了。

    放下，董珂跟赵晓月他们了自己同学打听来的情况，知道那边没有受理案件后，大家松了口气。

    “这边得赶紧让黄霏做决定了，夜长梦多，万一那一家子死不要脸找到闽省来，闹得不好看，我师父丢了脸，回头还不知道得把自己气成什么模样。”

    几人没了心情继续吃喝，早早散了场。

    回到家里，黄霏和老太太已经睡下了，老先生在院子里背着踱步，不知道在愁什么。

    “老师，要吃点宵夜吗？”

    抬头看是赵晓月回来，黄老摆摆，站了半分钟：“有事儿没，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他家这边往外走一条半街，就有一条河沟，水质还算好，偶尔还有老人喜欢在这里洗衣服什么的。

    老先生这一年状态老了很多，脸上的老人斑都出来了，看得赵晓月心疼得不行。

    “老师，曲薇她在那边又闹幺蛾子了。我的意思，你要不劝劝霏霏，直接出国得了。就去投靠她爸爸了，回头我给她找个学校，绝对靠谱。先去读个半年一年的语言学，再去申请大学。”

    黄老看了赵晓月一眼，没吭声，继续往前走。

    赵晓月了一次，不再扭着这个话题，转头又了自己跟董珂打算拍个年底汇报演出的剧本。

    “这一次呢，董珂的意思是直接把之前拍的剧本改编一下，挑出其中比较精彩的片段来演。不过我有个想法。谭欢那朋友的家里也是唱戏的，据还是快要失传的梨园戏的老艺人。我就想，要不要找一折经典的梨园戏加以改编，用京剧的形式来演绎。董珂担心来不及，我觉得应该时间还够吧。”

    “这事儿啊，我没法给你意见，你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法。董珂来不及，那估计真有点问题，你写剧本无所谓，可他们要念唱打坐，哪一样都要时间磨的。”

    赵晓月恹恹的“哦”了一声，随折了一支狗尾巴草在里玩。

    “你跟董珂，是打算进一步发展？”

    “没没没，老师你可别乱。”赵晓月双摆动如风，“我跟董珂当朋友挺好，要是当男女朋友，估计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

    黄老点点头，继续背着慢慢走：“之前看你跟关敏关系不错，我以为你们俩能成，结果他又出国去了，来一个董珂，你也不行。月儿啊，你年纪也不了，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我明明就还吧。”赵晓月抿嘴，“我今年才二十岁呢，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纪。再了，我打算继续读研，短时间内是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黄老瞅了她一眼，没吭声，摆明了不太相信她。

    “真的老师，我真的没打算在研究生毕业之前解决个人问题。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好多，今年大概没有时间了，但是明年，我想要冲击一下国内外的各个奖项。还有，之前我不是跟易强合作么，现在他在南市那边的电视台成立了一个节目组，预计从年后开始策划一档节目，我已经答应当他们团队的策划了。还有安吉儿那边的音乐会的邀请，我肯定也要抽时间过去的。你看看，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谈情爱？”

    黄老没忍住，轻轻拍了她脑门儿一巴掌。

    “你个滑头，你以为老师没察觉呢，你还想着你之前那个男朋友的吧？”黄老没忍住，继续叹气，“你们这些孩子啊，一个个大了，翅膀硬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婆，跟不上你们的想法咯。”

    “哪里！”赵晓月撒娇的拉着黄老的摇了摇，“我们再大，还不是你们的孩子，就跟风筝系着线，你们这边一拉一拽，我们不就乖乖回来了么。”

    使劲了浑身解数，赵晓月撒娇卖乖，总算让黄老心情好了很多。

    谁知道一回到院儿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不同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