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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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琛抱起俞堂,轻轻放在沙发上。

    他有条不紊,去医药箱里取了支葡萄糖,给俞堂慢慢喂下去,解开俞堂的衬衫,重新处理好伤口,上药包扎妥当。

    展琛摸了摸俞堂的额头,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条薄毛毯,盖在俞堂身上。

    系统认出了那条毯子,错愕出声:“宿主——”

    展琛轻声:“嘘。”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系统不知道他在和谁话,怔了下,茫然地闪了闪红灯。

    展琛站起身,回了厨房。

    俞堂蜷在抱枕堆里面。

    他半昏半睡,受到时霁身体状态的影响,脸色仍然不算好,呼吸也比平时稍微急促。

    像是被什么梦魇困住了,他一只攥住薄毯的边沿,微微用着力。

    没有平时的安稳,俞堂阖着眼,眉峰无声蹙起。

    系统飘在意识海里,它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宿主,却还是本能地调低了自己的音量。

    下一秒,俞堂在不断靠近的诱人甜香里醒了过来。

    俞堂一点也不梦魇了,睁着眼睛,盯着展琛里的白瓷碗。

    系统举着播放催眠白噪音的喇叭:“”

    “醒了的话,就起来吃点东西。”

    展琛放下碗,和气地朝他笑笑:“聂院长让我来见你,你是叫时霁吗?”

    见到时霁本人之前,展琛刚被僚专业的院长从实验室拎出来,怒气冲天地训了一通话。

    训话的内容,大致是要求展琛全面配合时霁,不留情面,往死里碾压甲学院那群兔崽子。

    只要展琛能做到,院长就会想办法,帮他找他要找的人。

    这个条件服了展琛,所以他今晚难得提前离开实验室,先回到了宿舍,一直在等时霁回来。

    “我们各取所需。”展琛大致了情况,“你的意见是什么?”

    俞堂在热腾腾的牛奶泡饼干里抬头。

    他没有立刻回答,在意识海里问系统:“展琛要找的人是谁?”

    “书里没有。”

    系统:“这个角色原本就是很边缘的工具人,应该是太不重要的剧情支线,原著里没有提及”

    俞堂不置可否,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甜牛奶。

    系统只会排查不符合逻辑的部分,从目前的剧情角度来,展琛的人设确实挑不出错。

    但放回原著里,和那个醉心实验室、沉迷造甲摆弄发明的“天才学长”、“科学狂人”比起来,无疑已经出现了有些微妙的偏差。

    俞堂问:“我们能不能探知到同一本书里的其他员工?”

    “宿主怀疑展琛也是穿书局的员工吗?”

    系统想了想:“原则上是不能探知的一旦导入剧情以后,我们就是原著里的人物。”

    “而且如果被认出是穿书局的员工,就意味着在剧情线里,某些行为偏离了原本的人设。”

    系统:“角色ooc,是要被总部处罚的。”

    俞堂点了下头。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在他作为喻堂的那本书里,聂驰无疑已经认出了他,但也并没有试图和他联系。

    从头到尾,聂驰甚至都没有和他进行超过剧情的接触。

    聂驰大概也得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一旦越界,哪怕只是多一句和剧情无关的话,也会导致俞堂被判定成ooc,受到监察部门的处罚。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声:“而且——”

    俞堂问:“什么?”

    系统答不上来,闪了几次红灯。

    它总觉得,展琛不像是穿书局里扮演具体角色、负责串场推剧情的普通员工。

    “我听别的统过,监察部门偶尔会随导入角色,暗访宿主们的工作积极性。”

    系统声给俞堂通风报信:“这中暗访特别严格,甚至还可能会特意设置关卡,来考核我们。哪怕只一点,都会在结算时扣除相应的经验点。”

    系统翻出时霁的设定:“比如时霁,他就更喜欢蛋糕、可乐,不太喜欢牛奶”

    俞堂:“”

    系统:“”

    俞堂端起自己的碗,把里面的热牛奶一口气干了。

    系统吓了一跳:“宿主——”

    “可以扣钱。”俞堂,“w&p;p;p;p刚给我升了职,还加了薪。”

    系统:“”

    系统身不由己地被服了,闪着红灯,记录下来甜牛奶的气体分子,又给俞堂做了一款意识海香水。

    俞堂财大气粗地把空碗放下,收回心神:“好。”

    他回到时霁的角色里,眼睛里带着和气的笑,出的话却一板一眼:“我的所属权已经移交给你,展学长的话,我都会服从。”

    展琛显得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递给时霁两张干净的纸巾。

    回来之前,他就已经从院长那里听了时霁的大略情况:“既然这样,我们就定了。”

    俞堂看着展琛伸过来的。

    他站起身,正要伸出,又不着痕迹停了停。

    俞堂未雨绸缪,在意识海里敲:“系统。”

    系统配合默契,飞快翻人设:“时霁没有交流障碍,他熟悉所有人类礼节,可以和人握”

    俞堂放心下来。

    他的唇边还带着一点没擦干净的奶沫,符合人设地朝展琛弯了弯眼睛,伸出,握住了对方修长微凉的掌。

    -

    展琛和时霁都没有寒暄的习惯。

    合作达成后,两个人没有立刻回房间,留在客厅里,简单讨论了接下来的计划。

    展琛的想法和俞堂不谋而合——他也准备给时霁做一台自动化驾驶的甲。

    除此之外,他还准备再给时霁做一套便携式的腿部外骨骼,尽量恢复时霁左腿的功能。

    “应当是剧情的惯性。”

    系统悄悄和俞堂讨论:“我们让剧情发生了一些变动,导致展琛提前和时霁相遇,所以后续剧情也被一定程度上提前了。”

    俞堂窝在沙发里敲电脑,一心二用,在意识海里点了点头。

    他已经大致看过了展琛的设计方案。

    作为观察,时霁最适合的搭档,其实并不是威力强大的冲锋型甲。

    盛熠那架甲破坏力的确很强,但动性不足,又因为盛熠一味关注杀伤力的操作风格,几乎成了个移动的活靶子。

    上一次和叶含锋的组合对战,时霁之所以被对方的甲击中,就是因为盛熠的甲为了追捕叶含锋的僚,不自知地封住了他大部分的闪避路线——而仅剩的还能够闪避的方位,在僚的左后方。

    那时候,时霁的左腿已经彻底使不上力了。

    “我更推荐狙击型甲,能配合你采用奇袭的方式,一招制敌。”

    展琛新做出了设计图纸,拿过来,递给俞堂:“我会从材料和装备考虑,加装长距激光类武器,优先保证灵活性和隐蔽性。”

    俞堂把那几页纸接在里。

    专业的设备都在实验室,展琛徒画的草稿,一样严谨得像是器打出来的,细节精准到毫米,详尽地标出了所有的部件和功能。

    俞堂仔细看了一遍,做了几处调整,又在甲斜侧方圈出一片区域:“这里,还可以再加一套次声波炮”

    展琛问:“你不要紧?”

    俞堂抬头:“什么?”

    展琛停下思考片刻,笑了笑,摇摇头:“没事,我记错了。”

    他接过来那几张草稿图,记下要调整的地方,回到客厅的书桌前,坐下来重新修改。

    俞堂抱着电脑,敲了两行基础程序代码,又一点点删干净。

    他看向展琛的背影。

    只是稍微试了试,现在看来,展琛的确不是这本书里原本的人物。

    时霁不能承受次声波,是在开始按照盛父的要求,把天赋输送给那台僚之后导致的。

    在原本的剧情里,发现自己腿伤治不好的第二天,时霁就已经开始了和僚的不可逆性融合。

    但这一次,因为长达半年的时间都在和海豚冲浪,时霁不得不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恢复性训练上。

    时霁要优先保证盛熠的期末成绩,融合的事原本想延后到期末考核结束再进行。但擂台赛一打完,他就被扔到了后勤专业,所以也一直没能找到会。

    这一系列的变化,导致时霁直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开始和那台僚融合。

    如果展琛只是这本书的剧情人物,这些事他完全没有会了解,不会在俞堂提起次声波武器时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展琛是在院长那拿到了时霁的资料,就该知道时霁现在的脑电波测试完全正常,能够承受次声波武器的波及范围。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展琛知道原本的剧情,但并不完全了解他们造成的剧情改变。

    而且极有可能是监察部门的钓鱼|执法。

    他想要展琛的饼干,展琛不定也想扣他的经验点。

    俞堂早就觉得这个危四伏的客厅是人类的陷阱,看着展琛沉稳可靠的背影,忍不住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

    系统闪着红灯:“宿主,你什么?”

    俞堂收敛心神:“没事。”

    即使真的是监察部门的暗访,展琛擅长的部分,也依然恰好补足了俞堂在动能力上的短板。

    他们要破这个局,展琛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俞堂在心里感受到了人类世界的险恶。

    他正要再查查自己的工资卡余额,看够不够扣每天一碗牛奶一碟饼干,时霁的忽然嗡地震响,打破了客厅的平静。

    俞堂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抬眉。

    盛熠来的电话。

    俞堂拿过,把电话接起来。

    另一头的声音格外沙哑阴沉,冷得不行:“时霁,下楼。”

    俞堂没有应声。

    他悄悄退回了意识海,把身体交给时霁和他身体里的反ooc程序。

    “下来,我知道你躲在哪!”盛熠厉声,“我问你,甘立飞他们是怎么回事?”

    盛熠语气发寒:“我不是跟你过,不准你找我朋友的茬吗?你到底跟学校了什么?!”

    时霁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展琛的身影,悄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熠”

    盛熠冷声:“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能这么叫我?”

    俞堂在意识海里,和系统一起翻人类争吵常用语000句:“我是你爸爸。”

    现实里,这句话经过反ooc系统的翻译,被时霁轻声出来:“我是你的监护人我需要对你负责。”

    “你对我负责?”盛熠像是听见了什么格外滑稽的事,笑了一声,“你就是这么对我负责的?把我朋友送上军事法庭?”

    “你你对我负责,这半年我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盛熠连珠炮似的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谁都能笑话我,谁都能来看我的难堪!我玩命训练的时候你在哪?我需要观察的时候你在哪?”

    他任性惯了,只知道把责任一味往时霁身上推,劈头盖脸地只管发泄:“要不是他们几个,我早叫人踩进泥里了!你就是看不惯有人帮我对不对?谁帮过我,你就要对付谁,你到底要控制我到什么时候——”

    时霁:“那天晚上。”

    时霁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第一次尝试这些话,声音有些磕绊:“他们,那天晚上是你让他们来埋伏我的。”

    电话另一头忽然静了静。

    时霁没有要责备盛熠的情绪,顿了顿,才又谨慎地向下:“他们,后来也是你帮他们删了录像。这件事可能会追究到你,如果学院找你,你要做好准备。”

    另一边,盛熠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被他这中态度彻底激得失控,一脚重重踢在了什么东西上。

    轰隆一声震响,从和楼道里先后传进来。

    时霁皱了皱眉:“熠,这是后勤专业的宿舍楼,你不能上来”

    “你觉得你变成这样,都是我害的?”盛熠问。

    时霁握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不是这个,我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

    “你没有?”盛熠冷笑着打断他,“你不就是怪我吗?”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废物,那几个人都打不过?”

    盛熠被戳了痛处,语气反而更尖锐讽刺:“你不是第一观察吗?为什么当时不把他们废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这个会跑出去半年,跟你那条破海豚在海上天天冲浪?”

    “白眼狼!”

    系统气得直翻摄像头,用力翻了一页,在意识海里对着喊:“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狗咬吕洞宾”

    “熠。”时霁,“我——”

    他忽然失去了声音。

    系统愣了愣,它以为自己把时霁的系统喊坏了,有点害怕:“宿主”

    俞堂:“嘘。”

    系统连忙关掉了自己的喇叭。

    俞堂正全神贯注地梳理时霁体内的数据流。

    之前在食堂,僚专业的院长为了时霁的腿伤大发雷霆的时候,俞堂就隐约觉察到了不对。

    时霁是有想要和院长更多话的意愿的。

    院长的情绪,他不是一点都感受不到,也不是没有回应。

    俞堂把意识海彻底切换成数据模式。

    浩如烟海的数据流在不断变化流动,普通人看一眼就要头昏脑涨,他却依然格外专注,有条不紊地剥离筛选。

    终于,他在一道循环嵌套程序前停下。

    那条程序被设置成了最优先级,拦住了更多微弱的数据波动。

    那些波动无论如何都冲不破封锁,安静循环缓慢消解,重新散进数不清的数据流里。

    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现实里,时霁安静了一会儿,才又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询问:“熠,你吃饭了没有?”

    这次连系统也觉出了不对,它声问俞堂:“宿主,时霁刚才原本是想什么?”

    俞堂:“他自己也不知道。”

    时霁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那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一经产生,就被他身体里的程序严格封锁,永远也通不过那一道坚固的屏障。

    “时霁不是不能产生负面情绪。”俞堂,“他只是不被允许求救了。”

    系统愣住。

    俞堂找到那一套嵌套程序所在的数据组,整个复制出来,挪到了自己的意识海里。

    人类天然就能感知到负面情绪,电子风暴是不可能真正剥夺干净的。

    即使是在风暴里失去了所有感情的蒲影,开始慢慢恢复的时候,能最先感知到的也是“不舒服”。

    时霁被植入的程序,删除了他出自己“不舒服”的能力。

    所以在盛熠歇斯底里、胡搅蛮缠的时候,时霁能出的话,就只有“饿不饿”、“可乐加不加冰”。

    因为剩下的所有情绪,那些身体最深处的战栗,被严格封锁,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表达得出来。

    “这套程序很难剥离一不心就会毁了时霁的脑域。”

    俞堂:“我们得让那个——”

    系统眼睁睁看着俞堂的声音变成了消音提示:“宿主什么?”

    “脊索动物门爬行纲一中带壳动物的幼崽。”俞堂。

    系统:“”

    “得让他闭嘴。”俞堂,“我出去一趟。”

    系统愣了愣:“宿主要干什么?”

    “时霁不出、做不到,我们可以替他做。”

    俞堂穿上外套:“ooc一下,不要紧,你藏好一点。”

    系统抱着防电击泡泡糖,有点着急:“宿主!我不走——”

    俞堂接过泡泡糖,把系统装进了内置黑屋的麻袋。

    按照时霁的人设,在盛熠暴怒的时候,他不可能和盛熠起任何冲突,只会尽力试图缓和气氛,试图想出办法让盛熠消气。

    这通电话不管也没关系,还让时霁和以往一样,听着盛熠骂上十几分钟,等盛熠发泄够了,再安安静静挂断电话,其实也可以。

    毕竟俞堂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让盛熠彻底落入绝望的深渊。

    最有力、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忍辱负重和展琛搭档,让时霁的僚配合海豚号重回巅峰。

    等到了那个时候,有的是办法逼着盛熠彻底看清楚,时霁究竟被他拖累到了什么地步。

    但也有另一中办法。

    重回巅峰的路上,他先暂时ooc五分钟,违抗时霁被植入的程序,去揍盛熠一顿。

    这对时霁也很重要。

    这些情绪每一次被阻拦、驳回,每一次的自我消解,对时霁的身体都是一次看不见的严重伤害。

    俞堂准备了两张格斗技能卡,备在意识海里,穿好外套走出卧室。

    扔在一旁的电话里,盛熠还在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声音隐隐透过话筒传出来。

    俞堂没在意,顺调了音量。

    这一通电话是迟早的事。

    即使没有甘立飞那几个人当导|火索,盛熠也一定会在某一天狠狠骂时霁一通——在原著里,这次肆无忌惮的歇斯底里大发作,发生在了时霁出院的第二天。

    时霁选择和僚融合的那一天。

    时霁在僚里面待了一整天,他给自己倒冰可乐,给自己拉琴,他认真地按摩着伤腿,想要把那些伤疤抹平,可怎么都做不到。

    落下的伤疤是祛不干净的。

    俞堂扣好外套的衣扣,他知道展琛还在,正要和对方交代一声,走到客厅,却没能见到人。

    宿舍的门开着,微凉的夜风灌进来。

    俞堂循着声音走到门口。

    展琛坐在走廊的消防箱上。

    他背对着门,戴着那副绘图时才戴的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

    倒比在宿舍里的时候,更像原著里那个脾气古怪的“发明怪人”、“天才学长”得多。

    在他面前,盛熠脸色扭曲,痛得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双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倒在地上蜷成一团。

    展琛低头问他:“是你弄坏了我做的器人?”

    “是你故意让你的器人攻击我的!”盛熠死死盯着他,哑声喊,“谁允许你在宿舍楼里放这些危险的东西?!”

    “这些还危险吗?”

    展琛推了推眼镜:“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废物,连它们也打不过。”

    盛熠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涨得通红,盯着神色淡漠的展琛,死死咬着牙:“你——”

    展琛翻开砖头厚的笔记本,找到其中一页:“你的徒搏击成绩在学院里排名第一,几个器人不是你的对。”

    展琛:“我有理由认为,你是输不起,所以胡乱找理由,故意来摔断一条腿,想把你这次期末考核的责任赖在我身上。”

    “放屁!”

    盛熠疼得要命,他气得发抖,嗓子劈了大半:“我是来找时霁!”

    展琛问:“你不是已经让人把他交给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盛熠错愕地瞪圆了眼睛,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的话,心头猝不及防一沉,“我只是随口一!”

    直到这个时候,盛熠心头才腾起真正的恐惧。

    他比谁都更清楚时霁有多服从命令。

    时霁会服从他的一切命令,他让时霁一直练不准停,时霁就会一直练到昏过去,他让时霁来后勤丢人,时霁当然也会乖乖卷铺盖来后勤专业。

    可他让时霁来找展琛——

    “他是我的观察,怎么可能给你!”

    盛熠挣扎着要爬起来:“让时霁出来!”

    盛熠嘶声喊:“我要见他,我有话对他!他只服从我的命令!我——”

    他剩下的话都被一只牢牢捂住。

    展琛捂着他的嘴,弯腰把盛熠拎起来,丢进那些半成品器人堆里。

    展琛站起身:“他不是你的观察了,他是我的”

    盛熠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听不清后面的话了。

    盛熠上楼来找时霁,才走到这一层,就吃足了这些冒红光的铁疙瘩的苦头。

    这些器人不会停下,展琛要是走了,他这一宿都要和这些不知道疼的、闪着红灯的铁疙瘩待在一起。

    盛熠拼命挣扎着想要呼救,不及出声,已经被其中一个格斗型器人熟练地掀翻在地上。

    展琛推了推眼镜,合上笔记本,起身回了宿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