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羞辱
升腾而起的火势好似有形的杀气一般,捲护着身在其中的道简扶摇直上。
中年头目赶忙避开破焰而来的剑劲,这一剑极准,若不是究竟生死场,稍有疏忽必然直接命丧此地。
他额头上冒出汗珠,心惊之余不住后退。知道道简名号由来的他,还是低估了几年不见隐迹江湖的道简,现在的他,远非昔日能比。
“我距离他如此之远,怎么呢?”
头目在地上翻滚一圈,借着火势避开道简的视线后,大口喘气平静心绪。
“还愣着干什么,点火,点火,烧死这船的人!”
道简耳廓一抖,便在一片海匪的咒骂声中,确定中年头目的方向,借着火势依旧飞跃上升的他,轻松踏上左边的第一只船。
海匪们没想到道简竟然一步跳来,刚刚丢出火把油罐后空空的双赶忙去腰间摸索佩刀及其他种类兵器。可还没举起中的兵器,就被面无表情搜寻中年头目的道简横劈一剑,数十人应声斩成两半。
满是烈油四处乱流的甲板上,早已无法站人,随着不断掉落的火把,整个甲板几个呼吸间就被烈火覆盖。
殇婉惊恐尖叫,额前秀发被扑面而来的高温烤成飞灰,方才道简的交代,对她来已无法实现,夺船一事,想都别想,海匪们虽然慌乱片刻,可早已准备的活没有停下,见火势蔓延而开,尚未被道简踏上的几艘船果断离开,无数的油罐继续丢出,拉开距离的,果断搭弓射出火箭。
一时间,道简的船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来不及躲避的船员们顷刻间融入火海之中,还没来及挣扎便没了力气。
“愚蠢!”
道简看到钻入船舱的殇婉,可火势已经不能让他回去救人,一剑斩掉十几名海匪的道简,趁着其余人惊慌不定时,再次跃起,向头目所在的船只跃去。
“放箭,放箭,射死他,射死他!”
头目看到飞身而起的道简,原本重归冷静的头脑再次发出嗡嗡声响,虽然没有看到十几个下毙命的场景,可那传来的惨叫声还在不断摧残他的心神。
看到头目的道简正要追去,前后两侧冒出的海匪们取下背着的弓箭,搭弓便射。
前后箭雨袭来,道简咬牙,再次抽出八方,荡起剑风,华丽银黄剑影交错的分光剑诀将他牢牢包裹起来,凡是射来的箭矢全被格挡而下。
其他射偏的箭矢,却从他的身旁划过,射向还在搭箭的海匪。
“啊啊啊!”
连绵的惨叫声从道简身前身后传来,正是刚才朝他射箭的海匪们被箭矢误伤后的声音。
一阵大乱,第二波箭雨没有袭来,道简借势落在船只甲板之上,踩踏在摔倒不起的海贼身上,冲向中年头目。
烈火焚船的爆炸声从道简身后传来,在头目眼中,道简就好似死神一样,从天而降,方才的嚣张气势早已荡然无存,没了可用于威胁他的东西,就只能赶紧逃命。
“想跑?”
尚在飞奔的道简连续射出三道剑劲,直指中年头目,头目看不清来袭的剑劲,只能凭借打斗经验,慌忙向左侧逃跑,可在剑劲之下,逃跑的反应过于缓慢。
踏出的右腿和抬起的左臂先是一凉,随后就在目瞪口呆的头目眼前直接飘起,看着已经脱离己身的两肢,失去重心的头目身子一歪,重重地磕在甲板上。
满船寂静,看到这一幕的海匪们再也没了斗志,发号命令的中年头目根本挡不住道简的几招,没走出一个回合就被斩去两肢。
“逃,快点逃。”
“撤,弃船!”
聪明的海匪纷纷跳船,向海岸游去,其余舍不得船只的,冲下甲板,钻入船舱,本就缓慢的巨大木桨竟然在海匪们消失身影之后,灵动不少。
道简不在乎这些逃跑之人,看出些许端倪的他,继续向中年头目靠近。
“你是海涯居的人?”
“什么海鸭居,海鸡居的,我不知道,不知道!”
中年头目见聚拢起来的海匪们早已弃他而跑,而自己更是没了生还之,现在,心灰意冷的他,岂会回答道简的问题?
横竖是死,不如爽快一点,只不过,收到的钱没办法去港头娘子那里快活了。
“你不,我也可以查下去,没想到,你的兄弟们,逃得如此果断。”
道简执剑穿透落在一旁的半截臂,递给头目,示意他拿走。
“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子根本不在乎,大家都是来分钱的,拿不到钱,换我,我也逃。”
“有理,可我怎么觉得,他们才像是多年的兄弟呢?”
鲜血如水,不住地滴落,脸色苍白,浑身发冷的中年头目,听闻道简的话疑惑的抬头看去。
“你什么意思?”
道简身后远处升天而起的熊熊烈火,使他看起来越发的恐怖,凶厉。
中年头目感觉到一阵虚弱,可升起的疑惑让他不甘就此死去。
“像他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是兵”
兵!
咯噔一声,如同咽下了一块生铁,头目感觉自己的气管为之一顿,的确,这些海匪聚集在他身边时,并没用多久,常年在海上劫掠的他,深知海匪招募之难,没到死境的人,谁会选择出海逃命。
一时大意,没有想到这些的中年头目,终于回过神,这些都是有人安排,让本来感觉发达的他,再无半点抗拒。
“原来是预谋好的,这都是预谋好的!哈哈哈哈”
不停狂笑的头目已知自己的死期,本来没钱,没人的他,只是一艘破船劫掠近海的游匪而已,可让他意外的是,仿佛一夜之间,弟兄们变多了,又有人来送钱了,虽然悬赏之人是他逃离凤昔府时听的道简。
可在这么多钱面前,谁又能抗拒得掉。
这种诱惑,先是金钱,再是地位,让他迷茫,让他留恋。
“,是谁指派你来杀我的,又是如何得到我的消息。”
“告诉你,能有什么好处。”
“留个全尸,让你死得轻松点。”
“也是,活命这事,想都不用想,你的姘头已经死在船上了,按理,这一仗虽然憋屈,但也让你这子吃了不少亏,合适。”
头目摇头晃脑一番,张张嘴,可却咧嘴继续笑道。
“可老子偏不告诉你,哈哈哈,该死的道简,你害得老子逃到海上,过着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老子死也不服!老子森啸天下辈子定要弄死你。”
森啸天完,大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支撑起身子向船边爬去,他想要投海自尽。
“那女人不是我的姘头,只不过是别人的眼线罢了,我根本不在乎。”
“什么?你”
嗓间的话音还没挤完,森啸天就感觉视野里天地一变,随后天旋地转。
这感觉,他明白,只有砍头才会有这样的视觉。
到头来,他根本不在乎那女人,多好的一个娘子,可惜了
视线逐渐变得灰暗,没了生,沿着颈部流出的鲜血,蔓延整个甲板。
船上的海匪们已经逃得差不多,他们纷纷弃船而逃,跳海向岸边拼命游去。
道简转身向火势开始变的船只走去,轰轰的火声下,整艘船早已面目全非。
“曼儿,对不起,没想到我连送你去江南都做不到。”
热浪扑面而来,道简扶着船栏,目送船只缓缓下沉。
轰隆隆,不知何时,原本无云的天空,此刻却阴沉下来,雷声隐隐从云中发出。
“原来如此,那个姓森的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此事。这雨,来得太晚了。”
道简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狂风开始大作。伴随着呼啸的海风,还在海中挣扎前行的海匪们更加拼命逃生,向着海岸奋力游去。
道简摇摇头,向转舵走去。
突然,咳嗽声从船下发出,这是熟悉的女声,道简停下脚步,清晰地辨认出这是殇婉。
“没想到她竟然活下来了,也好,拿下问些情况。”
抓起一叠索绳,道简向传来咳嗽声的方向奋力一丢,见绳索荡下去,才继续向船舵所在之处走去。
船上除了他之前,只剩森啸天的尸体,其余的海匪全都弃船逃跑,一个人就算本事再高,想要驾驶一艘船,根本不可能。
“也好,从此没人再惦记你,这一生,终归是我亏欠得多。”
将船舵打死,转动桅杆,感觉到船头慢慢调转向海岸后,道简坐到台阶上,看向微微晃动的绳索。
没多久,一只白皙秀探出,紧紧扒住船沿。披散的秀发紧贴娇躯,缓缓现身的殇婉咬紧银牙,艰难爬上道简所在的木船。
扑通一声,从船沿摔落,重重跌在甲板之上。
殇婉大口喘着粗气,曼妙的身躯,在贴身的衣物衬托下,格外动人,此刻的她也顾不得优雅,艰难逃生后脱力的疲惫感让她感觉到四肢重如千斤,根本无法抬起,更别提翻身了。
丝丝的水汽升腾起来,原本冲天的火光之处,现已变成浓白的水雾,燃烧的船只在降落的雨水下,渐渐没了声息,咕咚咕咚地沉入海中。
轰隆隆,雷声不断从云层中传来,密集的雨水浇在躺平休息的殇婉身上。
她艰难站起,艰难地挪向道简所在的船舱之中,想要躲避雨水。
抬眼看见端坐在船舱门口,却没有出来接自己的道简,女子那满是爱慕之情的心,在这一刻也浇得冰凉。
男人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那冰冷的眼神,让她无比难受,恍然之间,心灰意冷莫过于此,她懂了。
无力感让她再也无法迈出脚步,颓然坐倒,任由暴雨冲刷着自己,身为豪门女子的尊严,在这一刻附体,那能够替她挡雨的地方,让她厌恶反感至极。
苍白悲伤的俏脸,迎向生疼的雨水,混着自己的泪水,汇向海中。
雷声仍在继续,摇摇晃晃的船只,载着陌路的男女二人,缓缓向岸边漂去。
砰的一声巨响,惊醒了趴在船舱甲板上,疲惫陷入沉睡的殇婉,脑髓被剧痛占满,让她直起身都倍感无力。
此刻她身在船舱之中,看来在雨中晕倒后,被那可恨的人拉回到了船舱内,支起四肢,向外爬出,一阵狂风吹过,将柔弱如纸的她轻松吹倒。
好冷,淅淅沥沥的雨将她仅有的一点温暖全部浇灭,寒风透过单薄的粗布衣衫,钻入肌里。殇婉凭借本能蜷缩成一团,尽力抱紧自己。
趴在甲板上,再也无力站起的殇婉绝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璀璨的星空,点点星光闪耀,神秘且迷人。
突然一双大从她身下穿过,将她抱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出神绝望的殇婉心跳加速,羞恨不已。
虚弱的殇婉惊慌失措,羞怒的心情让脑袋中的疼痛炸裂膨胀,反反复复,她只能在男人的怀中丑陋地蠕动,用仅有的力气表达自己的反抗与不满,可那坚如礁石的胸膛,烫得她收回酥,那屈辱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噔噔噔,从木制的台阶而下,殇婉察觉到自己被道简抱入船舱中。
眼前是渴望已久的火堆。
“看来还有点儿力气,能爬出去就死不了。只不过,这衣衫又要换了。”
男人浑厚的嗓音在殇婉耳边发出,紧接着,滚烫有力的大将柔软无骨的殇婉翻转,嗖嗖之声传来,殇婉明显地感觉到身上的衣物正一件件的被有力的大剥下。
“你,你干什么?”
细弱蚊蝇的声音勉强从虚弱的殇婉唇间挤出,她的头颅无力垂向一边,任由眼中的泪水流下,这份任人蹂躏的屈辱,她却无力反抗。
她感觉自己如同一棵竹笋,单薄的衣衫正一件件地被强行褪去。
“为什么?”
已经气得发不出声音,苍白的脸色在急火攻心下,憋得有一丝淡红,看着被道简脱掉的衣衫,以及逐渐袒露的肌肤,她的心充满懊悔。
对他,曾有些爱慕,但从昨日的那场雨之后,这份心随着无情的雨水一同归至海洋。
“他对曼儿姑娘就不会如此,定然不会。”
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无法掌控身体的情况下,只能任由思绪麻痹自己,强行不在乎这即将发生的痛苦。
突然,她感觉自己脱离的道简的怀抱,亦或者该是被道简抛出。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四肢难看地倒在一张有些难闻的毯子上。冰冷的肌肤陡然变得温暖,随后便察觉到一条厚厚的毯子盖在了那无寸缕避体的肌肤上。
篝火边,殇婉睁开眼睛,看着道简起身,捡起自己被脱去的衣衫,这些衣衫,有些眼生,并非自己离开都城时穿的那一套。
这粗布外袍,被道简团了团,拧干水分后,展开架在篝火旁烘干。
“再这么病下去,这船上的食物就吃完了,若两日内还没有起色,就把你丢海里去。”
道简甩下冰冷的话语,转身走出去,可还没走出几步,人便停在木梯前。
“干瘪的身材,没什么好看的。”
嘲弄地哼了一声,道简头也没回,登上了木阶。
最后一句话,殇婉听到了,心中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自己躺在难闻的毯子中,拧巴变形的躺姿,本就有些不舒服,自己的身子到底如何,还是有自知之明,根本没有道简的这么差。
虽然从道简的话中可以听出,对方并没有轻薄待她,可身为女人的骄傲,却感觉这一句话,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本就不争气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眼中涌出,滚烫地顺着脸颊滑下,从到大,从见到这个男人第一面起,自己就再也没有半点骄傲,仿佛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引以为傲的一切,连草芥都算不上,这一生中所有的委屈,远不及刚才那一句羞辱来得严重。
从头顶木板上传来的脚步声,在殇婉听来,多半是道简正在四处寻找有用的东西。
脚步声渐渐远去,殇婉再也忍不住疲困之意,眼皮如同灌铅,在适应毯子上散发出的难闻异味后,双眼沉沉闭合,带着怨气,陷入昏睡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木板之间挤压发出的吱吱声将她吵醒,她想要翻身,却感觉自己的四肢还是没有半点力气。
强行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清醒,她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从身后发出,并且,双脚感受到一阵阵清风吹来的清凉。
“莫非睡着时自己下意识地翻身,双脚伸了出去?”
殇婉依旧有些迷糊,细微的轻吟将那沉重的呼吸打断。
船舱再次变得一片寂静,只有那逐渐减弱的篝火偶尔传开的噼啪声。
正想继续闭眼昏睡的殇婉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双脚那没有减弱的凉意,让脑海迸发一个激灵,将她那疲惫的睡意击溃,两个灵魅的眼珠睁得溜圆。
有人!有人正轻轻地掀开道简为她盖得很是严实的毯子。
而且这个人,还不是道简。从那粗重且急促的呼吸声就能听出。
“好,好娇媚的娘子,哈哈哈,反正横竖是死,不如在死之前享受一番。”
是海匪!
殇婉唇舌干燥,闻言一颗心更是,砰砰狂跳,道简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不知道外面的时辰,想来道简多半是去寻找吃的了。
粗糙的大轻轻在腿上来回抚摸,这肆意带有侵略性的触感,让殇婉惊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