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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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薛常青的允准,蒙面人将薛锦绣院子里的侍卫故意撤走了一大半。展英来时,看见守卫并不严,心觉有诈,但还是选择了只身犯险。

    “郡主、郡主”,展英声喊道。

    毕竟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展英并不敢贸然推开薛锦绣的房门。

    薛锦绣听见门外有人喊她,赶紧凑到门口问道:“谁在喊我?”

    展英趴在了门上,环视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道:“是属下,展英!”

    薛锦绣听见来人是展英,差点儿就喜极而泣了,遂而赶紧开了门让展英进来。

    “你是如何出宫的?”薛锦绣问道。

    “时间紧迫,郡主就先别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展英完,见薛锦绣还不放心的看着自己,遂而道:“郡主放心,即便被人知道三殿下与展英也有保命之法。”

    闻言,薛锦绣心中的那块石头才放下。问道,“三殿下在何处?”

    “在国公府拖延时间,属下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郡主”,展英言道。

    “你问”,薛锦绣道。

    “摄政王是否已经算造反了?”展英问道。

    “这……”,薛锦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刻,她不清楚周信与展英到底会站在哪个立场上。父亲曾告诉过他,是苍玺亲手将沈氏一族的罪证揭露在天下人面前,周信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他们两个,可是有家仇的人!

    “郡主,您犹豫什么?”展英问道。

    “三殿下算插手这件事情?”薛锦绣试探问道。

    被薛锦绣这么一问,展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周信心里想什么,他并没有告诉过自己。不过,他相信,无论这一回苍玺到底造不造反,周信都不会坐以待毙!

    见薛锦绣盯着自己看,有想到她与周信之间的关系,展英不敢蒙骗薛锦绣,言道:“属下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闻此言,薛锦绣心一横,言道:“摄政王的大军就在金陵城外,明日就会进来。如今陈秋实老将军的人已经被皇帝控死了,北城门若是占领不下来,摄政王必败。”

    话到这个份儿上,薛锦绣看了一眼展英的神色,接着道:“回去告诉他,明日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北城门,我薛锦绣亏欠过摄政王一回,愿意拿这条命助他!”

    展英应了一声,薛锦绣接着道:“劳你为我带一句话给他。”

    “郡主请讲”,展英拱手道。

    “回去问问他,他这条命是谁救下来的!”言罢,薛锦绣转身不再理会展英。

    明日,无论如何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去帮助苍玺。如今,有多少兵马已经不是薛锦绣能够考虑到的事情了。哪怕以命相搏,薛锦绣也要助苍玺破北门!

    这两年来,时常有个噩梦使她夜不能寐。她清楚的记得,当时苍玺无人相助时曾求过自己与周信。彼时,周信为了韬光养晦拒绝了苍玺,自己也因为立场不定让苍玺大为失望。

    倘若,自己当时能够勇敢些,是否苍玺就不会有这两年的邱晔之苦?

    现在,薛锦绣别无他求!她只希望,明日倘若兵戎相见,周信不会是敌!

    周信那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寒暄了几句后主动向傅骞请辞。

    傅骞巴不得此人赶紧走!若是周信在他的府邸呆的时间太久,未免会招来周则的猜忌。

    这两面,国公府表面看着风光,权利实则被狠狠的削了一把!也是,傅氏的庶女成了一朝皇后,傅氏唯一的儿子也官拜尚书。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傅氏的势力绝对是任何一个家族比不了的!

    也正因如此,傅青满在后宫虽然表面光鲜亮丽,却一直被一个疯了的贵妃压着!傅长川虽然官至尚书,但是确立却一直被人牵制,若非他的妻子是周怀墨,他甚至还要时时担心,自己是否会臣所害!傅骞虽然被周则重用,但是他的意见常常与宰相宋濂相左。宋氏的女儿已经辞世,宋濂也没有儿子,即便周则对宋氏一族太过仪仗,宋濂注定不会成为很大的威胁!

    这一点,傅骞能想明白,周则也能!

    周信回到建章宫后不久,周则果然就圣驾亲临。

    “朕听,你今日去了国公府?”周则试探性的问道。

    周信颔首,拱手言道:“启禀圣上,臣弟今日路过莺啼院看见寄好公主一个人怅然失神便进去安慰一二,公主自己即将远嫁思念父亲,于是托我出宫为她送趟家书。”

    听周信讲完,周则量了他一眼。

    周则见他神色淡然,那双丹凤眼中看不出半点波澜,遂而言道:“你终日闷在这宫里,是该出去走走。”

    闻言,周信给尊位上的人行了个礼,言道:“臣弟多谢皇兄体恤。”

    周则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三弟也早过了分封的年纪,你若是有想要的地界尽管与朕提。”

    封地?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臣弟是个闲人。自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后,臣弟只想偏居一隅”,着,周信扫了周则一眼,接着拱手道:“臣弟无才,想要闲居金陵,还请皇兄成全!”

    这样的回答是周则最想要的!既然周信都这么了,周则也就不再多劝,言道:“你年龄尚,若是哪一日想要离宫了就来找朕桃这个封赏!”

    周信给周则跪地行礼道:“臣弟多谢皇兄体恤。”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周则才离开。

    望着周则的背影,周信的攥紧了双拳。

    展英顺着周信的目光看去,问道:“他亲自前来恐怕不是为了闲聊几句家常。”

    周信冷哼了声,言道:“这还是摄政王离开金陵后他头一回踏进我这建章宫吧?”

    展英点了点头,问道:“莫非他是为了摄政王一事前来?”

    周信扬了扬嘴角,转移话题问道:“锦绣怎么?”

    展英拱手行了个礼将薛锦绣的原话给周信复述了一遍之后,言道:“依照属下看,锦绣郡主知道应该不止这些。”

    “她心中有愧,在不确定我们立场之前,自然不会将她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周信言道。

    两年前,沈氏一族大厦倒倾,周信为了自保不得不隐藏锋芒。一直到现在,在周则眼中,周信恐怕还是个苟且偷生、碌碌无为只知道保全自己的人。

    这样也好,周则越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自己就越安全。

    “爷,那咱们到底帮哪一边?”展英问道。

    尽管展英觉得这话不是他一个奴才该问的。但是,临近大事,展英也不得不多为周信算着些了。

    “我哪边都不帮”,周信言罢后,坐在椅子上品着桌案上的香茗。

    闻言,展英松了口气似的言道:“殿下能想得明白就好。”

    这个时候,他最害怕周信意气用事为了薛锦绣而帮助苍玺!这场仗,苍玺不是没有胜算,但周则手握整个承周的兵力。这样一场一半一半胜算的争斗,展英不希望周信涉身其中。好在,这两年来周信脾性大变,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横冲直撞的人了。

    “殿下……”,展英还想再些什么,但被周信摆手断。

    这个时候,展英能的无非是自己一定要明确立场,绝对不能将这两年的蛰伏毁在薛锦绣这个女子身上。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周则道。

    展英拱手,言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言罢,展英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