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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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拜别岳家便是回往绍王府。

    为首的萧霆睿不时回头看过,见那绰绰人影,他心里滚烫一片。

    从前看她和顾承御便像佳偶天成,哪里容得他的余地。

    如今守得云开再想来,以往酸楚算什么。

    不能入她的眼又如何。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

    接亲队伍徐徐前行。

    望着越发近了的绍王府方向,他心里越发惊涛起来,握着缰绳的掌心也不住的渗了些粘腻。

    来时他便想,为她亲添簪,拜别兄嫂会是如何场景。

    现在他又想,敬拜天地,共饮合卺又是何种滋味。

    她一声软绵绵的夫君

    不,他不贪心。

    就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便是足以。

    队伍犹在前行。

    众人喜色一片。

    欢笑连连。

    却不想刚进竹林就被措不及防的猛颠了一下,喧天锣声倏的断了,众人心底一骇,竟见黑压压一片徒然闯了来。

    身穿银甲,高头悍马,堪比千军压城。

    马儿半退,萧霆睿立即攥紧缰绳,极度压抑着翻涌惶意。

    “放肆——”

    “顾将军私调禁军,是要谋反吗!”

    顾承御却是挥着戟猛力而来,强行辟开半道便直接冲向花轿,一把捞上里头的人策马而去。

    “顾承御!”

    “你疯了!放开我!”

    顾承御充耳不闻,只钳着她,就那般死死摁住。

    似血残阳打在他的侧脸,眼底却是晦暗如墨,随着惊澜颠簸,决意显然。

    犹记那年仲夏。

    他十九。

    她十三。

    荷轻漾,白衣素。

    眉眼如画,浅笑似水。

    上京素来不乏美人,允今安也不是最为惊艳的那个,却悄悄入了顾承御的眼。

    他,她之清贵,足以让所及之处的一切风景都失了颜色。

    顾承御生在那样的家庭,多少都有些跋扈乖张之气,可遇到她的那一瞬,竟也不知所措起来。

    狂灌两口酒,壮着胆子拦了她的路:“生顾承御,敢问姑娘芳名?”

    允今安从来就不是忸怩作态之人,偶尔结实一两许文人,相邀填诗做赋也是有的。

    可眼前这人一身酒气,外衣松垮,颇有些浪荡调戏之态。

    惹得她脸儿一垮就走了。

    顾承御自知失态,暗里打听了她的身份喜好、秉性为人,设法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偶遇相逢。

    但初遇他就被冠了个轻浮浪荡的标签,所以一开始并不顺利。

    直到那日无意撞见她正被地痞调戏,他只身挑大梁,以一敌十,至此以后才算得了她的正眼。

    他,那清澈若水的明眸便是他的一生所求。

    一腔深情终在他及冠那日得了回应。

    菩提骰子。

    起初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只一味的傻乐。

    在拾一的提示下,他连夜查了典故书籍。

    当看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顾承御感觉心都要化了。

    直叹这是有生之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还特地给它配了珞子,日日带着。

    这物。

    这人。

    皆是罕见。

    既被他遇着,此生此世定要好生护她佑她。

    他从未提过,却早有盘算:等父亲凯旋而归就上门提亲。

    水到渠成之事却被旁人捷足先登,他如何能忍!

    想着她推了相见的决意,及昨儿羞到骨子里的屈辱,他心里翻涌不已。

    这个人,是他心之所念。

    这辈子只能进他顾家大门,入他顾家族谱。

    便是身败名裂,便是冠以谋反之罪,也休想把她夺走!

    “顾承御——”

    “如今收尚可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定叫你碎尸万段,永世不得翻身!”

    萧霆睿策着悍马疾驰而来,却被他反挥戟打下马身,然后腕一转,竟是猛然送进落后半步的廖文雍的腹腔。

    允今安心底一骇,确见廖文雍胸前瞬间染了殷殷血红,她一阵气怒上涌,抬便是往他脸上而去:“顾承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承御钳紧她双,一声戾喝,驾着悍马绝尘而去。

    廖文雍只捂着伤口,猩红渗出他指缝,晕成一片。

    刺骨寒风夹杂着血腥气,狂嚣不已。

    “表兄,我、我好痛,好痛”

    萧霆睿踉跄着扑向他,忙脚乱的探探他伤口。

    “莫怕,我这就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边正搀他起身,但见顾承御渐远的狂妄身影,他又蓦的停了下来。

    直直望着,纹丝不动的眼里却有翻涌万千。

    “表兄,你一定要告诉父亲,此次不是我胡闹”

    廖文雍眼儿半阖,尤为痛苦的喃喃。

    “表兄,好痛,我会不会死啊,我还没吃到表嫂的喜茶,我还没娶亲呢”

    萧霆睿似充耳不闻一般,就那样僵着。

    默了两晌,再看向廖文雍时,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尚水榭是顾承御的私宅。

    面积不大,却是风景极佳。

    外头山水环绕,颇有几分闲暇清凉之意。

    内里富丽堂皇,一木一瓦,饶是随一件玩意儿,可堪连城。

    啪!

    才松开,她便又是一记响亮耳光。

    顾承御就看着她。

    不去质问她因何琵琶别抱。

    也只字不提那日决绝。

    只尤为温柔地抚过她的眼梢:“安儿今天真好看就是这钗子碍眼。”

    强行取了她发上的凤钗,兀自盯了瞬,眼光便愈发黯了。

    在这一刻,一描一饰的死物竟似活过来一般,光是见着它便能想着那个人添簪之时的那副嘴脸。

    猥琐!

    可恨至极!

    “从前安儿提过,养了多年的剑兰败了,我当初便要为你寻一株永垂不朽的。安儿当我戏言,其实想想,我又何曾骗过你。”

    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支白玉剑兰钗,脚下狠力踏过那支凤钗,将珍珠饰碾个粉碎。

    “原是想等新婚用上,如今,是正好了。”

    他只拢上她,不顾她的挣扎直接替她簪上。

    而后轻轻捧上她的脸,缓声道:“戴了我的钗,可就是我的妻了。”

    “你看清楚了,我要嫁的是萧霆睿”

    话音未落便被他蓦的吻了下来。

    越是躲,他便越是强势。

    狠力捉着她,似要将她彻底禁锢。

    “顾承御!”

    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猛然撞他下身竟就挣开退了两步。

    她只撑着身后案台,怔怔地望着他,尽可能地压着内里惊涛。

    “大婚之日伤我夫君,虏我至此,将天家威严置于何处,又将我的清誉置于何处!”

    “你叫他,夫君?”顾承御强忍着那股子痛意,徐徐抬起眼。

    从那并蒂绣鞋到喜袍霞帔,甚至是腰间那块同心玉佩。

    一件一件都在提醒他,她已为他人妇。

    一针一线,灼得他眼疼。

    便是渗进内骨,毫不留力地猛撞他心口。

    一下。

    一下。

    顿了两晌。

    他直接略过,只看她眉眼,像是心有成算,一言不发的步步逼向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