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夜探
“这才对嘛,不吃饱一点,怎么去追媳妇?”
凤景穹没有理会他。
秦挚不在意,随便找了个树桩子坐下来,凤眼轻轻上挑,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自觉性。
“景王,你是认真的?”
凤景穹拎着马草经过他面前,秦挚问了一句。
“……”
凤景穹脚步一顿,把草料拎到赤焰面前。
赤焰欢天喜地地啃着草料,秦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瞅着凤景穹道,“你不我也知道。”
凤景穹剑眉轻佻,同样找了个位置坐下,擦拭巨阙。
秦挚完全被当成了空气。
他双脚摊开,坐姿丝毫不讲究,没有一点太子殿下的尊贵。
“……你进过那八岛。”
兵士们在休息,骊歌带领十几个侍卫保持警戒。
耳朵边只有呼呼吹过的风声。
沉默中,凤景穹突然开口。
语气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秦挚微笑,对着凤景穹伸伸手臂,那意思是,你,我听着。
“你可以不选择这条路,”凤景穹挑起眉头,“十几条路,你偏偏选了一条最容易被我抓到的。”
“换言之,现在的结果也是你想要得到的。”
凤景穹一语道破秦挚的心思。
秦挚眼皮子动了动,片刻笑道,“果然,最了解我的人是你。”
他想过好几种办法,都能够去到八岛。
但这里是凤景穹的地盘,不管他计划的多么细致,都不可能比得上凤景穹的速度和力量。
所以他很明智地选择了当阶下囚。
凤景穹眯了眯眼睛,自己女人被别人觊觎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现在就想要一刀砍了秦挚!
秦挚往后退了退,笑得风流倜傥,“景王殿下,我好歹也算是个人质吧。”
“还是有些份量的人质,你不好好招待我就算了,最次也不能严刑逼供啊。”
“你是不是?”
凤景穹眉目一凛,眼睛里释放出腾腾杀气,“别对我用你下三流的魅惑术!”
“管它上三流还是下三流,能用就行。”
秦挚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忽地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了。
“至少这下三流的东西,在你看重的丫头身上奏效了。”
秦挚哪壶不开提哪壶,凤景穹闻言更加生气。
黝黑的眼睛里腾腾杀气闪过,巨阙闻声出鞘,锋锐的刀刃横在秦挚白皙的脖颈上。
一丝剑气溢出,血痕立显。
“总是玩这一招,多意思啊。”
修长的食指虚推着剑刃,秦挚魅然的笑意十足十地嘲讽。
骊歌偷偷撇过去一眼,只要主子和秦太子碰到一起,永远就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
凤景穹唇角扯出冷寒的笑意,手掌用力,刀锋推进半寸,“只要对你有用就行。”
秦挚……
薄唇抽了抽,眉宇间流传出风流肆意,“目的一致,何不做一场交易?”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同样,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这样,是不是最好的结果?”
秦挚狭长的眸子挑了挑,话声带着些诱惑。
风簌簌吹过,片刻听到凤景穹冷沉的回答。
“好!”
——美人谋,一世倾宠——
是夜,风沉沉。
海上的月亮总是格外明亮,月白色的清辉似是绸缎盖在大地上,朦胧唯美。
寂静无人的屋顶上,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行动矫捷,悄无声息地落到岛上最高的建筑物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整座岛屿。
“二公子吩咐,今晚加强戒备,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路尽头突然走出巡逻的侍卫,黑影迅速趴下,贴在房顶上。
“是!”
整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影轻舒一口气,还是警惕地不动分毫,再感觉不到他人的气息才慢慢地起身。
月光照在黑影身上,熟悉的眉眼,赫然是慕琼。
朝着南边的院望去一眼,慕琼眼底闪过嘲讽。
蓝枫那厮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表面上自己是天灵族的下一任族长,“请”她来是迫不得已,为了保住翔之岛的地位。
在石潭子的时候,寸木也想要抓住她,行事风格却跟蓝枫完全不一样。
她猜测着,寸木和石潭子不是一伙的。
既然蓝枫是二公子,那肯定就有大公子。
谁是天灵族的继承人,还不定呢。
她决定夜探翔之岛,指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想到躺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绿柳,慕琼无耻地奸笑。
她天生反骨,吃软不吃硬。
蓝枫想要靠武力逼迫住她,做梦。
慕琼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对着正中央一处塔楼而去。
这出塔楼应该是翔之岛上的藏书阁。
应该能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慕琼像是灵巧的燕,倏忽落到塔楼门前。
奇异地,塔楼前没有任何人把守。
将周围的环境扫视了一遍,慕琼眉眼一动。
塔楼的大门紧锁,连上了三道门闩。
精致繁复的大锁泛着银色冰冷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
慕琼盯着那连接在一处的大锁看了好一阵子,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没有任何人把守,这锁的构造,是班藏皇朝盛行时,著名机关大师金锁匠制出来的锁。
锁中机关极其复杂,开锁时有任何一点错误,都会让这把锁永远锁住。
开锁的时候,动手不能有任何犹豫。
机关一旦启动,会带起四处机关同时转动。
慕琼想要开锁,必须要做到快、准。
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定这座塔楼只有这一扇门可以走。
目光掠过立在楼前的石头,上边还刻着两个红色大字,禁地。
龙飞凤舞的草书,透出凛然杀气。
慕琼眸光动了动,这两个字,定然是剑术大家所刻。
就是她这个不使剑的人,都能感觉到刻字之人心中的冲天剑意。
如果有机会,还真想见见这位剑术大师。
慕琼抿了抿唇,抬步朝着塔楼走去。
纤细白皙的手指碰触到冰凉的铁索,一阵透心的冷意顿时传遍慕琼全身。
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子。
铁锁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能够猜出来,很多年没有人进过这座塔楼了。
这种平静,将要在今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