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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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予找到舒闲时,舒闲已经晕倒在了巷子里了。

    丝丝缕缕的白松香,脖颈后的牙痕,都在告诉白予刚刚发生了什么。

    &p;qt;喂?我找到他了,没事,你不用来。&p;qt;白予给俞景澄打了电话后,蹲下身,伸轻轻拂过舒闲的眼眉

    睫毛一颤,舒闲的呼吸陡然加剧,猛地睁开了眼,惊恐地看向身前的人。

    直到看见白予的脸,舒闲才缓过神来,放松下来。

    &p;qt;盐盐对不起,我来晚了。&p;qt;

    白予的声音很低,舒闲刚醒过来还有些恍惚,听不清白予的情绪,也看不见白予的表情。

    但只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便让舒闲的眼眶又盈满了泪水。

    他费力地撑起身体,白予赶紧搭扶住他,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p;qt;对不起,盐盐,对不起,对不起&p;qt;白予不断重复着。

    舒闲双眼空洞,无力地靠在白予的肩膀上,泪水莫名其妙地往下淌,忍不住,停不下。

    认识这么些年,舒闲没听见过白予这么慌张无力的道歉,就好像他不是被标记了,而是被杀害了一样,来得太晚了。

    舒闲靠在白予的肩膀上哭得睡了过去。

    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躺在白予家的床上了。

    他刚费力地睁开眼睛,见看着白予坐在床边盯着他,一时还感觉有些惊悚。

    &p;qt;白予,我&p;qt;舒闲刚开口,就不下去了,嗓子哑得太厉害了,整个气管好像都塞满了沙子。

    白予见状赶紧将床头柜的水杯拿起来,扶着舒闲坐起来。

    &p;qt;不接是等着我喂你?用嘴喂吗?&p;qt;

    舒闲沉默了片刻,终于自己艰难地抬起,接过了水杯。

    卧室里没有表,舒闲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但看着窗帘缝隙间洒进来的阳光,肯定是第二天了。

    &p;qt;十一点,你从一点睡到十一点,再睡我就要给你送医院了。&p;qt;

    &p;qt;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我送医院的。&p;qt;舒闲喝完一杯水,道,嗓子还是哑着的,&p;qt;我可能对抑制剂产生了抗体,闻所未闻,毕业论文有了。&p;qt;

    起这个,白予也皱起了眉。虽然不太清楚昨天晚上的细节,但就当时的情况看,舒闲肯定是突然情动,信息素爆发,让顾亦年

    标记了他。

    然后顾亦年走了,舒闲晕了过去。

    可是昨天舒闲出门之前,是打了他的抑制剂的,而且他们两个的用的抑制剂一直是同样规格和品牌的不会产生不耐受的情况。

    那怎么还是情动了呢

    &p;qt;医院肯定是要去的,但我给你约了明天的标记清除术,看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决定明天去做术的时候顺便做个体检。&p;qt;

    白予向舒闲解释到。

    &p;qt;明天?去做标记清楚术?&p;qt;

    &p;qt;有问题吗?&p;qt;

    没有。&p;qt;对于白予不经自己同意就预约术的事情,舒闲其实没有任何反感,他也早就习惯了白予的安排。

    但是他想起了那天顾亦年提离婚的时候,要帮他约信任的医生做术。虽然他肯定是不能让顾亦年帮他约术的,但这事是不是应该和顾亦年一下?

    好歹是清楚顾亦年的信息素标记,而且他们现在还没签合同,没办续,也就是没正式离婚。

    &p;qt;你想就。&p;qt;白予似乎能猜透舒闲所想的一切,一边着,一边起身拿走了舒闲中的空杯,&p;qt;反正我明天陪不了你,不如让你家先生陪你去。&p;qt;

    白予完,不等舒闲回答他就走出了卧室,但很快又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看舒闲怀疑的神色,白予解释道∶&p;qt;我倒是想陪你,但明天爷爷寿辰,我必须得回去。&p;qt;

    &p;qt;是吗?&p;qt;舒闲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几天,舒白两家关系好,他往年还会陪白予一起回去给白爷爷庆祝,但今年事情太杂了,他竟然忘了,礼物都没准备。

    &p;qt;你那份儿贺礼我帮你准备了。&p;qt;谢。&p;qt;

    并不像往常那般轻佻顽劣,也没有昨晚的慌乱内疚,白予就安静地坐在床边,托腮看着舒闲。

    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也有可能是情绪太多,糅杂在一起,舒闲分辨不清。

    白予不话,舒闲也就不愿意开口了。

    虽然一般来,他会把自己经历的所有值得一提的事通通讲给白予听,可是这次他却不想讲了。

    不是他不愿意讲,而是他连回忆都不愿意回忆了。

    前几天顾亦年摁着他打抑制剂的事,他尚且能硬着头皮告诉白予,可是昨晚的屈辱,让他连顾亦年的名字都不敢再提起。

    忽然,枕边的响了,舒闲

    听了猛地一抽搐。这是他给顾亦年的铃声。

    &p;qt;喊,当初给了他那么多深爱,现在还不是都换成伤害还回来了?&p;qt;白予听见铃声,冷笑道。

    &p;qt;我去做饭,你不行就挂了吧,俞景澄得没错,逃避虽然没有,但是爽。&p;qt;

    白予知道舒闲不愿意自己看到他面对顾亦年时狼狈的模样,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卧室。

    空荡荡的卧室中,铃声孤独地响着,舒闲的摁在接听上迟迟抬不起来。

    终于,在铃声结束之前,舒闲接通了电话。

    &p;qt;喂?先生。&p;qt;

    &p;qt;标记术?我已经预约了,明天的。&p;qt;&p;qt;

    &p;qt;去哪个医院?哪个医生实话,我也不知道。&p;qt;

    &p;qt;我真的预约了!不用来真的不用!喂?喂!挂了?&p;qt;舒闲还在极力抗拒时,那边就传来了嘀嘀嘀的挂断声,让舒闲一时愣在了床上。

    &p;qt;怎么了?&p;qt;白予听着屋里没声儿了,一边系围裙一边走了进来。

    &p;qt;打电话带我去做术,我告诉他我约了明天。&p;qt;

    &p;qt;那不正好吗?不用和他了。&p;qt;

    &p;qt;他要来陪我。&p;qt;舒闲这话的时候,自己也难以置信,闲的没事陪他干嘛?

    &p;qt;可能觉得你会偷偷留着他的标记?&p;qt;

    &p;qt;我有那么恶心吗?&p;qt;

    &p;qt;你自己想想你的前几天的作为,不恶心吗?&p;qt;白予的毫不留情,&p;qt;想吃什么?&p;qt;

    舒闲烦躁地瘫倒在床上,背过身去气呼呼地不回答白予。

    白予见状也不追问,反正舒闲的忌口他都清楚,进来也只不过是想看看舒闲的状况罢了。

    听见轻微的关门声,闷在被子里的人莫名眼眶发酸。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哭过,他没为任何一个alp流过这么多泪。

    好难啊,顾亦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快点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

    情动期的0eg本就极其敏感,需要alp呵护,可舒闲却是被自己的alp羞辱。

    &p;qt;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吧。&p;qt;舒闲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喃喃着,睫毛上沾着泪,满眼都是灰暗。

    白松香是他的味道,是又苦又闷的味道,冷硬干烈,一点也不像是一个0eg该有的味道。

    相比之下,顾亦年的雪杉味都要比他温柔。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不能像一个普通的0一样获得美好的爱情,不能拥有一个此生唯一的爱人。

    和白予吃过午饭后,舒闲便

    懒惰地躺在电动沙发上看电影,白予则躺在他旁边看电脑。

    昨天的这个时候,他正在弹吉他,为了昨晚回归驻唱做准备,但是谁也没想到昨晚会发生那种事。

    今天必然是不能再去驻唱了,倒不是舒闲惧怕顾亦年,而是白予不许他去了。在查清楚为什么打了抑制剂还会进入情动期之前,白予不许舒闲私自踏出家门一步。

    &p;qt;这个男的是凶。&p;qt;

    &p;qt;白予你是不是有病?&p;qt;

    &p;qt;我有没有病不清楚,但你指定是有点病,明天查查就知道了,别是什么绝症。&p;qt;

    &p;qt;借您吉言。&p;qt;舒闲关了电影,悬疑片开头被剧透凶还有什么看头?

    见白予还在忙,舒闲就凑了过去,想看看白予的电脑屏幕。

    但是白予很快发觉了舒闲的目光,&p;qt;啪&p;qt;的一声把电脑合上了。

    舒闲愣了愣,顿时升起一股疑虑,伸就去抢白予的电脑。

    在原来,白予做什么都不避着他的,除非要搞事,譬如前几天买向晴黑料那次。再联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舒闲心中有些忐忑。

    &p;qt;你背着我找男人呢?&p;qt;着舒闲就伸去抢白予的电脑。

    很快。

    舒闲又被白予摁倒在沙发上。

    &p;qt;盐盐,别这么好奇吧?你给我睡,我就不找男人了。&p;qt;白予一掐着舒闲,一举着笔记本,笑得灿烂。

    &p;qt;草,白予你到底想干嘛?&p;qt;

    &p;qt;想干你。&p;qt;完白予就突然松开,拎着电脑往卧室跑去,反把门一锁,将舒闲锁在了门外。

    白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舒闲正坐在茶几边上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电影,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白予伸着懒腰往这边走。

    没有再质问,舒闲只是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让白予坐下,然后给白予拿了双塑料套一起吃鸡。

    第二天,白予家楼下,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商务车停着。

    白予和舒闲刚走出楼道,车上就下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大叔,走过来恭敬道∶&p;qt;两位少爷。&p;qt;

    &p;qt;陈叔。&p;qt;舒闲淡淡地叫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上车后白予点了一支烟,将窗户打开,吩咐道∶&p;qt;先送盐盐去二院。&p;qt;

    &p;qt;是。&p;qt;

    舒闲朝白予伸,白予看了他一眼,直接将自己正抽着的烟抽出来送到了舒闲嘴边。

    舒闲垂着眼睫,微眯着眼叼住白予送来的烟,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逝。

    现在是夏末初秋,风很清亮,但又不刺骨,吹得整个人都柔软了。

    烟雾从车窗中被吹散,舒闲想,顾亦年,风都比你温柔。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