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镇狱将军
幽暗的地牢,冰冷气息肆意蔓延,两人刚踏入其中,就听到饿鬼般的嘶吼,歇斯底里的呢喃,囚犯们躲在阴冷的角落,个个精神萎靡,姿态各异。
“吼”
利爪从铁栏内伸出,不断抓去,囚徒兴奋不已,看到长廊上走着两道身影,只要控制住其中之一,就可以此作为筹码,换取自由。
镇压于此的囚徒,都曾是一方强者,正如孤甲文那般的危险人物,屠戮家族,以活人炼制傀儡,黑狱早已为其留下位置,就等抓拿归案。
“滚!”剑心怒瞪一眼。
囚徒踉跄倒地,惊恐万状,奔逃身影如同丧家之犬,不断发出悲鸣,躲进昏暗的墙角,瑟瑟发抖。
“你们认识?”无霜轻声问道。
长廊昏暗,两侧的囚犯鬼哭狼嚎,悲声凄厉,剑心沉静寡言,却偏偏对那间牢房里的男子发火,显然曾有不过节。
“他是剑心抓的,为此,付出了不代价”黑猫慵懒开口道,美眸微睁。
已是过往的遗憾,当时剑心还是高傲的少年,自命不凡,轻狂气盛,总觉得死亡很遥远,殊不知,代价都由他人偿还。
因为那件旧事,剑心与妒金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怨,彼此都在寻找着会,让对方万劫不复。
“仇赋,是黑狱原来的管理者,为了打击北岸家的势力,擅自将我属下关押,并折磨致死,家父贵为魔族强者,举足轻重,却不愿为区区下人出面,我怒意难平,则孤身一人去报了仇抓到仇赋的当天,没有急着杀人,而是废其灵力,折其筋骨,让他爬回黑狱,慢慢感受身心上的疼痛,等待真正的死亡来临”剑心淡然道,旧事已过,提起仍不免痛心。
每当路过黑狱的长廊,仇复都恐惧不已,如避蛇蝎,就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馋喘。
仇赋是否有过后悔,剑心从不在意,只要他感同身受,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黑猫望了望前方,剑心身着光亮的白银甲,千尺魔剑寂然不动,寒冷的光芒闪烁不断,感觉长大了许多,也比过去更稳重。
“黑狱为皇族设立,袭击管理者是挑衅帝主威严,必要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北岸世家本就实力庞大,经历此劫,会被敌对者参上造反之名,千万年的基业,将毁于一旦。”黑猫继续道,美目微转。
剑心略感到吃惊,帝之鞘翅傲视天地,素来沉默少言,只与合衣过多交谈,现身次数寥寥可数,怎会粘着实力低微的少年。
“北岸家为避嫌疑,当立断,与我撇清了关系,关在黑狱时,只觉得度日如年,最后的期盼,唯有死亡之日,晒晒外面的一缕阳光,怎奈天穹灰暗,阴雨连绵”剑心立即道,明眸忽然暗淡,不免流露出一抹失望。
北岸家掌握军中大权,注重培养天赋过人的子弟,比如朱弦,放眼魔族世家,资质几乎无人可比,是最有希望成为绝世强者的人。
朱弦作为北岸家的继承者,当之无愧,她未曾辜负家族的栽培与期望,年纪轻轻,便展露出不凡的力量,并得到了魔族圣弓,天弦。
“北岸回因你所累,被革除官职,赔大量财富,家族刚要崛起,就这么被你拖垮,他心中有愧,无颜面对上天之灵,不久后郁郁而终临走前,想要看你一眼,遣人数次,终是等不到你回去。”镇狱将语调平稳,自深沉的黑暗中走出。
在黑狱任职多年,他早已看惯了大是大非,生离死别,纵然是亡去多年的好友,也能淡然提及,不露出一丝情绪。
将,出身镇狱世家,独当一面的魔族将军,以凶狠闻名,多次参与外界的大战,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仇赋被废修为之后,他听从帝命,担任黑狱的管理职位。
“不让你惹事,是害怕发生意外,少年心傲,不觉天高地厚,若当年由血炎帝执掌主权,北岸世家恐将一落千丈,甚至不复存在”镇狱将轻斥道,若是一般人,还不值得他教训,耽误自己的时间。
剑心进了黑狱,等于半只脚踏入死地,后半生灰暗惨淡,再无出头之期,每日过的生不如死,被折磨到心神疲惫,体无完肤。
自古以来,唯有死亡的囚徒才可离开,由家人收去尸身,无依无靠者,则被扔进滚烫的熔岩,荡然无存。
“前辈教训的是,我受命前来,见血魄刃灵,孤甲文”剑心郑重道,他俯首施礼,同是刃皇,却对镇狱将军带着深深的敬意。
镇狱将厌倦死亡,认为监牢的存在,是为改变人心而建造,囚徒虽无法离开,却可利用余下的时光,重新审视自己。
他将黑狱的规则颠覆,设立决斗场所,让囚徒们以命相搏,按表现给予相应的惩罚,战况残酷,却大大增加了囚犯的存活率。
服刑期间,剑心吃过不少苦头,却也受益良多,实力突飞猛进,煎熬三个月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贵人,剑意冥皇,和世重新查阅昔日案件,救下了剑心一命,并带其离开暗无天日的黑狱。
“跟我来。”镇狱将淡然道,他紫眸微动,望了一眼黑衣少年。
黑猫趴在消瘦的肩膀,星眸灿烂,正凝视着镇狱将,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融一帝的身影,忽然理解了和世,为何会将其带回不灭城。
三人走在长廊上,紫色灯笼闪耀着微光,将四周照得通透明亮,越是靠近黑狱深处,压力更沉重一分,镇狱将不免担忧。
“上次偷跑进来的纨绔子弟,好歹在刃灵阶段,和世大人真就胸有成竹,笃定他不会出事?”镇狱将疑惑道。
从少年身上,他看不到一丝亮点,灵气微弱,不像是力量有所隐藏,三阶修灵者,连进入黑狱的资格都没有,被关押的强者气息压迫,碾至肝胆俱裂,窒息而亡。
“看似不起眼,他却能持有魔剑帝糸,和世大人能够允诺,信心或许由此而来”剑心推测道。
和世行事谨慎,早知黑狱一途凶险万分,不会轻易答应才对,无奈回答超出了剑心的预料,他只能按吩咐行事,观察少年的行为举止,到了危时刻,再出相助。
“帝主圣物,难怪”镇狱将恍然大悟。
帝糸天生灵性,若是剑主出现危险,它不会坐视不理,孰存孰亡,结果还真难。
骨丘蛮精神疲惫,身上的淤青数不尽,自从踏入黑狱,就是永无宁日的战斗,胜负皆有,毫无停歇的时间,或是报应,要他还清过去的罪孽。
此地为黑狱的特殊区域,休息时被隔离开来,旁无外人,暂且算是安全,至性命无忧。
“跟雷拳刃灵打,真是看得起我!人家杀人无数,凶名赫赫,已经亡命天涯多少年了,悬赏金额是我的四倍大哥,雇主至今都未出现,会不会真的欺骗我们,他并非来自魔族?”骨丘蛮鼻青脸肿,微微牵动,都会感到钻心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
地面水汪汪,清澈的血液流淌着,一直延伸至昏暗的角落,孤甲文背靠着墙壁,怀中紧抱着他的女儿,自从踏入黑狱,孤月就常常昏睡不醒,镇狱将军她实力太弱,没有资格上擂台,算是一个好消息。
孤甲文披头散发,他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只能强忍着剧痛,不发出半点声音,惊动正熟睡的少女。
与之交战的强者,为早年间驰骋于西境的大妖,异剑刃魄,一役过后,孤甲文受伤两百余道,皮开肉绽,皆不是致命伤。
衣裳破烂不堪,早已被鲜血染红,艳丽且潮湿,血水凝聚成一滴,缓缓坠落,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细微的声音都显得可怕无比,仿佛生命正在倒计时,一点点地流逝。
“力量不假,绝对是刃皇境界的强者,他背后还有人在操控,若不是魔族,那就是妖族”孤甲文轻声道,逐月城一行,或许是命中注定好的结局,在劫难逃。
雇主自称冥皇,是魔族的八面之一,孤甲文要其证明身份,魔族的信物与力量,都让人为之一震,绝非弱者可扮演的角色,强者自傲,不屑借助他人之名。
“铛”
镇狱将轻敲围栏,漆黑的玉柱泛起微光,红色纹路忽隐忽现,闪耀着血红光华,牢房用纯粹的魔族玄铁打造,在外铺上层层石板,以做装饰。
黑狱底下布有限制灵阵,魔族顶级灵纹师的杰作,可谓呕心之作,设计了数十年光阴,临近晚年,才得以将其完善。
莫刃灵畏畏脚,无法越狱,就算是刃皇亲临,也瞻前顾后,难以施展出原本的力量。
“有人要见你,会仅此一次,好好把握”镇狱将淡然道。
此种情形,他见过太多,早已经麻木,就算孤甲文明日命丧黄泉,也不足为奇,算是提前解脱了。
孤甲文微微一怔,艰难起身,他将孤月轻放在干燥地面,独自踏过水汪汪的血色湖泊,清响入耳,并不是什么美妙旋律。
“嗒”
他拖着沉重脚步,费劲气力,终于走到漆黑的围栏前,忽然瘫坐在地上,玄铁上有灵纹术,轻轻触碰,都会遭受剧烈的打击。
孤甲文身体虚弱,无法再承受外力伤害,侥幸熬过今天,明日则生死难料,他可能会死在擂台上。
“你们想听什么,只要能救我女儿,自当如实相告”孤甲文沉声道。
秘密与不,都是致命的问题,他不得不妥协,换取一线生,哪怕道路有点窄,只够过去一个人。
孤甲文能感觉到,镇狱将军并不在意秘密的存在,只要银甲男子心灰意冷,离开了黑狱,他们将再无出头之日,关在这座坚不可摧的牢笼,争斗永不停歇,直至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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