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一盯着那些“宝贝”，也不话，就那样呆呆地看着。

    不知几时，安静的空气里多了些细微的抽鼻子的声音。

    顾严岂于是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叠的四四方方的干净的帕，递给她，温声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哭鼻子？”

    顾乔一抬起头，眨了眨泪湿晶亮的眸子，道，“你是从哪儿找回来的这些？”她一边问一边很自然地从顾严岂的中接过帕，擦了擦濡湿的眼角。

    顾严岂，“虽然难找，但终究是让我找回来了，而且这一个系列都找齐了。喜欢吗？”

    顾乔一点头如捣蒜。

    能不喜欢吗？

    这些都是她母亲亲自设计，又是亲打造雕琢出来的，上面镶嵌的每一颗宝石，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顾严岂温柔的笑道，“你喜欢就好先把这些收起来吧，先吃饭。”

    顾乔一有些恋恋不舍，指尖一遍遍轻抚那些珠宝，温柔得如同触碰母亲的脸颊。

    她抬头看向顾严岂，真心的了声谢谢。

    顾严岂摇摇头，“客气了！其实，我原本是想等你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你的。可我想着，早送给你一天，你就能早开心一天。”

    顾乔一看着他，笑容恬淡。

    顾严岂始终没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预料中的那种极致的兴奋，心里感到些挫败。

    如果顾乔一没有经历过上一世的撕心裂肺，她现在一定会被他感动的泪流涕淌。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顾乔一的心在顾严岂这儿，早就变得坚硬似铁，心如止水。

    所以，现在，她除了能对他不疼不痒得一声谢谢，淡淡一笑，其他的表示便一点也没有。

    ——

    顾乔一点的菜太多了，菜还没上全，她就已经吃饱了。

    顾严岂却觉得午餐的时光太短，来不及跟她好好相处。

    他原本准备了很多话题，到现在还根本没排上用场。

    他不禁又感到挫败。

    但转念一想，还有来日。

    来日，方长。

    顾严岂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对顾乔一道，“我让司送你回去。”

    顾乔一点头，“好啊，谢了。”

    顾严岂尔雅的笑笑，郑重其事地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跟我谢谢了？”

    顾乔一歪着头，“为什么？”

    顾严岂，“你跟我特别礼貌，我实在是不太习惯。”

    顾乔一讶然。

    此时，她感觉喉咙处就像是卡了一块没有化开的糖，有些甜，但终究是觉得噎得慌。

    上一世，他嫌弃她粗鲁。

    这一世，他又觉得她礼貌起来了就不习惯。

    这等于他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顾乔一？！

    该他嬗变，还是该他专一呢？

    不管怎样，乔一心里想：他当真是个难伺候的男人。

    幸亏她这辈子喜欢的人不是他，否则非再次被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格这么死不可。

    顾乔一走了。

    顾严岂却没急着离开。

    他从桌上拿起之前借给顾乔一擦眼泪的帕，此时，帕上的泪痕已干，但上面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香气。

    他攥着帕，五指渐渐地收紧，仿佛这样做就能牢牢的抓住她似的。

    ——

    可要琢磨不定，难伺候，墨肆城只比顾严岂强，不比顾严岂差。

    上午顾乔一离开墨氏集团的时候是带着气走的。

    但是她这个人忘性比较大，到了下午她就把那茬儿忘的差不多了，到了晚上她就一点也不记仇了。

    可墨肆城却恰恰相反。

    他一整个下午都在等顾乔一的电话。

    等她一句道歉。

    可是，顾乔一就像从头到尾都把他这个人给忘了似的，别是电话了，就是消息也没给他发过一条。

    因为赌着这层气，他连晚饭都没有吃。

    但喝了两杯酒。

    深夜他回到家，是顾乔一开的门。

    夜风袭人，乔一立马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儿。

    她对男人喝酒这种事其实并不反感。

    她从在儒商家庭中熏陶，认为男人要成大事，不会喝酒才有问题。

    可问题是，当顾乔一对墨肆城，“你身上的酒味儿好大，快把外套脱下来，我让肖妈去帮你放热水。”并伸要帮他脱外套时，他竟然一挥就将她的打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