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阴影在那灯塔之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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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杀死了?什么意思!?那不是!!”

    一夜从沙发上弹起来,双猛地拍在茶几上。面前早已凉掉的茶杯被震动打翻,顺着玻璃流淌到地毯上。

    “事故。最初所有人都是那么觉得的。”

    食蜂先生双肘撑在茶几上,支撑住弯曲的脊背上深深垂下的头。

    “在那之后,你忙于应对那些对遗产虎视眈眈的家伙。在那期间,包括你前往学园都市之后,我们尝试着一步步深入去调查那场事故发生的原因,最后,却得到了什么也查不到的结果。”

    “?”

    什么也查不到,那不就是指那不过是个事故不对,就算那样

    “就算那是一场事故,什么也查不到也太不自然了。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那个男人在事故之后就像刚刚睡醒一般,对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在那,连自己开车出来的理由都不知道。警方断定是深度的疲劳驾驶,但在那之前的几天内,肇事司既没有过度疲劳的生活记录,也没有酗酒之类的的情况发生,其本身也没有什么精神类疾病。就像是”

    “就像是被我的能力控制过一样。”

    轻轻咬着套下的大拇指指甲,操祈眉头紧锁。就是因为熟知这个现象,才会让她这么苦恼。而且,她的脑海中还有一项只有她知道的情报。

    在伟大的洪流带她回到的过去中,她曾目击了那场事故发生的瞬间,那个驾驶室里,有什么漆黑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清楚操祈到底在思索什么,食蜂夫人继续下去。

    “对,我们在你还的时候,曾无数次见过这种现象。如果没有怀疑过是因为你的能力那肯定是骗人的。所以在那之后,我们动员学园都市内的情报,确认了你的行踪,确认你是无辜的。”

    “”

    心脏仿佛被重锤敲打,操祈并不是因为曾被父母怀疑而感到打击,而是对于知道这件事后竟没什么感想的自己,深深感到震惊。

    “就是因为这点,我们几乎确认了这是一场没留下任何证据的谋杀。之前我们一致认为这可能是某种未知的超能力,但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看来这也可能是某种魔法不定。”

    起来,食蜂夫妇知道魔法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第三次世界大战,伯利恒之星的升空和全世界范围出现的黄金右,将魔法这一概念告知了这个世界。据一时之间在一些圈子里还兴起了成为魔法师的浪潮,不过完全看了魔法这一概念的中二病们基本都以失败告终,这份热度也就渐渐减弱了下来。

    “但可惜,关于魔法我们也只是听过的程度,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没关系,我们已经大概知道了。”

    一夜和操祈对视了一下,确认想法的点了点头。

    操纵人心的魔法,或者是阴阳术。

    和这次袭击采取的段如出一辙。

    “这样啊不知不觉,你们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啊。”

    食蜂先生的话语中,既有一份遗憾,却又有一分安心与自豪。抬起的金色眼瞳,看向还在思考的操祈,脸庞自然而然勾勒出了细微而温柔的笑容。

    那藏在逐渐彰显的皱纹中的笑意,一夜只在父亲的背影中见到过。

    “需要传达给你们的话就这么多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操祈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掏出,看了看时间。

    “嗯,那我们”

    “时间还早,我们在这里再留一会儿吧,起码吃个晚饭,好吗?”

    一夜松开的右放在操祈的脑袋顶上,顺着发丝的方向梳理了几下,稍微有点不满的操祈闭上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空出来的左顺带掐了下一夜的腰。

    “谢谢你,一夜君。看来今晚得让厨师准备的丰盛些”

    食蜂先生还没完,夫人就稍微用力,揪了揪他的耳垂。

    “不对,应该是亲自下厨吧?”

    食蜂先生苦笑着,挠了挠自己梳理整齐的短短金发,没辙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果然是那样呢。”

    放下,食蜂夫人满面春风,看着底下动作不断,互相打闹着的年轻情侣。

    “?”

    “我们也通过我们的人脉,尽可能看着你们。从周岁宴会那天开始,包括进入学园都市之后。一夜君冲的太远,你就会把他拉回来,你如果哭起来,一夜君就会安慰你。你们一直是这样互相支持,互相保护,互相约束过来的吧?”

    笑了笑,食蜂夫人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

    “好多年没下厨了,我们也得去准备一下。你们先在宅邸里转转吧?而且也得让佣人把地毯收拾一下。”

    食蜂先生也站起身,路过一夜身旁时,莫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过捂着嘴窃笑的食蜂夫人身旁,两人离开了房间。

    现在还是午后,明媚的秋日阳光透过高耸的落地窗,撒入漫长的楼道中。看着庭院中那些长青植物之间夹杂的,星星点点的黄色落叶,食蜂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叹出来。

    胸口阻塞的阴霾随着这口气一同离开心底,让她展露出打心底的笑容。

    “他们回来了。慎夜,希月,你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啊。”

    搂住夫人的肩膀,食蜂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目光重新变得炯炯有神。

    “走吧,和厨师探讨一下晚饭的菜单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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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这里就剩我们俩了。”

    随着房间门扉关闭,一夜明显松了口气,靠着沙发被,向后使劲拉长身体,嘎嘣嘎嘣的伸了个懒腰。

    “真的有必要这里留到晚饭吗?”

    拍拍低着头咕噜咕噜嘟囔的操祈,一夜站起身,牵起她的。

    “你也感觉到了吧?岳父岳母他们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为了一直为你努力的他们,对吧?而且。”

    一夜掏出,将一则短信展示在她面前。

    [万分抱歉,今天实在是太过忙碌,没有准备两位晚餐的余力,请不要在晚餐之前回来。fr:老爷子。]

    “呜我知道了啦!”

    顺着一夜上的力道站起身,牵在一起的微微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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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要入冬了。

    不善迁徙的飞鸟们,在阳光正浓的园林中肆意翱翔,努力收集着今日的饱腹之餐,以及足以坚持过冬的树子和为数不多的肉虫子。

    喷泉中伞状散开的流水划过操祈的指尖,冻得她一哆嗦。

    无视撇着嘴,想着你以为这衣服谁洗啊,并将这份思绪毫不犹豫塞进她脑子的一夜,操祈随在大衣上抹了一下,然后重新戴上白套。

    在一夜的大衣上。

    “总觉得好熟悉啊,明明没有非常清晰的回忆,却总觉得到处都是既视力。”

    长青植物的叶子往往不那么讨人喜爱,除了喜欢摘下松针恶作剧的孩子们外。脑子里隐隐约约有自己曾在这些灌木之间穿梭的印象,然操祈深表怀疑。自己以前真的是那么调皮的孩子吗?

    “别想了,你现在也是嗷!疼疼疼!!”

    松开演技浮夸的一夜,操祈自顾自走在前面,背在身后的双,十根指不断握紧又松开。

    “呐,夜。”

    “嗯?”

    掸了掸水痕已经消失的大衣,一夜跟在操祈身后,看着她从围巾里钻出来的金色长发随着秋风飘舞。

    “你还记得吗?我的周岁聚会。”

    “别强人所难了,那会儿我才三岁啊”

    “总觉得,我还有点印象。明明那时候连路都还不会走,是因为那时候成为能力者了吗?”

    金色的星星在眼中扑闪扑闪,那是自己的记忆吗?还是那是几时曾做过的梦?爸爸妈妈的话让两者混淆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分不清楚。

    “起来,如果那时你就成为能力者的话,分类上不应该和我一样的都是原石能力者吗?”

    身后的一夜搓了搓下巴。熟知操祈能力发动模式的他很清楚的知道,操祈的能力都是通过计算发动的。既需要能力开发来提升能力等级,又会被能力下降这种东西影响,从分类上来确实是后天开发的能力者没错。

    “最初的能力开发一般不都是用致幻药物和电流刺激大脑,让学生觉醒属于个人的现实吗?也许那时候夜释放的能力余波对我的大脑造成了类似的影响?”

    这也是一夜一直在思考的可能性。

    自己的能力,到底真的很奇怪。

    一直以来都觉得是控制时间的量子单位,也就是时元。然后就通过时元创造出了能量,以及构成时元以及万物的基础魂之泪创造出了灵魂。

    与加百列战斗时也是,自己驱使天使之力和语言,创造武器,创造护盾,加百列也一直在做相同的事,所以那时候并没有产生什么疑问。

    现在,自己的能力,甚至可能在无意识之间开发了操祈的能力?

    爱华斯和加百列都曾称呼一夜为世界。

    直到现在一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祂们要如此称呼,最初以为那只是一个代号,但这个观点貌似并不正确。

    名字对于天使,或者处于欧西里斯和荷鲁斯之间的存在具有不可觑的意义。混杂火与水的加百列称呼自己为米夏,爱华斯也强调过正确称呼祂的方式是爱华斯。

    那祂们称呼一夜为世界时,是否也依照了这个习惯呢?

    “夜?”

    “嗯,没事。”

    稍微叹了口气,就算自己在这里低头闷想也没用,还不如回去之后去亚雷斯塔的黑屋找爱华斯面谈。那家伙的行动原理是有趣,不知道肯不肯直接告诉他。

    “只是在想啊,祈面对父母的时候会怎么撒娇呢?多半那个场景不会让我看到吧?”

    “什!我看你满脸凝重还以为你在想什么呢!还不让我看!”

    飞速回过身的操祈,两个拳头既没力气又没速度的垂着一夜低下的头,白发少年也相当配合的抱头蹲防。

    既没力气又没速度的拳头,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只是放在一夜头顶。

    “夜,我到底应该怎么面对爸爸妈妈呢?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我但是,那我心里这种塞住的感觉该怎么办”

    被顶开,自己的头顶上传来皮革的触感,那是她为一夜挑选的,外面是深棕色皮革,内层毛茸茸的暖冬套。

    “那就去跟岳父岳母他们撒娇啊。都有十年没对他们撒过娇了,都在今天补回来吧。”

    “而且,”一夜望向明朗而只有一两片白云悠闲飘荡的天空,口中继续喃喃,“他们应该也很希望你能对他们撒娇吧?毕竟是家人,是父母啊。”

    抬起头,操祈还是看不到仰望的一夜眼中映照的色彩。

    “趁还有会的时候,尽你所想的,尽情去撒娇吧。这次回到学园都市,下次见面又不知道是几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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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辉煌的餐厅,绘制着优美壁画的天顶和散发光辉的水晶吊灯下,是一张几乎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长桌。太阳的余晖逐渐垂落,年轻管家拉上了窗帘,不让橙红色的光打扰了晚餐的氛围。

    话虽是这么,目前坐在餐桌上的仅有四人,集中在十余米长的方桌一端,愈发凸显出这桌子长的多余。而桌子上的料理也并非那么匹配这个环境的华丽,显得极为普通,甚至可以是算不上拿得出的家常菜。

    “对不起哦,妈妈都有好几年没做过饭了”

    有些困扰的单拖着脸,放下了一些心事的食蜂夫人逐渐显露出了原本话的语调,和操祈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同样一脸无奈加惭愧的食蜂先生,上的叉子插起一块黑了半边的芝士烤土豆。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嘴里,面部扭曲了一下,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

    “别勉强自己啊”

    食蜂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明明自己就是造成这幅惨状的罪魁祸首。

    同样感受过这个土豆滋味的一夜尽可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嘴里出的话却早就失去庇护这顿饭的想法了。

    “我大概知道祈的家务能力是怎么回事了。”

    “我就嘛,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呢?”

    不,就是你的问题啊。

    这肯定是一夜在这场晚餐里掩饰的最娴熟,最到位的微笑了。但操祈不满的眼神还是瞪了过来,为啥?

    无奈的叹了口气,食蜂先生喝了口高脚杯里货真价实的葡萄酒,试图通过某一种酸涩清洗掉另一种。

    “你果然是慎夜的儿子,话方式和那家伙一模一样。”

    “和父亲一样?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是那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食蜂先生登时弹出了一副糟了!的表情,但不管抚平的多快,那个表情都已经映在一夜眼里了。

    “没想到他在孩子面前装的还挺像样子,不心把他的窗户纸捅破了”

    将一大块不怎么能切开的十二分熟牛排塞进嘴里一夜也从某种程度上抛弃用餐礼仪了,一边奋力咀嚼,一边尝试着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些。

    “能多和我我父母的事吗?总觉得我知道的太少了。”

    “当然可以,反正都不怕把他们的糗事捅出来了。你想先听谁的事?”

    “唔母亲吧?”

    食蜂夫人半掩着嘴笑了笑,有点自豪的看着吃瘪的食蜂先生。这算是一种母亲之间的愉快骄傲的共鸣吗?

    “希月听到应该会笑得很开心吧。她从大学的时候就不擅长隐藏自己的表情,每次慎夜把麻辣包子藏在流沙包里端给她,她都会笑嘻嘻的咬一口,然后怒发冲冠的把包子按在慎夜脸上。”

    ?诶?母亲还会做那种事吗?话

    “两位以前和父亲母亲读的是同一所大学吗?”

    “东京大学金融系,我们四个是同一个班哦。当时我和希月一个宿舍,那个时候的她一直被人是假大姐,明明平时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亭亭玉立的,稍微有点什么刺激到她立刻就会蹦起来。高兴的时候隔壁宿舍都能听到她的笑声,生气的时候能把慎夜打的鼻青脸肿的。”

    一夜的眉头跳了下,这已经不是和记忆里的母亲吻不吻合之类的,这种次元的问题了。这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吧而且为什么每次惹母亲生气的都是父亲?

    “不过确实,她生下你之后比以前要稳重多了。实话我也是哦,哪天操祈也当上母亲了,也许就会开始做家务了呢。”

    呜哇,这个语调习惯。果然这两个人是母女啊。但是有些事情,一夜可以自豪地,他比身为母亲的食蜂夫人更清楚。

    “没可能的,不如为了将来我们孩子的安全,我现在希望祈能尽可能远离厨房噗哦!别捶我肚子啊!”

    松开拳头再次拿起叉子,操祈“哼”的一声甩过头,一副懒得理一夜的样子。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老是惹你母亲生气了吧?完全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你可比你父亲优秀多了,虽然那家伙考上了东大,但每年的期末都是在希月的全力帮助下,才挣扎着低空飞过。”

    “母亲是怎么看上父亲的啊”

    食蜂先生摊了摊,将一块好不容易切的牛排塞进嘴里。

    “谁知道?也许你可以问问操祈?她可能比较清楚希月的想法?”

    嘴里原本就没什么好滋味的沙拉好像变得更诡异了,一夜扭过头,看向不打算看他的操祈。

    是这样吗?我有那么烦人吗?

    我觉得夜自己好好反思一下比较好哦?

    诶?

    大致能猜到面前这对眉飞色舞的情侣在心里吵吵闹闹的,食蜂先生也并不在意,继续下去。

    “不过你父亲还是挺努力的,为了能和你母亲在一起,拼了命考到了同一所大学的研究生。之后在家族支持和自己的经营下将十神打造成了现在这番模样。”

    “如果他们看到现在的你,绝对会为你骄傲的吧。不如超出他们的预期太多了,现在十神代代传下来的刀也在你里吧?想来如果是现在的话,慎夜那家伙也不会对你持有七夜这件事有什么不满吧。”

    一夜有些惊讶的望向放下刀叉,已经不打算继续收拾自己制造出来的残局的食蜂夫妇。

    “两位知道七夜的事吗?”

    “以前聊天的时候提到过,我们只知道他很重视那把刀,也不太清楚具体为什么。”

    叉子在餐盘里敲了敲,实话一夜一直很想知道这把刀的事。能够附加天使之力,而且迄今为止都没有损坏,甚至没有卷刃过的武器,这已经不只是感兴趣了。老爷子对此一直闭口不谈,他本来还指望着能从其他门道知道

    随着晚餐逐渐走向尾声,四人继续闲聊了一会儿,不过话题基本上都集中在炮轰慎夜和希月年轻时的黑历史。

    无论如何,虽不知慎夜和希月的在天之灵能不能听到这张餐桌上的对话,总之他们儿子对他们的看法可能产生了一些他们不怎么期待的变化。

    尤其是慎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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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规避昂贵的盘子们死在自家的水池子里,食蜂夫妇很明智的远离了厨房。看着夺回自己领地的厨师愉快的哼着歌,接过佣人推过来的盘子车,一夜在产生莫名其妙的共鸣之余,稍微扯了扯操祈的衣角。

    走之前和岳父岳母聊聊吧,他们估计也在期待着呢。

    知道了啦

    操祈闭上眼,逐渐给自己鼓劲,坐在对面的食蜂夫妇也一边喝着茶,时不时往这边瞟一眼。两边都有些犹豫的张下嘴,随即又迟疑着闭上。

    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

    ——咣!

    一夜的双拍的大长桌一震,吓的三人上茶杯一颤。

    “!你们到底有多别扭啊!三位恋爱中的少女吗!?赶快找个房间好好谈谈!”

    一边着,一夜有点强硬的拉起操祈的,能把卡车扔出去的臂力毫不留情的将两位成年人提拉起来,赶鸭子上架似的推着三个人的后背把他们推进之前交谈的卧室,“咣叽”把门关上。

    抹了把头顶上不存在的汗珠,一夜松了口气,看了看旁边吓傻的佣人们。

    “我只知道这个房间嘛,应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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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的门扉被不得了的气势拍上,扇动的风将操祈和食蜂夫人的长发吹起又落下去。三位惊魂未定的金发人看了看门,又互相看了看。

    “一夜君性格有这么暴力吗?”

    “夜不太喜欢拖拖拉拉我倒是知道啦”

    无论如何,一直站着也不是事儿。坐在饭前交谈的茶几旁,虽有点想把方才没有喝完的茶带过来,但现在某位白毛恶犬估计正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真是的,夜搞这么一出到底让我们该怎么开始聊啊。”

    面前已经长大的女儿有些不满的哼着气儿,食蜂先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倒觉得该感谢他就是了,以我们家人的习惯,就算拖到你们离开我们也不可能挤出这么一个互相交谈的时间吧。”

    如果没能好好聊一聊,在那之后肯定会后悔。就算在座的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都无法萌生开启话题的勇气。

    为人父母,不仅仅需要爱和责任心,也需要勇气。

    看来我们作为父母确实挺失职的。

    没有使用能力,但这句话透过面前父母的表情,确确实实传达到了操祈心里。

    “爸爸妈妈,我现在很幸福哦。”

    “诶?”

    不顾父母略显惊讶的表情,操祈继续下去。

    “虽然刚刚到学园都市的时候遇到了很多不顺心的事,但如果不去学园都市的话,就不会遇到夜了。”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只保留着最后微光的天空并不能照亮这个房间。但抬起头来的食蜂夫妇,却能看到自己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

    “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战斗,无论什么时候基本上都在一起哦。我们一起夺取属于我们的栖身之处,一起去过海边、泡过温泉、去过游乐园;一起在舞台上表演,在水族馆看海豚,在雪原上观赏西伯利亚的极光。危险的事情也经历过很多,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

    各种记忆在脑中浮现,一个个清点过去,宛如点点星光组成的银河。甚至连过去一同经历的苦痛都褪去了令人不快的颜色,成为了值得珍藏的宝藏。

    “实话呢,如果我从来没有记恨你们把我送到学园都市这件事,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你们当时的决定让我邂逅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些痛苦相比之下就显得太渺了。尤其是在知道了你们的想法之后,虽然还是有些想埋怨的事情,但我觉得这种感觉绝对不是怨恨什么的。”

    “操祈,我们”

    “所以也不要向我道歉,我们是家人,对吧?”

    食蜂先生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努力维持着已经崩毁一半的笑容,而他身旁的食蜂夫人已经稍微低下头,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是昂贵的礼服,稍有掩饰的抹着眼角。

    “这样啊你是这么想的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为人父母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呢?操祈总觉得自己窥见了一丝踪影,却还是不能完全明白。

    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明白吧?

    但是,现在这样就好。

    没有必要隐藏什么,将自己的真心就这样展露在父母面前就好,因为是家人,是真的爱着自己,珍惜自己的人。

    尽管无法理解,但这对于食蜂夫妇来,却是一种救赎。

    “操祈,你现在真的很幸福,对吗?”

    “嗯。”

    深呼吸,食蜂先生重新挺直背脊,直视着操祈那对闪烁着星星的眼睛。

    “那我们就不再多什么了,之前的十年里我们没能尽到为人父母的义务,让我们在之后的时间里补偿吧。就算到学园都市之后也是,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联系,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食蜂夫人也直起身板,放下略微打湿的衣袖。夫妻两人对视一笑,起身绕过桌子,坐在操祈两旁。

    “可以吗?”

    “嗯。”

    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还没有适应,操祈红着脸,屁股底下有点不安的挪了挪,但还是没有逃走,任由父母将自己夹在中间。

    “对了,和我们讲讲你和一夜君相遇之后的故事吧?妈妈很感兴趣呢。”

    “诶?真的要吗?总觉得有点”

    “呼呼,都是家人嘛,来嘛来嘛。”

    “那”

    闭上眼,操祈在父母的注视下,微微红着脸,整理着自己和一夜的故事,断断续续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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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打算进入卧室端茶倒水的佣人们全部驱散,一夜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靠着墙直接坐在走廊的波斯地毯上。地上软乎乎的感觉让人不那么放心,虽然努力竖起耳朵去听房间里的对话应该还是能听到点滴的,但他还没无聊到去做那么没情调的事。

    这间宅邸里的地暖看来富裕到连楼道里都进行过铺设,没有光污染的夜空带着阵阵寒意穿过窗户,却被地面散发的热量驱赶。

    靠在墙边,感受着屁股底下柔软而温暖的感觉。一夜的眼睛渐渐合上又突然睁开,像是在课上打瞌睡似的。就算这两天是出来度假的,比想象中还要累心的事情却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让疲劳感一点一滴渗透身心。

    时隔十年,与父母敞开内心的对话。

    真令人羡慕啊。

    如果父亲母亲见到现在的我的话

    脑子昏昏沉沉,眼前划过模糊的街灯,闪烁霓虹的旋转木马伴随着悠扬的提琴和钢琴曲,记忆中的景象和音乐已经开始毫无章法的混杂在一起。

    星星点点的火焰,点燃熟悉的城市;黑色的影子,闪烁着红色的微光,从自己的背影中伸出。黑色的空洞指向前方,中是冰冷的黄金。漆黑的天空没有星斗,不见尽头的洁白石柱下

    就在完全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时,身旁的木门发出了门锁转动的声响。

    “醒醒,睡在这里会着凉的哦。”

    仿佛被清晨的闹铃突然惊醒,一夜的双眼突然睁开,有点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三丛颜色相近的金发,指揉了揉眼角,用了几秒钟重新意识到自己还坐在楼道里。

    “呼呼,看来这两天被操祈折腾坏了啊,要不今晚就住在这里?可以睡在操祈时候的房间里哦?”

    “妈妈!”

    一瞬之间认真犹豫了一下,一夜还是摇了摇头,站起身。

    “下次有会的话务必,不过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老爷子那边的情报处理差不多该出结果了,要度假也得在麻烦事处理完之后啊。”

    “啊啦啦,那还真是遗憾。”

    “您和祈果然是母女”

    拍了拍操祈气鼓鼓的脑袋,两人牵着,顺着来时的路,一路返回到庄园门口。不顾佣人们的劝阻,食蜂夫妇也伴在两人身边,看着一夜的搭在轿车后座的门把上。

    “一夜君。”

    听到背后食蜂先生的声音,一夜拉开门,让操祈先坐进去,回过头。

    “操祈就交给你了。”

    食蜂先生脸上的笑容,又似年轻了不少,却又有一种衰老似的哀伤。食蜂夫人笑了笑,肘顶了顶他的腰间。

    “好了,别在后面拖着孩子们的后腿啦。操祈,一夜,你们路上心。”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漆黑的夜晚,脸上已经爬上皱纹的夫妻两人,直到眼睛无法再捕捉到淡黄色的尾灯的残余,才重新挽着,迈开脚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