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走丢的孩子
“吁噗啊呼呼!”
在推倒一叠又一叠的纸山中,格雷姆林的魔法师乌特迦洛奇缓缓起身。他全身是血,散落在地的纸束也全染红了。虽然差点被木原乱数逼入死亡深渊,但是到了最后一刻,他总算成功制造出幻觉。
冠上北欧神话巨人之名的乌特迦洛奇,原本就是能操纵所有幻觉的专家,甚至能完全欺骗神话的主要出场人物雷神索尔。当然,特意选择这个名字的魔法师所擅长的领域也可想而知。
“千千钧一发那混账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他的门牙断了,一只眼睛还因为渗入了血而看不见,即使如此他还是幸存下来。
他使用的魔法是将感官之一所获得的情报,转移给其他感官。简单的,就是让人看了火焰的照片,对方就会产生烧伤感。虽然随着使用方法不同隐藏了相当的破坏力,但是要让对方长时间产生精密的幻觉,就必须组合相当多的材料,并给予正确提示。
即使如此,他好歹还是活下来了。
身处在同一间房里的卫斯兰生死未卜,但确保自己的安全才是最优先的事。因此他必须对呆站在房间中央的木原乱数做点什么。毕竟他也不确定那幻觉可以维持多久。
“我啊”
缓缓起身的乌特迦洛奇随抓住了一叠纸。尺寸是a4,厚度差不多十厘米。实在的重量让他觉得那叠纸比砖头还沉重。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钝器。
“不要让!身为幻觉专家!身材纤瘦的我!做这种!肉体劳动啦!”
轰隆啪叽铿锵劈哩啪啦轰咚啪叽唰唰咚铿砰喀啪嘎轰喀啪卡啪卡!
他将木原横扫击倒地,接着跨坐在他身上,挥出几十拳彻底殴打木原。声音从中途就转变为带有黏性,木原乱数的身体毫无抵抗地痉挛抖动着。他将吸收血液、变得软趴趴的纸束往旁边一扔,又抓起边另一叠新的纸束向下挥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恶,我赢了。好不容易进入安全地带了。我回到活人的世界来了!我!我还活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用上头不知印着多少价值的破纸,擦去沾满双的鲜血,接着以一样的方式擦拭喷溅在脸上的血迹。粗糙不平的触感让他觉得很痛,但那也可以想成是实际活在现实世界中的证据。
就在这样的幻觉专家背后,有人轻拍他的肩膀。
幻觉专家转过头去,他看见了。
站在那里的是——
刺猬头的。
东方人。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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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啊!喂!?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警卫之一夏尔贝理兰,趴在白雪中大喊。这动作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下看似自杀行为,但如果在这种状况下抬起头来,可以轻易想像出在全身冻僵前就先入土的景象。为了隐藏行踪,所以他也不能走到利用温热效果融化积雪的大马路上。
“f〇〇k!!上面不是使用学园都市制造的无人武器,在武力方面就能跟对方抗衡吗!?”
即使对无线电吼叫也没有回应,也联络不上。
接着他眼前,砸下了某种巨大的金属团块。
那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时,狠狠踢碎俄罗斯制造的战车与装甲车,拥有自动操纵能的驱动铠残骸。
没错,是残骸。
厚实的复合装甲仿佛被老鼠啃咬过的奶酪般千疮百孔。
那装甲搞不好是直接被贴上了对战车用地雷炸开的,而且残骸不止一个。如果夏尔能抬起身子环顾周围,应该就会发现周围充满了连猛烈暴风雪都无法掩盖的大量残骸。
“太疯狂了。”
夏尔茫然地低吟。
暴风雪的中央,轮廓类似螳螂的巨大武器正在昂首阔步。
不对,这个用词可能不严谨。不断落下的雪花被异常强大的局部风力吹散,耳边传来类似昆虫振翅一样的响亮声音,那个螳螂一样的械怪物确实离开了地面,在一米不到的高度悬浮着。
两只前肢看似是加特林枪,但破坏力的规模明显不同。
如果用战车滑膛炮以每分钟发射数万发来轰炸,应该就能造成如此的大灾难。坦白,他根本找不到故意把枪身捆绑在一起,以提高集弹率的理由除非是兴趣恶劣的执著。
雪白的装甲上,用英文亲切的写着怪物的名字。
fiveover
mdele“railgun“
夏尔无法理解体上所写的文字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总之那玩意是个怪物。
将人道主义,俘虏保护等人间道义完全抛之脑后,就好像可以用这是器干的来找借口一般,那台杀人器毫无怜悯的倾泻着火舌,伴随着橙色的闪光将火线触及之物全数粉碎。
而且,那样的怪物还不止一台。光是放眼望去,散布残骸冒着火光的空旷街道上就悬浮着20台左右。
世代明显地不同。
就像是派出隐形轰炸对上和骑马佩刀,准备与敌人对战厮杀的武将。
这并不是超能力如何的问题。学园都市的武器不只如此,虽然天择者聚集了各类怪胎,不算完全没有希望,但是他不认为那些人可以赤空拳解决掉那些巨大螳螂。
打不赢。
这是夏尔最直率的想法。
这样怎么可能打得赢?!先下为强的想法是错的。别打败它们取得胜利,就连成功逃走的可能性他都无法想像!如果可以依自己的想法选择,他很清楚只剩下因抵抗而死,或是不抵抗而受死这两种选项。
哪个选项会比较痛苦?
哪个选项才拥有尊严?
哪个选项能获得救赎?
就像是由学园都市开发的某种杀毒软件,根植于科学这一巨大的系统里。
他们搞错了战斗对。
他们弄错了战斗方法。
凡是敌人就得死。
原来学园都市发动的是这样的战争。
所以根本不该在学园都市与反学园都市之间画线区分。杀毒软件的病毒清单更新完的瞬间就没救了。夏尔他们等于亲自帮敌人的软件升级到最新。
所以他们被发现。
所以他们遭到攻击。
所以他们被杀。
“”
那一瞬间,夏尔贝理兰的呼吸停住了。
声音消失了。
知道不自然的寂静意味着什么的他咬紧牙关,以俯卧在雪地上的状态慢慢抬起头来。勉强的动作让他的颈部疼痛,但是他早已无心在乎那些。
飞行。
静止。
如螳螂般巨大的械就在夏尔头上,像蜜蜂或蜻蜓般静止。从形状近似镰刀般的械臂中,延伸而出的白色枪枪身正对着自己。
看见那些成束的枪身高速旋转的情景,夏尔终于恍然大悟。
——啊,原来不是声音消失,而是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
但螳螂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不知是否连接了移动式雷达装备,这些怪物甚至可以击落战斗和空对导弹。所以就算自己如动作片般在地上翻滚,结局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行动改变。
完了。
就像被清除掉的病毒,只以数字显示出他曾经存在过。
夏尔贝理兰如此心想,紧接着——
发生了异变。
螳螂的动作有了变化。不只是在空中准备攻击夏尔的那一架,他所掌握住行踪的那二十多架驱动铠甲,全将枪身瞄准某一点。明显的戒备动作。它们从到目前为止依序搜索、击溃的械化行动,明确转变成为了和敌人战斗,而观察敌人态度的举动。
怎么回事?
在冷汗都会凝结的寒风中,夏尔卧倒在地,只移动自己的眼睛。视野的角落有某个人。那个人的身影屹立在这片白色地狱中。
长大衣。
覆盖脸部的头盔。
是个难以区别男女的瞹味身影。还不知道他的出现是否能让事态好转,但周围那群螳螂一起将注意力转到那个人身上,反而让夏尔觉得非常奇妙。
“”
那个人影一言不发。
只是,重新用力握紧了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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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咳嗯”
唔这种难受的感觉是我晕了?
自从进入巴格吉城的空域开始,一种难受的异样感就开始侵袭一夜的大脑,这种脑子仿佛被放进滚筒洗衣里一样的恶心感觉如果被部下们知道自己晕那不得被笑死
座位正前方,用于进行战斗指挥的屏幕上亮起了代表警报的标志。
“嗯?木原乱数被干掉了?”
[是的,看来敌人之中也有超出预测的强大战斗力。]
一夜摇了摇头,用自己的指敲了敲自己的臂,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上显示的数据陷入了沉思。尽管他屁股底下的巨大轰炸正在以000公里每时的超高音速飞行,他依旧没有将里的刀和怀里的枪拿远。
即使是这样的怪物飞,在未知法则的世界里也极有可能被击落。
对比因为飞飞得太快,怕刀柄会磕到自己的头,与遇到敌人时无法及时拿到武器进行战斗,哪边更加危险可想而知。
[从他的终端记录的战斗轨迹来看,他是在任务达成后直接入侵了敌人的大本营,然后被不知道什么人干掉了。]
“以木原乱数的性格来,更有可能是自己瞎胡闹给敌人留破绽了。算了,反正木原会再生无论如何,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身体被冻僵的飞行员没有回答一夜的喃喃,而一夜也不甚在意他的想法。
还有更大的问题。
[报告09:关于在巴格吉城发现特级关注对象的通知与处理段提议。]
特级关注对象,用另一个更加熟悉的名字来,上条当麻。
虽然让罗伯特准备飞的人是自己啦那家伙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家伙,虽然总能在意料之外的时间出现在意料之外的地方,成为影响战局的巨大因素,如果战场变得进一步不可控,麻烦的会是来找人的自己。
“发布指令:对于特级关注对象,尽量保证对其方位和行为的跟踪,完全禁止任何可能对其产生生命危险的攻击行为。”
一夜的话语通过通讯系统内的ai,形成标准的命令格式传达给在场的所有士兵和无人兵器。
甚至是目前身处战场上的木原们。
但是,即便如此也难以安心。
那些木原们一个个都是自我中心的家伙,会不会听一夜命令先且不,如果他们对当麻产生了兴趣,那在他们丧失兴趣或者被击败之前,有可能会对当麻做出包括威胁生命等所有可想象不可想象的事情。
嘛,总之那家伙也是个强,剩下的就自己照顾自己吧。
一边考虑着当麻现在所处的位置对于计划的影响,一夜继续翻阅着面前的情报。
“fiveover损失数3有点太多了。”
那些ai不可能攻击木原,起码,至少绝大多数可能性不会被某个木原以挡道的名义消灭掉。考虑到对方的常规火力,想要击破一架fiveover都是难事,这么来
“格雷姆林,而且是复数。”
从目前可知的情报来看,格雷姆林起码出动了两人,但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不会有更多,如果对方的数量超过了木原,那么战场的稳定性将会大大降低。
“(饶了我吧,别让我为你们擦屁股啊。)”
控制音量,不让这句话顺着麦克风传到驾驶室里去,一夜有点厌烦的敲着胳臂,节奏越来越快。
[阁下,很快就要抵达巴格吉城的上空了,这个情况下降落会很困难]
“没必要,打开后舱。”
解开安全带,一夜站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拿起一个降落伞,背好后提起长刀,轻轻叹了口气。
毕竟身体已经是这个样了,也不能每次都无绳蹦极吧。
“那么接下来让姐姐担心的姑娘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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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江里。
天择者的参赛选之一。甲贺系统的女忍者。尾骨曾遭受痛击的战士。
彻底的肉体改造,让她的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岁上下,然而实际年龄却已经超过三十,是一名来历相当惊人的女性。
虽如此,这世上也有一些会使身体不再生长的疾病,因此这绝非什么不可能的事。如果光是那样就会变成身体依然娇,但会随着年龄老化,不过只要用肉毒杆菌之类的东西调整肌肤状态,就能保持如果只看表面上的外貌,无疑是孩子般的容貌。
虽然她配合正式比赛,将服装换成相当花哨的衣服,但基本作用并没有太大改变。如啦啦队女郎般的装扮,搭配斜背式的学生书包,让她看起来就像不自然的集合体。但考虑到近江里初期行动的定位,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并不会造成不利。
就像魔术里所谓的障眼法。
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好制造出死角,并靠着其他在安全范围内的伙伴动的脚,忍者才能奇迹似地成功运用战术,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就是如果她在这里失败,一切都将随之崩溃,成为无法修复的核心。
虽然这种所谓显眼的忍者,看起来明显格格不入,但她实际上背负着最重要的任务,直接关系到参加这项作战的部队全体人员生死。
因此敌人理所当然也会对备受瞩目的初期行动者集中发动攻击。
正因为在这种恶劣状况下,不但不会被用完即丢,还能每次都平安生还,光从这点来看,就知道近江里的实力不同凡响。
不同于其他大部分怪胎,甲贺的近江里拥有足以率领部队,实际执行作战的战术基础,但她想从天择者中获得的东西却极为简单。
她想完成出现在电影或电视剧中,那种使用真正异能的忍术。
她想得到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所需的技术基础。
这么来,她(正确来应该是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追求获得天择者优胜的荣誉。因为她们很清楚,就算再怎么发展自己所拥有的现实上的忍术,也无法接近异能。
因此她们彻底判断过和其他参赛选实际战斗究竟有无益处,然后以所有方法分析可用材料的资讯与架构。即使身处于多么气派明亮的聚光灯下,她们所从事的行动都是幕后工作。正因为穷究情报,近江里她们才能将甲贺的盛名一直维系到二十一世纪。
或许有人会觉得如果要分析异能之力,潜入日本的学园都市比较快啊。实际上,与近江里确实这么做过。
但是不行。
如论从哪个角度来解释,那都是过于危险与未知,不适宜轻易出的力量。即使在学园都市里,超能力是大街巷的常识,但作为一个拥有外界常识的人,近江仅仅只是参与了一次某个活动就明白了不要往自己应付不来的地方挖掘这一道理。
因此她才决定来到巴格吉城。
因此她才参加格斗大会天择者。
因此她选择加入反学园都市科学守护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竞赛第一天,巴格吉城就突然陷入了毁灭状态啊?”
走在狭窄复杂的通道中的近江里嘀咕着。
这里是巴格吉城的地下设施,对位于世界屈指可数的大雪地带的巴格吉城而言,温水暖气设施可以是都市的生命线。城内所有建筑物都连接着地下温水管,为了维修那些水管,街道下设置了如迷宫般的地下通道。
当然,这里也是禁止进入区域。
但现在已经没人计较这点了。她灵活地活动着故意维持在娇状态的,旋转着闪着银光的凶器。那是一把以单就能握住的园艺用铁铲,但暗器苦无的由来并不是飞行武器,而是挖土的道具。
恐怕其他参赛者也不会认为官方大赛结束,战斗也就会跟着结束。各个选和他们背后的支援者都各有目的。只要在还没利用巴格吉城达成目的之前,就算擂台和竞赛规则毁坏了,他们也会继续战斗。
近江里消除自己的气息,确认周围的情况之余并静静思考。
简单的,差别只有在擂台上或是在外面战斗。即使主办人已经消失,我们的天择者还是会继续。还是先做好若是在附近遇到其他选,一碰面就会开打的心理准备。
既然想到这点,那么就有件最应该优先考虑的事
天敌。
为了从这场大会活着回去,绝对必须先记住的敌人。
讽刺的是,那些人不是登记参加天择者的选,而是外来者。
巴格吉城,应该营运巴格吉城的反学园都市科学守护者,由于受到科学阵营的化身学园都市方面所释放的,名叫木原的精锐部队袭击,早就被单方面咬个粉碎了。
光是那样就具有充分的威胁性,但是巴格吉城这边似乎也准备好了秘密武器。她勉强从他们的对话中听见了格雷姆林这个名词,却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透过他们在战斗中的对话,以及窃听溃不成军的巴格吉城防卫部队临死前痛苦的呐喊等,近江里以各种方法分析状况,然而获得的内容却净是令人无法相信的东西。她甚至怀疑对方利用了某种暗号进行谈话,直接解读是错误的。
无理与无理。
两者的激烈冲突。
这已经和是否关乎异能处于不同层次的世界,压倒性的交锋紧揪住处于危中的人心。
能当作参考吗?
拿来参考没问题吗?
导入这些资讯后,是否反而会变成全体甲贺组织的肉中刺?
近江里内心受到这种茫然的不安驱使,同时为了找寻可以安全并有效率取得情报的位置,而在错综复杂的通道中继续奔跑。
就算是现在,也仍有好几个方向传来爆炸声与震动。
虽然在这个有鬼的生存游戏里故意去接近鬼绝对不是个好主意。她也无法预测出天择者还能不能继续。
但是,
近江里的作战仍不会停止。为了甲贺,只能从那些最危险的个体身上得到情报。
近江里来到距离震动中心颇近的转角,背靠在通道的墙壁上。
她使用借由衣服内侧的电线与无线电连接的型麦克风,联络那些跟她从事相同作战的人。
“坂田、浅井、野洲。听得到吗?我在西区三十二地区遇上了宝藏。但我不保证光靠我可以活着将宝藏带回去。包含在背后支援我的意思,我希望你们从不同的角度录影。来得及调度人马吗?”
伴随着的杂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但是对方的语调中,却展现出至今从未听过的感情。
[可恶,不行。我甩不掉!]
[什么混蛋这怪物!?]
[快被追上了!]
喀哩喀哩!锐利的噪音敲击着近江的耳朵。本以为是无线电杂讯,却又不太一样。通讯的另一端,发生了不得而知的事情。
[嗯嗯虽然有点丢脸,不过,也没办法了]
近江听见了少女的细语。
那是近江里唯一不认得的声音。而她恐怕就是使城市陷入狂乱的元凶。
[知道啦,数多叔叔。如果是木原,像这样做应该就行了吧!]
[嘎渣。叽哩叽哩。沙沙沙沙沙沙沙滋滋滋滋滋!!]
如硬物破碎般的巨响,以及仿佛捏烂柔软果实般湿润的声音连续响起。
就像某个巨大的下颚在啃噬人类
“可恶!”
近江里发出咒骂,接着聊络起其他同伴。但她听不到好消息。若是陷入错乱中求救的声音,或者在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声都还算好,因为完全没回应的人压倒性地多。
状况完全超越人类的常识。
她甚至该判断,甲贺部队已全数遭到那东西吞噬殆尽。
我不能白白送死。
近江里背靠在转角墙上,强烈意识到在通道前方,一一展开战线的木原和格雷姆林这些怪物正在席卷一切。
我一定要带着宝藏回去。我要从这里就是极限了这句话当中解放甲贺。为了挥别难以理解这种威胁的现实,我要去面对威胁!
她背上那个装饰用的学生书包背带上挂了警报器。近江里确认了这个微装置里的镜头,然后有意识地调整呼吸。
没必要获胜。
没必要战斗。
只需要仔细观看,若是运用智慧,即使只拍到残片并带回去,对于全体甲贺人员一定会更有助益。所以重要的,并非像英雄或怪物那样夸示自己的存在感。而是在有效活用宝藏之后,等着自己的未来成功图。
她如此心想。
用尽自己拥有的一切力量。
化为路边的石子。
就在此时,
正后方,传来了喀沙声响。
对于将背贴在温水暖气用的维修通道墙上,观察转角另一边的近江里来,后方无疑是死角。而且还变成被断了退路,成为夹心饼干这种最糟糕的发展。
“!?”
她猛然转过身。逼近到距离她数米位置的,是一名穿着军服的男人。就对方来,碰见其他人似乎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道墙壁看起来排满了寄物柜,但实际上缝隙之间似乎还有其他的狭窄通道。
他是巴格吉城的警卫?还是木原或格雷姆林?虽然无法掌握对方的来历,但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看来只好杀了他!
她将意识集中到惯用上的园艺铁铲型苦无上,但对方先采取了具体行动。穿着军服的男人已经高举起与其是匕首,更接近劈柴刀的刀械。
现在才做出攻击性动作也来不及了。
不定有可能杀掉穿军服的男人,但等着她的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如此一来,她就只剩下闪避对方第一次攻击后,再行反击这条活路了。
从男人的步距及武器长度来看,包含踏出的第一步,杀伤范围约三米。不行,这里是转角,没有足够的空间让我向后跳开!
近江里咂着嘴,迅速将伸进以细绳挂在背后的学生书包金属扣环上在伪装成便当袋的预备武器包中摸索,抓住里面的强力电筒。她如同垂死挣扎般向后退,并打开开关对着正后方的墙壁照射闪光。
紧接着,一把刀就从她的正上方砍下。
飒!划开空气的声音,使脉搏下意识地产生变化。
然而,
“?”
“没砍中,辛苦你了。”
锐利的刀锋以些微差距划过近江里的鼻头前方,但她稚嫩的眼睛却连眨都没眨一下。这很明显是掌握了安全范围的反应。
他的目测失误了。正确来,是她让他的目测产生失误。人类的眼睛,无法正确掌握与处在全白背景前物体之间的远近感。近江里以强力电筒照射正后方的墙壁反射出强光,制造出一片近似全白的银幕。
接下来,只要确实避开首次攻击,就能出现反击的会。
在对方挥出第二次攻击前,近江里已冲进高大的对跟前。她以园艺铁铲型的苦无前端,对着穿军服的男人胃部刺去。
她确实感受到胜利的真实感。
但是,实际上苦无的前端并未刺入穿军服的男人腹部。
被妨碍了。
妨碍并非来自穿军服的男人。
而是近江里最为憧憬,可以使用常理所无法解释异能之力的人。
将黑发烫成纵向卷发的那个,打扮成女仆的模样。但那身衣服并不像在法国一带的古堡中工作时所穿的衣裳,反而更适合在秋叶原的街道上发传单。
一言以蔽之,就是设计令人不禁心生疑窦的荧光黄色女仆装。迷你裙配上有荷叶摺边的膝上袜、黑色马甲,以及将历史传统一刀两断的迷幻程度实在惊人。
但是,比这身打扮更乱来的,是那个的出现方法。
穿军服的男人正下方。
如同钻过对方双脚下,放低身子的少女向近江里展开突击。
铿!伴随着坚硬的声响,少女以双压制住了近江里的园艺铁铲型苦无。穿着女仆装的少女脸上浮现笑容,紧靠在她身旁轻声道:
“吵闹的时间就到此为止。如果你敢什么只有杀了他才能得救,我就干脆利落地解决你。”
紧接着。
少女保持以双压制着近江里苦无的状态,少突然单脚笔直地伸向天花板。她的目标并不是穿军服的男人脸部。少女将纤细的腿弯曲,膝盖内侧就如铐般缠住了军服男子握刀的臂。
接着少女旋转身体。
靠在地板上的另一条腿猛然跃起。以近江里的苦无为轴心翻身,两腿有如竹蜻蜓般旋转。近江里由于被人扭转腕的疼痛,反射性地放开苦无。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以缠住军服男子臂的膝盖内侧为中心旋转,这两件事几乎足同时发生。
在转眼间,少女的头移动到比穿军服的男人更高的位置。为了跃离地面而使用的另一个膝盖,则深深顶上穿军服的男人的下巴。
“哎呀。”
少女将埋入男人头部的膝盖向外侧移开,并将压制对方臂另一条腿的膝盖,放在穿军服的男人肩膀上。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迷你裙,就这样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正好是以大腿压住军服男子头部的姿势,让男人向正后方倒下。
“嘿咻。”
响起了沉重的声音。
一屁股坐在军服男子身上的少女,确认自己的屁股夺走了他的意识后起身,把玩着双上的匕首与苦无两种武器。
“嗯。我提供的服务是不是太多了点?为了适度伤害他的自尊,我故意选择了更令人感到羞耻的方式,却因此让被我击倒的对人生经验变得更丰富,我深深觉得自己的才能还真是麻烦啊。”
看着自言自语的少女,近江里谨慎地将绕到后面。
乍看之下像是靠着臂向前跑,同时甩出双腿,诡异地以四肢攻击的格斗技。
但光是如此无法解释她的动作。正因为甲贺忍术是在常理范围中追求合理化的忍术,所以才能知道,刚才的动作不可能光靠人类的肌肉执行。
怎么想都有矛盾之处,但那个人却维持这种姿势直冲向终点。
明显是异能之力。
这个人使用了近江里所追求的能力。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嗯——云川鞠亚。”
穿着可疑女仆装的少女简单利落地报上了名号。
“我是学园都市阵营的人,但你不用担心。我跟袭击这座城市的部队没有关系。虽然我不是天择者的选,但我跟你有同样的目的,都是来看那群怪物对战。准确的,我不过是单纯来这里找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