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观若星本来就没觉得能轻松将人救回，早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此时这所谓的故人只是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不是让她做什么违背本心的事情，又有何难？

    尘霄子轻扬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楚奕，温柔地对观若星：“和奴家成亲。”

    “什么？”观若星怔了下，以为自己没听明白，尘霄子刚才的是成亲吧？

    和她？可是她们两人都是姑娘家啊

    尘霄子笑了下，很有耐心地打算再重复一边，楚奕猝不及防朝她扔出一团狐火，将她与观若星隔开，挡在观若星面前，冷冷看向尘霄子道：“不可能。”

    尘霄子一脸可惜地叹口气：“哎，那你们走吧，我不会救问道山庄的人。”

    观若星从楚奕身后探出脑袋，一脸懵地指着自己问道：“你要和谁成亲？是我？”

    尘霄子笑：“是你。”

    楚奕一将她的脑袋推回去，再次道：“不可能，阿星是我的娘子，不可能娶你。”

    尘霄子也不气，看着从楚奕身后露出的发髻，依旧笑眯眯的，“奴家是在问阿星。”

    观若星觉得这人太奇怪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她拉住楚奕因为生气紧攥的，从他身后走出来，“我和楚奕已经拜过堂了，我是她娘子，他是我的夫君，我怎么能娶你，再”

    “再奴家是个女子，怎么能与同为女子的你结为夫妻？”

    观若星点点头，看来尘霄子也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女子。

    尘霄子被楚奕的狐火挡在外面，进不到观若星身前，她依旧一脸笑意，看着观若星的眼神温柔得能化成一滩水将狐火熄灭。

    “第一，奴家自是知晓你与楚奕恩爱不疑，并没有想着要你们两人分开。第二，女子与女子为何不能结为夫妻？楚奕一只狐狸都可以和你成婚，为何奴家身为人却不能？奴家以为，这身皮囊原不过是为了束缚灵魂所设，你我皆是修仙之人，本该看淡外在，不然，你怎会和一只狐狸做了夫妻？”

    尘霄子不急不闹，一口温柔软语，徐徐道着心之所想：“奴家只是想穿一回喜服，和自己心悦之人，体验一次拜堂而已。”

    尘霄子这话时，目光如水，却含着几分悲伤，观若星听到她言及“喜欢的人”四字，只觉惊异，“你的心悦之人”

    是她？

    “是你。”尘霄子大方承认，她取下头上戴的那只木质发簪，目光怀恋道，“你既已忘却前尘，想来是不记得了。这支发簪还是你当年赠与奴家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观若星抓抓脑袋，却实在记不起身为楚星的记忆。

    “阿星虽不记得从前之事，但我还记得，”楚奕冷冷出声，嘲讽一笑，“你莫要想着阿星忘了前尘，便要诳她。”

    他瞟了眼那只发簪，冷笑道：“你倒也不必那些玄之又玄之语来拔高自己，阿星当年同我学了变化之术，一时兴起化为男身，这发簪不过是她随折的一根柳枝化作，用以冠发附庸风雅而已，何来定情之物？”

    尘霄子冷哼一声，将发簪重新簪回发髻，她略微整理了下发髻，斜着眼嘲讽楚奕道：“奴家知道，虽因阿星之故，你我原先有过一段友情，但你这些年藏着阿星不带她来看我，到底还是记恨当年奴家与阿星险些成亲一事，这发簪是当年阿星救下奴家时亲为奴家所戴，怎能不是定情之物？”

    “你这是在妒忌，”尘霄子扫一眼楚奕，看到他眼中的怒意，半分也不退让，语带讥讽道，“你可有阿星亲为你佩戴之物？”

    楚奕心里气急，面上却仍然保持一番冷静，他“一百多年了，你也就只能拿那破簪子事儿，我自然是有阿星亲为我佩戴之物，但夫妻间的闺房之事，凭什么告诉你。”

    “奴家看你是根本没有，才用这种借口吧？”尘霄子斜睨他一眼，满脸写着不相信。

    楚奕欲待再辩，观若星才从尘霄子方才那番言论中回过神来，插嘴道：“自然是有的，我虽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但自我有记忆一来，我与楚奕一同吃一同睡，两人之物便已是不分彼此。”

    “还有”她到这，顿了下。

    从配囊中摸出一块还未琢磨过的红翡翠，指运着灵力在上面划过，蓝光褪去，顷刻间雕琢出一支玉簪，簪头似狐脑，眼睛位置嵌着一颗的青金石，她踮起脚将这支玉簪插进楚奕发间，顺带着拍拍他的头，转出身来对尘霄子道：“以前不管有没有，现在他有了。”

    尘霄子愣愣地看着观若星，眼前的姑娘个字矮，脸蛋还带着婴儿肥，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她一开始听到这是她放在心间百年的那个人时，还不太相信，更何况用追灵术探查她的灵力，也是不带一丝过去的痕迹。

    是楚奕对她的态度，让她相信那么一点，方才提出那要求，一是想要一圆往日之憾，二来，确实存了一点试探之心。

    而现今，往日里那张男装清俊女装美艳的脸与眼前这张圆圆润润的脸蛋慢慢重合，她也不再有怀疑。

    只是，看到心间人如此维护楚奕，尘霄子心里也难免有些泛酸。

    “看来，阿星是不想答应奴家的条件了。”

    楚奕开开心心的握住观若星的，嘴快道：“那是自然。”

    “抱歉。”观若星从楚奕身后走出，安抚地攥紧了，她道，“我先前不懂成亲这事对于感情而言的意义，曾无知应过别人的婚事，楚奕因这事受了很多委屈。”

    “你应该也知道，即使我答应你，那也不是真心想与你成亲，这样的亲事，又有什么意义？”观若星冲尘霄子温柔笑了下，又道，“你也皮囊不过是外物，那没有感情的亲事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加于外物之上的俗礼？”

    “你”尘霄子被观若星这番话堵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是不是俗礼，奴家自能判断。难道你不想救问道山庄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