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卑鄙
楚奕鄙视了一眼纸人兔妖,从观若星里捏起他,哼道:“蠢货!星星怎么舍得我受伤。”
“干你娘的,敢骂老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兔妖虽然被封在纸人上,却一点都不肯示弱,和楚奕对骂道。
楚奕自认是个十分有文化的狐狸,不屑于骂街,只轻轻提着纸人的一只胳膊,将他吊在水缸上方,笑道:“我听兔子都怕水。”
“我去你娘的,卑鄙!”纸人扑腾着两条直愣愣的脚,纸片的身子在楚奕的下瑟瑟发抖。
观若星随他们两人斗嘴,将楚奕身上的三张避雷符收回,摸摸他的头,自己转身去安顿王员外和王夫人。
她让楚奕先带着兔妖回家,而后驱动灵力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之后,打算去找下跑走的家仆,正好在大门口和带着帮的家仆遇上。
“观姑娘!”家仆看到她,起初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大男人还没有姑娘胆子大,居然被观姑娘救出来后就逃走了。
家仆身后跟着一位穿着黄色八卦道袍的道士,八字胡一撇一撇,举着雷击木,见到她后亮出法剑,吼道:“妖孽!看你还往哪里跑!”
“真人!”家仆连忙叫道,“这是我家请的女郎中,不是妖怪!”
真人一愣,不过他反应也是很快,指着观若星的剑尖一偏,掠过她进到院内大喊道:“妖孽休走!”
观若星看着“真人”在院中煞有介事地武来武去,对家仆道:“王员外无碍,我把他们抬进东厢房去了,王念之的伤也止了血,不久便会清醒,我先回去一趟。”
家仆看看平静的院子,又看看真人,欲言又止,等他终于打算开口的时候,观若星早已没了身影。
观若星回到家中的时候,楚奕正靠在石桌上吃桂花糕。
而兔妖则浸在茶杯里,气若游丝地哼气:“无耻人,等老子出来了,弄不死你。”
她赶忙走过去,将纸人兔妖捞了出来。
楚奕喂了她一口桂花糕,冷眼看向兔妖道:“死不了的。”
“我怕他精神上被你折磨死。”观若星给在水里泡了一遭的兔妖施了个烘干的法诀,将他放到药盅里,问,“好了,现在你有大把的时间交代,为什么要对王念之下杀,和王员外又有何关系。”
“了你就会放了老子?”
纸人一口一个老子和他那细细软软的声音违和感十足,听久了居然会觉得有些可爱,观若星瞧着他环着双坐在药盅里的模样,鬼使神差地伸摸了摸纸人的头。
楚奕冷哼一声,钻过来坐在她怀里,脑袋瓜晃晃,抓住观若星的放在他头顶,卖着萌道:“我的头比他的软多了!”
观若星好笑地揉揉他,对纸人道:“要么你就老老实实,要么我就让他烧了你,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痛苦,一秒你就没了。”
楚奕配合地在肉乎乎的指尖上点燃一簇狐火,阴狠狠地看了纸人一眼。
“卑鄙无耻!”纸人瑟瑟发抖,耷拉着脑袋,仿佛自己作为大妖怪的尊严都被这两个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人和妖踩在了脚下。
他吸了吸不存在的鼻子,道:“一千五百年前,我还是一只单纯可爱的兔子,有一天在山中玩耍,不醒中了猎人的陷阱,在我绝望时,被一对捡柴火的老夫妇”
“重点。”
“催什么!这不正要!”
这么一,两个时都过去了,楚奕因为今天消耗了不少灵力,此时明显有些支撑不住人形,尾巴露了出来,靠在观若星的怀里昏昏欲睡。
观若星有些担忧地看着楚奕,虽然她忘记了很多事,但她知道,他是为了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她却毫无办法,只能每月用自己的血来补充他的灵力。
她轻轻脚地将楚奕放在床上,回身带上兔妖又去了王家。
原来王家便是当初从猎人中救了兔妖的老夫妇的后人,兔子修炼成精,老夫妇却要经历生老病死,最终只剩下两堆土丘。
兔子辗转找到老夫妇的后人,傍在他们身旁庇佑,王家一步步壮大,虽不是富可敌国,却一直也是衣食无忧。直到有一天,兔子刚好回山中修炼,马贼偷袭了王家,奸淫掳掠烧杀抢夺,等他到的时候,王家只剩一个不满一月的婴儿,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那是兔子第一次杀生,心中却无比冷静,鲜红的眼珠被仇恨与鲜血浸染成暗红,獠牙与利爪将杀害王家的二十七个马贼撕碎到一个不剩。
报了仇以后,他便想亲自抚养婴儿,却发现已身的怨气太重冲了孩子,娃娃身体日渐虚弱,他狠了心,将怨气全部聚集到内丹的一半,另一半还保持澄净的内丹渡给了婴儿,将他托养给一户敦厚的人家,自己跑到深山躲着去了。
他亲毁了修炼成仙的美梦,从此坠成妖魔。
之后他好像变了个性子,不再是温润的兔子,而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兔妖,在某个山头占山为王两百年,之后被一个路过的狐狸给端了老窝,烧了山,他侥幸逃出,却只剩下一缕元神,迷糊眩晕中也不知附在了什么东西上,再醒来就闻到了那只臭狐狸的味道。
“所以你这一千年间一直附身在一支笔上?”观若星知道那支笔,那是一支用和田玉做笔身,用上好的灰兔毛做成的毛笔,楚奕昨天去王家想要偷的东西。
所以,楚奕烧了人家老窝,害得这只兔妖险些魂飞魄散,最后还拿了人家的兔毛做了一支毛笔?
观若星知道楚奕以前做了不少缺德事,但她显然还是高估了这只臭狐狸的良心。
“你要去拿那支笔?”兔妖从观若星的袖口里钻出来,灵活的爬上肩膀,摇着脑袋道,“虽是那只臭狐狸做的,但用的老子我的毛,那支笔就该是我的,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观若星捅了下他的脑袋:“就是拿给你用的,你现在没有肉身,还是寄在那支笔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