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火柴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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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斯旦丁仿佛掉入深海里一样,喘不上气,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眼睛痛苦地挣扎地鼓出来,几乎脱离眼眶。

    “咳咳咳”

    隧道没有了煤油灯光,回归于它的黑暗里。

    鬼女人在黑暗里,不难想象,她同样好不到哪里。

    伴随着鬼女人的咳嗽,逼仄的隧道盈灌着腥臭的浓味。

    这对于康斯旦丁而言,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这窒息感来的突然,又不突然。

    康斯旦丁意识到,这条隧道,没有通气孔,要么最近的地方也不会有,不然,不会没有空气。

    煤油灯因为没有空气,不得不像人一样,死去。

    人死了不会复活,煤油灯灭了,还可以复燃。

    现在,情况极度严峻。

    要么向前进。

    要么后退出去。

    此时此刻,抉择只有一个未知的,就是向前进。

    后面的退路,随着鬼女人的阐述而彻底断了。

    即使以谋杀鬼女人的生命做筹码,威胁她的主,不见得有几多效果。

    这样的信徒,重量微不足道。

    与阿道夫相比较,相形见绌,天壤之别。

    而且,鬼女人一样受窒息而死威胁。

    这侧面明,鬼女人,没有什么价值了。

    她就是一位传信人,与引路人。

    在窒息里,康斯旦丁陡然而生,一股无力感。

    这是死亡的前兆。

    死的感觉。

    很快,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磨炼,杀的素质让康斯旦丁迅速冷静下来。

    幡然醒悟。

    它不是要杀死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望目的地赶,如同牧羊人把牛羊望羊圈里赶一样。

    是的。

    现在康斯旦丁要做的,不是坐以待毙,而是继续前进。

    只是,这与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自寻死路?

    然而,没有其他的选项让康斯旦丁选择,他只能这么做,也仅仅有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喂,别叫了,往前走吧!”

    康斯旦丁嫌弃地道。

    “咳咳咳”

    鬼女人依然咳嗽不已。

    猛地。

    只听见一声“噗嗵!”

    鬼女人跪在地上,双合十,带着颤抖,很明显,她极力压制着咳嗽,虔诚地祷告:

    “主啊!仁慈的主啊!”

    “我的父!”

    “我的父!”

    “请让我安详地回到你身边。”

    “别这样,仁慈的父。”

    “太难受了。”

    “好像上吊一样。”

    “仁慈的父,如果你听到我的呼唤,请让我在睡梦中,回到你的身边。”

    “就在睡梦里,别让这种方式,太些难受,咳咳”

    鬼女人还没有祷告完,再次咳嗽起来。

    康斯旦丁以为她要祈祷活着,意料之外,她要死得安详。

    确实,睡梦里死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方式。

    这比起极端的自杀,显得温柔,有温度。

    康斯旦丁皱着眉头,本想再次开口,但蓦地,呼吸再次顺畅。

    这是圣迹。

    还是圣迹。

    康斯旦丁已经见识过太多非正常现象,见怪不怪。

    而鬼女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更加虔诚,更加疯狂,完全忘记她的父,她的主要她死这回事。

    “嘭嘭嘭”

    黑暗里。

    鬼女人不断地磕头,不断地磕出声响。

    这声响,让人心惊胆跳。

    康斯旦丁有些难以理解这些狂教徒。

    人就是人,与神同行。

    何必做出这般看似虔诚,实质上是奴颜婢膝。

    这是不平等。

    数十秒后。

    康斯旦丁又释怀了。

    有求于人,不论是人,还是神,注定求助者,在一定程度上,是低下的姿态。

    并且,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也可以是一根不会思考的芦苇。

    “嘭嘭嘭”

    鬼女人还在磕头跪谢。

    听着声音,康斯旦丁已经想象到,鬼女人的额头早已血流成片。

    康斯旦丁没有阻住她,也不一定能阻住的了,索性,耐心地听着鬼女人的磕头声与感激涕零之声。

    终于。

    磕头声停止了。

    鬼女人又念念有词地唠叨,又取出火柴盒,而是打火,黑乎乎里,摸索着煤油灯,打开灯罩,再取来一支火柴,擦燃点上。

    煤油灯再次焕发昏黄色的火光。

    光明失而复得。

    黑暗被驱散。

    康斯旦丁再次观察着鬼女人。

    果然,鬼女人额头潸潸然着鲜血,但她的表情是愉悦满足的。

    鬼女人把火柴吹灭,放在口里,嚼嚼后,吞了下去。

    原来,这就是鬼女人随身携带火柴盒的原因。

    吃下一根火柴后,露出犹未满足之意。

    鬼女人始抬起头,用揩了一下,眼睛附近的鲜血,解释:

    “这可以,治咳嗽,火疼疼,喉咙就没有那么痒。”

    “你知道的,先生,效果很不错,比咳嗽水有用多了。”

    荒谬。

    康斯旦丁顿生一个具有批判性的结论,但他没有反驳。

    没有听过燃烧后的火柴梗可以治疗咳嗽。

    如果确实有这般令人惊讶的效果,那么,咽喉科的医生,可以放假回家喝西西汀葡萄酒,要是喜欢威士忌,未尝不可,毕竟已经下岗了。

    “这是仁慈的主,告诉我的,他实在看不下去我总是咳个不停,万一有一天咳出肺,那就完了。”

    到他的主,鬼女人眼睛洋溢着一种未知色的光芒。

    “梦境,是吗?”康斯旦丁问。

    “是的,在梦里。”鬼女人回答,又赞叹不已:“非常有效,先生。”

    康斯旦丁与鬼女人沿着隧道,一直走,一直走。

    隧道时而偏左,时而往右,时而向下,时而上走,弯弯曲曲折折,比西西汀河还百曲千折,如同一条柔软的长蛇的蜿蜒盘旋。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康斯旦丁已经等了鬼女人休息了不计其数,而鬼女人不断地喊饿。

    鬼女人低估了主交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带任何食物,哪怕一块巧克力也聊胜于无。

    鬼女人不像康斯旦丁这么怪物,她前肚皮紧贴着后脊梁,饿到头晕目眩,以至于咳嗽不治而愈。

    这不能,糟糕中的一个好事。

    以后,再也不需要吃燃烧后的火柴梗。

    鬼女人之所以能走到这里,凭借的是信仰。

    此时,她举步维艰,不知前进,还是退。

    前进,不知多长。

    后退,也回不去,即使回去,也出不去。

    鬼女人,或许,这次为她的主献祭,用生命作为献祭的礼物。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