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像
这一下张元才明白过来,巴拉斯要他看的,并不是纳什尔这个老男人,而是眼前这位半精灵女圣武士。
也是他们之前谈论的主角——艾瑞贝斯。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是九卫之一,不过转眼一想也不奇怪,既然是纳什尔的左右,甚至还拥有一定的军事统率权,不是九卫也难以为之了。
至于另一个男的,
男的有什么好看的?张大官人瞥了一眼就略过。
嘎吱
伴随着一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提尔神殿的大门彻底洞开,两扇门扉被推至背后墙壁。
迈步进得殿门者,其领头的正是主教荷朗,而其身后跟着的,是一群盔甲衣着与提尔的神职者们有明显区别的来客。
来者每人胸前都佩戴着同样的徽章——掌的掌心镶嵌着一枚大眼珠子,正是永恒警戒者海姆的标志。
海姆神殿与提尔教会间的关系一向是不冷不淡,偶有联络携,却也并不热络。
毕竟,号称不眠之眼的海姆其立场一直就是所谓的“孤臣”,直接听命与爱欧ao,对外秉持中立。
这种情况在动荡之年时期更是发展到了巅峰,负责把守通往上层位面天界通道的海姆当真可用铁面无私来形容,极其出色的完成了爱欧交予的任务。
同时也酿出了一幕幕的悲喜剧。
比如哀求无效从而不得不经由无底深渊转道,结果落入格拉兹特惨遭囚困的沃金肯定有话要。
哦,抱歉,这是午夜剧场,串台了
总而言之,自此以后海姆虽然位列正神,但和其他神祗,哪怕是同为秩序侧的神祗间的关系就极其微妙。
亲近结交自不可能,已经在众神眼中坐实了爱欧忠犬身份的海姆没有任何拉拢的价值和必要,但要敌视仇恨,那又不至于,或者,是无意义。
盔神不过是个棋子,所有行动的背后所代表的,都只是那位神上神的意志。
冷眼相待,若无此神,仅此而已,而海姆亦是以中立的警戒守望者自居,并不以为意。
然而今日情势又有所不同,号称不眠之眼的盔神居然在自家教会里混进了邪神崇拜者,甚至还混到了不低的职位,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这档子事虽然不能是抹黑,但至少是往海姆的脸上抹屎了,还顺便戳瞎了那颗大眼珠子。
何况对于无冬的其他势力也必须有个交代,嫌疑人范达尔自不必,而其所属的派系,从上至下都被隔离审查,并同样带到此处接受裁定。
被圣武士们押送在队伍中间的几名双臂束缚至背后,或恼怒或垂头丧气的身影便是当事者。
然而吸引旁观人士目光的并不是这几个倒霉蛋,却是一尊雕像,或者铸像。
队伍的前列,就在提尔主教荷朗与海姆主教杜马尔身后,一尊仿佛青铜浇筑的神像被抬举拱卫着带到了正义大厅中。
铸像整体造型如同一具严丝合缝的全身铠甲,神像的躯体被甲胄覆盖,面目皆尽隐没在面甲后方,人们所能看见的只有其上雕刻的独目瞳孔。
“杜马尔阁下,此处便是为警戒者冕下的神像所预留的位置。”
荷朗抬将提尔神像边上的一座祭台指给对方。
杜马尔上前几步仔细观察祭台摆放的方位,发现高度深度与提尔所占的主祭台也相差仿佛,便没什么多余的异议,挥指示着下属们将海姆神像竖立于台上。
至此,提尔神殿内罕见的耸立起了两座神像,彼此间还并非从属关系。
眼见海姆教会的人员完成了祭祀布置,荷朗踱步来到提尔像前,看了一眼已经筹备妥当,静候默祷中的提尔牧师们,沉声开口道:
“仪式开始,祈求吾主荣光视界降临此地。”
罢荷朗也转身面向神像,作为带领者伏于队伍前列敬拜祷告。
随着主教的加入领祷,提尔牧师们的祷告声逐渐响亮,位于他们面前的提尔神像亦是彰显出种种神异。
公正之神那独臂所持的天枰和脚边的长剑本都是岩石雕砌而成,往日灰扑扑的表面此刻却散发出了丝缕金光,如若金丝编造的蚕丝裹住了天枰与利剑,将其镀成黄金色泽。
提尔眼窝中那两颗石珠子也不复本来面目,仿佛是被点化开来,一跃成为这世间最璀璨的宝石。
两束光芒自眼球中射出,直直照射在下方敬拜的信众身上,荷朗连忙匍匐在地,愈发虔敬地祈祷诉着什么。
不提伏地敬拜的提尔牧师和单膝跪地的圣武士们,一旁的海姆信众和两侧的旁观者也都站立起来以示敬意。
原本老神在在半躺在靠椅上的巴拉斯也带着周围的施法者起身欠身致敬,面对真神的意志,哪怕作为法师的他们对神祗谈不上有多么的尊崇,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终极之一,也不吝于展现基本的尊重。
行礼之后的巴拉斯又坐了回去,其余法师包括张元在内亦纷纷效法,只是自己一行人悠哉地坐在一群肃然而立的信众中间,颇有鸡立鹤群的感觉。
初始还有些不自在的张大官人看了看众人包括法师自己在内,均是习以为常理所当然的表情,遂而也是心安理得坐定身姿。
随着祷告的结束,荷朗与众牧师们也站起转身,面向会众。
“经查实,无冬城内确有邪神祭祀与崇拜等非法信仰活动迹象,而黑湖区正是事发地点。”
“牵扯其中的德斯泽尔家族与马努埃尔家族,涉嫌异端信仰、通敌、邪恶祭祀、贩卖无冬城公民、谋杀等多项罪名,特于此日提起公审,将一切交予吾主公正之神裁定。”
荷朗不带感情色彩的言语如深水炸弹般在旁侧观礼贵族们的心湖炸响,他们突然就明白了过来,为何以往彼此间多少有些情面同时也维护着这座城市的固有秩序,甚至对一些灰色地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神殿方面在这次的事件中如此的态度暧昧。
不,不是暧昧,如今看来实际上他们的态度坚决的很,各种含糊其辞的借口的背后实则都是托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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