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昭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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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的书房里, 连砚摸着自床上又厚又软的新被子, 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家的韵儿生怕她夜里会睡的不舒服, 亲自张罗着把书房里又收拾了一遍,不仅仅棉被重新换了新的, 连带着又安置了一大堆的物品,就连往常连砚不怎么用的熏香都备了好几样, 像是生怕委屈了连砚一样。

    连砚倒不是怕自己委屈, 她将书房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让某个丫头心疼再心软什么的, 没想到,人家心疼了, 然后也付出了实际的行动, 让连砚气闷的无话可,只能临走时好好的讨要了一番甜头,直把秦韵欺负的面红耳赤喘息不止, 才意犹未尽的将人放了回去。

    想着还有漫长的快三年要等,连砚就按住了自己的眉头, 这可让她怎么等的下去?

    而另一边的秦韵, 搂住被子, 闻着连砚身上的味道,睡的很香甜,她喜欢这里,很热闹,很繁华, 很美。

    而最美的那个就在她身边,秦韵觉得自己没走错,跟着连砚,不管去哪儿她都安心。

    连砚从沧澜回来并没有直接进宫面圣,嘉晋帝体恤她辛苦了这些日子,也容她多休息两天不用早朝,可正事却也不能再耽搁,陪着韵儿吃了早饭之后便匆忙入宫了,临走前交代了管伯要好生照顾,别让韵儿无聊了,管伯是个通透的人,尤其是看见秦大姐身上的那枚和将军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的时候,便更加的通透了几分,连砚不在,就权当秦韵是个主子,领着秦韵在偌大一个将军府里细细的看了一遍,还将之前连砚不好插手的事儿也都给秦韵听,可惜秦韵也是个不通俗事的,俩人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皇宫中,嘉晋帝正在等着连砚。连砚这一走许久,是不惦记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会儿见连砚没什么大碍,平安归来,脸上的表情也慈祥了许多,他本就是儒雅的君主,又待连砚多了三分长者的关心,这先问的必然也是连砚的安危。

    “朕听子衿在沧澜的时候受了伤?”嘉晋帝让了坐,也放下了手上的奏折,专心的与连砚着话:“伤势可好全了?有没有大碍?”

    “劳陛下惦记,一点伤,并无大碍。”连砚又将沧澜的事儿跟嘉晋帝细细了一遍:“这人如今押在刑部大牢,听候陛下发落。”

    欧阳陆是人证物证俱全,又被连砚动了私刑,如今算是半个废人,可这废人也废不了多久了,连砚几句话的功夫嘉晋帝就发了旨意,定了欧阳陆的刑期,连砚想去监刑却被嘉晋帝摆摆手,拦住了:“这点事儿自有刑部的人去办,子衿呀,朕有件喜事想跟你。”

    嘉晋帝脸上是喜色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的,连砚心想着,不如就趁着陛下今日高兴,给他来个喜上加喜,将秦韵的事儿也一并了,不定还能讨个旨意,也省的日后麻烦。她来之前对这个事儿并没有过多的算,一来还有些舍不得秦韵,二来这种事算是喜事,她想着水到渠成再好不过的。只是看着嘉晋帝如此好的心情,就改变了注意,反正什么时候都得,韵儿就算是恢复公主的身份,那也还是她的未婚妻,根本就改变不了。

    她定了注意,于是也笑了:“怪不得见陛下今日起色这般好,原来是喜上眉梢,不知是什么喜事,让陛下如此高兴?”

    嘉晋帝乐呵呵的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将放在玉案上的画轴开了。画中的女子一袭宫装手上拿着一把团扇似乎正在看着什么人,眼中流露出的无限柔情却让连砚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若是在别处看见也就罢了,眼下连砚心里却浮上了不安,那种不安很快就席卷了她全部的理智,让连砚将原本要的话统统都咽了回去。

    “怎么?觉得惊讶了?”嘉晋帝似乎很满意连砚的表情,不等她话便又开了另一幅卷轴,画中的人物并无不同,连砚心中却是一片苦涩,能得嘉晋帝如此重视的女子,这天地间也只有那么两个了,她幼年时倒是见过凉妃娘娘的容貌,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点点的印象早就模糊不清,但画上的落款她还是认得的,先前开那一幅画的落款正是嘉晋帝的玉玺!

    “这、这是哪家的画师,竟敢临摹陛下的画。”连砚佯装不明白,着糊涂话:“虽然临的像些,但到底不如陛下的画有□□。”

    “呵呵,子衿呀,连你也学会了马虎眼。”嘉晋帝心情好,并不介意连砚明显是敷衍的回答,笑着道:“朕的画岂能让人轻易临摹了去?子衿昨日不是见过了这画中人,子衿看看,这画的像还是不像?”

    连砚脸上的笑堆不下去了,那画中人她确实见了,正是昨夜她剑下的那个叫诺娜的女子,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诺娜的画像又怎么会出现在陛下的手中,尤其是先前那副盖着玉玺泛着黄的画,诺娜看着也不过才十几岁的年纪,又怎么会出现在陛下的画中?

    答案隐隐浮出水面,却让连砚遍体生寒,她暗自握紧了拳头,勾着唇角道:“陛下英明,臣昨夜确实是与人起了冲突,那伙人中也确实有个与画中人极为相似的女子,只是。臣不知,这人究竟是谁?”

    “你当真不知?”嘉晋帝摇头笑道:“子衿一向聪慧,怎地今日这般糊涂。这是凉妃的画像,朕亲自与她画的,那日她带着公主在御花园赏花,公主乖巧的很,凉妃哄着她玩,朕闲来无事便画了此画。”却没想到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他要凭着这一幅画来睹物思人,独自品尝着无边的寂寞跟苦楚,独自承受着妻离子散的哀伤。

    “凉、凉妃娘娘?”连砚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下去,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秦韵略带伤感的话,她她长的像她娘,她的娘亲很美,这是秦简告诉她的,不仅仅是秦韵便是连砚也一直都这般认为,认为秦韵应该是与凉妃长的很像的。

    可如今,谁来告诉她,这画究竟是怎么回事?画中的女子温柔缱绻,捏着手中的仪态万分,却无论如何也不上是与秦韵长的像!这画是嘉晋帝亲手所画,画中人是凉妃娘娘无疑,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这幅呢?”连砚目光落在另一幅画上,那显然是新作的,工匠技艺精湛,她甚至能从这幅画中看到昨夜那女子在她怀中颤颤发抖的样子,连砚觉得呼吸有些局促,透过这幅画,她或许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澜旭大王子乌旋送来的进贡。”嘉晋帝爱惜的抚摸着画:“他这画师技艺精湛,所用材料稀世罕见,此画能存百年千年而不褪色,是当世稀宝,听闻朕素来喜好书画,才特意进献于朕,投朕所好。”

    嘉晋帝的手指有些微颤,像是像抚摸那画中人的容颜却又情怯一般收了回去:“可对朕来,这稀世的珍宝并非这幅画,而是画中的人,你昨夜见过的那位姑娘。”

    “朕的昭阳,她回来了。”

    嘉晋帝的话带着无限的柔情和感慨,连砚的目光却徘徊在那两幅画中间,动了动嘴唇,才开口道:“臣昨夜确实见过这画中的姑娘,她与画中所画分毫不差,可陛下又如何确认那就昭阳公主呢?”

    连砚抬头,目光如炬:“陛下应知,如今澜旭与我国纷争不断,边境地区时常发生战乱,此时澜旭带来一位与凉妃娘娘极为相似的女子,是何居心?臣以为陛下应当三思,万不可误中了澜旭的奸计。”

    嘉晋帝沉声道:“奸计?朕如何不知?可子衿,你可知道为什么朕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坚信昭阳尚在人世吗?因为朕知道她就在澜旭,这也是在朕屡次三番对澜旭百般容忍的原因!”

    嘉晋帝目光有些哀痛,合上了卷轴对连砚道:“你随朕来。”

    连砚跟在嘉晋帝身后,不知道嘉晋帝究竟要带她去哪里,这件事处处都透着怪异,让连砚百思不得其解,嘉晋帝坚信昨夜的女子那个与凉妃娘娘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子就是昭阳,若连砚没有去沧澜,没有遇见秦简,没有遇见秦韵,她也就信了。

    除了她亲生的女儿,天底下去哪儿找来一个与凉妃长的如此相像的女子?

    可她就是遇见了,遇见了便无法再去轻易相信!

    澜旭究竟想干什么?

    望着面前一片焦黑的宫殿,连砚心里一沉,她知道当年凉妃娘娘是焚火自缢而亡,却不知这么多年了,这座宫殿竟然还保留着当日废墟的模样,甚至连杂草都是刻意布置过的,嘉晋帝让它完整的保留着当日的景象,不曾做过丝毫的改变!

    “昭阳失踪时候,朝中上下都以为凉妃是因为弄丢了皇家的公主愧疚之下才自缢而亡的,可子衿,她如何舍得?”嘉晋帝望着那一片废墟,嗓音沙哑:“孩子丢了,她是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去寻死?她是觉得对不起朕,才走了这条路不归路,可朕、又怎么舍得怪她?”

    这是皇家秘闻,连砚虽已经从秦简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此时却不能露出分毫的迹象,默默的站在一边听着。

    “凉妃并非我承嘉人氏,她是澜旭的公主。”嘉晋帝并没有的太过详细,可连砚却是知道的,凉妃娘娘私自逃出澜旭与嘉晋帝相爱后产下了公主,澜旭不依,嘉晋帝以十座城池来换取她们母女的平安,可到底还是没能护得住,澜旭的爪牙深入后宫,逼得凉妃娘娘只能佯装妥协,带着公主以上香为由出宫,澜旭本以为大功告成,却不料公主失踪,凉妃自缢身亡。

    “她是澜旭的公主,澜旭的公主背负着使命,她们不能离开澜旭,更不允许外嫁。”嘉晋帝深深的叹了口气:“凉妃嫁与了朕,那公主就一定要回到澜旭继续那个不知所谓的使命。朕当年天真的以为十座城池足以换她们母女平安,却不料只是中了澜旭的计而已,他们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的妥协?也就有了后来的那些事,凉妃她带昭阳出宫,只是为了能够方便澜旭的人将昭阳带走,凉妃她是觉得有愧于朕才、才以死谢罪的。”

    嘉晋帝嗓音沙哑不清是懊悔还是伤痛,他是君王,却也只是也该普通人,心里的伤痛一藏就是十几年,也只能对着一个辈一,其实对嘉晋帝来,连砚不仅仅是他的臣子,那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也只有对着连砚,他才能心里话。

    “这么多年了,朕何尝没有派人到澜旭去找过,可终究是一无所获。”嘉晋帝苦笑着:“他们将她藏的太好了。”

    连砚皱着眉头,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宫殿,虽然破损不堪却依稀可以看到当初的富丽堂皇,嘉晋帝是真的宠爱着她们,像个普通的男人一样,只是,有时候这种情绪却往往更加容易被人利用。

    “既然当初他们费尽心思的要将公主带回澜旭,那为何想现在又将人带了回来?”连砚目光里闪着寒光:“陛下可曾想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诡计?若当真如他们所言,公主身上背负着澜旭的使命,又藏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的让陛下得知公主的消息,甚至将她带了回来?”

    “子衿,这也是朕想跟你的。”嘉晋帝回头,略带赞许的看着连砚:“你心思细腻,朕只了大概,你便能看出着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朕要你亲自去查清楚!”

    “陛下的意思是?”连砚垂眸,等着吩咐。

    “昨天你也见过了,你伤的那个是澜旭的王子乌木措。澜旭这次的使团是大王子乌旋带队,名义上是来商讨两国商贸往来之事,可这真实的目的应当还是公主。子衿,朕要你查清楚他们的目的,将公主给朕平平安安的留下。”言罢还不忘再叮嘱一句:“还有昨夜的事儿,子衿你也改改脾气,这脾气一上来就动刀动剑的,朕可都听了,你要是再敢把剑搁到朕的宝贝身上,朕可不饶你!”

    嘉晋帝略带警告的话连砚没听进心里去,回去的路上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的都是昨夜那个诺娜的身影,实话,真的是与画中的凉妃娘娘一模一样,还有嘉晋帝的话,嘉晋帝已经笃定那个诺娜就是昭阳公主,让连砚更加的头大。

    她没办法去证明那个与凉妃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个假货,就像她没办法证明秦韵的真实身份一样。

    证明?!

    马车颠了一下,连砚却是猛的一惊,她不能去证明秦韵的真实身份!倘若澜旭那伙人手里的公主是假的,那他们到承嘉来的目的就显然易见了,用一个假的公主来引出真的公主!想到了嘉晋帝的关于使命的问题,连砚心中愈加的不安,这伙人的目的必然是想用一个跟凉妃长的一模一样的假公主引出真正的昭阳公主,然后将真正的公主带回,若是有可能就能顺势将这个假公主直接留下,留在嘉晋帝的身边,埋下一个耳目。

    连砚握紧了拳头,眉宇间是一片愁色,她不能将秦韵的身份出来,可不出来那假公主就成了真公主,嘉晋帝必然会将人留下,可一旦留下,就是祸患!

    马车一路晃悠到了将军府,连砚脑子里还是那些烂七八糟的事儿,直到看见秦韵蹲在地上正在跟管伯在地上种着什么东西的时候,脸上的冰雪才稍稍融化。秦韵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想来是已经玩了好大一会儿,见连砚过来,立刻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你回来了,管伯在教我种花,是到开春的时候就会发芽,我们种了好多,沿着这条路能一直走到最里面,等以后开花了一定会很漂亮。”

    管伯乐呵呵的站在一边,笑着:“这府里冷冷清清的种点花花草草的也热闹,正好大姐也喜欢,库里还有不少的花种,就都拿出来了。”

    连砚看着秦韵一身的泥污,摇头笑着道:“泥猴,好了,今天不种了。”

    秦韵帮着管伯把工具都收拾好了,堆在一处才过来,又想起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主动离连砚远了一点:“夏先生去了你的那个私塾,还没回来,我好无聊就跟这管伯种点花草,你喜欢什么花?我多种点你喜欢的好不好?”

    仰着脸上还有一片片的泥点子,连砚抬手拿袖子给她擦了,目光落在秦韵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个画中温婉的女子,她们是真的不一样,忍不住的叹了声气,不像也是好事,眼下一团乱麻,她还没理出头绪,不像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见连砚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秦韵扯了扯她的袖子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里又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她记得连砚过的那些不太好的事,也生怕连砚被人欺负。

    “没事。”连砚不顾秦韵一身的脏,把人搂进怀里,低声叹了口气:“韵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含糊,秦韵却只当是大事一般,软言巧语的着话哄着连砚开心。看着脏兮兮的姑娘,连砚紧紧的抱住了她,舍不得撒手,她没想到回到京都面对竟然会是这样的事,更加没想到想要护住她的韵儿竟然会那么的难。

    难到已经不仅仅是要面对嘉晋帝那么简单,当初澜旭不肯轻易放弃,那现在更加不会,她要如何才能护的住她心爱的姑娘?

    连砚情绪低迷,秦韵自然看的出来,以至于连砚提出要帮她沐浴的时候,秦韵也只能咬着牙应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她还是能接受的,只是当连砚的手再次抚摸到她肩头的伤疤时,秦韵有些瑟缩,她一直都觉得那里很丑,想不明白连砚为什么每次都会刻意的去触摸。

    躲开了连砚的手指,秦韵缩在浴桶里,不想让连砚再看到那处伤疤,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觉得不美,就更加不想让人看见,尤其是连砚。

    而连砚想的却是,当日的凉妃真的是有先见之明的,或许她经历过那种痛苦,经历过那种折磨,所以才会不惜一切的想要保护她的宝贝,连砚不知道能不能做的更好。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将秦韵带回京都,到底是对是错。

    如果她还在沧澜,或许骨肉分离,但会被保护的很好,她的身份也许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更不会引起澜旭人的注意,她会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韵儿,你、喜欢这里吗?”连砚问的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可如果现在让她放手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等秦韵的回答,连砚便裹着衣裳将人横的抱了起来,吻着那温热的唇,连砚才感觉到真实,不管曾经发生过过什么事,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这人在自己怀里就足够了。

    对于连砚的反常,秦韵只能被动的承受,被吻的浑身发软,缩在连砚的怀里也忘了赶人去书房,她能察觉到连砚心里有事,回到京都的连砚跟在沧澜时的连砚总有那么点不一样,这个样子的连砚没有那时的她轻松惬意,她心里压了太多的事,秦韵不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事,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见到那个带着浅笑会逗她的连砚。

    用力的抱紧了怀中人,秦韵翻身学着连砚的样子,咬着她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下去,她趴在连砚身上,动作虽然生疏但都在点上,连砚眼里闪过一阵光,很快就放弃了主导的地位,任由她的姑娘为所欲为,她的姑娘学的很快,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章法,连砚也乐的看她主动,甚至还故意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拉了又拉,带着些许诱惑的意思。

    秦韵体力不如连砚,不过吻了一会儿就有些喘息不匀,连砚趁机扳回一局,将人搂在怀里肆意的欺负了一番,在秦韵的身上留下了一点点的痕迹,之后将怀中人的发丝拢到一边,调笑着问道:“今儿是怎么了?这么主动?”

    “你不是不开心?”秦韵还是趴在连砚的身上,抚摸着连砚的脸颊才开口道:“子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就抱抱你,亲亲你,直到你开心为止。”

    她在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连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的身边总有一个人在支持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连砚的低落的情绪因为秦韵的一句话忽然就柳暗花明了,既定的事情她无法改变,那总能改变她自己,如果澜旭的目标是真正的公主,那她就把真正的公主藏起来,至于那个冒牌的假货,连砚眼中闪过一阵寒光,只要他们敢把人留下,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那一夜连砚阴差阳错的得到了拥着美人入眠的大好机会,搂着软绵绵的佳人,睡的香甜,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一室的暖香总是令人眷恋,连砚嗅着怀中身上的清香,又想起了书房里孤枕难眠的那一夜,忍不住的就喟叹了一声,她得想个主意,老睡书房,真的不是个办法!

    澜旭的使团既然是由大王子乌旋领的队,那这陪同的除了礼部的官员自然还得有个位高权重之人,这事儿就落在了阁老黄有为的身上。黄老儿回家还没睡个安稳觉就被嘉晋帝紧急召进了皇宫,命他领着澜旭的使团好吃好喝,好生招待,万万不可怠慢了。

    黄有为本就是主和那一派的,他年纪大了,总觉得杀杀的不是什么好事,这眼看着澜旭派了使团,那跟求和也没什么区别,领着这差事的时候自然也是眉飞色舞的,只是听嘉晋帝连砚也在陪同之列的时候,黄有为的脸色就又臭了,他可是听了这连砚刚刚回京都就跟人杠上了,还伤了人家澜旭的王子。

    于是出了这大殿门口,黄有为就语重心长的叮嘱连砚:“这可是关两国邦交的问题,连砚,你可不能再胡来了,知道吗?”

    连砚漫不经心的点着头,陛下命她陪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摸清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连砚心里门儿清,她就是想知道这个假公主是怎么做的那么真,如果能直接拆穿假公主的面目,或许澜旭就能不战而退了,既保护了她的韵儿又不至于让陛下陷入这场虚假的父女情深。

    “什么?陪同游览?”秦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兴奋:“我也去,京都我还没怎么玩过呢,正好一起转转。”

    连砚有些头大,她拦着秦韵跟那些澜旭人接触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带着她?

    “你知道陪谁吗?”连砚深深了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这个,这几天才不高兴的。陪的是那天奇香楼见到的那伙人,你还想去吗?”她知道秦韵对那伙人的厌恶,虽然她嘴上不,但连砚还是看的出来,那天以后,秦韵就没再提起过跟那晚相关的任何事,连带着她十分喜欢的奇香楼都没有再提起过。

    果然,一听那些人是澜旭的使团,秦韵顿时就没了兴致,恹恹的趴在一边,显得很没精神,她对那些人有些一种近乎直觉的厌烦,也没了想一起去逛逛的念头。

    “那你忙去吧,不用管我,我找夏叔叔玩。”秦韵有点失落,她还没来得及跟子衿好好逛逛京都呢,就被人抢了先,那种感觉真的是不太舒服。

    她也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有点怅然若失,好像原本的期待落来了空一样。

    在沧澜的时候,连砚也会忙,可那种感觉又不一样,于是环境变了,陌生了,总让秦韵下意识的就想去依赖连砚。她自己也知道这种感觉不太对,有点慌张的把那些情绪收拾了一下,才扬着笑脸对连砚道:“夏叔叔已经开始授课了,我还没听过呢,正好去跟他捣乱捣乱。”

    看着韵儿眼底的情绪,连砚伸手两人搂进怀里,纵是秦韵再会隐藏她也看的到丫头眼里的失望,连砚有些不忍心,揉着韵儿的发柔声道:“乖,等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玩,就我们两个。”

    “行了行了,你忙要紧的事比较重要,我又跑不了,京都又一直在,什么时候不能逛?”秦韵赶走了心里的那点点不痛快,反而主动开解着连砚:“那些人既然是使团,可不能再跟他们起冲突了,如今人家是客,我们是主,就是他们再了难听的话,你也忍着,知道吗?”

    官场上的那些事,秦韵都不懂,她只是出于本能的叮嘱着连砚,不想她被别人欺负了吃亏,可毕竟陪同使团,是轻巧的差事,到底还是关系着两个国家的邦交,秦韵再傻也知道不是她们意气用事的时候,所以便提前叮嘱连砚几句,免得到时候再额外生枝节。

    这些道理连砚哪里就需要她来指点,只是看着韵儿一本正经的样子,连砚这心里也是暖暖的,媳妇儿一心为自己着想,让她如何能不欢喜?

    “你、走开!”秦韵红着脸推搡着连砚,可到底还是被这人胡搅蛮缠一般的拉开了衣裳,她护的住上面护不住下面,手忙脚乱的被连砚推到在了一片柔软的棉被之上,连砚的手也是不安分的游移着,循着秦韵的弱点一边揉捏一边长驱直入的攻占了秦韵的口腔,带着点撒娇又带着亲昵的亲吻,让秦韵颤颤的闭上了眼睛,鼻息之间尽是连砚的味道。

    连砚似乎是有些不太满足于一个简单的吻,顺着脖颈便要往下,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半哄半缠的将秦韵的衣衫褪下,秦韵喘息着,只觉得浑身发软,没有一丝的力气,可当那略到冰凉的手指滑到腹之下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想开口拒绝,可又难以拒绝,好半天才动了动嘴唇,嗓音沙哑又难耐:“你、子衿、你在干什么?”

    那娇滴滴的声音里分明是带了几分哭音的,连砚手上的动作未停,亲吻着秦韵颤抖的唇,一点点的安抚着她,只是手上的动作亦越发的迅速,几下之后,秦韵便颤抖着咬紧了连砚的唇,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

    指尖是一片湿滑,连砚用手帕擦过之后扔在了一旁,翻身将人搂在怀里,凑在秦韵的耳边低声道:“舒不舒服?”耳边是温热的哈气,秦韵还沉浸在先前的余韵之后,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双颊绯红,分外的惹人怜爱。

    见秦韵不开口,连砚轻笑了一声,也不勉强她,蹭了蹭秦韵的额头,落下一个甜甜的吻,自作主张的替秦韵答了话。

    “喜欢就出来,我就喜欢看韵儿这般模样,爱不过来的样子。”

    她有意引诱秦韵,秦韵久居山寨,平素又无人教导,懂的并不多,眼下被连砚如此一番折腾,还不是她什么是什么?韵儿脸上的绯红未散,抬眼就看见连砚衣衫半解的模样,那般风情,如何让秦韵一个未经世事的丫头承受的住?

    不顾晃神间就被连砚卷着被子带到了床榻最里间,握住秦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之上,那处的带子已经是半松开的状态,不过轻轻一拽就散落了大半,露出了里面一片曼妙的风光,连砚还是不罢休一般的,又凑近了几分,薄唇紧紧的贴着秦韵半启的嘴唇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韵儿喜欢不喜欢?”

    柔软的身躯就在手边,秦韵能感觉的到连砚压着她时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那颗心仿佛透过层层额阻碍直接就跳进了自己的心里,扬起下巴,主动亲上了连砚,舌尖学着连砚先前的样子,浅尝辄止一般试探着亲吻,连砚却是不依,退开一步,拉来距离,抵着秦韵的额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喜欢吗?”

    秦韵被她撩拨上不去下不来,又不知如何是好,急的眼眶又红了,所幸由着心中所想,念了声“喜欢”便又循着连砚而去,像是怕她再次退开一般,秦韵勾住连砚的脖子将人狠狠的拉下来,然后就咬上了那片娇艳欲滴的唇。

    连砚嘴角勾起一抹笑,单手搂着秦韵的腰身,加深了那个被动承受的吻,一只手接下了床榻边的帷幔,原本昏黄的灯火被阻隔在帷幔之后,烛火氤氲了片刻,又被一阵不知从何处来的香风吹灭了,而帷幔之内,原本清浅的呼吸却在一点点的加重,到后来连挂在天边的弯月也都害羞的躲了起来。

    所谓的不逾矩,大抵要重新定个规矩了。

    秦韵起先以为所谓的陪同游览不过三两天就差不多了,却没想到这个陪同一陪就陪了将近半个月,先开始秦韵也没觉得不妥,每日里也就跟着管伯在府里侍弄花草,了不起的跑去找夏青山上两天课,也是悠哉自在的,可这日子久了就觉得有点不是那么个滋味。

    连砚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两人几乎很少能碰到一起,她都已经这么闲了,也还是等不到连砚回家,好不容易回来早一回,俩人才凑在一起一顿饭还没吃完就又被人叫走了,什么那边的公主想赏河灯,什么夜半更的由成年男子陪同不合适,非要连砚去陪着,那陛下的旨意连砚是不得不从,匆忙哄了秦韵多喝了两口汤就又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秦韵是干着急生气也没有一点点的办法,这什么公主真的是好生会享受,一会儿河灯一会儿纸鸢的,她这个未婚妻还没跟连砚一起玩过呢,气哼哼的扔了筷子那晚饭也是没吃,对那个什么使团也就更加的厌烦了。

    “子衿,听闻此处酒酿最是清甜可口,你且尝尝?”诺娜一袭浅绯色的长裙,举着酒杯朝她笑意盈盈的,连砚看着她的脸,一时间就失了神。

    这人,明明就不是凉妃的女儿,却长的跟凉妃几乎一模一样,怪不得嘉晋帝对她是百般的信任宠爱,恨不得将这过往十几年的父爱在顷刻之间全都补偿给她。

    只可惜,澜旭那边不松口,既不承认这人就是所谓的昭阳,也不否认,就那么吊着,任由你们猜,而诺娜明面上的身份也还是澜旭的公主而已。

    “公主客气。”连砚接过诺娜手上的酒杯,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诺娜的手指,就见对面那人迅速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面前的杯盏,连砚却注意到那双颊上的绯红,一直红到了耳后。

    捏紧了酒杯眉头轻皱,这个诺娜当真是不简单。

    “子衿也陪着公主游遍了整个皇城,不知公主最喜欢哪里?”连砚脸上带着轻柔的笑举着酒杯放在唇边,却并没有喝,只是沾了沾唇:“皇城之中虽然热闹,令人回味的却也不过只是那几个地方而已。”

    “我、我最喜欢奇香楼上的夜景。”诺娜低声应道:“俯瞰整个皇城,星光璀璨,令人过目不忘。”

    “呦是吗?我倒是不怎么喜欢,地方太高了,站在那儿冷飕飕的,一片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这位姑娘你眼神怕是不太好吧?”略带嚣张的话语,秦韵完就将手上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诺娜又道:“姑娘介意我拼个座吗?”问是那么问的,人已经大大咧咧的坐下来了。

    诺娜看着面前一身素衣的秦韵,动了动嘴唇,勉强笑道:“姑娘与子衿相识,又何必这外道话,一起便好。”

    “呵,你倒是还记得我。”秦韵也不客气,拎着连砚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诺娜添了一杯:“我还当那夜混乱匆忙,认不出来呢。”

    秦韵从下来到坐在这儿都没看连砚一眼,目光一直都落在诺娜身上,看了看诺娜的手指又看了看诺娜的脸,弯起嘴角违心的夸奖道:“那夜匆忙并未看清姑娘的容貌,今个儿仔细一看,果真是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便是我们子衿,放在姑娘跟前儿也失了颜色。”

    连砚的嘴角抽了又抽,抬头望楼上看了过去,就看见黄有为缩了脑袋,很快就溜了,让她忍不住的头大,好容易跟这个诺娜混熟了,本想趁着今天套两句话,现在看来,基本全完!

    作者有话要:  秦韵:等我怎么收拾你吧!

    连砚: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作者君:你们慢慢收拾,作者君已经肝不动了,要去休息一下

    ☆、没有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