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死劫
这次是吴念的十七岁生日,按吴家的,他还是学生,年纪,这次就不大搞了,就自家几个人还有吴念的朋友一块吃个饭就行。等吴念岁,到时候再隆重地弄个成年仪式也不迟。
吴念也觉得这样很好,他可不喜欢那些什么宴席,太累了。尤其一些人见他是吴经文的儿子,一整晚就借着各种会接近他,趁交好。往年吴念去参加宴席,甚至有些奇特的,还会把自己十三四岁的女儿介绍给他,明明他连成年都不到。
命行役和吴蔚是在吴念生日前一天晚上来到西南的,他们到的时候,方清兰正在和吴念着话。仔细听,两人正在商量吴念请了多少个朋友,需要做些什么好吃的来招待。
除了梁宗宗外,吴念还有五个平时相处得很不错的世交朋友。他们这群人虽然不住在一块,但也算是从玩到大。因为这五个朋友都是要出国留学的,所以没在夏明中学就读,而是读了西南出名的国际外语学校,这两年都在为出国做准备。
吴念的生日虽然没有大办,但也没有因此就松懈随意。
一大早,命行役醒来就听到了外面佣人走来走去的声音。
“这边的气球少了,那谁,快去多粘几个来。”
“这边的挂饰谁弄的?歪了知不知道?”
“这些礼物都是夫人给少爷准备的,心点,摆漂亮一些,别摔了”
“大厨呢?早上夫人了,来的都是少爷的朋友,可能喜欢可乐炸鸡那些东西,多准备一些,还有甜品什么的,你看着来弄。”
“吵到你了?”吴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命行役回头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没有,我觉得挺热闹挺有意思的。起生日,我想起了时候生日的一些趣事。”
吴蔚好奇地眨眼。
命行役笑着简单地了几件。
例如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村长带领着村里众人杀去市里的商城,差点没把售货员吓得报警;为了让命行役在生日时有吃不完的肉,村里人开始家家户户养猪养鸡和种菜;还有一回,李苑想给命行役送个特别点的礼物,就把自己的压岁钱拿来黏成了一架
纸飞,为此,还砸烂了好几个存钱罐,被李丰盛揍了一顿
到村里的人,命行役顺便了一些自己和命行天这个不靠谱爷爷的事情。
因为命行天的缘故,命行役就是三溪镇的团宠。每年他过生日,村里的人都会齐聚一堂为他庆祝。庆祝嘛,当然少不了要准备宴席,但他爷爷是厨房杀,别做菜了,煮个饭都能炸锅的那种。
记得村长曾经过,命行天收养命行役的第一年,为了庆祝他的到来,特别下厨做了一顿饭,不过最后不仅把厨房给炸了,还把仙童似的命行役给弄成了煤球。
曾卫强,当时命行役真是福大命大,差一点命就交代在命行天上了。那天命行役哭得可惨了,好几天都没让命行天近身。
有了这次经验,村里的人都不敢让命行天再做饭,深怕他哪天真就把命行役的命给搞没了。之后命行役几年的生日宴,都是村里的人在操办。
一直到五岁那年,命行役已经开始记事,命行天再次起了做饭的心思。
“我爷爷是真的没做饭那个天分,但又傲娇,想洗脱自己厨房杀的威名,愣是不听劝,天还没亮就在厨房乒乒乓乓摆弄了起来,是要给我整个蛋糕出来。我那天连觉都没法睡,只能搬着张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翻着白眼看他忙得灰头灰脸。”
讲道这里,命行役忽然停了下来,饶有兴味道,“你我最后吃上蛋糕没?猜对的人有奖励哦。”
有奖励必然就有惩罚。命行役虽然没出口,吴蔚却从他的眼神中读了出来。
吴蔚觉得惩罚八九不离十就是他被干得下不去床吴蔚摸了摸还在疲软的腰,很想拒绝。但看命行役闪闪发光,期待他参与的眼睛,最终还是美色误人。
“爷爷应该做不出来,但村里人会帮忙吧?所以你应该是吃上了。”话一出口,吴蔚就开始后悔,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命行役笑着摇了摇头,“村里的婶婶阿姨见了,就过来帮忙,但都被爷爷赶走了。”
吴蔚听后有些迟疑,“那没吃上?”
“不改了?”命行役撑着下巴,玩味地看着他。
吴蔚总觉得两边都是坑,但他又不得不跳
,“不改了。”
命行役忽然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巴,笑道,“猜错了,我最后是吃上了蛋糕的,而且那个蛋糕还很好吃。”
吴蔚微睁开眼,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命行役在他耳边声地了一个人的名字。
吴蔚怔了两秒,有些懊恼,他怎么把陆惊给忘了呢。陆惊之前不是还特意变成命行天的模样去学做窑鸡吗?就因为命行天喜欢吃,他就去学。
这么宠老爷子的人,为了对方,别是蛋糕了,就是满汉全席,恐怕他都会想办法做出来。
吴蔚颇为无奈地瞪了命行役一眼,“你就是挖着坑等我跳。”
“愿赌服输。”命行役伸在吴蔚的脸上滑落到脖子处。
吴蔚听到这四个字,心头就是一跳,这熟悉的台词
吴蔚的思绪还没飘出去,眼前就落下了一大片的阴影,等他刚要抬眸,命行役就已经压了下来,脸上全是对方炙热的呼吸。
命行役拂了拂他脸颊的头发,“大少爷,你惩罚你什么好呢?”
如果取消惩罚,他会更高兴,吴蔚心道。
取消是不可能取消的,在命行役想要先收些利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和吴念的声音。
“哥,役哥,快起床吃早饭了。”
命行役动作顿了一下,吴蔚借此就把他推了开来,下了床“我饿了,吃饭去。”
命行役看着慌不择路逃跑的吴蔚,愣了两秒,不禁低声笑了出来。
某人大约不知道,有个词叫缓期执行。惩罚呢,是绝不可能甩掉的。
吴念看着满脸通红,脖子上还有红花的吴蔚,支吾了很久,才声劝了句,“哥,听那事做多了伤身,你和役哥可要悠着点啊。”
吴蔚:“”
“什么悠着点?”晚了一步出来的命行役挑眉看向吴蔚两兄弟。
吴蔚咳了一声,“我让他晚上和朋友出去玩要悠着点,别闹太过火。”
“是吗?”命行役看了看吴蔚,又看了看吴念。
吴念接收到自家亲哥的眼神,下意识点头,“是、是啊。”
这时候,方清兰从楼下走了上来,“你们三个杵在这里聊什么呢?不饿?早饭做好了,快下来吃吧。”
吴蔚偷偷呼了口气,赶紧道,“下去吃饭吧。”
被打断了话题,命行役不恼反笑,顺着吴蔚道,“走吧。”
吴念缀在最后,看着前面自己的哥哥和哥夫,单身未成年的孩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
早饭是笼包和烧麦,配着自己做的豆浆,十分开胃。命行役和吴蔚吃过早饭后,就想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帮忙的,但吴家家里有的是佣人,也麻烦不到他们,所以最后两人只好去书房,一个画画,一个处理文件。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吴念的朋友纷纷带着礼物过来了。
这是命行役第一次见到吴念的几个发。发们看到命行役和吴蔚过来,原本打闹的人立时就收息立正,拘谨地挺直了背。
命行役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影响了他们,他们之所以这么乖巧,一看就是因为他身边的吴蔚。
接收到命行役扫过来的视线,吴蔚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怕我。”
其实吴念的发们也不能是怕吴蔚,只是从到大,吴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被他们的父母反复在耳边念叨的学习对象,多少有些敬畏。又因为吴蔚是真的出色,不仅是外貌还有他的商业能力。是害怕,不如是太崇拜他,不敢在偶像面前过于放肆。
等吴蔚来到面前,吴念的发纷纷开始叫人,“蔚哥。”
叫完人,这几个孩就眨着好奇的眼睛,心翼翼地瞄起了命行役。
吴念指着自己的发给命行役介绍,“役哥,这个大块头是林放,这胖子是陈畅升,这个短发的假子是迪书,然后这两个女生是田守越和韩敏敏。”转头,吴念又指了指命行役,“这个就是我之前给你们过的役哥,我哥夫,是不是很帅,跟我哥一样帅!”
命行役和吴蔚同时出声,“哥夫?”
吴念吐了吐舌头,“姐姐的对象,叫姐夫。那哥哥的对象,不是应该叫哥夫吗?梁宗宗是这么的”
命行役和吴蔚默默地回头看向了想要偷偷往后溜的梁宗宗,梁宗宗自知逃不掉,只能挠着脑袋嘿嘿笑道,“我、我这也没错啊。”
“的确。”命行役偏头看向吴蔚,轻声道。
吴蔚微红着耳朵,抿了抿唇,
对梁宗宗道,“这次就算了。”
梁宗宗提着的一口气终于缓了出来。
陈畅升这个胖子看着梁宗宗这怂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胖子笑什么呢!”梁宗宗羞恼地扑过去和陈畅升掐到了一块去。
吴蔚看着吴念,“你好好招待他们,想吃什么让厨房做,不过别贪多,等会就要吃晚饭了。”
吴念做了个敬礼的势,“ye,r!”
等命行役和吴蔚走后,韩敏敏三个女生就挤到了吴念面前,“役哥是不是就是上提到的总裁夫人?好帅啊,我们以为你哥就够帅了,没想到连你哥找的对象都这么好看。”
吴念叉腰自豪道,“那当然,我役哥不止长得好看,还特别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蔚哥的对象还会看风水和治病!晓萱和她爸爸当时病了就是你哥和役哥救好的!”田守越一脸激动。
迪书一脸羡慕,“我哥比蔚哥大了三岁,现在还是只单身狗,他要是也能给我找个像役哥一样的嫂子就好了。”
“我姐算了。”韩敏敏苦逼着脸,“我觉得我怕是不可能有姐夫了,我姐爱的只有她的工作。”
“对了。”和梁宗宗打闹完的陈畅升忽然插了一嘴,“你们是不知道,上还有一部分人在执着地找总裁夫人。你们,他们得多久才能找到役哥的头上去?”
林放摆了摆,“我赌一包辣条,除非蔚哥自己公开,不然根本发现不了。役哥又不是明星。”
其他人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个flg,不久后就会被打破。
下午六点,生日宴正式开始。
为了让几个孩子玩得高兴,方清兰直接就把一切布置移到了院子。烤肉,自助甜品,虽然人不多,但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吃了烤肉,就是送礼物吃蛋糕的环节。命行役给吴念准备的是一条开过光的叶紫檀佛珠串,不仅能让人诸邪不侵,还可以让人静心凝神,学习工作上事半功倍,正好适合将要高考的吴念。
吴家人和吴念发都不是差钱的主,吴家人没别的送,直接就送了吴念几套房。林放他们男生不是送法拉利就是送玛莎拉蒂,而女生这边干脆就是全球最贵的
表、游轮或古董画
闹到了晚上八点,吴经国就撑不住要去休息了。
吴经国一走,方清兰也不再拘着吴念几个年轻。吴念几人昨天就计划好了,晚上在吴家庆祝完,他们还要去外面玩,最近西南开了一家新的电玩城,他们就准备去那里看看。
方清兰千叮万嘱,“别在路上打打闹闹,心车子。保镖们在后面跟着你们,有什么事就找他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妈/阿姨。”吴念七人穿上鞋,嘻嘻哈哈应声。
梁宗宗兴奋地率先推门走了出去,边走边吆喝“gogogo!”
而就在梁宗宗双脚踏出吴家时,站在玄关的命行役无意扫过对方的脸却是神色骤变,在其他人就要走出大门时开口,“慢着!”
勾肩搭背的年轻人茫然地回首,吴蔚和方清兰则一脸惊讶地看向命行役。
吴蔚见命行役神态严肃,微蹙起了眉头,“怎么了?”
吴念疑惑道,“役哥?”
林放等人十分不解地嘀咕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太吵了?”
“不会是你们谁干了坏事吧?”
方清兰有些担心,“难道是”
命行役抬眸在门口七个年轻的脸上转了一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们的面相变了,出门那刻,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死相。”
死相?
方清兰的脸色刷的变成了白色,一向淡定的吴蔚此时上也在不住地颤抖。
吴念几人都懵在了原地,他们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吴蔚回过神来,连忙抓过了命行役的,“到底怎么回事?”
命行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额前犯黑,背后有黑影,大凶早丧之相。”
方清兰听了双腿犯软,“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就早丧之相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的面相还是很正常的。”命行役眉心微隆,“但是梁宗宗踏出大门后,他们的面相就瞬间都变了。七个人,统一的死相,应该是出门后在某个地方一起出的事情。这么多人遇难,明显是遇到了某种大型事故。”
大型事故?
“难道是路上出的事情?车祸?”吴蔚分析,“家里已经备好了车,他们不可能坐公交或者出租车,所以
是我们的车有问题?”
方清兰冷声道,“查!让人赶紧把全部的车检查一遍。”
旁边的管家一听,连忙派人就去处理了。
“车祸是可能,但不排除还有其他可能,例如失火,坍塌的情况。”等管家带人去车库后,命行役望着吴念等人道,“今天除了要去电玩城外,你们还打算去哪里?”
吴念结巴了起来,“暂时、暂时没想好,我们打算先去电玩城玩一下,可能逛一下街,也可能去唱歌或者干点什么。”
吴蔚抿了抿唇,“我让秘书打电话给电玩城的老板,让他们检查一下线路等问题。”
林放几人越听人越傻,陈畅升犹豫地指了指自己,“役哥的意思,是我们会死吗?”
没有人回答他,这一刻的气愤凝重得吓人。
陈畅升咽了咽口水,干笑道,“开、开玩笑的吧,我们才多少岁,怎么、怎么就要死了呢?”
梁宗宗紧张道,“那我们不出门呢?”
“对啊,不出门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韩敏敏激动地看向命行役。
方清兰:“神仙,不出门能避开这祸事吗?”
在外面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们就是检查了车子检查了电玩城,谁能保证就平安无事了呢?天上掉个花瓶,路上有人抢劫,路灯突然爆炸死神来了又不是没看过,意外总是来得防不胜防。
就是在家里,都有可能遇到地震,房屋坍塌或者火灾。
命行役摇了摇头,“好几条人命,不是避就能避的。今天避过了,迟早有一天还会出现。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出事故的原因,改变事故,扭转命运。”
“躲在家里不行。”吴蔚皱着眉头,不赞同,“他们七个人都会出事,证明事故不。如果是电玩城发生了火灾,他们跑了,今晚去那里的其他人呢?就活该死在大火里吗?如果我们知道哪里会出事,努力疏散人群,或许本该死了的人还能活下来呢?”
方清兰叹了口气,有些难以抉择。心背都是肉,自己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田守越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我、我不想死”
韩敏敏揉了揉眼睛,声道,“我也是”
林放、
陈畅升和迪书三人眼里都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恐惧,显然这个年纪的人,没有谁是不怕死的。
命行役看着愁眉苦脸的众人,笑了一下,“其实你们不用那么担心,这又不是必死无疑的局。死相难改,却又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众人满含希望地看了过来。
命行役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护身符,“等会让人准备点符纸,我多画几个护身符,你们就带在身上,一张符化一次灾,拼量我们还是不用怕的。”
这种暴发户似的语气一出,现场紧张又消沉的气氛瞬间就被带歪了。
“而且,你们有死劫,又不代表我和吴蔚就不能跟着。”命行役悠悠地补了一句。
吴蔚:“”
怎么就忘了他对象是天师。
众人:“”
他们怎么就没想过可以带人这个问题呢?
大家抹了把冷汗,纷纷喘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下来。
方清兰哭笑不得,“我让人去准备朱砂和黄符纸。”
陈畅升:“人一放松就想去厕所,我先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林放:“等一下我,我也去。”
田守越:“我腿软,你们谁扶我一把?”
迪书和韩敏敏赶忙上去把人扶进了客厅的沙发上。
佣人把黄符纸和朱砂买回来后,命行役和吴蔚就连画了上百张的护身符。这些护身符吴念七人分一分,每人都分到了十多张。
一切准备就绪,命行役和吴蔚换了身衣服,就和吴念等人出了门。为了让所有人都呆在一块,吴家还弄了一辆空间大,能坐多人的商务保姆车来。
虽然有命行役和吴蔚跟着,但坐在车上的吴念七人还是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没办法,现在就跟头顶吊了把随时会掉下来的刀一样,第一次和死神这么接近,是人都害怕。
车子一路安全地驶到了电玩城,看来车祸这个选项可以暂时排除了。
电玩城开在了商城内,足足占了一层楼的面积。这座商场的老板和吴家有过几次来往,不管是看在吴家的面子份上,还是真的怕出大型事故,在接到吴家的电话后,他就派人把整栋楼都搜查了一遍。
命行役进了商城,视线就落到了路人身上,看了好几个人后,他便把目光转回到了吴念七人这,皱起了眉头道,“他们的面相很正常,但你们的死劫还在,看来事故不是发生在这里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所以他们的死劫到底要应在哪里?
吴念七人心头,再次落下了阴霾。
未知就是最可怕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