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七里河
命行役道:“听李苑,你丈夫号和人上山,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是这样。”张玉婵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传我们后山埋藏了一座古墓,但是许多人来了又走,没有谁见到过,那古墓具体的地点谁都不出来。而且山后面的深处,就是我们本地人都没有进去过。三十年前,我还的时候,村里有个猎户,就带了几个人进去想探一探究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然后前几年,有人在山的外围走动时,发现了几具被野兽啃咬过的尸体,后面警察来查了才知道,那些尸体的主人就是猎户他们。”
“因为猎户他们这件事,我们都怀疑深山深处可能藏匿了可怕的野兽,平时大家就更不敢往里面去了。就是给那些土匪子带路,都是提前好的,不去深山。”
张玉婵忽然有些哽咽,“这回来的八个人,不像从前的那些土匪子。那些人只想求财,虽然做的事不光彩,但有些人性格还是不错的。但这回的土匪子我觉得不像是来盗墓的。”她咬了咬嘴唇,有些害怕,“我之前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腰上,还看到了枪。那些就是亡命之徒,本来我想报警的,但阿彪制止了我。”
“他的做法是对的。”吴蔚沉声道,“亡命之徒,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跟蝼蚁一样,根本不值一提。要是他们发现你报了警,不仅你和孩子逃不了,可能整个村都得出事。”
“阿彪也是这样。”张玉婵抹了抹眼泪,“那些人一看就不好相处,他担心我露出马脚,一直让我和宝呆在房间里。可能因为我是女人,他们觉得我是因为怕他们才会躲在房间里,所以不怎么注意我。”
“阿彪本来是不用去的,但我告诉他,那些人有枪后,他就把这份工作全揽在了身上。是我害了他,是我我要是没把这些告诉他呜呜”
最终张玉婵还是受不住心理的压抑,着着就捂脸哭了起来。宝三岁不到,看着妈妈哭了,十分迷茫,最后撇了撇嘴,看着似乎也准备嗷嗷大哭。
大人哭了好安慰,孩子哭了那可真是魔音缭绕。
命行役劝道,“母
子连心,看看你儿子,见你哭他也想哭了。”
“抱歉,抱歉。”对命行役和吴蔚道歉完,张玉婵连忙抹掉眼泪哄起了孩子,“乖崽,不哭哦不哭哦。”
宝被哄着,瘪下来的嘴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孩子的心情真是坏就坏,好就好,比天气还难预测,这会儿又咧开了嘴,顶着两颗牙齿咯咯地笑了起来。张玉婵看见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吴蔚:“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越快找到人,你丈夫的生还几率才更大。我们对你们山上的环境不熟悉,能不能让人跟我们一下山上的情况,如果能绘出一张地图就更好了。”
张玉婵:“这些都不难,我们村里一些年轻人对山上都颇为了解,你们要的人不难找。至于地图,阿彪回来做生意后,空闲的时间多了,前两月无聊得就自己画了一张,就是比较简单。不过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找村里其他人把这张地图补齐。”
“如果准备得快的话,我们明天就出发。”命行役敲了敲桌子,做下决定。
“谢谢,谢谢!”张玉婵激动地接连谢了好几遍,等她兴奋劲儿消散后,她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瞎转悠起来,“山路不好走,可能还会有野兽,要不要给你们准备一些工具?干粮是不是也得弄一些,山这么大,人不好找,谁知道会在里面呆几天?我还是现在就去厨房给你们多烙几个饼,虽然冷了不太好吃,但总比饿着强。”
看着就要站起身,连孩子都不要就想着去厨房的张玉婵,命行役忙拉住了她,“工具就不用了,干粮的话,刚才吃饭时我见到有几个馍,我们吃那些就够了。”
张玉婵有些迟疑:“这”
“找人,我们另有办法。”命行役笑了笑,“起这个,能给我找件王彪穿过的衣服来吗?如果有他的头发,那就更好了。”
“头发?几年前的可以吗?”张玉婵有些踌躇地问道。
命行役点头:“也行。”
张玉婵有些高兴,“我们这边的习俗,成婚的夫妻在结婚当天都会剪一撮头发用红绳捆在一起装在红封上,寓意夫妻长长久久,永结同心。结婚这么多年,我都好好藏着,没想到这时候倒
是用上。”
不过想想用到的地方是哪,张玉婵又有些伤心了。
但秉着对命行役这位天师的信赖,她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去把装着王彪头发的红封从上锁的柜子中取了出来。
命行役用着之前找过纳兰秋类似的方法,没有全拿走王彪的头发,而是从中取了一根,放在了写着仿若天书文字的黄符纸上,然后用火把裹着头发的符纸一烧,就让灰烬落到了装了水的杯上,接着把杯中变得有些浑浊的血涂抹在了自己的眼皮上,顺带着帮吴蔚也抹了。
吴蔚重新再睁开眼,便在窗口外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金线,那金线直通七里河的深山。
张玉婵不明白命行役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但在命行役的邀请下,她还是有样学样,把符灰水弄到了眼睛上。开始她在屋里东看看西看看都没看出什么特别,但后面在命行役的示意下,往外面的天空一看,立时就发现了瞳孔中多出来的金线。
乡下人比较迷信,张玉婵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命行役的放心。看看,大师不亏是大师!
金线还在,明王彪生命无碍,张玉婵高兴得又想哭了,但这次她忍住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的丈夫还等着她去救呢!
得知王彪还活着,命行役也稍微松了口气,谁都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人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完王彪的事情,命行役问起了离相玄父子。
张玉婵一拍:“是不是一对很年轻,长得特别好的父子,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我记得,在那八个人带着我丈夫上山后,他们后脚跟就进村了,一直问我们关于那几个土匪子的事情,知道人都进山后,他们在我们这弄了些干粮也跟着进山了。当时我们还想着,他们会不会和那八个人是一伙的,但因为他们长得好,对我们也客气,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像。在他们进山时,我们还有人劝了几句,怕他们父子俩进山被那八个人发现丢了命。”
“不过冷暖自知,对方谢过我们后还是执意进山,我们也不好再什么。”
吴蔚沉吟道:“这么起来,离相玄进山也有两三天了。”
命行役:“离相玄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才会特意跟着那几个人,事情
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我们不宜再耗太多时间,如果可以,明天就进山。”
张玉婵赶忙道:“那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找人。”
等张玉婵让人把地图绘好,命行役和吴蔚也从别人口中了解到山上的一些情况时,已经到了深夜。
命行役和吴蔚在张玉婵收拾的客房中睡了一觉,第二天天未亮就上了山。本来张玉婵想托邻居照看着宝,也跟着他们去找王彪,但被命行役和吴蔚劝住了。
枪弹无眼,到时候要是打起来,张玉婵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的孩子怎么办?而且那会儿很可能王彪也在,两个毫无缚鸡之力的人,就是添乱。
张玉婵听后也担心自己拖了他们后腿,最终还是留在了家里等他们回来。虽然不放心,但眼里看到的金线却又给了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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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地图绘制得非常详细,不过在深山外就断了。因为没有村民走进过深山里面,所以没人能画出里面的地形。
命行役看了两遍地图,就把地图全部复刻在了脑海中。有了地图,又有了金线的指引,方向非常明确,命行役和吴蔚行步如风,大大减少了不少时间。
别看地图,真到了山里才知道山中面积有多大。命行役和吴蔚紧赶慢赶,走到深山外围时,天逐渐黑了下来。
金线能找到王彪,也代表着他的命线,金线在,他就在,所以人还活着,倒也不急于一时就要立刻找到他,而且虽然有地图有从村民那了解到山里的一些情况,但也不得不防范于未然,山中变数多,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也为了恢复体力,命行役道,“我们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歇一晚上。前面就是深山内部,我们不清楚情况,夜晚进去太过冒险,还是等明天天亮后,再进山不迟。”
“我听你的。”命行役的道理,吴蔚都懂。
命行役在一棵大树后面寻了个舒适的地方,就拉着吴蔚坐了下来,捡了些树枝生了火。吃过干面包,命行役就把纸人放了出来,给了它一个守夜的任务,接着就搂着吴蔚闭眼歇息了起来。
纸人无聊地踢了踢左脚,甩了甩右脚,最后看着摇曳的火苗,作死地跑去晃了晃
。要是它是普通的纸,可能第二天命行役起来,看见的可能就是几片烧焦的纸屑。
纸人瞎弄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后面看了看靠头而睡的两人,它背着在原地转了两圈,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忽然哒哒哒地就跑到了命行役脚边。只是在快碰到命行役时,它又忽然刹住了脚,犹豫了下果断地改变了方向,绕到了吴蔚那,顺着吴蔚的身体直接爬到了他的头发上,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了下来
第二天,当命行役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从吴蔚头上滑下了大半,一看就睡得非常香甜的纸人。
命行役:“”
让它守夜,它竟然跑回来睡觉?
他怎么就弄出了这么个蠢东西来?
命行役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也有问题,怎么就放心让纸人这傻纸守夜呢?这纸人太不靠谱。
纸人可能感受到了从命行役那刮来的冷气,抖了抖身体,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命行役嫌弃的眼睛。
纸人:嘤qq
命行役没眼看他,伸把它从吴蔚的头上提溜了下来后,就叫醒了吴蔚。两人吃过早饭,收拾一下,就往深山内走去。
这一路上,命行役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条毒蛇。深山里仿佛是一个蛇窟,每走几米,就会窜出各种花样百变的毒蛇。这些毒蛇条条带着剧毒,只要被它们咬到一口,普通人可能数十秒的时间就会毒发身亡。
其实为了方便,命行役完全可以当场画一张驱蛇符,让那些毒蛇对他们避而不见。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些毒蛇可是好东西,利用好了能发挥不少作用,而且杀起来也不难,一两刀的事情。
命行役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点,竟然还带了一个麻布袋,杀死的毒蛇都往袋子里装了要不是知道他们是过来找人的,吴蔚还以为他们是来旅游抓蛇的,太优哉游哉了。
命行役抓了一半,后一半就留着让吴蔚练了。
吴蔚第一次杀蛇,虽然没有一丝慌乱,但下的时还是弱了一些。命行役能一刀让毒蛇毙命,吴蔚最快的也要三刀。
吴蔚看着脚下的毒蛇,揉了揉腕,只是十来分钟,他的关节就有些受不了了,看来
和命行役比,他不仅差些火候,还要多练练。
如果现在有捕蛇人在这里,知道吴蔚在想什么,一定会严重怀疑人生。他们捕了一辈子蛇,都不能保证能在三刀内杀死一条毒蛇啊,吴蔚第一次杀蛇就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好吗!!
至于命行役,他就不是人,是变态!
除了毒蛇外,他们在深山里还遇到了其他攻击性很强的兽类。不过可能是被他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杀蛇气势吓到,这些野兽都非常聪明地选择掉头就跑。
一直走了大概一个多时,命行役和吴蔚来到了一片鲜花地。这里的花什么品种都有,甚至还有他们没见过的种类。这么驻足几分钟,还看见了好几只拍翅悠悠而过的蝴蝶,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危险的深山野林,还以为到了什么人间仙境。
命行役随意地转了一圈,然后突然就不动了。
吴蔚问:“有发现?”
“有个洞。”
命行役蹲下了身,指了指面前的一簇花丛。只见那繁茂的花丛中心,空了一个圆心,看起来很像狗洞。“狗洞”很大,目测他们两个成年人就是这么穿过去,都不会有什么困难。洞内不知道是不是连着花海的,因为被花叶阻挡了阳光的缘故,所以并不能看清“狗洞”内的情况。
吴蔚借着的光往里照了一下,这个洞似乎是一直往下的,还挺深。
命行役抬头看了眼天空,回头道,“金线还在往前绕,但我比较在意这个狗洞。你我们是向前继续还是进这狗洞里面看看?”
吴蔚深思了几秒,“我总觉得这个狗洞不像动物扒拉出来的,更像是人为制造。”他抿了抿唇,“我想进去看看。”
“那走吧。我也很想知道,这狗洞穿到哪里”
命行役打头阵,拿着,先一步矮身进了草丛的洞里,吴蔚紧随其后。狗洞一直往下,下到一定距离,就平着往前数米,接着又是往下又是往上,再不然就是一会左一会右,弯弯曲曲的,跟土拨鼠打的洞似的,七扭八歪,不知道到底要延展到哪里去。
命行役每走一段距离看一次时间,当他终于看到有光的地方时,他们已经在地底下走了两个多时。
而等他们快要走进光团,才发现那些光都是由一堵墙上的一个大洞散发出来——那大洞不规则的边线一看就是被人用蛮力凿开的。
命行役怀疑,洞和外面的隧道都是盗墓贼所为,毕竟后面那条隧道就是一个非常有力的证据。
命行役猜测,这隧道和墙洞存在的时间也不短。因为隧道很长,他们光是走就用了两个时,那挖起来用到的时间就更多,肯定不能一时半会完成,并且那里都没有了开凿时的痕迹,估摸着这隧道起码存在了半年之久。
也就是,七里河的古墓早就有人发现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还有没有活着,古墓中那些受人觊觎的宝藏又有没有被发现者拿走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命行役收回发散的思绪,继续往墙洞走去。但在他快要走到洞口前时,朝前的步伐却停了下来,背朝吴蔚打了个势。
吴蔚心领神会,瞬间绷紧了神经从身上掏出了几张攻击符。
命行役收回,半眯着眼一只脚先踏进了墙洞。就在他进去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人影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窜了出来。
命行役想也不想,一只抓住了来人拿刀的腕,一只握成拳直接给对方的肚子来了一下。
“唔”
肚子这一击让黑影不禁吐了一口唾沫,但这痛楚还是其次的,腕中传来的刺痛更甚,让他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当刀“哐当”一声落到地面,命行役就抬起了脚,又给了黑影肚子一脚,顺势还把移到了他的肩膀,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
“嘭——”
“啊!”
一声沙哑痛苦的男音从黑影口中吐出。
命行役看着已经爬不起来的人,举起了,打算看看突然袭击他们的人是谁。而这一看,命行役和吴蔚都非常讶异,地上的人不就是失踪了的王彪吗?
在张玉婵那看过王彪照片的命行役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吴蔚也不例外。
按王彪现在应该跟在八人土匪子身边才对,为什么现在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命行役蹲下身,用把王彪的眼睛照了又照,照的王彪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才道,“不是伪装。”
王彪:???
吴蔚朝
着王彪伸出了,“张玉婵的丈夫,王彪对吧?我们是来找你的人。”
原本一脸警惕和戒备的王彪,在听到自己妻子的名字时,愣了一秒,而后有些茫然又有些怀疑,“你们”
经过一番解释,王彪终于接受了面前这个把自己过肩摔的青年就是自己兄弟口中那个牛逼得不能再牛逼,整个人都是行走的逼王的天师哥。
知道自己的兄弟和妻子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担心地派人来找自己,这个三十多岁的壮汉瞬间眼泪就哗啦啦地出来了。
等他的心情平复后,命行役和吴蔚才从他口中知道了他失踪这几天的经历和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王彪跟着八人土匪进山后,就按照他们的要求,把人带到了深山外围。原本以为这样自己任务就算完成,王彪就能离开,可他们并没有放人,押着王彪就走进了王彪都没进去过的深山。
进了深山,那些人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份泛黄的地图。他们很防备王彪,所以王彪也没能看清地图上的内容。不过一路过来,从八人断断续续的谈话中,他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这些人是有准备而来的,他们知道了那个传中的古墓在哪里!
得到这个信息,王彪又慌又怕,担心自己会被杀人灭口。但害怕慌张也没有用,他只能靠自己,为了活着回家见媳妇和孩子,王彪一路上都表现得很憨,很胆,以图减弱他们对自己的防备,同时也在不断地思考着逃走的方法和注意着离开的时。
但王彪显然低估了这几个盗墓贼的险恶用心。等他们真的找到古墓后,他们没有杀死王彪,而是举着枪逼着他走在最前面,明晃晃地拿他当挡箭牌。
古墓内关重重,他们进门走了不远,就触动了一个关,遇到了乱箭扫射。
在箭矢出来的那一秒,倒霉村的王彪就被丧心病狂的盗墓贼推了出去。即使王彪反应灵敏,避开了大部分的箭矢,但后面还是被几支箭刺中了身体。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