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张良绍及时反应过来，“没什么, 就是一条泥鳅。”

    “啊……是么？”陆悠然摸着脑袋，“我有点记不大清了，那它一定很可爱吧？”

    “还可以吧, ”张良绍回忆了一下，“挺吵的。”

    “……泥鳅也会吵吗？”

    “呵呵呵, 是一条很大的泥鳅……你把它养在一个浴……鱼缸里，水花四溅的当然吵了！”

    陆悠然眨了眨眼, 脑海中浮现出一抹亮丽的蓝色尾巴。

    “它是天蓝色的吗？”

    “……”张良绍愣了愣，“你还记得啊。”

    “嗯, 我有点印象, 不过记不太清了。”陆悠然挠了挠脑袋，“奇怪，偏偏就“罗烈”这里想不起来, 其他地方还记得挺清楚的，这个记忆滤出系统的功能还挺神奇？”

    记忆滤出系统的特殊功效，自动侦测玩家的脑波, 淡化感情波动超过阈值的区域。

    张良绍啧了一声, 搂住他的肩,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左右不过一场游戏，走，哥带你去吃麻！”

    “哎哎哎……这都几点了, 再吃会胖的！”

    “怕胖？吃完哥陪你去操场跑圈！”

    ……

    那天张良绍果然吃完宵夜陪着陆悠然在操场压了会儿塑胶跑道，不过两人都挺偷懒的，跑了没两圈就停下来在草坪里躺着晒月光浴。

    张良绍有点困，从兜里掏出刚在便利店买的烟和火机，算提提神。

    陆悠然躺在草坪上，他看着死党屈膝坐起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捏着烟嘴塞进嘴角叼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廉价火机，“咔嗒咔嗒”摁了两次才着火点燃烟，然后抿唇吸了一口，从嘴缝里冒出一圈乳白色的烟雾，在路灯橙黄的光晕下散开，他耳垂上的两个耳环反射出金属质地的光芒，一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寂寥又帅气。

    陆悠然都想踹他一脚，“你你一个受怎么这么……男人……”

    张良绍斜过来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嘴角的烟抖了抖，“老子攻着呢，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陆悠然直截了当地拒绝。

    “错过了一个亿啊哥们。”张良绍戏谑地扭了一把他的脸蛋。

    “走开走开走开。”陆悠然挥开他，“怎么这么皮啊你。”

    张良绍笑眯眯地把头转过去。

    “真的，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个妖孽能把你给收了。”

    张良绍看向远处的天空，“谁知道呢……”

    “唉？那你你的择偶标准呗？”

    “择偶标准？就很简单喽，长得帅，声音撩，性格好。”张良绍掰着手指头数。

    “你这也太笼统了，具体点呢？”

    “行啊，具体点是吧，其实也没什么特殊要求，就身高185以上，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家世显赫富可敌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双商爆表活还特好呗。”

    陆悠然真踹了张良绍一脚，害得他被烟烫到手了。

    “你这的是人吗？”

    “谁知道呢。”张良绍一边抖烟灰一边自我调侃。

    “按照你这择偶标准，你这一辈子注孤生啊。”

    “唉，爸爸就是这么一个自我要求很高的人，绝不亏待自己。”张良绍摊手，“科科。”

    “……”

    大概是抽了根烟的缘故，回到宿舍之后，张良绍精神头还是很好，闭着眼睛趴在床上大半天就是睡不着，半晌，他终于放弃，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带着海水的咸味，十分柔软。

    张良绍闭了闭眼，重重吐出一口气，然后从床上翻下来，开游戏仓躺了进去。

    一点蓝光在黑暗的宿舍中亮起，那是游戏仓在运行时的夜间提示灯。

    不多时，睡在下铺的青年忽然也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赤着脚来到游戏仓前，阴沉的表情和之前截然不同，他就这么站在张良绍的游戏仓前看了许久，忽然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很诡异的笑容。

    ……

    [欢迎来到轮回。]

    张良绍睁开眼睛。

    [嘿，七，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7474741冷漠的声音传来，[现在联盟不是凌吗？你大半夜不睡觉玩什么游戏，别以为杨永信不在了你就可以这么放肆。]

    [我这不是睡不着吗？咱们来一局简单点的放松一下嘛，速战速决！e on，baby！]

    [简不简单是我能了算的吗？还不是轮回随机分配的。]

    张良绍看了一眼四周的装饰，豪华舒适但却少了一点人情味，应该是在一个酒店中，他抬起双手，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熟悉的环形装置，他点了点手指开，眼前跳出一个半透明的屏幕，一个电子时钟出现在最上方，一旁的字是日期。

    他挑了挑眉，“把窗帘拉开。”

    叮！

    提示音从窗帘根部传来，轻微的簌簌声响起，隔光效果良好的窗帘往两边移动，露出了一面宽敞的落地窗。窗外是明亮的灯光。

    张良绍从床上跨下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这熟悉的景致，钢铁森林般的城市，张开手臂，扬起了嘴角：“我的时代，当然是我了算。”

    [流氓，把裤子给我穿上。]

    ……